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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赶紧拉住荣儿,说道:“荣儿,不许无礼!”又低下头,对李成梁说道:“奴婢生在蛮夷之地,长在乡野之家,实不敢高攀,还望李大人恕罪。”
李成梁赶紧过来搀扶起灵儿和荣儿,笑着说道:“不要这么说,成梁虽为将门之后,也就是一个生员袭职,几十年不得志,贫困潦倒,若非托了我儿灵儿之福,哪会有今天,哈哈,灵儿啊,为父看得出你是知书达理之人,实乃我李家之福啊。”
这时,陆云龙走近前一步,进得门来叫道:“许灵儿、李如松听令。”
灵儿和李成梁都是大惊,李成梁听到听令二字,紧忙躲在一旁,荣儿也往边上挪了一挪,李如松过来站在灵儿的身边,就见陆云龙不慌不忙,手捧黄表,运足底气,高声朗道:“奉成国公朱大人之命:庶民李如松、许灵儿,缉拿叛匪罗文龙,立下功勋,经成国公奏报朝廷,圣上特允由锦衣卫镇抚司为之加封功名,册封李如松、许灵儿二人为锦衣卫校尉,从七品,飞鱼营听候缇骑,待将来再立功勋,加千户,加封从五品,皇恩浩荡,李如松、许灵儿谢恩吧。”
李如松和灵儿一起谢恩,陆云龙赶忙对李成梁说道:“李大人,皇恩浩荡啊,成国公朱大人在圣上面前请赏,得到特批,今后如松和灵儿就是飞鱼营的将士了,来、来、来,我今日摆下酒宴,为二位庆功。”
李成梁赶忙对陆云龙施礼,说道:“承蒙陆大人和老王爷的举荐,成梁感激不尽!”
陆云龙也对李成梁深施一礼,趴在李成梁的耳边小声说了一会,李成梁瞪大眼睛,很是惊讶,待陆云龙说完,开始直点头,似乎又很满意。
只有灵儿还跪在地上,等大家安静下来,才开口叫道:“草民许灵儿还有未竟之事要办,请李大人、陆大人能够答应,我要立刻去日本国寻找我的父亲……”说着,就哭了起来。
陆云龙紧跟着就叫道:“飞鱼营校尉许灵儿听令,为人之道,孝道为先,你父许仪后作为我大明神医,现流落海外,特差使许灵儿明日海外寻父,就是大功一件,待你寻回你的父亲,再为你请功颁赏,灵儿,如此安排,你可满意?”
灵儿有些激动,大声叫道:“谢陆大人!许灵儿感激不尽。”
李成梁过来,将灵儿拉起,笑着说道:“好!灵儿,你的孝道天地可鉴,上苍也为之感动,起来吧,刚才陆大人已经同意,你和如松明日就启程吧。”
“谢李大人、陆大人。”灵儿揉着眼睛,站起身来。
众人一起走出客栈,李成梁对灵儿说道:“我儿啊,你们两个娃娃此去日本国,为父实在是于心不忍,怎奈这是成国公老王爷和陆大人的安排,为父还是很担心啊。”
灵儿笑道:“义父大人,没说要如松哥哥去啊,他马上就要参加武举了,您放心,灵儿一人但去无妨,我有最上乘的本事。”
“哦,最上乘的本事?说来听听。”李成梁问道。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跑,比走还厉害吧,义父就放心吧。”灵儿笑着答道。
李成梁说道:“为父为你们规划了一条路线,如松对辽东很熟,你和如松经由辽东,先到朝鲜国,再渡海前去,这样安全一些。”
“谢谢义父!那我就走辽东吧。”灵儿应道。
李如柏和荣儿说说笑笑,李如松跟在众人后面,荣儿往后看看李如松,小声说道:“放心吧,我可是知道姐姐的本事的。”李如松傻笑了一下,众人一起赶往陆云龙定下的酒楼。
四、单骑走东瀛(2)()
第二日一早,李如松牵着马在客栈外面等候,灵儿收拾好行装,李成梁全家和荣儿一起把灵儿送到门口,灵儿饱含热泪和李成梁全家执手告别,和李如松一起上马,穿街过巷,时而深情地相互对看一眼,一路上二人默默无语,出了朝阳门,到了运河边上。
二人从马上下来,牵着马沿着运河往前走,灵儿对李如松说道:“如松哥哥,送别千里,终有一别,你回去吧。”
李如松松开马缰,抱着灵儿的双肩,灵儿立刻泪流满面,扑倒在李如松的怀里,叫道:“如松哥哥,如松哥哥……”
李如松安慰道:“灵儿,我也是孝子,父亲安排我跟你一起的,不能抗命吧。”
“马上就要开武举了,如松哥哥,”灵儿边哭边说道:“你再好好准备,一定要高中武状元,我速去速回,你就放心吧。”
李如松也揉着眼睛,呜咽地说道:“灵儿,如松愿意和你一辈子……”
“傻哥哥,万一灵儿回不来,你要善待自己……”灵儿说着,就哭出声来。
“不行!灵儿,我可以不要功名,刚才出门前,父亲大人已经严厉要求我一路护送,不能出一点差池,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李如松把灵儿抱得紧紧的,灵儿将下巴压在李如松的肩膀上,默默无语。
李如松双手捧起灵儿的脸,帮她搽搽眼泪,又揉了揉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睛,把手和灵儿紧紧地握在一起,态度坚定的说道:“我不要什么功名,灵儿,我要陪着你,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咱们上马赶路吧。”
“不,”灵儿又抹了抹眼泪,看着李如松含情脉脉地说道:“如松哥哥,千万不要误了功名,放心,我一定能回来的。”
李如松扶灵儿上马,说道:“你不要在说了,如松也是堂堂男儿,怎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若不能陪你,天地不容,不要说了,咱们快走。”说着,也跨上马,继续陪着灵儿赶路。
二人并肩又往前走了几里,灵儿劝道:“如松哥哥,终有一别,你还是快回去吧。”
李如松没有言语,拍马继续前行,正在这时,后面有快马追来,叫道:“奉指挥使陆云龙大人令,飞鱼营勇士李如松听令。”
李如松和灵儿都是一惊,急忙调转马头,来人已经下马,到了二人跟前,李如松和灵儿也赶忙下马,李如松问道:“你是什么人,陆大人有何命令?”
“着李如松立刻跟我去见陆大人,今日到飞鱼营报到,参加京西剿匪,不得迟疑。”来人不容置疑地说道。
李如松应道:“恕我不能听令,你回去吧。”说着,上了马,拍马加鞭,对着灵儿叫道:“灵儿,快上马,不要管他,我们走!”
灵儿叫道:“如松哥哥,千万不能这样!”
“灵儿快走,不要管他!”说话间,李如松已经跑出百余步,这时,前面又有三个人拦住了李如松的去路,李如松要躲开三人,其中的一人跃起身,一把抓住了李如松的马缰,喝道:“大胆狂徒,胆敢抗命!”余下二人不由分说,将李如松拉下马来。
灵儿赶忙上马,趁机快马加鞭超了过去,扭着脸对李如松叫道:“如松哥哥,等我回来。”
李如松被两个人夹住,对着远去的灵儿叫道:“灵儿,你多保重,如松等你到死。”直到灵儿跑远了,才松开李如松,李如松朝着远方摆着手,灵儿哭泣着时而回身一眸。
直到灵儿在视野里消失,李如松才把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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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九州岛西南方向,西海道的萨摩国人,以凶悍、勇猛著称,自室町幕府时代,岛津氏族人就担任萨摩、大隅和日向三国的守护,虽然也是族内多有纷争,总体来说萨摩国在岛津氏的治下,还是相对稳定,现在的领主叫做岛津贵久,被日本国视为文武双全的名将。
在大明朝东南沿海一带作乱的倭寇,也多是萨摩国人,今年以来,在戚继光、俞大酋等明军的围剿之下,大明沿海的倭寇基本被荡平,一些海匪纷纷跑回到萨摩,在这里建立据点,想重振王直当年自称“萨摩徽王”的威风,对此,岛津贵久姑息养奸,既保持高度的戒备心,又加以利用。
在萨摩半岛川边郡的坊津町,一个沿海的村落里,许仪后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手挽着竹篮朝大海方向走去,深褐色的海面显得很凝重,阵阵寒流汹汹地掠过海面,小山似的涌浪袭来,如千万头暴怒的狮吼,从天际前赴后继,溅起数丈高的浪花,一个黑壮汉子跟在许仪后的身后,问道:“许郎中,你这到底还差几味药啊,还有完没完了,这都到年关了,我看小阁老那里已经等不及,你再这么拖延下去,一官大人就对你不客气啦。”
许仪后回转身,笑道:“你跟一官大人好好求求情,配制小阁老的眼药哪是那么容易的,你看,这些天来,我一刻也没闲着,内服的药都配制好了,这外敷的药难配啊,这几天要是天好的话,再晒上几天也许就能用了,这大冬天的,阴霉潮湿,弄不好,就得等到开春了。”
“罗文龙大人送你来的时候,你可是说了,一个月就行,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年关前让你回到京城,小阁老可是等着呢,你要是误了事,怕是没人能够救你。”黑大汉嘀咕着说道。
“呵呵,那就更得慎重了,到时候,万一眼睛没治好,还把小阁老毁了容,我被问罪不要紧,恐怕连罗文龙、林一官也逃不了干系,你说呢?”许仪后笑着问道。
“别废话了,快点配齐这几味药,我可是算着点呢,最迟你明天得走,现在往宁波的海上不安全,我都订好了去朝鲜的船,你走辽东回北京,路上歇着的时候,找个好天,你再慢慢地调配吧。”黑大汉说着在海边站住了脚步,许仪后到了海边一条船上,有船家把一兜子海货递给了许仪后。
小村的夜晚,呼呼的寒风吹动着一排排小木屋,一轮满月爬了上来,许仪后在一间小木屋里叹道:“妈祖菩萨保佑,这几天天天刮风下雪,等到了年关,让嘉靖万岁爷拿下严世藩这个奸贼,我就算死到这里,也算安心了。”
这时有个声音喊道:“老许,还没睡觉啊?”
许仪后打开屋门,问道:“老朱啊,外面太冷,进屋坐会吧,我们聊聊天,如何?”
“不了,我今晚值更,万一让林六官知道我偷懒,还不得打死我。”说着,打更的老朱已经走远了。
到了后半夜,一个黑影进了木屋,许仪后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进来,刚睁开了眼睛,一只手马上堵住了他的嘴,一个声音轻轻地说道:“爹,我来救你来了”。
许仪后如做梦一般,赶忙坐了起来,灵儿松开手,许仪后惊恐地问道:“孩子,你怎么跑过来了?”
“爹爹有所不知,孩儿我如今已经是大明朝廷锦衣卫从七品校尉,奉命来打救你来了,严嵩倒台了。”灵儿小声说道。
“呵呵,严嵩倒台了!可喜可贺,我儿也做了官了……”许仪后正要大笑,灵儿捂住了许仪后的嘴,说道:“爹爹,趁着天黑,我们快逃。”
被叫作老朱的朱均旺,正裹着棉衣坐在村口的角落里避风,灵儿带着父亲溜到村口的时候,正好被刚冻得瑟瑟发抖的朱均旺发现,朱均旺咳嗽了两声,灵儿小声对许仪后说道:“爹爹,等我去杀了他!”
灵儿正准备下手,被许仪后拦住了,对灵儿说道:“灵儿,这是你朱伯伯,千万不要动手。”又对着朱均旺使了个眼色,朱均旺过来小声问道:“老许,这是谁?你们干嘛去?”
许仪后答道:“老朱啊,你不是也早想回乡了吗?跟我们走吧”。
朱均旺说道:“好,你们到那边的山包后面先躲一会,我去叫醒我儿子,我们一起走吧。”
等了一刻钟,朱均旺领着一个十岁多的孩子回来了,四人在月光下迅速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黑大汉领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到了许仪后的门口,大叫道:“老许,出海了,老许,还没醒吗?”又开始敲门,等了半天,里面不见动静,轻轻一推,门开了,黑大汉一看屋里是空的,吓得面如土色,马上对着书生跪倒,叫道:“一官大人,这,这,他会去了哪里?”
林一官是这伙海匪的头目,在许仪后的小木屋里转了转,看到许仪后配制的药都还在,问道:“昨天晚上谁值更?”
“朱均旺。”黑大汉答道。
林一官一脚将黑大汉踢倒在地,轻蔑地笑道:“蠢货,还不快去找朱均旺!”
黑大汉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林一官不慌不忙地收拾着许仪后配制的各种药,过了一刻钟,黑大汉跑回来了,跪在地上,嘴里懦懦地说道:“一官大人,朱均旺和他的儿子也都不见了。”
林一官抬腿又是一脚,黑大汉忙抱起了脑袋,就听林一官叫道:“还不快去给发我的令牌,三日内,这三个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哼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