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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荀彧口中的那个人,赵云自然知道是公孙金陵,但荀彧最后会不会选择公孙瓒去辅佐,他没问,荀彧也没说,但这答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话到深处,两个人开始缓慢往荀府走去,遥想当年,赵云只在常山练他一骑绝尘的枪法,而荀彧也只需要学会老师教给的东西,那个时候,真好!
第二天一早,赵云便和荀彧等人告别,向着江南方向疾驰而去。
官道之上,这一男一女精神气质浑然天成,尤其是赵云,把这次出行江南当做是江湖力量,一身白袍,手中长枪,气魄十足!
荀彧转过头去,不敢去看赵云和夏侯轻衣的身影。
大约峰回路转,官道上再不见尘土飞扬,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荀彧再一次立于马上,望着消失在日光中的官道低声唱道:
马蹄扬尘风变色,
秀发乱长河!
人心难掩分与合,
只谈光阴破!
独木桥头各奔走,
凄凉又如何?
时光不解流光盼,
悲伤绕长戈!
新人来,旧人走,
守的是什么。。。。。。
骑马纵横书里开外,赵云忽然勒住马的缰绳,回身远望早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的颍川,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想我知道荀公子的初心是什么了!”夏侯轻衣嘟了嘟嘴,轻轻说道。
赵云笑着问道:“是什么?”
“也许他的初衷,并不是重新巩固这个王朝,而只是想建立一个国泰民安的制度而已,与这些相比谁是这江山的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云笑的很得意,却始终没评价夏侯轻衣所说是对是错。
第069章。作别郭嘉()
荀彧拎着两壶绿蚁酒来到了平野阁楼,这座伫立在高阳里西侧的最高阁楼,已经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风雨雨,在大汉风雨飘摇之际依然屹立不倒,风骨根基都极其罕见。
郭奉孝端坐在阁楼最顶城,他身体孱弱,脸色被秋风吹得有些苍白,但他仍然穿着白衣,看见荀彧上来,便火急火燎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自从你取了公孙郡主,每次见我一定迟到个一时三刻,看来我这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还是比不上你这个为了女人插朋友两刀的!”
荀彧将手中的绿蚁酒放在桌面上,透过窗口看颍川盛景,又斜瞥了一眼郭嘉,没好气的说道:“可不是吗,我们家金陵不仅长得好,那脾气也是好的很呢,对我更是言听计从,可不像某些人,在外自称鬼才,在家却直不起腰,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郭嘉的脸登时绿了,这他娘本想讥讽一下荀彧,却反过来被他咬了一口,直娘贼!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今十八路诸侯分崩离析,各大势力粉末交错,可得找个好主子,要不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郭嘉无所谓的道了一句。
荀彧玩味笑道:“南阳许绍兄弟,风评天下枭雄,其中一人,赞誉与诋毁皆有,被觊觎一统天下的厚望!”
“知道知道,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曹孟德吗!”
郭嘉笑着说道,提起这个曹操,确实有些能耐,从起家到成为天下有头有脸的诸侯,用了很短暂的时间,甚至弹指一挥,便把兖州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不过听说这家伙脾气不怎么好,心高气傲,常好梦中杀人,还尽干一些挖人祖坟的恶心勾当,虽然看上去很好相处,却是个喜怒无常的怪物,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郭嘉的志向没有荀彧那么大,至少现在而言,他还不想趟这趟乱世浑水,想一想每天和张子瑜的嬉戏打闹,难得的惬意舒适,这要是到了曹操身边,他高兴还好,万一哪天不高兴,不得被生吞活剥了。
越想心里越后怕,这些盘旋在乱世档口的庙堂高人,时不时会在紧要关头采取一些强硬举措,朝令夕改,有了今天没明天,日子不会好过。
哪像现在,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不做拔尖出尘的高人,埋怨的时候骂两句“去他娘的”,开心的时候写几篇诗词歌赋,挺好!
看到郭嘉的犹疑,荀彧也跟着心中生疑,甚至默默蹲下来精打细算跟着曹操一时一刻的得手,锱铢必较,要知道,历史上的荀彧可是被曹**死的,这王八蛋是兔死狗烹最有力的写实者。
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作罢,有些事情想是想不出来的,只有当他发生在你面前,你才知道如何是好,熬过来是幸运,熬不过来那也是他娘的幸运使然,用不着怨天尤人。
郭嘉为他斟了一杯酒,杯弓蛇影,里面带着杀机,这杀机不是出自郭嘉心里,而是出自这个世道而已。
“既然你选择了这个人,就该完全的相信他,如今天下诸侯虽大,但他仍是汉臣,皇帝虽小,却仍为大汉之主,董卓携天子于长安,终究不会长久,文若若真有一颗匡扶大汉之心,便一定要让自己的主子接纳汉帝,这样对他,对天下,都好!”郭嘉平淡说道。
荀彧纳闷反问:“如今不管谁得到天子,都只会把他当成操控其他诸侯的筹码,若想让汉室与诸侯相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郭嘉摇头说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也许只是我们想的太多而已,有些事不去做,永远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被释然了心中怨念的荀彧长叹一口气,笑嘻嘻的说道:“这天下懂我的,就只有你郭奉孝一人,来,喝酒喝酒!”
郭奉孝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早就已经不喝酒了,现在只喝茶!”
“为什么?”
这个问题,远远不止一个人问过郭嘉,但是郭嘉总是一笑置之,并不作答,因为他的答案没有人会懂。
花开会谢,人老珠黄,繁华盛景就像是眼前的绿蚁美酒,过后断肠。
还是茶好,浅饮一口,回味无穷,不会浑浑噩噩的沉醉睡去,那股子悠远的滋味,能怀念好久好久。
荀彧见他没回答,也不多问,一抬手将那一杯酒灌进了自己的肚子,惋惜说道:“男儿可以不带吴钩,不读书,不成家立业,不名扬天下,但就是不能不喝酒,否则,岂不少了很多乐趣!”
郭嘉也是一笑,他追寻的快乐与荀彧不一样,或许有一天,他也会跟着走到曹操的帐下,但一旦他做了诸侯的辅臣,就会尽心尽力的帮助主子成就宏图伟业,这是他和荀彧最大的区别。
他换了个话题,继续问道:“公孙郡主跟了你,八成是公孙瓒的意思,但若你不去投奔,郡主多半不会强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公孙郡主好到没话说。
你不去,便是看清了幽州未来的走向本质,说实在话,凭公孙瓒的本事谋略,实在不配拥有冀州这样雄威开阔的城池,诸多诸侯之中,率先行动的应该是袁绍,这幽州,他早就垂涎欲滴了!”
荀彧一手拿着酒壶,一手将杯子里的酒倒进嘴里,感慨回应道:“不是幽州,是北方四州,他的报复很大,但谋略和气度却不足以撑起他的野心,要我说,得于斯者毁于斯,袁绍将来早晚败在他的自恃高傲上!”
“他们怎样我不管,今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至少,不能死在他乡,我还等着看你建功立业呢!”
郭嘉最后一句话,算是下了逐客令,他在阁楼上与荀彧寒暄许久,张子瑜在秋风萧瑟之中站在老黄牛旁等他,没有丝毫的怨言。
又目送一位朋友离去,荀彧再次眨了眨眼睛!
人生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离!
故人已乘黄牛去,此地空余平野楼!
第070章。我心安处是故乡()
荀绲是官场中人,政绩无数,硕果累累,这也为那些年轻的荀家后人做出了表率,让他们有一个榜样可对比。
辛辛苦苦半辈子,已经攒下了殷厚的家底,可也因此烙下了一身的病,人常说富不过三代,在乱世之中,连一代都不敢保证。
进的荀府中的人,就要经得起荀绲的推敲。
荀绲是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拼功名的人,从来不怕辛苦,所以想靠着关系走后门一步登天,对不起,荀家之中从没有这样的规矩。
凡荀姓弟子,必要先学会自立自强,其中以荀彧和荀攸为首,这叔侄二人几乎把颍川所有才子的名声都抢光了。
所以那些荀姓膏粱纨绔见到荀绲,从不敢嘻嘻哈哈放声大笑,这种霉头谁也不要触,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而荀绲之所以肯垂青眼,处处听从荀彧的意见,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曾经读过那些先贤大儒之文章,而是荀绲在那样渺小的目光中看到了天地宽广,更见识到了从未有过的坚韧。
荀彧穿上一席黑衣,要去一个凄凉忧伤的地方——魂归陵园!
魂归陵园坐落在荀家向西约三十里左右,在高阳里南部地带,其中安葬了大大小小荀家有名的已故之人,这里,是属于英雄的安息之所。
活人是人,死人也是人!
荀绲不会根据一个人的生死就对一个人高看一眼,尤其是荀家的那些后生晚辈,也许今天看到荀绲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会感叹自己死得其所。
魂归陵园郁绿青葱,姹紫嫣红,那一大片墓地横卧在山清水秀里,享受着生前所不能享受的人间极乐。
陵园口的石碑之上,是荀绲镌刻的一句诗词:
归去来兮,良田将芜胡不归?
这字里行间镶嵌着衣锦还乡的韵味,可如今看来,只剩下丝丝辛酸。
天下好汉皆薄幸,到了荀家这里,自然也不会例外,只是如今看着一个个死去的亡魂,并不像疆场拼杀那样触目惊心,人世之间的悲欢离合,在看惯了浮华的荀绲眼里,也渐渐成了寻常日子的寻常风景!
那一身威严纹丝不动,背影透着丝丝英气!
荀彧径直走入,却被眼前的陵墓所震撼!
其间灵位不下数十块,每一处坟茔皆由荀绲亲自树碑立传,石碑背后刻着每一位死者的传奇故事,如今娓娓道来,却也让人泪眼婆娑。
荀彧身临其境,宛若置身真正的阴间。
出生将近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么威严肃穆的地方!
荀彧一脸的不动声色,缓缓道:“文若,这里死去的人,大多是你叔伯辈分之上,他们在看着你,也将荀家的命运未来寄托给你。”
荀彧嘴角难以勾画笑容的道:“爹,你放心,这些儿不会忘,也不敢忘,今后儿每走一步,都会深思熟虑!”
荀绲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仍然在凝视着眼前的灵位墓碑!
这是一座无字碑!
石碑古朴,上面的棱角已经被这些年的雨打风吹所磨平,变得世故圆滑起来。
荀彧知道,这是他母亲的灵位,但他对父亲的做法很疑惑,既然是夫妻,为何不题上真正的名字?只是看着这石碑,荀彧倍感凄凉!
荀绲眼中渐渐充盈泪水,有些哽咽的说道:“爹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花花公子,见到漂亮的女孩就心存不轨之心,直到有一天碰到了你娘。。。。。。”
他娓娓道来,一字一顿,似乎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从人生初见,到荣归故里,再到妻子宾天,每一件事都如此逼真写实。
荀彧将身上的披风摘下,披到老气横秋的父亲身上,喃喃说道:“别说了!”
荀绲瘫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身体几近贴到了地面,在母亲面前,荀绲的身份要低微很多。
荀彧眯眼说道:“我娘死了这么多年了,她肯定不怪你,她生前没完成的理想和愿望,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完成!”
不知劝说了多久,荀绲终于停止了抽泣,人生弹指芳华,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也已经变得满头白发。
将父亲送走之后,他又回到了魂归陵园,硬生生跪在那座无字碑面前,这似乎是荀彧信仰的神袛。
秋寒料峭的时节,他竟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娘,十年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与母亲阔别十年之久,荀彧的心似乎也如刀一般冰冷下来,没有了依靠便不再依靠,人总是要成长的。
但与母亲的那次生离死别让他变得两心孤寂,在童年时代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好在他熬了过来,魂穿之后,这副躯体里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记忆,这也让荀彧有些庆幸,否则来到这个时代谁都不认识,要如何活下去?
“儿最近几日有些浅眠,仿佛越是到了年根便越心里不安,我把袁熙当成狗一样教训了一顿,他是个小心眼的人,不会这样善罢甘休,颍川,四战之地,儿马上就要带领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