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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理想的情况,况且三王秉政,施政混乱,京畿之地已有怨言,引来外地,也可以凝聚人心,转移风向,是以有人招引,有人推波助澜,以至于当下局面的产生。”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张铎长出了一口气,“想来三王之一为了改变局面,引来了外敌,而彼此之间的权力党争越发激烈,最后又促成了皇帝离京之事。”
说完这些,他忽然摇摇头,露出愤恨之色:“可惜石勒那厮不信任叔父了,若有叔父为他谋划,此番南下,说不定真能成大事。”
张宾落下一子,从容说道:“便是没有我为他谋划,他一样可以吞地占城,积蓄大势;即便有我为他谋划,他在中原站稳,却也无法成就大事。”
“这是何故?”
张宾就道:“此番南下,石勒虽是被人利用,却切切实实的围了洛阳,以其行事风格,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加上皇帝出行,引得汉家兵马大乱,无法拧成一股,更要让石勒得逞,他或许能占了大半司州,继而觊觎青徐兖三州。”
张铎在叔父的催促下,匆忙落下一子,却看也不看棋局,只是追问:“这样一来,岂非占了天下精华?还不可成事?”
张宾看了侄子一眼,淡淡说道:“若无幽州,或可成事。”
张铎楞在了原地,心有所悟。
张宾却又一子,道:“这局棋,你又输了。”
张铎笑道:“哪能赢得了叔父。”
“你这几年棋力衰退,不是好现象,”张宾收拾棋子,“做事、下棋都该不可疏忽,你落子的时候,不看局势,最后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张铎思量片刻,冷汗直流。
张宾瞥了侄子一眼:“我知你对聂氏不满,但不该表现出来,更不该不看局势,处处与佛家为难,如今佛门势力遍布冀州,你还处处刁难,早就得罪了人,你道我为何这么快便不受信任了?”
张铎一听,明白过来,马上拜倒在地,口中称罪,连累了叔父。
张宾收好棋盘棋子,摆手道:“起来吧,此事有你之原因,但我与石勒嫌隙日深,不过是加快了时日罢了。”
张铎还是自责,却忍不住道:“石勒也算英明,何以任凭佛门扩张,佛家寺院收拢流民壮力,乃是隐患,减少兵员与税收,实乃国贼!”
张宾却道:“石氏所要的并非佛寺,而是佛教、佛学,他为羯人,入中原而王霸之,却无根基,汉家有儒、有玄、有墨、有道,而羯人空无一物,何以教民?唯有引佛,以此压制玄儒。”
“嗯?”张铎这些年见识增长,已非吴下阿蒙,马上明白过来,说道:“叔父的意思,是说羯人根基浅薄,历史更短,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过往,所以要引入佛教来弥补?”
张宾点点头,冷冷说道:“正是如此,若不这么做,只需三代,羯便非羯,可即便如此,依旧只是挣扎,佛教虽是外来,但与中原风俗迥异,能够风行,是诸多得道高僧行格物之道,化胡为夏,化佛入儒,以中华典籍为根,重释佛经,才为天下接受……”
张铎回忆种种,觉得果然如此,就称道:“叔父果然看的透彻。”
没想到张宾却露出失望之色,说道:“陈氏《佛论》一书皆有涉猎,其人更将佛家划分为六家七宗,点名各家要义,以至南方佛教陷入内斗,不得已才逼得几个高僧北上,想在这里奠定根基!”
张铎露出了尴尬之色。
张宾用带有些许训斥之意的话道:“我知你的心思,也知你早在两年之前,就与北边取得了联系,但莫要以为靠着这个北边人脉,就能得坐高位,幽州文举,是动荡天下的举措,日后陈氏得权,定要推行天下,从而颠覆乾坤,你若不从之,早晚要像在职责石勒军中一样,不复得志,到时你要如何?复叛陈氏?”
张铎被这一连串的质问,说的有些难堪,低下头呐呐不语。
好在家中仆人的到来,打断了张宾接下来的话,也缓解了张铎的尴尬,只是这个仆人带来的消息,却让叔侄二人惊讶起来。
“皇帝被困?”张铎看着情报,朝叔父看了过去,“此事非同小可!”
张宾沉吟之后,忽然道:“你回去收拾东西,即刻北上,投靠陈氏。”
“什么?”张铎神色微变,他虽然等这一天很久,但现在忽然之间,也知道不是合适时机,“那叔父您?”
“我若一动,石勒立刻便知,还要从长计议。”
张铎立刻摇头道:“既然叔父不走,侄儿如何能去?当侍奉左右!”
张宾眼里流露出慈爱之色,说道:“你带着我的书信,交给陈将军,皇帝被困,幽州必有大动,北地局势变幻近在眼前,为叔投奔之日将至矣!却还有些事,要提前谋划!”
第一千零七十章 战,或是告诫?()
当天下各方接连得到消息,都在因为皇帝被困的消息,而做出种种不同反应的时候,此时此刻的幽州将军府中,同样聚集了一堆人。
陈止将能够召集的部下、从属尽数召唤了过来。
“刘府君已经走了,但他走的时候,还很是担忧,反复叮嘱属下,希望能劝说将军出兵。”为首的陈梓,汇报了将军府中的情况,先前刘琨急急忙忙的赶来,就是希望说通陈止,出兵南下。
“好,”听得回报,陈止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刘府君与匈奴交手很多次了,他的建议很有参考价值,不过我还是想要听听诸位的意思。”
“将军,”张亢出列,他乃北地大族出身,两个兄长在朝中颇有地位,本是将军府的功曹参军,如今则为蓟县县令,“南下出兵固然有用,但针对的乃是那石贼,此人围困洛阳,令国都危急,我幽州只要出兵,足以让他回兵,解除危难,却无助于救助皇上。”
他一开口,马上就引得旁人侧目。
蓟县县令这个职位,看起来似乎不重要,和那章武县令是同等职位,实际上意义却截然不同,原因很简单蓟县乃是幽州的心脏所在,更是将军府、幽州刺史府的驻地。
不得陈止信任,没有足够的权威,这个蓟县的县令可是坐不稳的。
张亢能得此位,证明了其人的能力与家世,而坐稳了之后,又进一步扩展了自身的影响力,他的看法,旁人当然比较看重。
只是品味过后,有人觉得有些不对味了,这意思听着是关心朝廷、皇帝,但实际上却是在劝阻将军出兵啊。
很多人就默默嘀咕着,这位县令心思够狠,那洛阳中还有不少张家同族为官,结果他张亢却不让将军去救。
唯独一些看得分明的,知道即使石勒破城,世家的凶险其实也不大,毕竟这些年来,也看得出来,石勒正慢慢转变,这位羯人首领对世家的态度正逐步软化,他若是攻破了洛阳,真正危险的,是那些掌权的宗室王族。
听张亢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陈止看向了陈梓。
“既然威胁皇上安危的是匈奴国,就该让匈奴人知晓厉害!”陈梓回答的很干脆,他很清楚,旁人有些顾忌,不敢多说,因为摸不清陈止的心思,是想要出兵,还是继续蛰伏,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可能就要降低在陈止心中的评价,丧失进一步跟进的机会。
陈梓没有这些困扰,他很清楚陈止对皇帝的感情,才敢在这个时候主动出面。
“将军应派出使者,出使匈奴,告诫他们停下当前的危险举动,如若不愿,则兵戎相见!”
“不可!”
陈梓话音刚落,就有一人跳了出来。
众人寻声看去,见是将军别架唐资出面了。
“当下幽州还需继续发展,各项举措刚刚走上正轨,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若动用兵家之事,就要被打断发展,失去这难得的机遇期。”
说到这里,唐资拱拱手,做出了总结:“当下还是要韬光养晦,最多派出使者去谴责一番,也就够了,不好真的刺激匈奴。”
众人听着这番说辞,却并不感到意外。
唐资的观点,深刻地体现出了他小地主阶级的局限性和幽州世家的顶尖代表卢志比起来,唐资所代表的是中下层士族,尤其是代郡士族的利益。
代郡作为陈止最早经营的一郡,始终位于新政改良的前沿,算是一个示范之地,这让代郡世家获得了最大的利益,也使他们逐步转变成了新政的坚定支持者。
但相对的,若是爆发了战争,代郡的工坊生意未必会衰落,更关键的问题,在于代郡的地理位置,作为最靠近匈奴国的一个郡,一旦两边爆发冲突,哪怕没有开打,仅仅只有风声,都会严重影响商贾的来去。
身为幽州内商贸比较发达的地区,代郡因地处四势交接之处,与拓跋部、匈奴国、七品义从,乃至更远的北匈奴柔然等,都有商贸往来,再加上幽州本地强大的工坊与农业,这些都成为了代郡商贸发展的强劲动力。
这么一个大好前程,唐资当然不愿就这么被打破。
听到唐资的话,注意到不少官吏的表情,人群前列的陈梓就想起前几日陈止提到的,幽州内部有一部分人,已经不想打仗,更不愿意打仗了,被暂时的繁荣迷惑了双眼,没有看到外界势力的消长变化。
另一边,唐资把话说完,又有人走了出来,这次是兵家势力的代表,名为卫勉。
“当亮剑之时,便该亮剑!”卫勉出列后,直接表明了态度,“我等兵将日夜操练,就是要为将军征战,但有令下,全力以赴!周边宵小皆以为我幽州畏战,正该让他们知晓厉害,以雷霆之法,震慑群魔!”
他这话越说越是激荡,表现出强烈的霸权主义倾向,非常符合兵家身份,加上这人乃是杨元亲信,过去立过不少功劳,还是代郡卫氏的远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背后站着杨元、卫雄等兵家将领,这是军方几大山头中的两大,可以说是代表了幽州兵家的整体意见。
他这个意见说出来,分量就很重了。
这还不算完,卫勉退下去之后,孙秀又出列。
“属下认为,对匈奴进行警告和敲打,是必须的!”
他一开口,就让不少人神色微变,人群中卢志更是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个老对头是要代表寒门士人说话了,而对寒门来说,战争本就是晋升的机会,结果可想而知。
果然,就听孙秀继续说道:“若匈奴不遵,就该讨伐,否则周边胡人,要以为中原无人,从此更加肆无忌惮,这般局面,就要从根源上杜绝!”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几个寒门出身的吏胥新有同感的点头。
卢志叹了口气,站了出来道:“将军,警告是要警告的,但幽州财力雄厚,有诸多附庸,影响力在北地首屈一指,实无需事事付诸武力。若是匈奴不许,可以用断绝互贸的手段,逼迫他们就范!据属下所知,匈奴伪国的税收并不稳固,倒是靠着与咱们的互贸,维持着北边两支军队的兵饷。”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寻皇送圣,违则灭其国!()
“你当然不希望打仗!”孙秀毫不顾忌的当众讽刺起来,“卢家这几年在边疆的互市中,可是赚了不少钱,和匈奴的交易更是大头!哪里舍得割舍!”
看出这两位又要当众斗起嘴来,众官吏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还是神色如常,显是见的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正是我要说的,”卢志却很克制,没有选择反驳,反而顺着孙秀的话,继续说道:“正因为咱们幽州内部的世家,多数与匈奴都有互市往来,用此事去威胁他们,必有效果,那匈奴若不想让财源断绝,必有所动!”
孙秀眉头一皱,不由说道:“你这是想用断绝互市的法子,来威逼匈奴,让他们交出皇上?”这位言语之中,已是认定皇帝必为匈奴所擒了。
这也是不少人的共识,唯一有机会拯救皇帝的三王,已各自带着一部分兵马逃走了,两个逃入关中,一个往南边跑了,这皇帝当然是插翅难飞,早晚落入匈奴人手中。
陈止若不是中间隔着太多势力,恐怕已经点将出征,只是考虑到双方距离,以及中途阻碍,即便不顾后勤的冲过去,等到了地方,这皇帝估计早就被送到晋阳了,倒不如直接给匈奴去使。
另一方面,失去皇帝之后,那三位宗室无论是威望,还是实际权力,都受到了严重损伤,说是变成了三个无关紧要之人,也未尝不可。
唯一值得忧虑的,就是两位逃入关中的宗室,很可能还带着太子。
当今圣上的子嗣并不昌盛,几年以来,也就三个儿子,太子的位子还是很稳的,不过太子作为国本,可以稳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