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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6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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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一步啊,人都已经走了。”从上曲阳县令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张宾露出了遗憾之色,“我倒是白来一趟。”

    这话可不是客套之言,而是真正的有感而发,从张铎的表情上也能看出端倪。

    见此情景,那县令上来两步,又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听得张宾连连点头,又从蛛丝马迹之中,捕捉到了县令当众受辱一事。

    “杨县君,你这次是受苦了,”张宾安慰起来,“赵君是个兵家之人,有些事看不透,不知道要治理一县何等繁琐、辛劳,居然做出这等事来,着实不该,我会在大帅面前提起,督促他日后改正。”

    杨县令一听,赶紧摆摆手道“无需如此,无需如此啊还是我等做的不够,得加强自身,不能什么都劳烦大帅,让他分心。”看那焦急的表情,丝毫没有作伪的意思,是真心不愿意让张宾提起。

    张宾见状,已明其心,便不再坚持,又说了两句,县令就安排了屋舍让叔侄二人休息。

    张宾等人连夜赶来,确实困乏,也不推辞,便顺势住下。

    但等到了地方,张铎却是长舒一口气,很是感慨的道“没想到,大帅居然亲自下命令,让赵鹿放人,着实是出乎意料。”

    “由此可见,南边的战事并不顺利,”张宾却眯起眼睛,“因此北边一点风险都难以承受,这才要不给陈氏发作借口。”

    “这么看来,北边的局势越发清晰了”张铎说话间,下意识的朝北边看了过去,“那征北将军的势力,恐怕谁人都不能轻视了吧”

    “这个自然,”张宾说着,又摇摇头,“与之相对,大帅这边的情况却有些问题,杨县令身为一县之长,地方官其实相当重要,不仅仅因为这些县令要处理地方事务,维持整个势力的运转,更由于县令接触地方上的世家,牧守地方上的百姓,是直接接触民心的职位,一个应对不好,让县令起了异心,造成的影响非常严重。”

    张铎点头抱怨“确实如此,赵鹿这次做的太过,不止是他,其他一些羯人、匈奴将领,也丝毫不将各地县令放在眼里,时常折辱,引以为乐甚至有些郡守,只要是汉家出身,都受排挤,叔父你不就因此而吃亏,不然怎么都有个郡守的位置,”他见张宾摇头,马上转变话题,“不过,那姓杨的也是胆小,叔父都说要帮他们在大帅面前提一提,这人却是不敢言之,自己也有问题。”

    “这正是症结所在,”张宾轻轻摇头,“杨县令不让我说,因为什么无非是对大帅都没有信心,觉得就算是说了,也不见得能有改善,还可能泄露给那赵鹿,让他再次找上门来进一步的折辱,这就说明,在这位县令的眼中,整个势力从上到下,从最高到低,都存着蔑视官吏的情形,配合着对汉家子民的压制,长此以往,根基难稳啊。”

    张铎也点点头,不过他现在心态不同了,如果过去听到这个,肯定忧心忡忡,想着如何劝谏,才能改变风气,可现在却能客观分析,荣辱不惊了。

    原因就在他下面一句“只是有了这么一出,无法通过刘纲接触北边了,可惜”

    “这些事多想无益,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张宾既不告诫,也不怂恿,语气平静,“任何时候,任何势力,要的都是有能力的人,现在有让你培养能力的机会,就不要左思右想,浪费机会。”

    张铎一听,便明其意,点头称受教。

    张宾则目光一转,看向窗外,朝着北边的天空看去,若有所思。

    几日之后,经过一路风平浪静的旅行,刘纲等人便随着王构的车马,抵达了幽州境内,踏入了范阳郡。

    “没想到一路上会这么顺利。”彭棋掀开窗帘,看着正远远打量自己这行人的流民队伍,便忍不住嘀咕起来了。

    边上的王构笑道“全靠了将军的威名,在北地行走,只要打起将军旗号,便可安枕无忧,没有人敢动手”

    “都是打出来的名声啊”刘纲忍不住感慨,流露出向往之色,他自幼便好兵法,与陈止相交,也是因为兵法之故,现在自己只能在纸张上推演兵策,而陈止却已亲率千军万马征伐,里面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难免羡慕、佩服,也隐隐有着期盼。

    彭棋关注的就更为具体了,一听王构之言,就忍不住道“之前几次大战,陈兄都是如何指挥的他做的那些传奇事,彭城可都传遍了,只是说书先生的话,难免让人觉得夸张,既然来了,不如就听王兄你讲讲吧。”

    王构却摇头道“军机之事,我等难知,无以说之,还望见谅,等两位见着将军,自可问之。”

    彭棋不免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追问。

    车马又行,很快便听到外面有“轰隆隆”的声响,彭棋赶忙掀开窗帘,见是一队骑手正在飞奔,朝着远方的山林而去。

    看着远方扬起的沙尘,彭棋称赞道“好个雄壮威武之师,此时奔腾,莫非是在操练”

    王构也看了一眼,道“实不是操练,是新编的骑兵队伍在剿匪。”

    “剿匪”刘纲顿时留心起来,“记得当初陈兄在代郡立足之后,也曾安排人手剿匪练兵,如今是要在范阳郡效仿”见王构疑惑,便笑着解释,“这些事,也是说书先生之言,我等记下,看来所言不虚。”

    “不光范阳一郡,”王构伸手虚划,“整个幽州境内,都在剿匪,无论是山林之中的,还是躲藏在城中的匪类,都要清缴,给百姓留下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原来如此,只是山林中有匪倒是正常,怎么城中也有躲藏”彭棋有些疑惑,但他自认是兵家的门外汉,没有多想,倒是刘纲神色微变,似乎猜到了什么。

    王构也不解释,转身催促马车快行。

    这一走,横穿了范阳郡,七日后抵达蓟县。

    得到了消息的陈止,早就已在城外等候,见了刘纲等人,满脸喜色的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片人。

    刘纲、彭棋等人一下马车,看着这般阵势,都给吓了一跳,这才深切感受到陈止如今的身份地位到了何种地步。

第一千零二十章 流民逃难可来幽?() 
    跟随陈止出来的,都是蓟县大族,倒是没有官吏,因为陈止是以私人好有身份来迎接,但随行之人,在整个幽州也是地位不凡,让刘纲、彭棋一下子就接触到了幽州上层,有了人脉。

    而后就是一场晚宴,热闹非凡,让二人更是感慨连连。

    是夜,刘纲与彭棋睡得很香,憧憬未来,期待在幽州有个好前程。

    陈止已与二人通过气了,他们想要出仕,靠着身份背景不行,最多为吏胥,想要当官、驭人,就要过筛选。

    这筛选的内容,为学问之道,涉及百家,刘纲、彭棋自忖苦读多年,并不担忧,欣然接受。

    但二人睡下,陈止却没有休息,依旧精力饱满的处理事情,并第一时间将王构叫来。

    王构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目光落到了房间一角,看到有一名文士正坐在那边,这人不言不语,王构虽不认识其人,却没有询问来历,而是等着陈止问询。

    见了人,陈止就问:“如何,你这一路行走,观冀州情景,有何感想?”

    王构便答:“冀州此地,属下并未全观,只看常山一郡,就知多有隐患,盖因胡人心卑,不以民为根,反加以排斥,分上下之别,行压迫之事,视贩夫走卒为奴仆,观平民百姓似猪狗,便是那世家大族,亦如圈养之牛马,想要用之,却又防之,更有敌视,如此这般,上下相敌,可以强一时,而难行一世,所以境内虽平,却不觉流民,盗匪横行,无人澄之。”

    陈止闻言,思索片刻,才道:“听你之言,这冀州百姓可谓辛苦,有流民、有贼匪,要承受田租赋税,还要忍受胡人压迫,那你觉得未来这些百姓,有多少要逃难?”

    王构斩钉截铁的道:“若无饥年、荒年,十人五逃,若是天灾**,十不存一。”

    他见陈止沉吟,继续说道:“鲍师推荐属下时,当与主公说及,属下曾是逃难之人,最先物色了几处,除幽州之外,还有魏郡等地,因担心路途不宁,才先行探查,因种种缘故,沦入军中,我那几个族中兄弟,还在北海老家等着消息,属下对这逃难迁徙之事,颇有研究。”

    “哦?”陈止点点头,鲍敬言带着王构回来时,密谍司就大致调查了一下,虽然消息不多,但已知其人生平大概,这才收入府中重点培养,“那照你来看,这冀州境内,尤其是石勒统领下的百姓,正在酝酿着一起巨大的迁徙、逃难浪潮?”

    “正是如此,”王构的回答,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爆发的时间,大概就在这一两年之间,而且石勒应该是没有什么对策的,也不会为此改变政策。”

    陈止直接问道:“那你觉得,这冀州石勒治下的百姓,若是变为流民,有多少会来幽州?”

    “幽州……”王构这次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陈止笑道:“不要有顾虑,说心里话,石勒那边现在没人敢说违逆之言,上下之间,居然不敢言真事,不是相互奉承,便是彼此提防,如何长久?我这边总不能也如此,幽州如何我心里也清楚,这几天接手卷宗,种种弊病非一日可除,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总要先有个目标。”

    王构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幽州在北地名声不小,但主要的原因,是原来的幽州刺史王浚大将军有诸多战功,又有那鲜卑人作附属,凶名甚大,虽然闻名,但这等名声……”

    “这等名声可以让人畏惧,却不会将人吸引过来,”陈止明白王构的意思,“何况,幽州靠近北边,再往北就是大漠草原,多有入寇之人,而冬季寒冷,被称之为苦寒之地,百姓若是逃难,必然先往南边、东边投奔,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选择北边。”

    王构有些尴尬,却还是点头同意,随后说道:“确实如此,若是属下来看,或许会挑选北地,因为此地百废待兴,又有明主,但其他人,先要想的是家族安稳,便是属下,即便自己来投奔幽州,也会想办法让家人迁徙他处,很可能是早就物色好的魏郡。”

    “你这话听起来倒是颇为真实,行,大体情况我是明白了,此事你完成的不错。”陈止轻轻点头,没有给出什么承诺,却让王构心中欢喜,他知道能在主公心里挂名,可是比立刻兑现功劳要有用的多!

    “请主公早点休息,属下先行告退!”主动告辞之后,王构看了一眼角落那人,就离开了将军府,走到一处无人角落,忍不住朝着空中挥动了一下拳头,宣泄心中兴奋。

    “冉瞻身边的高并,出身高句丽,没有什么世家背景,先过筛选,又立功劳,关键是在主公心中留下了印象,方被调到冉瞻身边,这才能平步青云,如今已然得势;我与他比,即便不如,但出身总归不算太糟,如果在其他地方,或许难有高升之念,可在幽州,却有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这般想着,他走路都有劲了,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另一边,陈止却将坐在房间角落的那名文人叫了过来。

    看着这人,陈止笑问:“这情况,先生都听到了,有何见解?”

    他对面这人,羽扇纶巾的打扮,有如书生,但留着长须,赫然是赵王孙的幕僚孙秀。

    孙秀本侍奉赵王一系,但赵王被困,世子在京没有声息,他护送着赵王孙抵达代郡,想要寻求帮助,却未能如愿,又跑去找王浚,依旧毫无回应,辗转各处,最终又回到了代郡,结果恰逢大战,陈止根本没有经历去应付他们,便被安置下来。

    在这期间,孙秀倒是时常写信献策,给陈止出了不少主意,也有几个被采纳的,一来二去,陈止渐渐把握住了孙秀的心思。

    此番坐镇蓟县,陈止打算锻造幽州上下,奠定根基,就将孙秀召来,与王构见面询问,更让此人在旁听着,现在就问其人想法。

    “将军若想等冀州自乱,那是白费力气,据我所知,石勒虽然为人凶残,但对自己人却不刻薄,颇有些忠心用命之人,有这些人为骨架,就算是冀州有乱,也能镇压下来,不会给人可乘之机,倒是百姓不堪重负,四散奔逃,是有可能发生的,而且就像刚才那位君子所说,当在这几年之内,将军想的,无非是抓住机会,招引人口,此计可行。”

    陈止眯起眼睛,问道:“依你之见,如何引流民来投?”

    孙秀笑了笑,道:“可借鉴筛选之法……”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粮与田() 
    “借鉴筛选之法?”陈止一听这个话,心里便明其意,但嘴上却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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