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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是以那冀州石氏,实际上已现败亡之兆,人入寺院,气运皆为佛门所摄,自己的根基本就不稳,这般下来,若周围皆为孱弱之势,尚且续命一二,然幽州虎狼之地,如今北定草原,东镇平州,西灭匈奴,接下来必然南下,石氏安可长存?”
“难怪啊,难怪你张宾毫不留恋的就离开了,还直奔幽州而来,真是好眼光啊!”北宫纯忍不住佩服起来,他虽不甚喜欢张宾关键时刻背弃的举动,只是对方从一个佛门事上,就能看出这么多,不仅窥得了石勒的用意,更看出其败亡之日,然后果断行之,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北宫将军这心里,怕还是鄙夷在下所为的。”张宾轻笑一声,然后摆摆手,不让北宫纯解释,直接道:“这不算什么,正像我最初所言,用我之计,我便留下,若是不用,我留下亦无用,徒增族灭之事,所谓何来?但话说回来了,以幽州这般积累,堂堂大势,无可阻挡,便是那石勒用了我的计谋,也不过是续命几年,迟早还是要败亡的,说到底,这谋士能否名传青史,靠的还是为人主者。”
北宫纯笑道:“这般看来,张君此番投幽,其实还是有着留名之心的,否则哪里不能去?”
张宾也不隐瞒,点头道:“正是如此。”
北宫纯又猜测着说道:“那你来找某家,其实不是请教,而是想要让某家在莫公面前替你说两句,也好为你引荐陈将军?”
张宾却道:“是也不是。”
“那某家可就糊涂了。”
张宾则直言道:“在下是想要询问一番,那位莫公公是可是急切的想要灭了三王?若是如此,那就想要请教将军,此事是否急切。”
这话却是让北宫纯很是意外,老宦官的这个心思,可从来没在外人的面前提过,结果这个张宾却一口说破,他却不敢轻易应下来了,防止对方藏着什么陷阱,想要套话。
张宾却笑道:“将军不必这般小心,我是真心求教,盖因莫公之意,怕是会影响到征北将军的想法,在下有心晋身,自是要谋划一番,若能投其所好,那是最好的,即便不能,也得提前有个准备。”
“你倒是干脆,说的这么直接,”北宫纯想了想,却还是摇头道:“我不能代替莫公回答。”
“那么,我希望能和莫公约定一个时间,”张宾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笑道:“我知道莫公现在想要清净,我不是要在这里打扰他,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与他见面,商谈这件事。”
“什么地方?”北宫纯有些好奇,他已经知道,这个张宾绝非浪得虚名,这次见面,应该试一次临时的碰面,毕竟他和老宦官才刚刚抵达,除非张宾能未卜先知,否则如何能提前做好应对?
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张宾依旧掌握了、或者说推测出了足够的信息,过来与自己接触,所以北宫纯是真的很好奇,对方想要约在什么地方,和莫安节见面。
“在城外,有一处心起的祭坛,被称呼为祭龙之地,据说皇上的龙体,如今就被安葬在那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泥塑如真龙()
“祭龙之地?”
等北宫纯带着从张宾那边得到的消息,回到了莫安节的房间,为他转告之后,这个老宦官听过后,却是有一阵子的失神,这才叹了口气,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波动。
看着面前的老人,北宫纯却也不由暗暗叹息,他其实多少知道一些莫安节的心思。
这老宦官自是念着先帝,只是心里也有担忧,更不想真的看到那位皇帝的龙体,存着一种逃避的心态,现在一听说消息,却还有些神情恍惚。
莫安节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恢复了精神。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北宫纯觉得这老宦官一瞬间,似乎衰老了很多。
他正想着,是不是该劝说两句,结果莫安节自己却道:“是得去,而且我便不在这驿馆中住了,就在那祭坛边上找个地方,守着皇上,只是不知道,何时可以让皇上还陵。”
那座祭坛,位于蓟县城北。
是陈止在出征匈奴之前,就安排葛禄出面主持,在城北建立了一座庙宇,但其中并未谈及有何作用,只是亲自安排着人,放置一座泥塑于其中。
本来这幽州之人,亦不明白此举何意,但等陈止攻破晋阳,将匈奴国的国主、太子尽擒拿,更是一举灭其国后,马上就让人将先皇的龙体运送过来,安置于庙宇之内,这情况终于明了了。
“那位将军,在出兵之前,就有此安排,可见对皇上忠心,更对玄甲军有信心。”前往的路上,莫安节还在低声念叨着。
不过越是靠近,老宦官的话就越少,声音也就越低,等快要抵达的时候,更是半天都不发一语。
北宫纯与莫安节是乘坐马车过去的,这马车显然不如他们来时路上的那一辆,能感到颠簸,不过好在城中和城郊的道路平整,因而倒也不算煎熬。
到了地方一下来,看着前方的一片建筑,便是北宫纯也很是意外。
“这里不是说才兴建了一月,甚至还不到一月时间,怎么就这么一大片了?”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片颇为广阔的建筑群,虽说建筑并不多,但皆为石制,而且在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是一片空地。
短短时间,就有这般进境,就算是放在后世,都足以让人震惊了,更何况是现在的人,甚至在民间已经有不少人流传,说是这片建筑,每天晚上都有神人下来,亲自搭建,所以才会这般快速。
莫名的,对于那位遭遇不幸的皇帝,这民间的百姓也多了一点其他念头,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莫安节抵达之后,立刻就有些颤颤巍巍的,仿佛越发苍老了,他问明了引路之人,知晓了龙体所在,便一步一步的登上台阶,朝着最里面的庙殿走了进去。
这沿途已经有不少百姓来此祭祀,只是因为还未完工,不好深入,不过老宦官自然无人阻挡,任凭他朝着里面走去,一步一步,显得很是沉重。
最里面的殿堂,一进去,便能见到一大一小两个泥塑,大的在最里面,有三人高,雕刻出来的衣着一看便显得庄严,面容亦显得庄重。
那小的,位置却很是奇怪,居然在大泥塑的前面,看起来颇为小巧,只是走进一观,却觉得栩栩如生,莫安节看了,甚至差点当场就哭了起来。
盖因那泥塑的面庞,着实太过真实,别说老宦官,就是北宫纯见了,都不由吓了一跳,若不是因为能明显看出乃是泥塑,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那位皇帝复生而来,盘坐于此了。
“这块泥塑,据闻乃是自将军府出,有人说,是将军亲自捏造,拿来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随着将军在并州征伐,这泥塑仿佛有了感应,这才逐步成长变大,成了如今的模样。”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然后就见张宾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冲着北宫纯和莫安节行礼问候。
“你便是张宾,我听北宫说了,你想要见我?”莫安节收拾了一下情绪,询问起来。
张宾就点头称是。
北宫纯则问起张宾刚才提到的问题。
“我也是听这里的庙祝和百姓说的,”张宾回到刚才的话题,“不仅只有这一个传闻,还有些人说,这泥塑本来是面目模糊的,看不真切面孔,可等皇上的龙体被安置进来,祭祀于内,这泥塑的面容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莫安节和北宫纯,便又忍不住朝着泥塑的那张脸上看了过去,这一看,顿时又让两人新生感慨,一个泥塑,居然能雕刻的如此精细真实,着实是出乎意料的。
在一听张宾的说法,北宫纯也忍不住思考起来:“莫非这两边真有什么联系,乃是天子显灵了?”
莫安节也是眼中浮现出希冀之色。
张宾却无从回答,他就算是能掐会算,那也是局势和兵情,怎么都无法涉及这神鬼之事,于是只能在旁边附和。
等莫安节和北宫纯稍微平静了一下,张宾这才找到了机会,就要谈及具体的问题,他这次邀请老宦官出来,确实是有所算计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这边刚开了一个头,那边的人群忽然忙碌起来,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亦杂乱起来。
这庙中之人也好,那过来拜祭的百姓也罢,居然纷纷忙碌起来。
这般动静,自是让人意外。
北宫纯看着,走上前去,找了个走过身边的庙仆,询问起来。
“上面突然来了消息,说是将军他老人家最近几日,就要回返蓟县,还会来庙中拜祭,到时候赵染、匈奴酋首等人,都会被拉过来,给天子为祭,是以这庙里庙外都在忙碌,省得到时候让将军不快。”
“陈将军要回来了?”这个消息让北宫纯和张宾等人也颇为意外,后者更是补问了一句:“不知那出征的玄甲军,是否也要归来?”
庙仆面露难色,摇头道:“这事就不是我一个小小庙中杂役能知道的了。”这边说完,他赶紧告罪,然后匆忙离去。
留下三人感慨起来,末了,张宾对莫安节道:“既然是将军要归,那我等也该准备,到时定有大事,当谨慎以对。”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断虬龙,慑群雄,斩仇祭龙()
张宾的话一说,北宫纯就点头,觉得很是在理,但莫安节在意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知那三王,到底有没有动手,关中兵马是否杀回来了。”
听得此问,北宫纯下意识的看了张宾一眼,却见后者轻轻摇头。
随后,见周围忙碌,张宾也只得压下原本的念头,不多问莫安节,防止适得其反,而后便要与之同归驿馆。
未料莫安节却是不愿意离开了,其人说道:“我乃天子奴,既然来了此地,便该为守天子,便不回去了。”
听得这般说法,北宫纯有心要劝,但见着老宦官的神色,却知道便是说破嘴唇也不见得有用,最终还是应了下来,然后跟张宾一起去与那几个庙仆商议。
那几人虽然感到为难,却还是向上通报过去,毕竟莫安节的身份非同一般,论陪同真龙的资格,其他人还真就比不上这位老宦官。
最后,几次通报之后,甚至上报到了将军府,被陈梓等人拍板定下来。
而在此期间,莫安节都是呆呆的盯着那个小泥塑,出神、失神。
………………
“那关中两王,终究还是没有敢动手啊。”
坐于马车之上,陈止摇头叹息,语气中有一股遗憾,但周围的人听着,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无论自家主公是如何想的,对玄甲军有多大的信心,可在这周围的人眼中,能一战而灭匈奴,已经是不得了的大胜了,若是朝廷完好,只是这一场功劳,就足以封侯拜相了。
说到底,不少人已经是满足了,并不想要继续扩大战事。
另一方面,他们也是觉得,虽然拿下匈奴国的速度很快,但这毕竟不是单纯的攻破,还要考虑治理,要消化并州的土地,这就需要后续的投入,若是兵马再进,就要和地方上的投入发生冲突,彼此争夺。
而且,这玄甲军一路强攻,打到这里看似轻松,但后勤压力却越来越大,军中恐怕也会有一些疲惫之声,再要打一场,对兵马而言也非上选。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那关中到底还有着正统名分。
哪怕这幽州内外上下,都知道陈止与先皇的感情,也知道这位主公想要打那关中兵,实际上是为了给先皇报仇,但说到底,没有一个正统名分,几百年的刘氏天下下来,这里里外外的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
这种种原因放在一起,使得军中上下,并不是十分情愿和关中开战。
只是一战灭了匈奴后,陈止的威望已经登峰造极,这幽州体系内部,哪怕心里存着其他念头,也不敢直接出言违逆。
现在两王接连派出使者过来,表示愿意让出两郡之地,还会为陈氏加封官职、给予名爵,甚至连特地派过去找事的王构和卢谌,都没能发挥作用,终究还是让这一场仗没能打得起来。
陈止为之遗憾,其他人则感到庆幸。
幸亏,两王怂了。
如今,出征的玄甲军并没有归来,只是派出了两千人护卫着陈止归去,一同回去的还有同行的文官,至于几个武将,尽数留在了并州。
同时,在南边,和关中军的交涉,依旧还在进行中,虽然两边的上层已经定下了调子,但依旧还有许多细节有待完善。
不过,虽然这同行的众人心情不错,只是一路上见陈止并不出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