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超向老爹把赵员外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家想卖地,南塬八百亩的平坡地。
“赵家都到卖地份上了?他们家在长安还有粮行、商铺,灞上有好几个大庄子,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啊。”老爹惊讶出声,赵家的家业他是知道些的。
“都是自己作死,贪心不足所致。”张超把赵家借贷囤粮,如今粮价大跌,赵家被套的事说了一遍。
“我去见些赵员外。”
窑洞里,赵员外声音沉重,一脸凄楚的向张老爹讲述了赵家如今的困境。
放贷人整天追债,粮价不断下跌,却积压难出。他想要卖都卖不出,他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只能变卖祖业,可是很多人故意趁火打劫,给出的田价实在是太低。
现在,他都已经无路可走,想起张家父子乐善好施,仁义的好名声,便希望张家能够看在乡亲的情份上,能够出面买下赵家的部份田地,给赵家一个渡过难关的机会。
说到这里,赵员外不禁潸然泪下。
他也是动了真情,地一卖,想再买回来就难了,自己就成了变卖祖业的不肖子孙。
老爹盘腿坐在炕上,沉吟了会,“你不卖地行不行,有没有其它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变卖祖业哩。你家的地,也都是赵家祖祖代代辛苦攒下来的。”
赵员外抹了把泪,无奈的道,他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粮食急切间卖不掉,也卖不出价钱,那边借贷又催的急,实在是没有了办法。
不过张超却听的出来,这个赵员外其实还是舍不得割肉。那些粮食现在贱价抛售,他舍不得。还存着一丝幻想,粮价能够回转,那样到时也还能止些损。现在卖地,也是为了撑过高利贷的这一关,没有了高利贷的压力,以赵家的身家,还能撑个一年半载,说不定那时粮价又回来了,毕竟如今河北山东又乱起来了,谁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粮食这东西,大战一起,是立即就会涨价的。
老爹这人有些过份的善良好心,听了赵员外的话,他想了想道,“你再跟那边借贷的人说说,看能不能想办法筹措些钱,提前把钱还了,这样后面的利钱也免了。地还是先不要卖,你现在卖八百亩地倒是容易,可以后再想置就难了。你现在遇事,若是我这个时候买你地,岂不成了趁火打劫,都是乡亲,只隔了一条沟而已,我张铁枪不能做这样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张超在一边听的很无语。
老爹太过忠厚了,这赵家又不是什么良善人家。
不过赵员外父亲当家时,赵家确实也是灞上的良善人家,赵老爷子乐善好施,口碑很好,修桥铺路,修建私塾,遇灾年还会放粥救济,是个人人称赞的好人。只是到了赵员外时,他一心只顾着赚钱,没少干缺德事。
灾年放贷,然后等百姓还不起贷,就收人家田。赵家这些年田产翻了多倍,许多田就是这么来的。赵员外后来又搞起囤积粮食的买卖,更是低价收高价出,赚了不少黑心钱。
张超只得委婉的道,“爹,赵员外借了那么多的贷,不马上还可是很麻烦的,那些钱是借的捉钱令吏的,那是公家钱,不还就得吃官司。本息五千多贯,一时间想筹集哪有这么容易。若拖的久了过了期,到时利又滚利,就更加要命了。”
京师地面,放贷的多是那些捉钱令吏、捉钱品子。这些人就是各大衙门里专门负责放公廨钱借贷生息的,本来每人手上少则五万钱,多则几十万钱放贷,并不算多。但这些人可不是那么老实的,能成为捉钱令史或捉钱品子的,一般都是地方上的势家或者官僚子弟。
成为官府的捉钱令吏和捉钱品子后,他们是免于瑶役的,而且他们还享有一个特权,那就是犯了事情,地方州县无权拘捕审理他们,必须交由专门的有司审理。
这些放贷人往往打着官府的旗号,明明手里只有五万钱的官本,却往往要添上几十万甚至更多的私钱,打着公廨钱名义放贷。而且收的息还更高,一旦有人还不起钱,到时起了纠纷,他们就以公廨钱的名义,把人弄到衙门追账,到时还不了账,直接抄没家产抵账。
这些放贷人,全都是有背景的。
赵员外一个京郊土豪,借的那些钱,不是借一个人的,而是借了好多个捉钱人的钱,这些钱都能算的上是公家钱,若是赵员外还不了,到时他家的商铺田庄都得被充没,估计还得是廉价抵债。
“都是乡里乡亲,三郎,你看我们家先帮着借笔钱给赵员外,帮他渡过难关。”
张超无奈,“爹,咱们家就算帮忙借钱,也拿不出这么多的。杯水车薪,难以济事啊。”
赵员外当然希望不卖地而是借钱,可张超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有地,就有钱,没地,那就没钱。
“三郎说的是咧,这个时候,你们敢借我还不敢拿哩。三郎刚才说了,说是愿意帮忙介绍长安的贵人买我的地,价钱公道。这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老爹见赵员外坚持,便也不再多劝了。
“好吧,这事情就按你说的办吧,放心,我会让三郎好好帮忙撮合,你的地该什么价就是什么价的。”
八百亩地,张超一人是拿不下来的。
赵家卖的不光是地,这八百亩地是连片的地,地上还有两个庄子,以及磨坊、水井、井车等成套的东西,还有树林、桑树,另外还有水塘等,现在地要卖,这些也是要一起卖掉的。
特别是这是大片的田庄整个出售,因此价格比起小块的碎地价更高。
哪怕只是原坡旱地,不是河谷水田,但这地也算是上等好地了。
赵员外原开价十贯一亩,张超还了价。
如今开国之初,地价还算是便宜的,要不然,天子脚下的京畿灞上,地价可不会这么便宜。
现在老爹在一边插了一脚,不肯让张超过份还价,最后张超与赵员外细商许久,初步达成的协议就是八百亩地加上庄子以及水塘、水井、桑树、树林等全都整个买下,做价五千贯。
平均下来,是八百亩坡地加上二百亩左右的林子水塘等,平均五贯一亩。但庄子的屋子、水井、井车等等都不再额外算钱,桑树、树林子的树木等也是包括在内的。
五千贯钱,讲好一次性付清。
五千贯钱,价格应当说不算贵了,等过个一二十年,天下太平了,这地价再翻个一两倍都很正常。要知道,灞上可是长安郊外啊,距离长安不过二三十里路。若不是战乱之后的国初,十贯二十贯一亩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张超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现在张家赚了点钱,可花钱的地方也多。又是建新窑洞,又是建作坊宿舍等,让张超一次性拿一两千贯出来没问题,拿五千,他根本拿不出来。
现在,买地协议已经达成了,可是要拿下这块,张超却得在三天内拿出五千贯钱来。(。)
第九十五章 负债累累()
一般百姓逢灾年的时候,宁可拖家带口拄着棍子出去要饭,也不会有人愿意卖地。除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谁会把根本的土地卖掉。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机会,张超绝不会因为五千贯钱就错过。五千贯钱,张超能做生意赚回来,但这八百亩地错过了,可就是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马账房,家里还有多少钱?”
张超刚才对赵员外说是帮着介绍长安的贵人来买,不过他可舍不得错失这样的机会。
马周刚从酒席上下来,跟着管家等喝了两杯,刚才还去敬了前东家中郎将常何那桌几杯酒,不过他酒量大,脸上只是有点点红而已。
听张超问起,走过去拿钥匙打开了放账本的箱子,取出来账本。
“家里柜上现钱还有一千多贯钱,另有粮食五百来石。”马周翻看着账本,“不过还欠收粮款两千多贯,另建窑洞修作坊打水井修井车等做了三百来贯的预算,买牛六百多贯预算,还有准备购买沟坡一千贯。”
张超点了点头,家里账上一千来贯钱,可要用的钱就有差不多四千贯了,等于还有三千贯的赤字。这离五千贯可是差的有点远,等于他现在一文钱也拿不出来。
张家现在的收益主要有面点以及修炕灶还有碱和香皂这块,面点如今一天的净收益大约有二十来贯,但张家只占餐饮五成,香皂坊三成,灶炕和碱倒是全属于张家。
面点收益一月近六百来贯,五成能分三百贯左右。香皂是现在最赚钱的一个生意,第一批单子就有七八千的利润,不过现在货还没有完成,钱款一时也收不上来。若是能完成订单收到货款,张家能分到两千多贯,另外张超拥有皂碱的独家收益,也能有一千多贯钱,可一样是不能马上拿到手的。
张家外面能有三千贯左右的收入未入账,但账上却有近四千贯的计划开支。
现在张家账上的那一千来贯钱,还是各位股东的入股钱。
算了算,想要三天内凑出五千贯钱,仅凭张家,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就算他占时挪用账上的钱先买地,也还差起码两千贯,况且,有些钱也是急用挪不得的。
五千贯钱,只能先暂借周转了。
张超算了下,张家现在产业还是不小的,收益能力也很强。光是一个皂和碱,做好了,张超一年就能有三四千贯钱了。餐饮这块,做好了不出意外,一年起码也能有一两千贯。倒是工程处这块,都是固定五斗粟,现在粮价低,倒使得收入不高。
仅从商业角度上来说,买地的收益并不算高,是远远不如做餐饮和化工这一块的。但另一方面,在唐朝做生意,就如比是炒股,看似收益高,但风险更高。这年头,有各种各样的可能,会让生意完蛋。
但投资买地,却不同。收益不高,但这相当于实体,很稳定。不会一夜暴富,也不会一夜破产。
就如赵员外一样,搞囤粮生意,每年赚的盆满钵满,可也一夜之间就面临破产的困境。
还有另一个则是唐朝商人地位太低,做的再出色的商人,也只是那些权贵们眼里的肥猪。地主身份却是远高于商人的。地主不比士族,但只要家里田地多,产业大了,肯花钱,也是能挤进士族的。
“把钱筹一下,沟坡那边的还没谈好,那一千贯钱可以先用。另外粮钱也先不给,说好的月结,现在还没到日子。”
马周道,“那可以先筹出一千贯。”
一千贯,还差四千啊。
这么好机会,张超可不想错过,要是介绍给秦琼他们,肯定能立马就能掏出五千贯买下这两庄子。
“三郎,我爹叫你呢。”
程处默一脸红色跑了过来,今天李世民带来这么多酒,张家也没小气,大家敞开了喝。程处默酒量远不如他爹,才喝两杯,已经有些上头了。
“程叔找我什么事?”
张超跟着程处默过去,远远的就听着程咬金那大嗓门在吼。
程咬金站在那空场上,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提了张超家的一把劈材斧子,一边吼一边在那里挥斧子。
一大群人正在那里边吃边看呢。
“喝多了?”
张超问一边还在喊好的单雄信。
“多好啊,有这热闹看。”单雄信笑着道。
张超看着单雄信,倒是想到之前的问题。香皂坊他还有三成股,倒不如再卖一点套现。香皂这东西利润确实高,但基本上也就是走的奢侈品路线了,除了那些富贵人家,其它人也消费不起。
现在虽然接的单子挺多,但估计后续销量肯定跟不上。香皂又不是吃的,谁家一月能用个几十块啊。
“单叔,跟你说个事,你知道我家的那香皂坊,还算赚钱的,程叔他们也入了股,你有没有兴趣也入一股?”
单雄信惊讶,香皂如今在长安贵人中可是很有名气的。单府也订了上百块,其中不少做为礼物,拿去送人。
“怎么的想起这来了,你是不是遇啥事了,崔家又找你要钱了?这崔家怎么如此不知道足呢,上次叔宝都已经给了一千两黄金了,怎么还不嫌够?”
这下轮到张超惊讶了。
“什么一千两黄金,不是一百两吗?”
单雄信拍了拍脑袋,看来自己弄混了。
“其实吧,也没啥。”
张超明白了,原来不是一百两,百是一千两。握草,一千两黄金啊,相当于八千贯铜钱了。自己这里还在想着从哪里凑五千贯钱呢,没想到那边秦琼却已经帮他出了八千贯彩礼。
“这就是所谓的陪门财吧?”
张超心里有些厌恶,他一直就觉得崔家嫁女这事不太靠谱,可现在总算明白了。崔家这不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啊,卖八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