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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幽州的一座座学馆,却是建立的格外顺利,据说是几年之间,诸多举子在各地宣讲时事,早就培养了基础,现在直接将那些举子聚集起来,再配以一些吏胥,加上一处办公衙门,马上就是一个学馆了。
学馆建立之后,当地的百姓不仅没有半点不适,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很多人当时就将自家孩童送去蒙学,场面一时非常热闹。
消息陆陆续续的传来,越发让高庆认定,科举之事绝非那位冠军侯、征北将军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布局许久的计划,一旦能借此成事,甚至成为典型,必定有很大的好处,甚至一举反超高并,都未必不能可能。
所以在从学馆得了一些书册后,高庆就时常研读。
书册之中写的,就是这次科举可能考到的东西。
高庆研读了几日,马上就感觉到里面不简单,很多东西过去他也曾经接触过都是那位征北将军的学说,也就是民间所传的“陈学”。
“现在看来,陈学是要大行其道了,至少在北地是难以避开了,不过我观这些书册上的陈学,和过去所见的陈氏文集、大典,乃至几篇文章比起来,都有一些不同,似乎更加偏向于百家工学,而非那天下至理。”
这般想着,其实高庆心中有些不喜,只是他却知道这事科举的敲门砖,于是不得不学之。
只是,与此同时,在那并州兵营之中,高庆的同族之人高并拿到了这些书册之后,却是如获至宝。
“这些才是有用之言,先前大典也好、文集也罢,虽然微言大义,说的是万世不易的道理,能开心胸,能定志向,但却无法让普通人也得指点,但现在这几本科举之言,说的却是人人皆能用得上的道理。”
他翻看了一夜,越发爱不释手,于是第二天一早,就让军中文人誊写出来,打算再全军宣扬。
至此,这陈学的脉络,渐渐分明起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两州立,东兵归()
随着科举和学馆的在整个幽州范围内被迅速推行起来,无数反馈也从各地汇聚过来,最终在将军府进行汇总。
虽然祭龙大典之后,陈止在名头上有了变化,不过这丝毫也没有影响到将军府原本的计划。
关于科举的一系列举措和政策相继出台,在孙秀的主持下,以幽州为中心,朝两边的并州和平州扩展过去。
与科举同时进行的,还有这两个州的建设和吸收。
但因为情况不同,得到的方式也有区别,所以针对平州和并州的建设,存在着明显区别。
作为一个情况混杂的州,平州的统治基础其实并不牢靠,即便是过去的王浚,实际上也没有实际统治过那里,朝廷派去的官吏,多数只是名头,并无约束力和执行力,最多只能控制一个郡的地盘。
这种情况,在被张方带着玄甲军犁了一遍后,并没有太大的转变,不过却在这些部族心里种下了恐惧的种子,现在将军府再派人去治理,就借助这股东风,建设起一些基层的、民间组织比如宗族、乡里等社会结构。
这是一种过度阶段,事实上是对当地经济结构的深层次变革,若是一切顺利,用陈止的话来说,平州的经济就有可能融入中原经济圈,这才是长治久安的基础,为后续的一些措施展开,奠定根基。
比起情况复杂的平州,并州的局面不见得就好,盖因此地被匈奴统治了几年,人口结构虽然没有发生变化,但权力层的架构还是受到了影响,印上了浓厚的汉化匈奴痕迹。
尤其是在祭龙大典后,刘聪父子被当众斩杀,这毕竟是十分犯忌讳的,让已经稍微平静了些的并州,又生出诸多波澜,虽然在玄甲军的强力镇压下,最终都难起风浪,却难免有些暗流,在各地越发积蓄起来。
不过,配合着学馆的推出,一个又一个郡县被逐步渗透,将军府对并州的控制力,在短时间内就有了提升,可以预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上一个台阶。
靠着密谍司等隐秘的衙门,配合着各地的信鸽通讯,加上即将在并州各地展开的建设,相关的消息都会在将军府汇总。
陈止现在就在看着一份有关并州各地的民情反馈,并做出了批示。
等他将这事做完,吃了午饭后,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各方派过来的使者,已经越来越多,到底要什么时候接见。
“连西边的凉州,都派出了使者过来,在下面等着您召见呢。”陈举说着知道的消息,其实是在帮着几个朋友询问陈止的意思他那几位朋友,就有负责接待工作的。
陈止听了之后,笑了笑,说道:“是时候见他们一见了,一直晾着也不是个说法,这样吧,明天晚上,我会安排一场晚宴,将这各方使者都邀请过来,也好让他们安心。”
这下子,倒是陈举有些不安了,他道:“这些使者,有些还好,是中原势力派来的,那都是知晓礼仪的,可还有许多,涉及外边的部族,平时不知天朝威严,寻常的酒宴,怕是难以让他们敬畏,再者说来,这样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有隐患。”
他是想起了最近频繁爆发的刺杀事件,因此有所担心。
“没有什么敬畏不敬畏的,”陈止却笑着摇头,“若是他们不知敬畏,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至于说这安全之事,也无需苛求,自有布置。”
说完这些,他忽然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那慕容氏的使者,就先不用请了,让他们先待着吧。”
什么情况,慕容氏这是摊上事了?
和周边势力的心思一样,陈举也是认定了玄甲无敌之说,只要是紧挨着幽州的势力,但凡碰上玄甲军出兵的情况,就断然没有胜利的可能。
所以一听到陈止特意强调了慕容使者之事,陈举马上就想到了传闻中,慕容氏在平州的所作所为,以及私底下联络幽州世家的消息,不由有了判断。
等这个消息从将军府传出去,和陈举有着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连那慕容氏使者自己,都是这般念头,于是手脚冰凉之下,还不得不强打精神,给族中写信,想要讲明情况。
不过,他在往外寄信的时候,着实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从什么地方冲出来几个玄甲兵卒,将自己拿住,不让与族中通讯。
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当第二日各方使者齐聚晚宴的时候,这慕容氏的使者,却越发焦急起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尤其是等晚宴之后,这城中到处都在流传着宴席上的种种逸闻,什么铁弗匈奴部的使者憨直,什么拓跋部的使者妙语如珠,什么关之类的。
却让这慕容部的使者越发坐不住了,更是摸不清征北将军的心思,几次请求见面,都被驳回,以至于原本还和他称兄道弟的其他使者、城中士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
这慕容使者的心里,更加焦急起来,他很清楚,如果周边的部族,都和幽州打好了关系,那玄甲军怎么好意思去打,这说来说去,岂不是只有他们慕容部成了最好的目标?
这般有如坐蜡一般的局面,一直持续了四天,等张方领着东征的兵马归来,并向陈止复命后,使者却是担忧到了极点!
这位张校尉在平州征战的时候,可以说是慕容部的直接对手,和慕容部世子慕容皝有过直接对垒的机会。
“族中到底要如何应对?征北将军又是想要怎么处置,真个急煞人了!”
这位使者焦急的时候,被他念叨着的那位张校尉,则是第一时间就去面见陈止,诉说东征事宜。
“张君此番东征,劳苦功高,本意只是要平息一下边患,没想到你一去,就为我带回来一个平州。”
陈止与张方交谈的时候,气氛十分轻松,双方都坐在胡椅上,宛如闲聊。
张方这时也知道了谦虚,而且着实是对陈止敬畏有加,便道:“属下这点功劳,或许也有可取之处,但比起主公的,那像那句话说的,什么月亮面前的小虫子,根本无足挂齿!”8)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指慕容()
张方这个人的性子,眼下这幽州不少人都已经有所了解,可不是个轻易服人的主,就算当初被逼着走投无路,投靠了陈止,但对陈止打仗的本事,也没有怎么夸赞过。
当然,张方一直对陈止都颇为敬畏,却不是因为兵家事,而是因为陈止能镇压幽州,打下基业,开创局面的关系。
但是这一次,张方却是心悦诚服,彻底的服气了。
毕竟他这次带兵出征取得的战绩,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称得上是丰硕了,更值得大书特书,只不过碰上了并州的灭国事,无论如何都要被比下去了。
“属下在那平州,说得好听一点,叫所向披靡,但事实不过是杀些土鸡瓦狗,根本就不费什么战力,如果不是最后慕容氏介入的话,怕是早就平定下来了,怎么都比不上并州的匈奴凶恶,毕竟匈奴可是称国建制了。”
“行了,这些就不用多说了,我这些天,可是听过不少人称赞的话了,哪个说的都比你好听,咱们就不必这般客气了。”陈止的一句话,就让张方心中的紧张消散了许多,“说说与慕容部的交手吧,你觉得这慕容部的战力如何?”
“若只是看这北地战力,慕容氏的战力当属上流!”张方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若是北地没有咱们玄甲军,那慕容氏的战力,可以称之为一绝,不过这本就不可能……”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盖因那慕容氏的兵马,之所以能强横,其实是偷师自将军,是他慕容氏的人,不断将将军您子啊幽州的施政之策,操练之法,乃至那强兵的利器,都一一偷学过去,这才能有这般成就,离开了玄甲军,慕容氏与北地的其他氏族、部族,并无不同。”
陈止闻言,默默点头,不过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就算没有玄甲军,慕容氏一样能够脱颖而出,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就是一个绕不开的姓氏。
但现在他既然来了,还成为了北地真正意义上的霸主,又积累了足够的力量,那么为了将来进一步的理顺天下局势,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是十分需要的。
在这样的后方,留着一个充满了野心的慕容部,迟早必为隐患,陈止可是很清楚,在原来的历史上,前秦强盛一时,慕容氏也臣服其中,但一旦显露衰败迹象,慕容氏立刻就毫不犹豫的举起叛旗。
这么想着,他便直接问道:“慕容兵卒的战力,既然这般过人,那与玄甲军可有交战的机会,胜负几何?”
张方想了想,摇头道:“实无交战,但若是交战,那慕容兵卒也定然不是对手,不过我手下的协从却是与慕容兵卒交过手,几乎没有胜机,可惜主公那边消息传来的太快,否则再晚些时候,我那布局一成,将慕容皝生擒活捉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能一起在祭坛杀了祭天子!”
张方在平州的情况并非一帆风顺,中间因为慕容氏的介入,其实落入下风,差点就被被包饺子了,为此他有所谋划,打算绝地反击,其实也是行险一招,只是还没等他付诸于行动,陈止大胜的消息接连传来,那慕容皝知道了之后,马上就做出了低姿态,更是做出了负荆请罪之举。
“当时是不知道将军您的意思,否则我当时把那小兔崽子给扣留下来!”张方说着,做出了凶恶表情。
陈止笑着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如果是在战场上相互厮杀,你或许还能下得了手,但对方既然是打着旗号请罪的,你却是不会将他如何。”
张方听完,就咧嘴而笑,说道:“还是将军你了解某家啊,不过说实话,属下当时是真的有心要将那慕容皝留下来的,若是将军您见了此人,便是知晓,这人绝不是个寻常人物,留着必为祸患!”
我自是知道的,这人可是那慕容燕国的开国之君。
想到这里,陈止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张君你可有兴趣,将这人带来蓟县,也好让我见见他,看看到底有何特异之处,能让我这大将忌惮到这般程度。”
张方闻言一愣,继而露出喜色,起身拱手,说道:“将军可是要对那慕容氏动手?某家愿为先锋!”
“坐下,莫激动,”陈止摆摆手,“慕容氏的动作这般多,岂能说放就放,那平州不少部族,早就明了心迹,都是归附我幽州麾下的,慕容氏说来就来,说策反就策反,事后只是一个负荆请罪,又派来使者,送来一个慕容仁,就觉得能了结了此事,那以后这塞外的部族,都效仿之,岂不是没玩没了?”
现在塞外部族,还有一个敢违逆的?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