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管笑而不语,就要退去。
但朱守忽的叫住他,又忍不住问道:“这北线真不能碰?他匈奴人,就算得意一时,但此番官兵大败,朝廷正视起来,匈奴如何抵挡?那不过一隅之地!”
郑管知道这位心里还有念想,索性挑明:“这次的事,关键还不在战场,东海王崩,广汉王上,废太子出,武乡侯隐,这一连串的变化,说明有人背后使力,将军乃是军人,切不可在这件事上出手,这不是打赢一场战役,就能澄清的,而且……”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我怀疑,这次杏坛论道,突然邀请边疆异族,连带着匈奴贵族都能到来,怕是也有问题,只是这些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将军只需安稳筑基,以待时机到来即可。”
朱守点点头,说道:“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等着去见陈先生了,对了,你写几封书信,把那几个小子都叫回来,与我一同过去,他们和陈先生的年龄差不多,正好结交一番,也好为未来铺路。”
郑管含笑点头:“这才是正理。”
朱守又道:“朱景这小子,派他出去做事,想锻炼他一下,算算时间也快该回来了,只是之前收了封信,说他和陈先生有些误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解,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最近又去哪里游玩了,整天也没个人影。”
………………
“糜将军,你信我,这个陈止断然没有这个本事,匈奴骑兵的本领,我在随东平侯平叛的时候见识过,哪怕只有不到百人,但只要冲锋起来,那就难以抵挡,别说是他陈止的家丁,就算是诸葛家的家丁,想要挡下来都不容易,又如何能够击溃?这里面肯定有文章,将军,等您到了地方,将这个事交给我,包准让你满意!”
在另一边的营帐中,被朱守念叨着的侄子朱景,这时候却正在对一个披甲带刀的男子说着话。
这个披甲男子的身子很瘦,虽然一身戎装,却有一种难以撑起来的感觉,但兀自做出一副威严的样子,他听着朱景的话,就笑道:“贤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这次北上鲁县,也是得了上面首肯的,但这匈奴人已经被人击败了,再继续北上,难免给人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朱景笑道:“糜将军,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在鲁县也是有些好友的,他们家中在城中颇有权势,更有不乏在郡中为官的,就连王府也说得上话,保准让将军您满意。”
那糜将军顺势站起来,笑道:“你的话,我是信的,这件事交给你办,我放心!”
朱景顿时大喜,赶紧起来又是一番保证,等他重新落座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精芒。
“这么多人畏惧陈止一个无官无职之人,简直笑话,他那一点名声,在真正的权势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而我的人脉,是连糜军这样的实权将军都能联系上的!”
………………
“你说我一个琅琊王,怎么就到鲁县来了呢?这陈止还真是不消停,比我还能闹,这要是知道,我堂堂王爷一路跟着他跑,不知道其人要作何感想。”
鲁县城门,如今已经重新洞开,不复封锁,但是往来之人还是受到严格盘查,此时那门前的一辆马车上,正有一名手掀开车帘,朝城门张望,一边看还一边嘀咕着。
在他的身边,有一名身穿锦服的白面男子侍候着,闻言不由暗道:“论折腾,还是您跟胜一筹啊。”
心里想着,他却还是开口道:“王爷,您等会不要先去找陈止,要先去见过鲁王他老人家才行,眼下这东海王一去,咱们青州境内,鲁王的资历最老,您可得好好的跟他亲近。”
“行了,我知道,”少年放下车帘,回头看了一眼,“但我听说,鲁王权柄不大,加上血脉较远,不是在朝中没有什么影响力么?”
那白面男子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这活得时间长啊,本身就是优势,鲁王故交满天下,什么消息都瞒不过他,您跟他亲近,准没错!”
少年点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我倒是更期待和陈止碰面,不知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百六十八章 匈奴之主【求订阅!】()
随着匈奴骑兵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逃跑的逃跑,鲁县重新恢复了平静,但在这股平静下面,却又暗潮涌动。
以陈止等人为中心,诸多势力的触角逐步蔓延过来,仿佛有一场风暴正在形成。
不过陈止等人却如无所觉,他们住进了王家在鲁县的宅院,然后就安定下来。
王家一行人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挑战刘韵言,打破王家的那个赌约,如今陈止不光在对弈的时候赢了刘韵言,连带着将对方的性命都给收割了,可以说是超出预期,所以王棱在安排了几人的住处后,就忙不迭的和家中联系,同时给身在京城的堂兄王导去了封信。
然后,整个王家上下忙碌起来。
文会的事要继续准备,对左家也是着力拉拢,围绕着这次匈奴王子殒命,王家更是展开了一轮公关。
正像王棱说的那样,这事看起来是陈止做下的,但发生的载体不是陈止个人,而是王家车队,陈止不过是王家车队里的出头人。
非要将陈止和王家的关系割裂,一来损伤了人情关系,二来显得王家没有担当,像是惧怕匈奴和朝廷,连一点麻烦事都不敢直面,这第三,不利于王家日后招揽清客、门客,因为你王家今天能在关键时刻为了甩锅,可以把责任推卸给陈止,以后是不是也会如法炮制?
所以,疏通关系,王家责无旁贷,也不会推卸。
除了王家,马图等人为了名望,在抵达了鲁县之后,也是走亲访友,帮陈止制造舆论氛围,拔高这件事的意义。
其实,他们要做的事不多,之前刘韵言的挑战,连同王府突然下令捉拿一干匈奴人等,早就将这个事给炒作起来了,等王家车队入城,消息传出来,不用曹匡等人露面,整个事情就顺理成章的蔓延开来。
很快,下到贩夫走卒,上到王爷孔府,就没有不知道陈止,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的,但奇怪的是,官府方面却保持着安静和沉默,没人去见陈止,也没人邀请他赴宴,但同样也没有人去斥责他,似乎都在等着什么。
“他们在等朝廷给这件事定性,因为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陈止等人闲谈的时候,刘纲问出了心中疑问,赵兴如此回答着。
赵兴显是深悟此道,见刘纲略有不解,就解释说道:“任何事情,只要官方出面,就会在民间有倡导之效,所以要谨慎,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事不会有什么反复,只要出去听听街头巷尾的议论,就知道陈兄所为乃是英雄之举,人人传唱,朝廷不会和民心作对的。”
赵兴不是夸张,他口中的民心,不是平民百姓的心,而是士林、士族的看法。
由于王家等人的运作,加上陈止所为本身的传奇性,连同刘韵言之前的嚣张之举,在众多因素共同作用之下,让这鲁县周围的世家宗族都关注此事,而且多数都是推崇陈止的。
一种认同陈止的舆论氛围正在逐步形成。
等第三日,有骑兵入城,带来了刘韵言的尸体,这股气氛接近了沸腾。
刘韵言的尸体,本是被一名匈奴骑兵携在马上,随队伍一起撤离,但中途被朝廷的骑兵一追,匈奴队伍散了,这骑手为了减负,将尸体扔在地上,但最后也没有跑得出去,等这骑手被抓,审问后得知了刘韵言尸体所在,官兵便又折返回去,将那尸体找到,带回鲁县。
“这就是那个匈奴王子?”
看着刘韵言的尸体,刘墨心情复杂,他对这人其实颇为佩服,毕竟一人远来,接连挑战中土好手,是个人物。
但北线大败的消息传来,他的心念也有了变化,大军未能胜利,再想到匈奴人在自家封地上的行径,难免有种耻辱的感觉,结果这个感情还没酝酿起来,那人就死了。
“既然死了,就收敛好,给朝廷送去吧,毕竟是一国王子,不能怠慢,另外,着人给王家送个话,就说七日后,我在王府设宴,款待诸位远来的名士,尤其是陈止先生,一定要请过来,我要当面向他请教。”
命令传达下去,整个鲁县的目光顿时就都集中过来了,人人都意识到,鲁王府对陈止一行人的态度,终于清晰了。
只是那位鲁王听了,却忍不住摇头:“这小子,做事还是不干脆,他说七日后,其实还是想拖延,等朝廷的态度,殊不知命令一下,消息传出去,旁人就以为定性了,就不会再观望了,哪里还需要等到七日后?只是比起从前,多少有些长进了。”
鲁王对自己的儿子评价过后,又道:“说起来,朱守和糜军最近都要过来,到时正好一同上宴,这两个一个是江左望族的庶子,一个是勋贵之后,此番来我鲁县,是要各展神通啊。”
他正说着,突然有名仆从过来,在他耳边轻语一句。
“哦?琅琊王来了?怎么现在才告知本王,速速有请!”
就在这鲁县中两王见面的当头,在新汉的北边边境,也有一王,正在发话。
“诸位爱卿,如今我族大胜,有了在这并州立足的根本,但切不可掉以轻心,还要等汉廷那边传来的消息,看看他们朝中到底是要如何应对,才能有所针对。”
说话这人,年龄不小,神色威严,面色苍白,脸上有疲惫之色,但说话的时候意气风发,双眼仿佛能够放光。
他的穿着颇为宽大,衣袍之上隐约能够见龙。
若有新汉朝廷的大臣在这里,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人正是匈奴之主,如今自称北汉王的刘渊。
刘渊其人立于殿中高台之上,看着台阶下方的众人,缓缓说着:“以后的事,还要有劳诸卿,诸将也得将兵马带好,随时准备再战!”
“得令!”
下面的众人齐齐回复。
紧跟着就有一人出列,道:“大单于,那中原朝廷派此次派出十五万大军,大败亏输,说明天命在我,大单于何不祭天祷告,进皇帝位?”
这十五万大军的数字,水分很大,是算上了新汉号称的人马,和后勤人员,但说起来很提劲,听到的人都是精神一震。
刘渊也是精神一震,朝说话那人看去,认出是最近投降的汉臣,不由摇头道:“卿等新入朝中,不知规矩,朝堂之上当称我为王上,大单于之名还是私下里说吧,至于进皇帝位,更是荒谬,我早已上表称臣,为汉廷藩属,护卫北地,如今是朝中有奸佞进谗言,才有这次兵灾,诸位不可因此起了他念。”
台阶下面的,都是匈奴汉国的文武大臣,哪里不清楚刘渊的心思。
这位匈奴之主年前得知朝廷要北讨的消息,心惊胆战之下,得了场大病,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卧床难起,还将诸多王子都给叫到床前,又把几个义子找理由支派出去,一副要交代后事的样子。
结果,后来种种消息传来,情况好转,这匈奴之主觉得事有可为,竟是重振精神,病情有所好转了,等到大捷的消息传来,更是一扫病容,精神焕发。
就凭刘渊刚才的那语气,这在场的人一听,就知道这位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既然正主都装成这样,不愿意说的通透,其他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很快又有一人出面,从这人的打扮来看,就知是匈奴人,他抱拳捶胸,说着:“王上圣明!但如今上国朝廷局势不明,我等还得多做准备才是,不如传召并州,以正名号。”
刘渊点点头,笑道:“此乃老成谋国之言也,正该如此,另外,再领我儿东成,领军一万,追杀拓拔部,此等鲜卑小儿,妄图趁火打劫,正要一战将之灭族方可!”
“诺!”
下面就有一人响应。
其他人则纷纷建言,言说今后之事。
一时之间,整个宫殿中充斥着一股蓬勃、奋发的气息,仿佛旭日东升。
众文臣武将与刘渊交谈,说的是接下来要如何应对的实事,一直延续到半夜,君臣都是兴致勃勃,对未来充满希望,散会之时都还恋恋不舍,若不是夜色实在太深,还不会离开。
待得群臣离去,刘渊兴致不减,让人备了酒水,自斟自饮,不时拍腿,满脸笑容:“此战得以大胜!我族当可在河东之地立足,此乃传承之基业也,待得那西蜀、江南等地的几人,都依诺起事,则汉廷首尾难顾,当为子孙王业之始!”
说道兴奋处,他咳嗽两声,面露潮红,片刻消散。
旁边就有宦官劝道:“王上,太医不是说了么,您病体还未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