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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之隔的伊吾和高昌,如今成了大华最有名的葡萄干和葡萄酒产地。
李珲也喜欢喝葡萄酒。
但他一开始确实也没有想到要在这里种葡萄,还是他母亲崔皇后挂念这个儿子,给他写信指点,又为他请来了不少优秀的葡萄种植老农以及葡萄酒的酿造老师傅。
种葡萄并不容易,好在那些都是最好的老师傅。
李珲也相信母亲的眼光,全力支持。
伊吾封国种了大量的葡萄,过去本地的一些零星种植的葡萄园,也得到了更好的维护。
今年,葡萄丰收。
新鲜的葡萄有的进入酒坊酿造加工为葡萄酒,有的则送进晾房作成葡萄干。
葡萄刚丰收,崔皇后已经替李珲联络了不少商号,前来订购李珲的葡萄干和葡萄酒。
“殿下,这就是根据您提供的方子制成的切糕。我们按配方选用了核桃仁、玉米饴、葡萄干、葡萄汁,加上芝麻、杏、枣等原料熬制而成的糕点。这种糕点果然口感香醇、酸甜适度,清香袭人,可却甜而不腻。”
李珲拿了一块过来,发现这些切糕又硬又重。
“殿下,我们的这些切糕,掺了大量的糖,现在已经开发了好几个品种。最好的用的是蜂蜜,还有用葡萄汁和白糖的,加入面粉、玉米粉、花生等,经过层层压制,使得非常硬。你手里这么小一块切糕,就有两斤重,这么一块,我们打算定价三百二十文,合十文一两。”
十文一两,确实挺贵了。
“这么贵,会有人要吗?”
“殿下,我们这切糕成本也很贵啊。更何况,这个切糕可是皇宫里流出的配方,殿下不是说这是由皇帝陛下亲自发明的美食吗,现在外面可还没有这个。”
“再说了,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这个切糕确实非常好。”
“怎么个好法?”李珲问,在他看来,不过是块糕点而已。他拿起手中那块很硬很重的切糕咬了一口,发现非常的甜。
“殿下,首先呢,这切糕因为制作的时候要先蒸熟,趁热把它放进一个很结实的木槽之中,再用一块厚木板盖上,压上重物。这样切糕就被压的很紧实,水份随着木槽底部的缝隙流出了,这样压上两天,一块切糕就变的又结实又没水份。”
“这样做出来的切糕能够长期保存,而且不会变质。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切糕因用有各种果仁等,所以特别适合那些长途跋涉的商人们所需。殿下当也知道,海上航行的水手,有时非常容易得坏血病而死,据御医们研究,正是因为缺少一些新鲜果蔬的营养。”
“所以说现在出海航行,除了淡水,船上还必然会备上一些洋葱、豆子等,没了新鲜果蔬的时候,豆子也是能够发豆芽的。”
说到这,那人有些得意的道,“但是我们的切糕虽然是干的糕点,可却有补充这些果蔬营养的特点。长途跋涉,不论是沙漠戈壁中行走,还是大海上航行,就算补充不到新鲜的果蔬,可只要吃我们的切糕,就能补充这些营养,不会得败血病。”
而且这些切糕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高营养,不但易保存和易携带,毕竟是压缩过的,一小块就很重。
它的营养价值也高,吃上一小块,就能够补充很多营养,维持很长时间了。
“真有这么神奇?”李珲惊讶。
他吃了几口,也不觉得哪里奇特,就是觉得特别甜,但他身为皇子,什么好吃的糕点没吃过。
“殿下,这可不是普通的糕点,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自发明的糕点,甚至可以称之为军粮啊。丝绸之路上的商人,航海贸易的水手们,带上一块切糕,就不用担心口粮,不用担心变质,还不用担心得败血症啊。这可了不得,要不是成本比较高,士兵们要是一人带上一包袱,那都能连续行军打仗几个月不用担心粮草营养问题了。”
“有没有这么夸张,连吃一两个月这玩意?会便秘吧?”
那人哑口无言。
“好了,孤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如果真有这么神奇的话,那么一两定价十文钱倒也不贵了,我们这个切糕成本多少,一两摊多少?”
“成本的话,每两摊到两文左右吧。”
“才两文啊。不对,成本两文我们才卖十文?我们这可是独家切糕,独此一份,还是皇帝发明的神奇干粮,是海上水手和丝绸路上商人们必备的救命干粮啊,怎么才能卖十文一两呢,那也太不符合它的价值了。”
李珲决定涨价。
“卖之前,先好好宣扬一下,到时名气打出去了,价格也好说。至于售价,嗯,怎么也得卖个千文一斤吧。”
那位管事心中大惊,二皇子还真是做大事的人啊,心这么狠。
成本五文一两,一斤不过八十文,他刚才说卖十文一两,已经是翻了一倍价格了。本来觉得自己够狠的,谁能料到,殿下居然开口就要一贯一两。
八十文变成一千文,这中间涨了十倍不止啊。
这哪里在卖切糕,这是在卖金子啊。
一斤切糕一千文,一千文铜钱都好几斤呢,这真是比钱还贵了。
“殿下,这么贵,卖的出去吗,有人肯买吗?”管事小声问。
“怎么卖不出去?有钱的人多的是,只要咱们把这切糕宣传的到位,到时有的是人愿意买。再说,咱们卖这切糕,又不是要卖给那些穷水手和伙计,咱们要卖的是那些商队掌柜啊船长这些人。”
“当然了,要卖给伙计、水手们也不是不行,你可以改变一下配方嘛。保留葡萄干,然后其它的材料尽量用一些其它便宜的代替,我们做些便宜点的卖给那些人,价格自然也就可以适当的低一些。”
管事大为佩服,这位二皇子殿下还真是有生意头脑。
“对了,既然我们现在有这么好的东西,那自然得多做些。现在我们的葡萄不多,你马上安排人去收购葡萄,伊吾、西昌等地的葡萄,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天山南北,其它种葡萄的地方,也尽量去收。咱们先把葡萄尽量多囤一点,然后等我们的切糕名头宣扬起来后,到时再大量出货,绝对能赚上一笔。”
管事连声应下,急匆匆去安排去了。
李珲坐在葡萄架下,手拿着那块切糕继续吃着。
虽然刚才他跟管事说的好像挺有劲的,但心里其实对这种小打小闹的事情不屑一顾。
切糕,就算真的能一贯一斤又如何,卖再多也就那么回事。一年能卖十万斤还是一百万斤?卖上一百万斤,也赚不到一百万贯。
哎,这破地方。
他堂堂皇嫡子,居然沦落到种葡萄做切糕卖钱的地步了。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西边沙陀碛里的那些处月部的突厥人还不肯前来归附吗?”
“殿下,沙陀碛里的那些沙陀人自由惯了,并不愿意听从殿下吩咐迁来这边,更不愿意被划分牧场固定放牧。沙陀人的首领朱邪射雕说他们世代如此生活,并不愿意改变。”
“哎呦,这些沙陀蛮,还真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啊。孤听说当年朱邪射雕还曾随他父亲跟着西突厥可汗入长安朝见唐皇李世民。李世民不请他他自去朝拜,如今孤几次三番的邀请他们前来相会,他们倒是拒绝的果绝啊,这是瞧不起孤,不把孤放在眼里啊。”
那位侍卫长一惊,“殿下,沙陀人早已归附大华,是朝廷允许他们在沙陀碛游牧的,殿下若想动他们,只怕并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一群突厥蛮子,藏在沙陀碛里还真以为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你说,若是我们在沙陀碛路过时,损抢价值数万甚至是更多的货物,你说孤是不是就有理由动手了?”
“我们的商队向来不走那边的啊?”
“你就不会派人押批货走那边嘛,对,就押点切糕过去。”
“我们路过,他们未必敢劫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我跟你说,你就这样这样·······然后事情就成了!”
侍卫长有些犹豫。
“你还犹豫什么,出了事情,也有孤担着。”
“殿下,臣不是担忧自己,是怕出事殿下被责。”
“责个屁,老子若是天天在这种葡萄那跟等死有什么区别。这日子老子受够了,这些沙陀人,倒正好能助老子一臂之力。”74181
第1543章 一箭双雕飞虎子()
一群大雁南飞,一会排成人字一会排成一字。
秋日的天山北,天高云淡。
“飞虎,射只野鸭子下来,晚上煮野鸭子吃。”朱邪射雕抬头看着头顶飞过的那群鸟,转头对儿子朱邪鸦儿说道。
十二岁的朱邪鸦儿应了一声,摘弓搭箭。
“爹,一只哪够吃,儿射两只。”
朱邪射雕哈哈一笑,他这名字叫射雕,正是因为年轻的时候曾经一箭射下一只大雕而得名。
朱邪部落又称处月部,过去是西突厥的一支别部。一直生活在天山和金山之间的这片地区,过去他们更多的是居住在蒲类海那边,那边的水草更加丰茂。可惜后来突厥为大唐所灭亡,处月部也跟着归附了中原。
中原把水草更好的蒲类海一带占据,将他们安置到了西面的这沙陀碛。
沙陀碛,碛为沙漠之意,这片地方是一片戈壁荒漠。他们到了这边生活,条件艰苦了许多,因为这里名为沙陀碛,慢慢的倒没人叫他们处月部,而是直接叫他们沙陀人。
他们也愿意接受这个新称呼,总比叫做突厥人强。昔日强大的突厥汗国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些突厥人,如今已经找不着几个了。
处月部人在唐时也被译为朱邪部,因此他们又以朱邪为姓。朱邪射雕也曾经是部落里强大的战士,在少年之时,就一箭射落一只大雕而成名,从此改名朱邪射雕。
他曾经随父亲追随突厥可汗征战,还曾经与唐军交战过,后来突厥灭亡,他还曾经到长安朝见过天可汗李世民。
后来大华代唐,他们朱邪部倒是因为比较老实,得以一直留在这片沙陀碛游牧。每年向朝廷交纳一定数量的税钱,就能换得安稳的生活。
用放牧的牛羊马匹骆驼,用皮毛肉干奶粉等,出售换钱然后纳税,每年还能有些剩余。
再冷的冬天,可有购买的饲料,有买来的粮食,人畜都能过冬天。没有不时的征召战争,部落里的人口不断增长,生活说来确实比过去强的多。
唯一不好的还是这片沙陀碛太苦了一点。
朱邪射雕已经老了。
须发半白,强大的战士,也开始趋于安稳,愿意过那舒适的生活。
他如今最欣慰的还是有一个出色的儿子。
朱邪鸦儿今年十二岁,是老来子。这个儿子却是最像他的,出生的时候长的较小,又黑又丑,于是他给儿子取名鸦儿。可这儿子越长越强壮,倒跟只小老虎一样。
因此鸦儿后来又有了一个飞虎子的外号。
这儿子越长大越像他,骑术箭术都非常的强,别看才十二岁,已经能够带领一支部落少年骑兵,似模像样了。
飞虎子的弓是一把好弓,大华帝国军器监弓局所制,最优良的好弓,费了射雕十匹好马才换来的,这弓原装配有七种箭,每种各十支。不论是远射还是破甲,都非常出色。
飞虎子抽出的是一支长箭,这种箭更长,射的也更远。
他的弓极好,但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这种弓一般来说是不适合他的,因为弓太长,需要极大的力气才能拉的开。就算是以彪悍著称的沙陀男人,也并没有几个能拉的开。
但十二岁的飞虎子却轻松的将弓拉开如满月。
西边太阳即将落下。
落日时候的云霞,十分的美丽,飞虎子喜欢秋天,更喜欢秋天的落日和云霞,看着夕阳在云霞上镀上一层淡金,看着那云间的金光一缕缕的迸射下来。
秋风吹过,天上的云还会有各种形态变化。
有的时候,如一只猛虎,有的时候又似一只狼,还有时会有大群的骏马在天上奔驰。
“这个季节的野鸭子最是肥美,你若是真能一箭射下两只野鸭子来,我就把你娘身边的那个波斯女奴赏给你。”
飞虎子闻言扭头过来,“这可是父亲你说的,可别一会说话不算话。”
朱邪射雕笑道,“你爹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不过你可得拿出本事来,要不那波斯女奴可不会给你。”
他是一个优秀的射手,也深知箭术好,和一箭射两只鸟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他年轻的时候一箭射下了一只雕,雕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大鸟,相当的敏锐,只有极优秀的射手,才能射下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