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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二笑着点了点头,便跳下了车,王国宝便给他们引荐起来,“这是范逸之,本府的表侄;这是魏珏,丹阳郡的决曹掾史。”
王国宝的引荐简洁明了,范二只知对方是本案主要负责人,相当于后世刑警队长。
两人简单见了礼,便算是相识了,范二落落大方地张口道,“还请魏曹掾简单介绍一下案情,我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王国宝要给自己和范二引荐时,魏珏还不知前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现在知道了范二的来意,只觉得他说话甚为轻狂;好在范二的外形可为上品,这一点倒不太令人讨厌。
魏珏忍住不耐,简单几句就把案情的大概说明白了,范二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走向案发现场。
看了一眼那个曾经覆盖冰雪,如今却血肉模糊的头颅,范二顿感胃部一阵翻腾,只得情不自禁地转过头,捂住了口鼻。
魏珏也囧在当场,想不到这位派头十足的公子爷这么不中用,这是第一次见尸体的节奏吗?他想上前拍一下范二的后背以助其顺气,又觉得这样太过无礼了。
好在有更不中用的阿仁在旁作陪衬,这货早就在一边吐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
“不中用!”范二轻轻地责骂阿仁一句以除尴尬,又干咳了一声,重新转过头去观察那个头颅;这一次他仍然感觉极度不舒服,却还是用惊人的意志压制了该有的生理反应。
对于范二这么快就稳定住情绪且迎难而上的作风,魏珏暗暗在心中比了个大拇指。
仔细观察了一番,范二转过头问魏珏,“发现尸体已有大半天了,怎么不清理一下?”
“府君特意交代要保护现场,卑职也不敢专行啊,范公子有何指教?”
“从这具头颅脖子上的断痕可以初步推测出,造成这种断痕的原因很可能是由于撕扯,脸上模糊不清则可能是因为拖曳。”
“是啊,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有没有可能是被牛车脱的呢?”魏珏点点头,又一指从雪人身上卸下的四肢道,“但从这些肢体上看,凶手使用的凶器却很明显。”
范二看了一眼裸露的四肢,点头道,“这应该是由钝器所致,凶手使用斧头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听了范二的分析,魏珏完全收起了初见时的轻视,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商量的王国宝也不由点了点头。
范二果然是个妖孽,希望他的思路能够对这个案子有帮助吧。
“这凶手为何斩下这些肢体使用斧头,而另外一个却。。。。。。”这是魏珏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范二略一思索,便道,“你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具头颅的主人和这些肢体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一伙。尽管她们现在凑在了一起,但也不能断定,这仅仅只是一起命案吧?”
魏珏听他一点拨,也附和起来,“那就是两起独立的命案?这个思路可以解释凶器不同的问题了!这么一来,咱们先要确定两个第一现场,问题是,一个都找不到。”
“雪人是小贩在今天早晨发现的,案发时间可以确定在昨天傍晚到今天天亮之间。”
“这段时间太长了,恐怕不太好找啊,我马上去问问负责这条街巡逻的兄弟,但得到满意答案的可能性不会太大。因为雪灾之故,京城无家可归者比以往多了很多,夜归的人也更多。”
要找凶手,首先要确定死者身份,还得找到凶器和第一现场。这道理魏珏并非不懂,可大雪天正是毁尸灭迹的良辰吉日啊。
这丧心病狂的凶手不选择毁尸,却用尸体堆雪人玩,简直就是向官府示威。
对这样的人,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魏珏猜测凶手的犯罪心理,范二却从他刚才的无心之言中抓住了“夜归”二字。
夜归?
风雪夜归人,柴门闻犬吠?
吟咏了几遍诗句,范二突然高声对站在一边看夕阳的王国宝道,“表伯,快让人找两条狗来,或许它们可以帮上忙。”
“狗?”王国宝和魏珏都是大跌眼镜,不知范二到底是要闹哪样。
这样雪融的日子,炖一锅狗肉、温两壶美酒、再吟几句酸诗,倒也算是一种享受啊。
问题是,现在正办案好吧?
看着阿仁嘴角情不自禁流出的哈喇子,范二算是明白了王国宝和魏珏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只好解释起来,“狗的鼻子最为灵敏,也许它们能帮助咱们找到第一现场。”
王国宝和魏珏当即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龌龊,继而一叠声吩咐衙役赶紧去找狗。
四五个衙役陆陆续续牵来七八条狗,这些狗中有对尸体茫然失措的,也有把尸体当做大餐扑上去的,也有无动于衷的,但到底也还是有两条证明了范二之语的可靠性。
这两条狗首先追踪的是那具少女的头颅,它们不约而同地向南,只走了二三十丈便停了下来;然后衙役们便惊喜地发现了大量已经渗入雪地的血迹,从血迹的分布可以看出头颅很可能是从这里转移到雪人身上的。
可这个头颅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呢?
无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两条聪明的狗却很快把衙役带到了另一个第一现场,他们很快从路边的水沟里陆续找到了四具少女的尸体,她们身上都失去了一肢。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们也就是雪人身上的四肢其余的部分。
从服饰上,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看出她们出自淮河畔的歌坊了,只要查出到底出自哪一家,再查查这些人什么时候出来,是谁家请的她们,她们被杀害的经过就一清二楚了。
这些事已经不需要范二来操心,所以他挥了挥手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王国宝本想用自己的专车送范二回家,可这儿离范府不过两里地,范二又不担心走大了脚,自是坚定地拒绝了他的殷勤。
王国宝执拗不过,也只得随他了,毕竟自己接下来还要为案子掌舵。
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化雪日,所以街道上泥泞遍地,好在前些天定做的靴子已经穿在了脚上,所以两人踏着残雪回家,也没有太大的压力。
范二背着夕阳而行,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太阳该有的温度。
马上就要拐入范府的小道时,范二却发现离此一里多地的西市后门围满了人,因离得太远也不知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阿仁显然是个爱凑热闹的,竟装成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表情,对范二道,“二公子,我突然想起前几天给金韭姐弟几个定的鞋子还没取,要不然。。。。。。”
范二马上就拆穿了他的意图,“想去西市看热闹就说嘛,这太阳都落山了,取个鬼的鞋子啊,再说凭条你带在身上了吗?”
阿仁还真就随手拿出了定做鞋子的凭条,但这丝毫改变不了西市早已关门的事实。
范二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再加之之所以重在此是因为一个被人潮挤落的孩子,所以他对阿仁的提议一点兴趣都欠奉。
看着阿仁眼巴巴望着自己,范二只好拦住了一个从那边过来的路人问了起来,“劳驾,麻烦问一下西市后门什么情况?”
“嗨,就是大户人家出来作秀,正给受灾的百姓舍粥呢。”
路人很是不以为然地说完这话,也就摇头离开了。
范二却不以为如此,人家就算是作秀也付出了时间和粥,你这种路人付出了什么?你这种人心中除了阴谋论外,还有什么!
说好的正能量呢?
正如那些面对同胞们遇到了灾祸,没有半点付出却嘲笑明星大腕们捐得不够多的国民一般;他们嘲笑自愿者为添堵的人,他们嘲笑奔赴灾区的人为逆行者。
但他们除了无耻的嘲笑外,还付出过什么?
“咱们去看看吧。”范二想起了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所受过的误解,说着话便抬脚往西市后门大步而去。
阿仁哪想到路人的一句话便让主子有了这么多的触动?只得小跑着跟了上去。
范二还是来得有些晚了,当他还离着西市门口搭起的粥棚几十丈远时,那些领了粥的灾民已然拜谢而去,空留十余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女在收拾厨具。
“一次就带出十多个侍女的大手笔,到底出自淮河边那些卖笑的,抑或是宫中?”
八大胡同的人捐钱救国并不是新闻,宫中的人出来救济子民也是理所应当,乌衣巷的人出来散财就是收买人心了。
所以范二并不会猜测眼前这些人会是豪门高阀。
为了得到答案,范二从四散离开的人流中穿行,目光落到粥棚前披着斗篷的少女脸上。
“我这是在做梦吗?怎么会是安安?”范二揉了揉眼,那个站在粥棚前与下人说话的少女笑颜如花,一如往日。
手中的江流“咣当”一声落到地上,但范二浑然不觉,只是大步往粥棚前的少女走去。
“二公子。。。。。”阿仁捡起了长剑,叫喊着追了过去。
0018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范二永远不会忘记,分开那年他们都只有十八岁,那时候他们还有一个十年之约。
十年之期将近时,范二却在电话中听说她早已嫁做人妇,于是他从此意志消沉。其后两年,范二一直想要忘掉她,却又期待着她有一天能回心转意、再续前缘。
范二刚从十年之期的后遗症中清醒过来,却因一个落水儿童而重生到这个坑爹的世界,他原本以为从此可以了无牵挂,哪会料到在此会遇见曾魂牵梦萦的她?
值此时刻,范二只想对这个爱过、痛过、欢喜过、悲伤过、苦恼过、思念过的初恋说一声,“好久不见。”
范二如飞蛾扑火一样奔向少女,离着两丈远便情不自禁地呼唤起来,“安安。。。。。”
眼中的泪,不知何时开始悄然滑落。
仿佛是被惊吓后的兔子,少女回转头,看着奔向自己却泪流满面的少年皱眉问了起来,“你是在叫我吗?”
原本就在少女身边警戒的护卫和侍女已经反应过来,有的挡在她的身前,还有的出手抓住了范二。
范二如同魔怔了一样,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少女,却视抓住自己身子的侍卫如无物,“安安,你不记得我了吗?”
少女摇摇头,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不知足下尊姓大名,郡望何处?”
范二正不知如何作答时,抓住他的几个侍卫已是众口一词,“你小子是什么玩意,你也配与郡主殿下结交吗?你以为自己是公侯还是郡王?”
仿佛只当这是一场闹剧,少女摆了摆手,遂转过了身,翩然而去。
几个侍卫倒也不跟范二一般见识,只是随手把他掼在地上,再顺便在他背上踏了几脚而已。
少女的容颜,还有几个侍卫的嘲讽,深深印在范二的脑海里。
随后而至的阿仁,眼泪也不知何时流满了脸颊,却也只能默默地扶起自己的主子,心中则后悔自己提议来此。
人群散去又聚起,聚起又再次散尽,西市门口只剩下浑身泥泞的范二,以及手足无措的阿仁。
“回去吧,刚才我走火入魔了。”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范二接过阿仁手中的江流,大步往家中走去。
那天晚上,范二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似乎真要把那个令他扑街吃泥的少女永远忘记一样;醒来后,他却悄悄托付刘穆之,让他打听昨天在西市门口舍粥的少女到底是谁。
范二很快就得知了结果,那个与初恋长相一样的少女竟是皇帝的独女司马慈安,早在半年前就被皇帝指给了人称“江左风华第一”的谢混。
他们完婚的日期,就在明年十月!
谢混出自陈郡谢氏,他的父亲是当朝的尚书左仆射、领太子詹事谢琰,他的祖父则是东晋历史上名声最著的谢安。
想要阻止司马慈安和谢混成亲,几乎是不可能的。
等等,好像明年就是皇帝司马曜的大限了,这是否意味着司马慈安需要守丧三年?
司马曜怎么死的,难道是因为我?
得知司马慈安的身份后,范二凌乱了,如果就此放任她嫁给谢混,那两辈子加起来的怨念一定搅得自己走火入魔的,可就算还有三年的时间,自己又凭什么从谢混手中夺走她呢?
谢混被人称为“江左风华第一”,自己拿什么跟他拼?
就算自己下一刻被皇帝或是司马道子看重,官爵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三年内一步登天,或许唯一的出路,也只有造反了!
为了一个女人造反,而且还是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人,值得吗?
答案是否定的,但如果是为了华夏女子再不会变成双脚羊,如果是为了所有的女子都受到男人的尊重呢?
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