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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以前，不想以后，暂时先着眼于眼前吧。”玄世璟说道：“若是此番不能给陛下一个交代的话，李道长可能又要重新回天牢里去了，顺带着，本公也要去与李道长作伴。”
李淳风摇摇头：“玄公倒不至于。”
“不，若是此事本公真的装作不知道，明哲保身，自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现在我已然插手，这件事情就与我脱不开关系，而且，既然这件事是针对这某个人或者是某个事儿来的，那么他又岂会轻易放过你我？”玄世璟说道。
很明显，要么就是冲着李二陛下来的，要么就是冲着玄世璟来的。
李二陛下卧床半个多月，已经倒霉过了，剩下的就是玄世璟了，玄世璟若是倒霉，估计也是正中其下怀。
“除此之外，还要向李道长确认一件事。”玄世璟说道。
“玄公但说无妨。”李淳风回应。
“关于给陛下这种丹药的事情，这太史局中可还有旁人知道？又或者李道长周围的人，可有什么人知道？”玄世璟问道。
虽然是从李淳风这边泄露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玄世璟还是小心谨慎的确认了。
这也是一个查探事件的关键点，先确认丹药的消息是从哪儿泄露出去的，还有，太医手上拿到的丹药是从哪儿来的，是从李淳风这里弄去的，还是从李二陛下那里弄去的。
“这丹药的药方贫道记熟之后就已经烧毁了，所以不会是药方的问题，至于丹药，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贫道亲力亲为，从挑选药材到炼制丹药，只要丹药一成，便亲自悉数将丹药送到陛下那里，因此，这当中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会让外人接触丹药。”李淳风说道。
“连你身边的两个小道童都不知道？”玄世璟问道。
李淳风笑道：“若是他们两人知道的话，昨日玄公去牢房里看望贫道，那牢房之中关着的，恐怕就要多两个人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说到底还是利益（）
李淳风身边儿两个小道士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幸免于难。
这么说来，李淳风这边从丹药的制作到送到李二陛下手里，每一个关节都是李淳风亲力亲为，过程严丝合缝，根本就没有什么破绽会让人利用，所以说，丹药并非是从李淳风这边泄露出去的。
玄世璟摸索着自己粗糙的下颌，沉思了一会儿，觉得关于这个问题还是要从宫中，李二陛下身边儿的人下手打探，而这件事，便是德义的事情了。
玄世璟在观星台和李淳风在一块儿坐了一会儿，主要还是嘱咐李淳风这几天小心注意周围有什么动静，之后玄世璟就离开了太史局，回到庄子上去了。
李二陛下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锦衣卫这么解散了，实在是可惜。
但锦衣卫的解散是必然的，虽然解散了，但仍旧是玄家的人，玄世璟想要让他们悄悄的到长安来查探一些消息还是可以的，只是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私底下查探，而没有朝廷官员的职权了。
两宫之中，有德义和李二陛下的人，无需玄世璟去操心，李二陛下也说了，若是想要知道什么，直接去找德义问就是了。
德义跟在李二陛下身边这么多年了，是李二陛下的心腹太监，一心忠于李二陛下，对于这件事情，玄世璟想要问，他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
正是因为德义如此，所以李二陛下才将一些秘密的紧要事交给德义去做，自己身边儿的心腹，嘴巴严不严实自己最为了解，只要没有李二陛下开口，德义是不会乱说话的。
回到庄子上的玄家大院儿之后，玄世璟待在了自己的书房。
让人将晋阳叫了过来，关于宫里的事情，或许这整个庄子上的人，都没有晋阳了解的清楚，先前与晋阳说起，也没有说的太过细致，既然这档子事儿自己揽下来了，无论怎样，总要有个结果才行，而且要尽快查探，时间越是往后拖，被对方发现破绽的几率就越大，若是对方猜透了自己的想法，那这件事儿也就没得查了，因为这样的话，即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夫君寻我？”晋阳推开书房的大门之后走进了书房，见玄世璟正端坐在书房之中，低着头，一番思索的模样。
听到晋阳的声音之后，玄世璟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晋阳，点了点头：“嗯，过来坐。”
晋阳走到玄世璟对面，与玄世璟隔着书案相对而坐。
“看夫君这一脸凝重的模样，可是又有了什么难事？”晋阳问道。
平日里谁无事会摆着这样一副模样，而依晋阳对玄世璟的了解，这回的事儿，应该还挺棘手，否则不会让自家夫君直接将难色挂在了脸上。
“昨天不是说起李淳风道长被关到天牢里的事情了嘛。”玄世璟说道。
“夫君与父皇去说此事了？”晋阳问道，虽然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自家夫君这两天往宫中跑的勤快，这可不像寻常时候的夫君，定然是有什么别的要是的。
而昨天两人说过李淳风道长的事情之后，眼前对于自家夫君来说，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要将李淳风道长给救出来吧。
而天牢那种地方，关着的人没有自家父皇的旨意，谁敢放人？
所以想要将李淳风道长从天牢里带出来，肯定是要走自家父皇那条路子的，也就是说，自己的夫君已经进宫去求自己的父皇放人了。
也正如晋阳所料，玄世璟也的确是进宫面见了李二陛下，两人商议之后，李二陛下决定将李淳风给放出来，要用李淳风作为诱饵，但是也没有说别的，这算是默认了吧
“人现在已经放出来了，回了太史局，接下来就是要查这背后挑事儿的人了，对于这件事，陛下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兕子你也知道，因为这件事，陛下可是卧床大半个月呢。”玄世璟说道：“其实若是丹药一事，不被揭穿，陛下会一直维持原本的那个心态，旧疾自然不会突如其来复发的这么快。”
“夫君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有人在针对父皇？”晋阳一愣，她倒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也不完全是，或许是冲着我来的呢。”玄世璟笑道。
“怎么会，一个月之前，夫君人可还在台州呢，与长安城这边又没有什么瓜葛，谁会在那时候针对夫君在长安城动手做什么事，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怀疑吗？”晋阳说道。
“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参与在其中啊，若是有人想要用这件事情来打击我，也说的过去，一个月之前，正是第一批水师船队从台州到达长安，满载而归的时候，也正是因为事情发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所以我才怀疑，挑唆这件事儿的人，想要针对的是我。”玄世璟说道。
晋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仔细想了想，自家夫君说的也没错，水师船队早在一个月前回长安，带回来不少东西，都堆放在庄子上湖边儿的仓库里，这件事儿晋阳知道，也曾见过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不是个小数目，换得多少钱财可想而知，虽然没有见到换回来的钱财，但是钱堆那边儿的账本送过来的时候，晋阳心里就有谱儿了，钱堆帮着朝廷处理此事，还是从中拿好处的，仅仅是从钱堆为玄家拿的好处之中，就可管中窥豹。
对于朝廷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钱财，应该在那个时候，就有人对台州有兴趣了，而那个时候也有人想到，这样富饶的一个台州是被玄世璟和刘仁愿给拿下来的，等到他们二人回朝之后，定然会受到陛下的大肆封赏
这趟台州之行，玄世璟和刘仁愿的功劳着实令人耀眼，再将玄世璟和刘仁愿两人做比较，显然玄世璟的功劳要大一些，更显然的是，玄世璟比刘仁愿更能吸引长安城中某些人的眼光。
第六百六十七章：缩小范围（）
“这么说来，父皇已经是将这件事情权交给夫君来查了？”晋阳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倒是简单了许多。”
“简单？”玄世璟一愣，随后笑道：“如何简单？”
“这件事情也只是在长安城的一定范围之内惹人注目，因为事情涉及到父皇服用丹药，所以并没有大肆传开来，知道的人不多，李淳风道长那边，夫君想必已经将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吧。”晋阳说道。
玄世璟点点头。
“既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因此在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之后，就能将范围缩小到一个圈子之内了，如今李道长已经从天牢里出来了，只要盯紧了预计的目标，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而且父皇对此事避讳莫深，早就已经派遣了德义相公和宫中的暗卫在暗中查探，宫中那边，现如今背地里约莫也是紧张起来了，有什么风吹草动，决计逃不过德义相公的眼睛。”
德义在宫中，跟在李二陛下身边儿这么多年了，虽然平日里主要就是跟在李二陛下身边儿伺候，但是既然作为皇帝的贴身内侍，对于皇宫的彻底了解这是最基本的，甚至是皇宫之中边边角角的一些琐碎事情都需要了然于胸，以防皇帝随时提起问起。
若是没点儿能耐，又岂会在皇帝身边一侍奉就是二十几年？
“也就是说，想要取得进一步的突破，就要从德义相公那里打听消息了。”玄世璟说道。
李淳风那边没有什么异常，关于丹药的事儿，李淳风也是亲力亲为，过程严丝合缝没有任何疏漏的地方，那么很明显，剩下的问题，就是出在宫中了。
是丹药送到宫中之后，才被泄露出去的。
那么宫中谁能从李二陛下那里，拿到丹药呢？这种东西送到李二陛下手中，应当是李二陛下身边儿的人代为保管，要么是李二陛下身边儿最亲近的人，要么就是李二陛下寝宫中的人。
李二陛下的近身内侍不光只有德义，毕竟德义也是要休息的，只不过大多数时间，德义都是伴在李二陛下身边儿的，除却德义一个人之外，还有另外六名内侍和两名宫女，寻常时候，李二陛下在宣政殿内处理政事的时候，这些人就在外头候着，李二陛下在宫中走动的时候，他们就跟随在德义的身后，一同与李二陛下在宫中行走，到了晚上，掌灯的活计也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至于李二陛下的寝宫，那是帝王寝宫，寝宫中的太监宫女也都是严格挑选出来的，不过也已经经过了“几代”的更迭了。
分析至此，玄世璟也将丹药泄露的罪魁祸首的目标锁定在了李二陛下身边儿能够接触到丹药的人身上。
因为不管是宣政殿又或者是李二陛下的寝宫，都有宫中的护卫层层把守，若非宫殿之中原有的宫女太监，寻常宫人是进不得这两处宫殿的。
如此一来，丹药泄露的圈子也被划了出来，就重点在这个圈子里，跟德义打声招呼让他重点排查就是了，一旦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就可以顺藤摸瓜，见到被后之人的动静了。
若真是李二陛下身边儿的人出了问题，那这件事情可就真的要闹出人命了，李二陛下岂会允许自己身边存在这样的人？若是真找出来，肯定不给活路，这是要杀一儆百的。
“德义相公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对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情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是大体上还是清楚明了的，只要画出个圈子，暗中悄悄一查应该就能查出些眉目来。”晋阳说道。
“当初陛下旧疾复发卧床养病期间，兕子可曾留意过长安城的动静？”玄世璟问道。
他也不确定那个时候晋阳是否还有心思顾忌到其它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新宫之中李二陛下也为晋阳留了宫殿，若是进宫，倒是不必住在长安城道政坊的公主府之中，新宫不在长安城内，离着长安城倒是还有那么一小段路程。
“父皇养病期间，都是太子哥哥坐朝理政，长安城倒是没出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而且父皇的身体抱恙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父皇已经亲自坐朝了。”
也就是说，李二陛下旧疾复发这消息是一直瞒着的，也就只有朝中文武百官知道，半个月之后消息在民间瞒不住的时候李二陛下已经养好身子了。
既然是这样，玄世璟心里觉得，十有**，这件事可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若是冲着李二陛下去的，那么李二陛下卧床养病期间，就是他们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最佳时机，又怎么会等到半个多月之后，李二陛下身体恢复呢？
冲着自己来的话，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连玄世璟自己都不得不感叹这人还真是有心了，就如同晋阳所说的那般，自己那时候还在台州没有回来呢，或者，那人就是想要玄世璟知道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