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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舰炮火力不及英国驱逐舰,航速和鱼雷战力不及德国大型鱼雷艇,续航力和适航性能乏善可陈。纵是如此,对处境尴尬的英国地中海舰队而言,这些法国驱逐舰的到来至少能够发挥有益的战术作用。
领头的法国装甲巡洋舰靠岸之后,凯利和他的军官们移步舷梯口。只见一位高个子的法国海军少将趾高气昂地走下舷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眼前这些英国海军军官。
在前来迎接的英**官里,站在靠后位置的一名尉官小声对他的同伴说:“这个傲慢的法国佬是维克多…巴普蒂斯丁…塞内斯,法国海军少将,第二巡洋舰队司令。”
“那在这次截击行动结束前,我们都得听他的命令行事咯?”另一名英国海军尉官看着那个正跟凯利握手的家伙,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没办法,他们的战舰数量比我们多——从开战到现在,法国海军总损失的战舰还只是个位数。除开战第一个月在亚得里亚海赢得了一场对比悬殊的胜利之外,他们就没怎么打过仗,哪像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北海跟德国佬硬碰硬地干仗。”
这位英**官所言不虚,开战至此,法国海军还没有损失任何一艘主力舰艇。他们的作战序列拥有艘孤拔级无畏舰以及艘前无畏舰,实力看起来相当雄厚,但是一方面他们需要时刻提防奥匈帝国的舰队驶出亚得里亚海,袭击协约国的地中海航线,甚至威逼法国南部港口,另一方面,过于理想化的设计风格和滞后的技术理念使得法国海军建造了一堆“最新式的过时舰”,无论是世纪之交服役的查理曼皇帝级、世纪初设计建造的亨利四世,无不饱受批评、声名狼藉。它们压制规模稍逊的奥匈帝国海军勉强可为,要长途跋涉前往北海给英国人救场,法国人是既没有信心也没有魄力,结果也只能继续留守地中海,继续它们碌碌无为的战争之旅。
就在这些低阶的英**官们窃窃私语之时,两位海军少将已经结束了简短的寒暄,两人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塞内斯昂首走在前头,凯利跟在侧旁,这个场面恰如其分地反映出英法两国此时在地中海的战略态势。
在英国地中海舰队的陆上司令部,两支舰队的指挥官和主要幕僚成员坐在一起商讨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此次联合作战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阻截从西非海域北上的德国太平洋分舰队。事实上,在施佩伯爵离开佛得角群岛的当天,英国海军就收到了谍报人员提供的情报,基本确认施佩舰队只有两艘装甲巡洋舰和几条辅助船只,驻扎在直布罗陀的英国地中海舰队占据地利之便,有机会中途截杀这支德国舰队。不过,加满燃料和补给的施佩舰队并没有沿着西非海岸线航行,它仿佛是一支幽灵舰队,突然出现接着又突然消失了,英国人根本掌握不了它的行踪,只能大致推测它的航迹。
以施佩舰队的方位和航速,驻扎在马耳他的两艘英国老式战列舰完全派不上用场,仅以凯利的两艘装甲巡洋舰和少量轻舰艇又很难确保胜利,英国海军只得求助于法国盟友,并允诺由法国人指挥这场作战行动。法国人欣然应允,并把正在地中海西部巡弋的塞内斯舰队派往直布罗陀。这样一来,联军舰队拥有四艘最好的装甲巡洋舰,一旦逮住德国舰队,纵使冯…施佩伯爵有惊世才华,恐怕也只有想方设法逃跑的份。届时就算猎物依仗航速优势溜走,协约国也可以在宣传上大做一番文章,鼓舞一下前线将士岌岌可危的士气。
相比于“布吕歇尔”和“冯德坦恩”这两艘德国战列巡洋舰分别领衔的外派分舰队,施佩伯爵的装甲巡洋舰俨然是最软的柿子。
为了探明施佩舰队的行踪,在法国舰队抵达直布罗陀之前,凯利已经将三艘老式防护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派往大西洋展开搜索,他同时还采取了一项非常规的措施——派人登上经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的协约国和中立国船只,跟随这些船只航行到亚速尔群岛。这样一来,在遇到可疑舰船的情况下,不容易被对手的简易伪装蒙混过关,并可利用穿上的无线电通报敌情。若没有遇上德国舰队,这些军官便在亚速尔群岛搭船返回直布罗陀。
就在施佩舰队驶离佛得角群岛的第四天清晨,差不多在直布罗陀海峡到亚速尔群岛航线的中点位置,一艘意大利货船在海面上发现了这支德国舰队,但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意大利船长拒绝英**官用船上的无线电拍发电报,因为这是明显违反国际中立法的行为,一旦电报被德国人截获并遭破译,这艘意大利船跟它搭载的人和货物可就不受中立法保护了。
着急的英**官竟然拔枪相向,经过一番争执,意大利人终于作出了让步,但要求英**官必须用隐晦的隐语发报,以免给德国人留下口实。
英**官允诺,将所要发送的电文内容和频率波段写在纸上:“本船‘菲斯女神’,正按预定航程前往亚速尔,今日或有雨。”
意大利船长反反复复看了看几遍,这才交给船上的报务员。
没过多久,“沙恩霍斯特”号的电报员监听到了近距离发出的明码无线电报,解译之后,这句看起来莫名其妙的电文交到了施佩伯爵手中。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施佩伯爵意识到这是英国人的告警电报,但他却没有立即下令舰队进入战斗状态,而是打破无线电静默,用密码电报向德国海军参谋部报告了自己的位置以及航向、航速。
“如无意外,我们将在限定时间抵达爱尔兰海域,值得警惕的是,英国人可能正等着我们前往那里。本舰及僚舰燃料充足,但受舰况限制,无法获得最高航速。”
第345章 雷德尔的灵光()
“海军参谋部的家伙真是一群榆木脑袋!他们就知道坐在办公室里凭空想象,根本不了解真正的战争是怎么回事!要是在日德兰和弗兰德斯的海战由他们谋划指挥,我们早就输得一败涂地了!”
在基尔的德国公海舰队司令部,海军上将莱因哈特…舍尔的办公室里,舰队作战部长冯…特洛塔上校毫不客气地抨击了海军参谋部,若不是他们的决策部署,施佩伯爵指挥的太平洋分舰队没必要冒险前往佛得角群岛加煤。哈由此引发德国和葡萄牙之间的外交摩擦尚且不谈,现在全世界都知道德国的太平洋分舰队到了西非海域,这不远万里的航程以及一路的低调,其返回德国本土的意图人尽皆知。一旦它们加入德国公海舰队,势必如鱼得水,所以协约国海军很可能调派舰艇进行中途拦截。
尽管没有海军参谋部的人员在场,特洛塔上校的评述也是率性而为,但这种话要是传到海军参谋部的某些人耳朵里,难免在旧的分歧上增添新的隔阂。老道的侦察舰队司令冯…施佩尔中将有意把话题转回到正路,他说:“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是否该归咎于人为的决策失误,日后自有定论,我们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帮助施佩伯爵的太平洋分舰队顺利返回北海。”
“其实话说回来,就算英法海军有意抽调舰艇阻截施佩舰队,也未必赶得及进行作战部署,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施佩伯爵的两艘装甲巡洋舰已经脱离了辅助船只,在加满燃料补给的情况下,它们能够以14节以上的航速持续行动。”高级参谋军官冯…莱费措夫中校分析到。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舰队参谋长约阿希姆…弗兰茨…胡伯特少将,霍亨索伦皇室的天才小王子,在同僚们的心目中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他说话的嗓门不大,语气也显得非常平和,但开口之后,众人显然不再纠结其它,而是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讨论。
公海舰队的高级参谋军官冯…莱费措夫中校说:“我觉得以当前的形势,敌人有三种拦截方案可选:其一是从地中海抽调舰艇前往北大西洋中部截击施佩;其二是从英格兰南部派遣舰队,在爱尔兰西南部海域截击施佩;其三是从苏格兰派遣舰队,在不列颠西北部或北部水域截击施佩。从时间来看,后两种无疑更具可行性。”
冯…施佩尔中将的副手,侦察舰队参谋长雷德尔少校是在场军官当中军衔最低的,他弱弱地发言道:“为在连败的形势下求得一胜,敌人也可能在这三处全面下注,毕竟短期的兵力调动并不影响他们在地中海和不列颠本土海域的军事布局。”
“有道理。”夏树点头应赞。
雷德尔继续分析说:“6个小时之前,施佩伯爵的太平洋分舰队处在北纬37度20分、西经18度04分位置,离直布罗陀港460海里。以施佩伯爵的经验,突然打破无线电静默必是发生了某些特殊情况。假如英国海军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支舰队,并从直布罗陀派出战舰往西北方追击,航速快的轻舰艇有可能在后天赶上,然后想方设法拖住施佩舰队,等己方主力舰艇前来完成前后包夹。”
“除了让施佩伯爵改变航程,推迟抵达爱尔兰的时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特洛塔上校摊开手说,“布吕歇尔号还在格陵兰岛海域进行维修,而我们的主力舰队还在本土海域,11月4日之前,不会有我们的大型舰艇出现在爱尔兰水域。”
夏树道:“取消原定的会合计划是必然的,晚餐前,我跟冯…波尔海军上将的第一参谋副官通了电话,他们正着手调整作战方案。”
“以他们可怜的智慧……”特洛塔上校一脸轻蔑地摇摇头,“说实在的,他们真应该请殿下您去给他们指点一二,好让他们的计划看起来聪明一些。”
夏树无言冷笑,他是提尔皮茨的门生,也是海军进攻理论的信徒,海军内阁长官穆勒和海军总参谋长波尔是海军存在理论的支持者,双方素来不和。表面上看,德国海军在日德兰和弗兰德斯的巨大胜利使得这种战略理论的分歧失去了意义,但这背后却暗藏着海军高层争权夺利的玄机。随着德国海军的发展壮大,海军掌门人的地位和权势水涨船高,而提尔皮茨不仅是个雄心勃勃、精力过人才出色领导者,亦是一个大权独揽、固执傲慢的右翼分子,有些人因为不同的政见而站在他的对立面,有些人希望打破他在德国海军独断专行的特殊地位,结果不断有人在德皇威廉二世面前挑拨他与提尔皮茨的关系,而威廉二世偏偏又是一个缺乏城府、容易受到旁人诱导的君主,尤其是在战争尚未爆发但欧洲已是阴云密布的时期,威廉二世担心提尔皮茨的作战策略将会葬送德国海军,所以有意疏远提尔皮茨而重用穆勒、波尔,并将海军的战争计划交由波尔领导的参谋部全权负责,结果出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到了战争前夜,提尔皮茨作为海军的最高长官居然不知道海军的战争计划是什么内容,更可笑的是,海军参谋部制定的战争计划有等于无,因为他们一心想着如何抵御英国海军子虚乌有的压迫式封锁,丝毫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的胆识,这样的保守足以证明他们的战略智慧何其低下。
所幸的是,爱好冒险的德皇威廉二世在最后一刻批准了夏树的作战计划,给了德国公海舰队放手一搏的机会,这才有了日德兰海战的辉煌胜利,之后的两次弗兰德斯海战皆由公海舰队一肩挑,所以是由公海舰队司令部制定作战方略,报经海军高层和德皇本人批准,而这一次在爱尔兰海域的作战行动涉及公海舰队、海军陆战部队、潜艇部队、太平洋分舰队,中后期还需要得到政fu外交部门的配合,很多范畴都超出了公海舰队的权限,因而需要海军参谋部的统筹协调。
“以我对波尔上将的了解,他恐怕不是那种容易变通的人。”坐在上位的舍尔有些阴沉地说道。
夏树看了看自己的铁杆战友,表态说:“如果海军参谋部最终的决定是不改变计划的时间表,那么我会直接向陛下申明这一作战方案存在的致命问题。”
舍尔的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时的沉寂,内耗显然是军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军阶最低的雷德尔虽然还是个缺乏指挥和参谋经验的年轻军官,在海军学术领域已有相当的造诣,并因此得到提尔皮茨和德皇威廉二世的赞赏,甚至因学术贡献而得到了德皇授予的红鹰勋章。这个时候,他显然不介意当个冒尖的刺头:“晚餐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我们的对手盯上了施佩舰队,我们何不把它当作诱饵,看看能否钓起几条大鱼来?”
这个提议立即给稍嫌沉闷的办公室带来了一缕清新空气,变被动为主动的想法也非常符合夏树的胃口。
得到了来自将领们的赞许目光,时年38岁的雷德尔阐述道:“我初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