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天穿球衣在绿茵场上自在奔跑的王子们,在这晚宴场合都换上了得体的正装。巨大的水晶吊灯让宴会厅亮堂得形同白昼,鲜艳的礼服衬着年轻男士们的英俊、挺拔、优雅的外在。一场比赛连进12球,弗里德里希。威廉皇储的青春活力毋庸置疑,他满面春风地与自己的准新娘塞西莉娅公主坐在一起。单就容貌而论,塞西莉娅属于传统的古典美女,她拥有乌黑茂盛的长发和漂亮的鹅卵石脸型,两条纤细有神的弯眉、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白皙肌肤的衬托下同样乌黑靓丽,而威廉皇储恰恰相反,头发、眉毛、胡须都是金黄褐色,一双还算大的眼眸呈现出蓝宝石的色泽。两人坐在一起,乍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夫妻相,等到他们在一起生活久了,便会自然而然地相像起来。
“你看,弗里德里希笑得多开心,再看塞西莉娅,就像是一颗光彩夺目的大珍珠,真羡慕他们……哎,约亨,我觉得让你和夏洛特这样坐在一起,肯定也像他们一样幸福,这大概就是婚姻的神奇之处吧!”
听了露易丝的小声絮叨,夏树翘着嘴笑了,这妮子迄今为止的恋爱经验依然为零,也没见她正儿八经地喜欢上谁,婚姻之事对她而言就像是小学生揣测大学功课——全凭自己的想象罢了。
瞥见夏树的嘲弄笑意,露易丝皱起她那可爱的眉毛:“干嘛这副表情?我说的难道不对?”
夏树道:“你说的没错,只是说这番话的样子很有趣。或许,我们的小公主也到了动情的年龄,期盼着自己的英俊王子早一点出现。”
露易丝轻哼一声,不做任何应答。在这张摆满丰盛食物的长餐桌旁,处于适婚年龄的王族青年不少,相对亲近的家族关系使得他们许多人儿时就已相识。夏树第一次见到塞西莉娅是九年之前,当时14岁的威廉皇储对10岁的塞西莉娅非常礼貌,也许他那会儿就喜欢上了安静而温和的梅克伦堡…什未林公主,而塞西莉娅的哥哥,与威廉皇储同龄的现任梅克伦堡…什未林大公弗里德里希。弗朗茨四世,之前一直试图和露易丝建立良好的感情关系,但十岁的年龄差距使得他们很难有共同语言。去年的这个时候,弗朗茨四世迎娶了与他同年的汉诺威公主,两人看起来非常般配,据说也很恩爱。
经露易丝刚刚那么一提,夏树眼前浮现出了夏洛特的美丽容颜,15岁男孩与13岁女孩的感情难逃懵懂青涩之感,它最终能否开花结果还需要漫长时光的考验,而且夏树和夏洛特之间还横档着一道无形却不能无视的阻隔,那便是英德两大欧洲强国之间的对立和纷争,两者的利益冲突终将以残酷的战争和无数国民的死伤做出了结,这样的仇怨带来的压力也许远远超出了爱情所能承受的范围。每每想到这些,夏树不免感慨命运的无情,或许自己终究拗不过世俗的力量,到头来娶个各方面都还过得去的德国贵族女子,婚姻平淡无奇,人生的追求只能放在属于自己的事业上。
“约阿希姆王子殿下!”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夏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归现实,他循着声音转头看去,朝自己说话并且举起酒杯示意的人在三个位置之外。他长着一张国字脸,面相比实际年龄老成,高高的发迹早早显现出秃顶的迹象,一双浓眉搭配着充满忧郁气息的眼睛,这便是年轻的梅克伦堡…什未林大公,弗里德里希。弗朗茨四世。
“喔,尊敬的大公殿下!”夏树也举起盛有香槟的酒杯向对方致意。隔空对酒之后,只比威廉皇储大一个月的弗朗茨四世说:
“殿下的足球踢得好极了,不愧是无所不通的皇室天才!”
夏树当然记得,从前在皇宫花园里一起踢球的男孩子们中有个看起来格外忧郁的家伙,他的身体不够强壮,运动天赋也不及其他同伴,甚至时常被威廉皇储带球戏耍,但这显然没有阻碍他对足球的喜好,梅克伦堡…什未林公国也因此成为最早举办正式足球比赛的地区之一。
“大公殿下过誉了!”夏树答道,“只可惜今天的比赛组织得过于匆忙,没来得及邀请殿下的宫廷球队参赛,错过了一睹强者风采的机会。”
摆上台面的客套话是这么说,即便时间充裕,夏树也不可能把这样重要的表现机会让给外来球队,年纪轻轻即已担当理政众人的弗朗茨四世不会不解,他笑着说道:“跟殿下的海军学院球队相比,我们的球队实在不堪入目,还望殿下有空的时候到什未林来指导我们。”
“荣幸之至,并祝殿下的球队能在本届皇储杯中获得好成绩。”
说罢,两人再度举杯,彬彬有礼地相互致意。
当夏树回首再看皇储和他的准新娘时,两人正低头私语——威廉语速飞快地说,塞西莉娅面带笑意地听,时而相视一眼,目光浸满甜蜜。在这一刻,夏树对天资和能力并不出众的威廉皇储满心羡慕。
“我提议,为了霍亨索伦家族和尼可洛廷家族的光荣携手,为了德意志皇储殿下和梅克伦堡…什未林大公国公主殿下的圣洁婚姻,为了上帝赐予我们的荣耀,举杯共饮!”
伴着德皇威廉二世的祝酒词,在座宾客纷纷起身,一阵密集的椅脚摩擦声,众人齐声和道:“为了上帝赐予我们的荣耀!”
说这句话时,大多数人都面向德国皇帝,但也有合理的例外——威廉皇储和准皇储妃彼此相对,含情脉脉地碰杯同饮。看着他们的幸福模样,夏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意之中毫无邪念。在这一刻,他衷心祝愿这对新人百年好合,亦衷心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得到帝国荣耀的光辉庇佑,不朽不灭。
数日之后,德意志第二帝国皇储弗里德里希。威廉。维克多。奥古斯特。恩斯特与梅克伦堡…什未林小公主塞西莉娅的盛大婚典在柏林举行。无论规模、场面还是参与者的数量,这场婚礼都丝毫不逊于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储君婚典。在各国王室、使节和帝国官员、将领、教职人员的见证下,这对年轻的新人在柏林大教堂举行了隆重而神圣的婚礼。他们乘坐金光闪闪的皇家马车驶过柏林的主要街道,带着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接受人们的欢呼致敬……
站在皇宫的阳台上远望市区那如同沸腾海洋的场面,夏树忽然很好奇自己的婚礼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届时与自己一同在教堂接受神圣祝福的女人又会是怎样的容颜——会是彼此互有好感的夏洛特。希尔么?
第45章摩洛哥危机:挫折与机。。。()
皇储的婚礼让这个国家处处沐浴着喜悦的气氛,但摩洛哥危机始终像是一个悬在阳台边缘的花盆,随时可能落下来把人砸个脑袋开花。在德国皇帝的授意下,军队借着庆祝皇室婚礼的名义调整了部署,大批精锐部队向西部边境或铁路沿线开拔,克虏伯工厂的工人开始加班加点赶制枪炮弹药,数量庞大的德军后备人员接到随时候命的待战指令,整个国家如一部精密的机器有条不紊地转向备战状态,而在浪漫主义的改革折腾下,法国的军事力量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有效的军事动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因为惧怕德国发动进攻,就在德国皇储大婚的同一天,法国政府和议会迫使外长德尔卡塞辞职,倾向于和德国缓和的法国总理罗维埃兼任外长,主张法德直接谈判解决摩洛哥问题。对于法国人的拙劣表现,威廉二世轻蔑地评论道:“我向法国人抛出了白手套,而法国人不敢把它拾起来。”
(欧洲的传统是在决斗时向对方扔下白手套)
法国的软弱态度固然到了令人耻笑的程度,但德国皇帝和他的政治幕僚们在这个时候也犯了一个很大的疏忽,他们觉得以武力恫吓法国政府的目标已经达成,不必再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态度,以免激化法**民的仇德意识,因而提议以国际会议的方式协商解决摩洛哥争端。在德国决策者看来,法国企图独霸摩洛哥的计划损害了大多数列强的利益,在德**事占优的情况下,列强国家应当在国际会议上支持德国、打压法国,然而这显然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德国政府的倡议只得到了奥匈帝国的呼应,冷场的局面令人尴尬。
以1905年夏天的国际形势,即便不召开国际会议,德国在摩洛哥问题上也不致于落入下风,造成局势大变是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意外——1905年7月,在威廉二世的提议下,因远东战事失利和国内革命运动而窝火不已的沙皇尼古拉二世乘坐皇家游艇前往芬兰湾与之会晤。在德国的“霍亨索伦”号皇家游艇上,威廉二世拿出了一份俄德条约的文本,询问沙皇的意见。因为在日俄战争中被英国人摆了一道,沙皇希望用德俄同盟条约狠狠回敬伦敦。不曾想,两位帝国统治者的美好愿望没能得到各自臣属的支持。俄国大臣们不仅极力反对德俄同盟,为了搅黄此事,他们还故意将条约的内容泄露出去,这立即激起了法国人的强烈抗议,也让英国人坐不住了。在英国政府的怂恿下,法国在摩洛哥问题上变得强硬起来,面对德国动员后备军的军事威胁,法国人针锋相对地进行了动员,并在1906年新年伊始大举向法德边境增派军队,两国一度濒于战争边缘。
虽然英国政府允诺向法国派遣10。5万名远征军,若是双方开战,德**队依然有很大的把握赢得胜利。关键时刻,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受邀出面调停,并承诺保护德国在摩洛哥的投资。在用大炮还是外交解决争端的问题上,德国皇帝出人意料地选择了后者,他决定派代表参加在西班牙阿尔赫西拉斯举行的国际会议。事实证明,威廉二世和他的现任首相伯恩哈德。冯。比洛根本没有俾斯麦那样的外交才能,在阿尔赫西拉斯会议上,除了奥匈帝国支持德国,其余列强皆站在了法国人一方。受到孤立的德国政府最后不得不在军事占有优势的情况下接受《阿尔赫西拉斯决议》:法国撤回部分对摩洛哥实施的管制,但依然控制部分重要地方,摩洛哥的警察控制权则由西班牙掌握。
对于雄心勃勃的威廉二世来说,阿尔赫西拉斯会议是一次不折不扣的失败,他相对温和的结盟主张受到了来自国内主战派的严厉指责,而这次失利也让他产生了一个过分绝对的观念:在占据军事优势的情况下,以多边会议的方式解决国际纠纷毫无意义。与此同时,德国统治阶层认识到了建立一支强大的舰队对于争夺海外殖民地,对于跟英国这个毫无信用可言的世界秩序仲裁者打交道的极端必要性。
阿尔赫西拉斯会议对英法俄三国的影响同样深远,法国人看到了协约的好处,他们意识到只有联合英国、俄国才能对抗军事强大的德国。要对德国复仇,要收回阿尔萨斯和洛林,要洗雪凡尔赛和色当的耻辱,就必须激化英德和德俄矛盾,这使得更为倾向在各个方面对德国采取挑衅性的态度。英国人则认为德国的意图是突破现有世界秩序而统治世界,大英帝国的战略重心因此从东方殖民地转回到了欧洲本土,德国因而超过俄国而成为了英国的首要敌人。不久,英俄签署《关于波斯的协定》、《关于阿富汗的专约》和《关于**的协定》,淡化了两国长久以来的矛盾,英法俄三国得以真正建立起紧密的战略联盟关系。
在阿尔赫西拉斯会议结束次年,英国外交部高级官员埃尔。克劳向内阁提交了著名的《克劳备忘录:英国对法德关系现状》,核心观点是德国对“世界大国”地位的追求使得德国与英国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证据是德国追求世界大国必然会要求获取海上霸权,这与大英帝国的生存是矛盾的;结论是要维护大英帝国的生存就必须全方位地挫败德国,英国必须对德国保持强硬政策。《克劳备忘录》此后成为了英国对德国政治上丑化,军事上包围,外交上孤立,经济上打击的遏制政策的基础和依据。在这种情况下,德国对外部世界的敌意显著上升。帝国首相冯。比洛在一次国会演讲时宣称:“一项旨在包围德国,在德国周围形成由大国组成的包围圈,以便孤立和瘫痪德国的政策对于欧洲的和平将是灾难性的。形成这样的包围圈不可能不对德国产生压力,而压力必然引起反弹,这种施压和抗压的结果最终将产生爆炸性结果。”
时光飞逝,威廉皇储球场的落成、“威廉皇储杯”的开幕以及威廉皇储的婚礼都已成为一年前的故事,以德国王子约阿希姆之身获得重生的夏树又长了一岁,灵魂的年龄无从计算,这副躯体的生理年龄则是如花似锦的16岁。这一年,日俄战争的硝烟渐渐散去,摩洛哥危机的阴影让大半个欧洲惶恐不安,所幸的是,战争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