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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误我,蔡瑁误我啊。”惊愕半晌,刘表方始省悟过来,不由迭足长叹,埋怨起蔡瑁。
堂中正一片震恐时,堂外亲兵来报,言是蔡瑁已逃回襄阳,正在外候见。
刘表一听蔡瑁回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急喝令将传入。
片刻后,灰头土脸的蔡瑁,方始低垂着头,步入了堂中。
还未及行礼,刘表已冲着他质问道:“德珪啊,你不是立下军令状,此战必胜不可,却为何三万大军,惨败于貂雄之手,这仗你到底是怎么打的?”
刘表言语中,分明充满了对蔡瑁的埋怨。
蔡瑁本是惭愧,想要跪地请罪,但话到嘴边,眼眸一转,却改变了主意。
他便昂起头来,万般愤慨道:“启禀主公,瑁本是依主公的叮嘱,步步为营,进逼宛城,岂料那文聘立功心切,不断劝说我进兵,我一时糊涂听了他的劝,方才中了貂雄的诡计。”
此言一出,刘表脸上的怨色,顿时减弱不小。
蔡瑁见状,情绪更加悲愤,接着道:“兵败后,我知新野重地万不能失,便令文聘率军坚守,待我搬得主公救兵北上,再内外夹击反破貂雄,谁知我刚到樊城时,便听说那文聘竟已投降貂雄,把新野重镇拱手送于貂雄之手。”
刘表对蔡瑁素来深信,今也不知内情,被蔡瑁一番谎话说得竟是深信,不由勃然大怒,拍案骂道:“文聘!老夫待你不薄,你竟然叛我!”
蔡瑁暗松了口气,便愤然道:“若非文聘,末将也不致于遭此大败,此贼太过可恨,请主公下令严惩其家眷。”
他这是逼刘表动手,干脆把文聘的“罪责”坐实。
刘表却犹豫了,皱着眉头道:“文聘降敌有罪,可老夫非是貂雄那般残暴之徒,岂忍心降罪于文聘家人。”
“主公若不杀鸡儆猴,如果能震服荆襄诸官,倘若将来人人见事不妙,就叛投敌人,却当如何是好。”蔡瑁义正严辞,逼着刘表动手。
刘表犹豫了许久,长长的一声叹息,不忍的挥手道:“罢了,老夫为了荆州七郡士民,也只能背负一次残忍的骂名了,就依你之令,把文聘家眷统统下狱吧。”
“主公英明。”蔡瑁却暗松了一口气。
眼见如此,阶下的蒯良似乎已看出了门道,便想出言劝阻。
这时,蒯越却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口为文聘求情。
蒯良迟疑了一下,旋即会意,只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蒯氏兄弟聪明,当然看得出来,蔡瑁此举有故意把战败的罪责,推到文聘身上,让文聘做替死鬼的嫌疑,毕竟,如此重大的失败,总得有人背黑锅。
蔡氏与蒯氏素来交好,彼此联姻,利益密切,为了两家的利益,蒯家兄弟也只能选择沉默,默认牺牲文氏一族,来保住蔡瑁的地位。
刘表却似不知其中深意,只苦着脸道:“方今一场大败,损兵无数,新野又失,当如何是好?”
诸谋士们沉默不语。
半晌后,蒯越深吸一口气,说道:“新野是一定要夺回来的,事到如今,光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怕是无法战胜那貂雄,到这个地步,也只有冒险用那吕布了。”
第四十六章 文聘,你还是不是男儿!()
貂雄的细作,密布于襄阳,襄阳最新的动向,很快便被送往江北。
新野城。
军府之中,貂雄手中拿着那道最新情报,嘴角悄然掠起一声冷笑,“刘表听信蔡瑁谗言,正中我下怀,来人啊,去把文仲业给本将请来。
不多时,神情黯然的文聘,便被带到堂中。
此刻,屋中已中酒香四溢,一案小宴已是提前摆下。
貂雄叫文聘落坐,文聘正襟坐下,却连筷子都不动一下,只默不作声的端坐在那里。
“人是铁,饭是钢,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何必呢。”
貂雄示意一眼,左右伺奉的亲军,便为文聘斟酒一杯,奉于案前。
文聘瞟也不瞟一眼,只冷冷道:“文某滴酒不沾。”
貂雄一笑,却也不怒,自饮一杯,叹道:“荆州名将,唯你文仲业和黄汉升,可惜啊,刘表以蔡瑁为主将,却不用你文聘,本将时常在想,先前那一仗,倘若你是主将,我那水淹之计,或许未必能成功。”
貂雄这番话,倒也不是恭维文聘,乃是出自于真心。
而当初庞统献此计时,也正是在得知,蔡瑁为荆州军主将,文聘为副时,才有必胜的把握。
但这话出口,却让兵败羞愧的文聘,心里面感觉好受了许多。
文聘紧皱的眉头松了一松,仿佛被说到了心坎里,暗暗一咬牙,却是轻声一叹。
他表情的变化,岂又逃得出貂雄的锐利的鹰目,顺势便道:“你文仲业也算荆州第一名将,本将欣赏已久,既然刘表不重用你,何苦再受那份气,归顺于我貂雄吧,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铺垫已毕,貂雄招降起了文聘。
文聘统兵能力一流,治政能力也不弱,而且又是南阳人氏,将这样一个绝佳的武将招入麾下,对貂雄在荆州占稳脚根,绝对有巨大的帮助。
文聘的神色震动,似乎为貂雄的邀请有几分动心,但很快又流露出犹豫不决之色。
“诚蒙将军这般看重,只要刘荆州到底对文某有提携之恩,文某岂能背信弃义。”文聘无奈的回拒了貂雄的招降。
貂雄却听得出来,文聘嘴上说什么“提携之恩”,但那神情,却有口是心非之嫌。
“提携之恩吗?”貂雄冷哼一声,将袖中情报取出,往案几上一扔,“你就好好看看,刘表是如何对你有恩的吧。”
文聘一怔,不知貂雄此言何意,亲兵已将情报转呈至他跟前,文聘只得狐疑的接过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文聘刹那间骇然惊怒。
情报中声称,蔡瑁兵败后,将责任都推在了他文聘身上,竟鼓动刘表下令,将他家眷统统下狱。
“蔡瑁,你这无耻之徒,明明是你不听我劝,才遭大败,焉敢厚颜无耻,反咬我一口!”文聘咬牙切齿大骂,怒火狂燃,整张脸都恨到扭曲变形。
貂雄看到这情报时就知道,文聘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对蔡瑁和刘表恨极,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文聘也是铁铮铮的汉子,受到这份冤屈,如何能不怒极。
你蔡瑁不听我劝,损兵失地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反推罪责于我。
更可恨的是,刘表竟然听信了蔡瑁的谎言,将我家眷统统下狱,实在是不辨忠奸,欺人太甚!
文聘越想越气,牙关几乎要咬碎。
“刘表虽然暗弱,但以他之智,也应该能想到蔡瑁可能是在推托责任,但他却依旧处置了你的家眷,你应该能想到是为什么。”貂雄进一步往文聘的伤口上“撒盐”,不让他绝望,如何能让他归降。
文聘身形一震,猛然间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蔡家乃四大家族之一,实力远胜于他文家,而这一场的失败,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刘表就算明知是蔡瑁之罪,也不可能去责罚,那么,权衡得失,这个黑锅就只有他文聘来背。
“刘表此人爱幕虚名,用人只用大族名士,仲业你才华横溢,武艺超群,却只能为副武将。而蔡瑁之流,才华远逊于你,却因出身四大家族,刘表就令其掌握荆州军权,对其百般维护,甚至不惜牺牲你来保住蔡瑁的权威,文仲业,你若还有几分男儿气概,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文聘的脸上青筋在涌动,眼眸中闪烁着愤懑的神色。
貂雄看得出,自己的话深深的戳中了文聘的痛处。
凡有才华者,必有几分傲气,自看不惯庸碌之辈站在自己头上屙屎撒尿,就算一时忍耐,但憋在心里的那股子怨气,迟早也要暴发。
貂雄的话,就如同炸药,炸开了文聘心里的堤防,让他的怨气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
沉思许久,文聘猛然一咬牙,脸色刚决如铁,已是下了决心。
“此仇不报,文聘不配为人,貂将军,文聘愿投归你麾下,为你效犬马之劳,只求你将来让我杀蔡瑁刘表,为我文家报仇雪恨!”文聘一跃而起,脸上燃起无尽的复仇怒焰。
貂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心中一阵的欣喜。
“能得仲业这般良将,实是如虎添翼,来,咱们满饮此杯。”貂雄满脸的兴奋。
文聘再无犹豫,举杯与貂雄对饮而尽。
收服了文聘这员良将,貂雄倍感欣慰,他知文聘为人忠义,一旦选择归顺自己,必会忠心不二。
貂雄遂放心的赋予了文聘兵权,令他收拢流窜在外的部曲。
文聘久驻荆北,在新野一带颇有些声望,他这般站出来号召,那些四散流窜的部曲们很快就聚来投奔。
不数日的时间里,文聘就为貂雄聚起了三千余众的荆州军,使得貂雄手中的兵马总数达到了一万余众,加上正在整编的后备数千降卒,兵马总数可达到一万七千余众。
貂雄遂命诸将尽集于新野,日夜加固城池,屯集粮草,准备应战。
因为根据情报,刘表正在调集更多的兵马,甚至已调集驻于江夏,协防黄祖的吕布,率本部兵马前来樊城会合。
貂雄和庞统推测,刘表自知军事实力不济,为夺回新野,已不惜动用吕布为他出战。
吕布之勇,天下皆知,其最擅长的就是骑兵作战,今若前来,对貂雄的骑兵绝对是一个克制。
况且,吕布除了骑兵,麾下还有高顺所统的陷阵营,攻城陷阵威不可挡,也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
貂雄有种预感,真正的大战,才刚刚开始。
时间一天天过去,根据情报,越来越多的敌人,正向樊城一线汇聚。
而宛城方向,大批的粮草,和后续的兵员,也在源源不断的赶往新野一线集结。
这日,貂雄正在堂中与庞统一众,商议军务,亲军却来报,言是小姐貂蝉,也随着劳军的人马前来新野,目下正在医营之中,慰劳伤员。
“姐姐怎么来了,走,看看去。”
貂雄听得义姐来到前线,颇感意外,当即放下军务,出府直奔城外医营。
入得医营,貂雄便见许多南阳的士民,正携着果蔬酒肉,看望慰劳那些帐中的伤病。
南阳士民竟然主动前来劳军,貂雄在南阳的人望,由此可见。
穿过人群,貂雄看到了那一袭绝美的身影,只见貂蝉正挽着衣袖,向伤兵们分发酒肉,还像姐姐那样,柔声细语的安慰每一个伤员。
这位当世第一美人,就是这样,同情弱小,心地善良,无论对谁都有一颗慈悲之心。
貂雄心感慨,却也不惊动她,悄无声息的凑到她身后,突然叫了一声:“阿姐。”
“啊”貂蝉却给吓了一跳,一声娇叫,手中东西跌落,身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貂雄忙是一伸手,貂蝉那丰腴的娇躯,便倒落在了他的怀中。
貂蝉芳魂未定,睁眼一看,正撞见貂雄的笑脸,却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义弟的臂弯之中,绝丽的脸庞间,不禁飞霞染面。
第四十七章 祸患上门()
貂蝉心儿怦然一跳,呼吸陡然加剧,丰腴的双峰猛烈的起伏,如同要崩塌的巨峰一般。
那两座山峰间,一道深深的沟壑,就那么在貂雄的眼皮子底下挤压变形,瞧得是一清二楚。
貂雄心头震动,忽然间感到到一股莫名的躁动,从心底里升起,竟有种血脉贲张的冲动。
貂蝉瞧他眼神有异,羞意更浓,忙将身儿从他怀中挣脱,抚着胸口娇声埋怨道:“阿弟,怎也不出声就站在人家身后,真真想吓死姐姐么。”
貂雄一怔,方始清醒过来,将渐燃的血液,压将了下去。
他便淡淡一笑道:“这可是阿姐你连召呼也不打,先给了我一个惊喜,我才一报还一报呢。”
这般一笑,爱昧尴尬的气氛,稍稍被冲淡,貂蝉脸畔晕色方始褪却大半。
貂蝉便苦笑一声,说道:“阿姐想着你在战场上拼死拼活,阿姐却在后方养尊处优,什么都做不了,跟个废人一样,心中总觉得惭愧。所以我才跟着劳军团,一道前来新野劳军,我想阿弟你若知道,肯定不许我来,所以我才没有告诉你。”
原来如此,难道貂蝉处处为自己设想,虽身为一个弱女子,也想为他的事业出一分力。
貂雄心中感动,便携了姐姐,一同还往军府。
姐弟二人步入堂中,庞统和徐荣等将,尚在堂中商讨,并未散出。
眼见貂蝉前来,众将忙是一拱手,口称“参见小姐”。
貂蝉还是头一次,被一众杀人无数的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