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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入屋之人还没开口,门外又是脚步声起,只是这次却显得格外杂乱,显然不止一人。
徐吉略显诧异,那眼睛顺着声音看去,却见自己弟弟徐谷,一脸焦急的走进屋来,见了兄长,不等询问,就道:“大兄,太乐署中又有变故。”
“你也不用着急,细细说来。”其实见了徐谷表情,徐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担忧,却兀自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可是那陈止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此事可不光时惊人之语了。”徐谷苦笑一声,“怕是真要动摇书院争执的根本了,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风波。”
“什么?真能撼动书院争执?”面对这样的消息,徐吉无法淡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嘴里说着话,却朝最先入屋的那人投去严肃的目光。
“正要告知老爷啊。”那人一脸苦涩,“陈止在这会中拿出了一块牌匾,那牌匾非同一般啊……”接下来,这人就一五一十的把“洛阳文章第一”的牌匾之事,连同那匾上的皇帝行玺都说了一遍。
徐吉闻言,愣在原地,随后向徐谷征询真假。
“此事千真万确。”徐谷同样满脸苦笑,“那王衍公定下南山书院第一的时候,不光是守拙书院,其他书院的人,也有不服的味道,随后那文章第一的牌匾,更是让不少人心念浮动,很多书院都有心理论,但随着陈止说清楚章法,说是这牌匾不是一家可以永存,一个月后的文评,就要决出下一个第一,到时候这牌匾就要被移交到那家书院。”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得知此事,在场的书院之人,没有一个还能平静的,不是动心,就是不敢多言,准备请教书院师长,连那孙特都镇定下来,不再追究高低之别了,眼看着一场混乱,竟是被陈止这么连消带打的给消弭了!”
“写着洛阳文章第一的牌匾?盖着皇帝行玺?”徐吉坐在座椅上,显得有些无力,过了好一会,他才皱起眉头,“这陈止,莫非是要用这样的名头,来拉拢和贿赂其余书院?”
“这些都先不管,现在怎么办?”徐谷追问起来,因为太过在意,乃至顾不上场合了,“若是放任,岂不是真让他陈止把这洛阳书院的纷争,给平息下来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徐吉冷笑起来,尽管他心里也在忐忑,但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是不能露出一点怯意的,“那些书院的纷争,是一块牌匾能平息的?未免太异想天开了,你们不用慌。”
他看了看被徐谷的表现,刺激的有些失控的众人,收敛笑容,表现出沉稳的气度,一字一句的道:“这陈止不过是借助他势,想要以奇兵制胜,此乃兵行险着,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我等只需要堂堂正正,以正兵攻伐,则可势如破竹!”
众人略微放心,但犹有疑窦,徐吉知道单纯的大道理,是不能让人真的安心的,于是就又说了些具体的举措:“陈止是靠着一时的奇招,不可持久,那书院可以被震惊一时,不能震惊一世,早晚还要反噬,所以我等不可自乱阵脚,只需将原本要做的事,再扩大十倍即可!”
说着,他猛然提高声音,喊道几个亲信的名字,被他叫到的人,一个一个都迅速出列,抱拳行礼。
“你等再增派人手,继续散播消息,就说太乐署妄自评判,判了南山书院一个洛阳第一,只需让更多的人知晓,自然会有人帮我们去对付太乐署,也好让陈止难以应对,显现出他的无能!”
“诺!”
这些心腹对徐吉是没有二话,一接到命令,立刻就表现出服从。
但徐谷却有些担心的说道:“兄长,就怕弄巧成拙,万一那些书院真的忍住了,反倒要暴露了我徐家的动静。”
“暴露?”徐吉依旧冷笑,“你以为陈止现在就不知道,是我徐家在背后使劲?不光他知道,这洛阳的许多势力,也都是一清二楚,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因为都是摆在台面上的,比的就是我和陈止,谁的能耐更胜一筹!行了,无需担忧,以不变应万变,因为我等把握着那些书院的根本,他们是不会放任一个洛阳第一的名望,被他人掌控的!”
说到最后,徐吉更是用眼神警告徐谷,后者本来还想再说,一见这眼色,生生将嘴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待得众仆皆奉命而去,徐吉则一脸阴沉的坐在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这太乐署中的消息,也顺势扩散到了其他各方。
太常邓蒙在得到消息后,没有什么表示,但他手下的诸多从属官,却很快都找了过来,就太乐署的事请示,毕竟太乐署再怎么说,都是太常府麾下的从属司衙,真要是惹了大麻烦,其他各个司衙,也脱不了关系,至少得想办法帮着平息混乱。
但对于诸多下属的请示,邓蒙却一概表示,不用干涉,反而劝他们都不要掉以轻心,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匈奴、鲜卑来使。
为此,他还特地叫出那明堂令嵇法,嘱咐道:“你也是责任重大,要和陈止多多接触才是,才好和大鸿胪那边联络。”
嵇法闻言,颇为错愕,他自被荀井提醒之后,就觉得接近陈止,或许不是理想选择,于是就有心后退几步,观望局势,没想到却被太常点名,有心分辩,但看看场合,只能点头表示受教。
邓蒙点点头,收回目光,扫视众人,又道:“当务之急,还是应对匈奴来使的问题,这才是重点,至于太乐署的事,这和诸多书院打交道,本来就是太乐令分内之事,何必担忧?至少陈止目前,都还控制着局势。”
控制着局势?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也让他不由一愣,回忆起来,才意识到邓蒙并非虚言,回想前事,陈止在上任之后所走的每一步,都会激起其他司衙的担忧,以为要陷入不利,但等到最后,往往都没有爆发出想象中的问题,就这方面而言,陈止确实是在控制。
“他确实控制着局势,但却有些太过凶险了,”太常博士荀井拱拱手,用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看法,“这就像是在山崖边行走,看似平稳,但一个迈错,那就是万丈深渊,更可虑者,陈太乐并非一人独走,他乃太常属官,与我等关系相连,等于是用绳子与我等捆绑在一起,若是跌落下去,难免牵连他人。”
“对,此言不假。”这属官里面,也有人存着担心,忍不住附和。
邓蒙摇摇头,正要说话,但已经有一个声音从荀井背后传来——
“博士此言差矣,此事在阁下看来,是在悬崖边行走,但在陈某看来,却是平坦大路,又何须担忧?”
竟然是陈止亲自过来了,他入了堂中,先朝太常邓蒙行礼,然后又见过诸位同僚,最后有意无意的站在荀井身边。
面对陈止这个新晋同僚,其他人的态度颇为复杂,若是过去只是碍于名声,表面表示尊重,实则有些轻视,但经过这些天的变化,对陈止的手段有些了解,这目光中多少就带有一丝郑重。
唯独边上的荀井,眼底闪过一点精芒,不动声色的道:“怎么?太乐令已经忙完了,竟有心来此?”
“博士这话有意思了,今日是太常召集属官相见,陈某身为太乐令,自是要来的,倒是博士你,不顾本职,却在这里中伤于本官,不知是何道理?真当本官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堂中为之一静,众人看着陈止,满脸惊讶。
这陈止此来,莫非是来怼荀井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流言,我所欲也()
连荀井本人都觉得颇为诧异,这心里生出一丝怒意。
他自忖背景和年龄资历深厚,加上官职,很久没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因为家族的关系,几次在背后中伤陈止,破坏陈止与同僚关系,这种事其实颇为被人忌讳,很容易让陈止难以立足,无所作为。
陈止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这荀井的种种小动作,但之前忙于品评会的前期准备,以及文评的诸多事项,暂时没时间过问,现在一切步入正轨,又怎么能放任不管?
在陈止看来,既然荀井选择了和自己不对付,在背后进谗,又有什么理由,对这样的人客气?
不过,荀井到底城府颇深,虽然不快,但表面上还维持着长者态度,反问一句:“哦?莫非陈太乐还有后手?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坊间之中,早就流传着不利于你的传闻?就是现在,外面还在传着消息,流言四起,人心浮动。”
他眯起眼睛,用语重心长的话说着:“这些事,是要注意一点的,毕竟你能靠着手段,让诸多书院惊讶一时,但终究不能持续一世,听你现在的语气,却沾沾自喜,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多谢博士提点,我也是为此而来,”陈止说的客气,但看都不看荀井,朝着太常邓蒙说着,“太常与诸君无需担忧,坊间有人传言,这不是坏事,而是好事,盖因陈某的这番谋划,不怕人知道,就怕知道的人不多,知道的人越多,越有助于后面的事情展开。”
“一派胡言!”荀井被陈止无视自己的态度激怒了,“你那个牌匾就够胡闹了,牌匾一出,不知有多少不安分的人要蠢蠢欲动,太常府要平息此事,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匈奴、鲜卑来使在即,本就是关键时刻,却要为你再分精力,你这个年轻人啊,有些不知进退了!”
荀井干脆就不客气的训斥起来。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发浓烈,其他从属官都理智的闭上嘴,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
陈止摇摇头,终于看向荀井,说道:“博士,你毕竟是年纪大了,有些新事物没有见过,不能推算其后的变化,这不怪你,但却不该妄下评论,我也不和你争辩,待得再过几日,你就明白了。”
好嘛,一个说你年轻不懂事,一个说你年老糊涂了,这两边谁都不愿意吃亏,看的旁人连连摇头。
荀井的脸上,终于藏不住情绪了,露出了怒意,显是被气得不轻,偏偏陈止又不看他了,而是对太常邓蒙说道:“太常,属下如今将太乐署的事理顺,接下来就该忙于匈奴来使之事了,也要开始和大鸿胪那边接触,因此需要些许助力。”
“你还知道这事啊,”邓蒙仿佛没有看到刚才一老一少的争执,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说吧,需要什么助力,只要你能做好这件事,本官鼎力相助。”
“多谢太常,”陈止致谢,毫不客气的说道:“还望太常能让诸司衙派出人手,将今日参与品评会的五位大家,还有十五位书院士人,大肆宣扬一番,将他们的生平得意事,连同今天拿出来的文章,最好都传得洛阳人尽皆知。”
他话一说,在场的众人就都愣了,连邓蒙都露出愕然之色。
“何等荒唐!”不等邓蒙开口,荀井就先嗤笑起来,“你这不是以权谋私么?说得好听,说什么是为了匈奴来使,按着你的说法,老夫看不出半点有助于接待来使的事,倒是要帮你分担危机。”
孙江、嵇法等人虽然没有开口,但看那表情也是一般的念头。
就连一直表现得淡定、大度的太常邓蒙,也在错愕之后开口问道:“陈止,我也希望你能将事情交代清楚,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何联系?”
陈止点点头,就道:“这四边诸部族,从来贪慕中原繁华与学问,是以这各方部族的人到来之后,多会请求面见诸多大家,或者请教文章,或者请教其他,还有不少是去拜访书院的,只是中原之人碍于种种,多数都不接纳,因此造成了隔阂,带来了很多的衍生问题,乃至很多次部族叛乱,都是因为这样的小事。”
“你说的不错,但莫非是想说,你有办法让那些书院的人,接受匈奴来使的邀请?”邓蒙止住想要开口的荀井,笑着问道:“就是靠着你提出的方法?”
“虽不至于让所有书院都接受,但能够改观,若是恰逢其会,或许还能成就一桩盛世,令胡汉和睦,”陈止毫不避讳的说着,“上卿应该也知道,任何变化都不能一蹴而就,却可以慢慢的扭转观念。”
邓蒙微微点头,沉思起来,最后道:“若能胡汉和睦,乃是大功一件啊。”
“这不还是什么都没说清楚么?”荀井还是不满,他被陈止接连嘲讽,觉得丢了面子,哪里肯善罢甘休。“
“既然连我的目的,你都不清楚,所以才没能听懂,可见心中格局,太常则不同,思虑大局,因而能明关键,”陈止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荀井的脸色越来越黑,而邓蒙则露出了思索之色。
荀井转而面对邓蒙,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