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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随后是混乱的马蹄声响。
后面负责瞭望的人传讯过来,说是慕容翰又带人过来捣乱了!
随即,整个兵营就为之哗然,那些本来沉积在新得物资喜悦中的将领们,也纷纷回过神来。
宇文乞得龟也顾不上管那持刀男子等人了,吩咐了两人过去拦截,说是将他们请回来,自己就当先找到战马,然后跨刀上马,过去询问情况。
这一番混乱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却被告知是虚惊一场,说是慕容翰带病过来,似乎是见宇文部的兵营中准备妥当,中途又退了回去,让这宇文部的人好一阵忙碌。
等宇文乞得龟重新下马,就觉得今晚的事有些不对,便要唤回派去拦截持刀男子等人的兵卒,询问那边的情况。
但这边刚有动作,忽然兵营又是一阵混乱,随后就有人过来告知,说是段部鲜卑那边派了人过来,要有事问询。
“我料定他们也该来了。”
随后,宇文乞得龟就在自己的大帐中,见了段部鲜卑派来的那人。
此人名段波,是段疾陆眷、段文鸯的族弟、从弟,最近在段部鲜卑随王浚征伐的几次战争中崭露头角,现在也领着一路兵马,跟随段疾陆眷兄弟征讨鲜卑,薄有名声。
宇文乞得龟一见此人,便笑道:“怎么,你过来,可是受段疾陆眷指派?”几个鲜卑部族,对彼此之间的事情都很清楚,更何况是近在咫尺的兵营,所以段疾陆眷偷偷南下的事,他宇文乞得龟也很清楚,但这里却故作不知,省的节外生枝。
更何况,围城持续到现在,几部人马都有损伤,鲜卑人打仗,后勤补给不够完善,平时入寇中原抢掠的时候,自不会显得有多少问题,而且他们现在入中原,多数是替王浚打仗,后勤都由王浚负责,他们只管打仗。
所以此时一单独出来围城,这后勤问题就凸显出来了,不光是段部,宇文部也是一样,相比较之下,反而是高句丽的情况最好了。
面对问询,段波却不回答,反而说道:“我刚才从宇文将军你的营中走过,见沿途有兵卒、将领饮酒,又有不少的牛羊之物,不知是从何而来?”
“那写东西,是幽州的王大将军派人送给我的,”宇文乞得龟倒也不打算隐瞒,因为他隐隐感觉到问题所在了,“这件事,你可以如实回报给段疾陆眷。”
段波却摇了摇头,说道:“这样的话,不要说我家少族长,就是我也不会信的,宇文将军你该不会想将这事,都推到之前那些穿着王刺史亲兵服饰的人身上吧?这群人先入棘城,那时候还是空手,等他们出来就带上了大批的牛羊粮草,还都送到你的营帐里面了,这事你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这些东西是王大将军提前放在慕容部,就等着他派人取了,在送到你帐前的吧!”
“我虽不知具体原因,但还镇就像你说的这样,”宇文乞得龟知道自己如实诉说,对方恐怕也不会相信,而且越是说,越显得不对劲,所以就转而说道,“那几人我已经让人拦下来了,等他们过来,你问问他们就知道前因后果。”
段波却不言语,做出了等待的样子,但等到后来,却等来了一个消息。
“什么?没拦住那几人,让他们跑了?”宇文乞得龟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就知道不妙,“你们做什么吃的!营中这么多人,还能让他们几个人跑了?”
那回报的人却很委屈,解释道:“当时营中都在抵御慕容翰,咱们一共就四个人,怎么拦得住他们?再说了,他们之前还和几位将领谈笑,又有那位王大将军的名头,您的命令也没正式传达全营,咱们让人过来帮手,根本没人听啊!”
“你们!”宇文乞得龟太守指了指那人,一副叹息之色。
段波在旁冷眼旁观,听到这里,便拱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先去给我家将军复命了,这便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宇文乞得龟只得看着,他已然知道自己怕是中计了,有心把人拦下来解释,却知道这时候拦人,只能适得其反。
“希望他回去之后,能把我的话全部转达,而段文鸯能看在大局的面上,暂时忍耐,否则的话……”
这个时候,宇文乞得龟反而有些遗憾了,遗憾在段部的兵营中坐镇的不是段疾陆眷,而是那个冲动的段文鸯。
果然,他的担心不是错的,段波回去还没多久,就听兵营外面一阵叫喊声,伴随着阵阵马蹄声。
宇文乞得龟暗叹一声,带着人要亲自走出兵营,与外面过来的人交涉。
但这边刚下了命令,就有人过来阻止,说是太过凶险,虽然两边是联军,但一直在相互提防,彼此之间更有敌意,贸然出面,说不定会有意外。
宇文乞得龟却道:“你当我不知么?只是如今陷入慕容之计中,此计就是看准了我等部族之间隔阂众多,彼此牵制,这一个计谋确实毒辣,乃至接近阳谋了,哪怕我等部族之间,都猜到这可能是个挑拨之策,但问题是这挑拨随时有可能成真,若不能打消各部族的疑心,则联军危矣!”
说到这里,宇文乞得龟却觉得今日之事,当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明明自己一方战有绝对优势,结果从围城开始,就诸多不顺,一直到现在,原本局势不过是对峙,结果一夜之间,似乎局面就要有巨大变化。
这就好像是一个人酒足饭饱、养精蓄锐,要和一个瘦弱之人决战,结果力气还没使出来,就被缠得难以为继,像是陷入到了泥沼之中。
“传闻中,慕容部这一连串的变化,都有那代郡的陈止在背后指点,也不知道真假,听说段部鲜卑为此还特地要和王浚交涉,想要搞清楚此事,若眼下的局面,真的都是陈止出谋划策所致,那这事可就真不能无视了!”
他这边还在想着,又有人过来劝阻道:“将军,你还是不要亲自外出,至少不能出营,您也说了,这几部各怀鬼胎,万一那段部就想着用此为借口,闹将起来,岂非遂了他们的愿?您是想要亲自出面,以示诚意,但他们可未必就是抱着诚信来的!”
听了这话,宇文乞得龟心中叹息一声,知道这就是慕容部想要利用的地方,即便自己也无法避免,因为此人说的不假,万一那段文鸯来此,就不是要分清是非曲直,单纯要来拿住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他便让人拿来柱梯,爬到了那营门上的走道上,居高临下的朝外面看了过去。
营外灯火通明,却是有诸多兵马拿着火把,那火光汇聚起来,将宇文部的营门照耀的清清楚楚。
火光和阴影的交界处,一名高大青年骑在马上,冷冷的看过来,不是段文鸯又是何人?
第五百八十三章 计成矣!()
“宇文乞得龟!你好算计啊!想让我段部鲜卑给你冲锋陷阵,自己却已经和慕容家的人说好了,事后你要拿大头,问没问过我?”
见了营门上方的宇文乞得龟,那段文鸯当即喝骂起来。
宇文乞得龟却摇头道:“段文鸯,如果我真要和他慕容氏联系,要暗中算计你们,那肯定要暗中行事,怎么可能会这么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
“那你怎么解释那些物资?”段文鸯冷笑起来,抬起手指了指营门之内,“如今咱们几家的后勤粮草不够,这已经算不得隐秘了,听说你已经有打算,为了节省粮草,准备将一部分兵马撤回去,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因为有慕容家给你补充!”
宇文乞得龟闻言,这心里就是一阵膈应,心想这段文鸯怎么就说不通呢?都跟你说了,如果真要算计你们,肯定隐秘行事,哪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动动脑子好不好!
想着,他也只能换一种说法道:“我宇文氏与他慕容氏乃是世仇,过去不知道有多少血债,岂是说联合就能联合的?”
“世仇?”段文鸯却嗤之以鼻,“就算是世仇,等慕容部彻底臣服,乃至加入你们宇文部的诸家之中,那也就报了仇了,还有什么能比吞并慕容部还能解恨的?”
这人到底还能不能讲通?段疾陆眷人呢?还不回来,怎么能把军队交给这样的人!
心里不住的抱怨着,宇文乞得龟压住的火气,也开始升腾起来了,他毕竟是一族少长,未来很有可能会接替父亲宇文逊昵延,成为宇文部之主,下一任单于,身份地位比之段文鸯只高不低,是看在大局的面子上,才忍气吞声的解释,结果却说不通,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客气了。
“跟你说了,你又不信,四方联军围城,就算我慕容家有心独吞,那也得看其他各家的反应!这点你都不懂么?”
他冷冷的看着段文鸯,说出这段话来,语气中已经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了。
“你看你看!终于承认了!你果然有这个独吞的心思!”段文鸯却是把手一扬,指着宇文乞得龟道:“你休想如愿!”
宇文乞得龟的心里都快要气炸了,就没见过这么榆木脑袋的人!
到了最后,他干脆说道:“刚才送来牛羊、兵粮的,是王浚派来的人,你要是真想搞清楚,就去让王昌过来,我们当场对峙!”
“不耐烦了?被我说中了?”段文鸯忽然摇摇头,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来,“你本以为能将我蒙骗,但没想到我早就得知了你的计谋,那城中与你联络的几人,都已经被我知悉,没想到吧,我在城中也是有眼线的!此事,我即刻就会告知高句丽,至于王昌那边,我也要问个清楚!”
见得此景,宇文乞得龟忽然明白了过来,为什么这段文鸯好说歹说,都说通了。
“中计了!”
………………
“计成矣!”
慕容大棘城的城墙之上,慕容廆、慕容皝、何经等人看着远方,那宇文部兵营前的一片火光,同时松了一口气,彼此对望,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着实没有料到,此计居然这般精妙,而且这么快就能见成效了,”将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慕容廆看着身边的何经和慕容皝,不由笑道:“此次计成,全赖何先生之功也!”
何经却摇头道:“我不过是个传话之人,这般局面都为代郡那位妙算,况且若论功劳,少将军也有功劳,若非他将王浚那块令牌的样式仿造出来,恐怕还要多些波折。”
慕容廆点点头,说着:“陈先生的帮助,我自然谨记在心,他提出来的要求,待这围城劫难一过,我斟酌一下,与部族中的其他几家通个气,便会推动,以酬谢陈先生。”他见何经似乎还要说什么,就摆摆手笑道:“放心,这不是推脱之言,就算其他几家还有顾虑,我也会强行推动此事的,陈止有这般能耐,那自然要与之结交,总好过多个敌人,况且他这次帮助我等,表面看来是为了那几个要求,但背后定然还有其他算计,或许这一场大战过后,他也能得些好处。”
何经听到这里,才轻轻点头。
紧接着,慕容廆又看向慕容皝,笑道:“另外,何先生说的对,这次的计谋,能有这般奇效,与皝儿你的准备也有关系,你怎么就能想到,伪造一块王浚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那些送东西的人,脱身的可能才增长了几分,否则真要是被留下来了,纵使不改大势,也要多谢波折。”
慕容皝就道:“我先前去蓟县求助,想要让王浚网开一面,甚至按着父亲您的吩咐,都愿意效仿段部鲜卑,彻底投靠,乃至更进一步,我为质子,待在蓟县,结果王浚都不答应,他是铁了心的要拿我慕容鲜卑做祭品,来巩固自身地位,进而彻底掌控塞外!”
尽管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而且也已经和慕容廆等人说过一遍了,但再次谈及这件事的时候,慕容皝还是显得有些愤愤不平,他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拳头。
慕容廆点点头,表示理解,而且心有同感,只不过他没怎么表现出来。
慕容皝跟着又道:“这还算好的,真正的难关,在我见过王浚之后,他就派人在外监视,又有人把手,不让我轻易离去,我当时就已经意识到,这王浚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了,就有了逃离蓟县的想法,于是就做着准备,那块令牌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仿造出来,为的是方便沿途通行,我事先就带着一个记性好的仆从,几次与王浚会面都让那人跟在边上,同时装作胸无城府的样子,故作急躁,让王浚放松警惕,最后逃离蓟县,在北上的途中,找了一户人家,将之打造出来。”
“还真波折啊。”慕容廆听着,也不由感慨,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听着简单,但里面蕴含着的却是腥风血雨,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行藏,等待慕容皝的,就是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