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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听着,记在心里,便都成诺。
随后,颍川王便让一大嗓门的兵卒过来,朝着下面喊话:“蒲洪,你受朝廷之恩,不思报答,今日反而作乱,是何道理?莫非不知礼义廉耻?若是如此,与禽兽何异?”
这一开场,就先是一顿指责和叫骂,算是今日的规矩了,也好激发了蒲洪心中怒火,让他靠近几步。
果然,蒲洪一扬马鞭,抽打之下,靠近了几分,然后直接高声呵斥:“少言此语,我效忠先皇,而先皇被尔等害死,今日攻破长安,捉拿尔等,送去幽州,为先皇报仇!”
这话却将颍川王吓了一跳,不由问左右:“这蒲洪莫非投靠了幽州陈氏?”
左右连连摇头,皆言不知虚实。
但有了这般言语,颍川王却是不得不多了些顾虑,本来想好的一些话,就都无法提起了。
正当他这边犹豫不决的时候,城下的蒲洪却是忽然拍马加速,径直冲了过来!
他这个突然举动,自是逃不过城墙上的一众兵卒,当即就有人喊道:“王上,此人已入射程,是否射杀?”
颍川王却是犹豫不决,担心蒲洪真的投靠了幽州陈氏,若将之射杀,就等于落人口实,说不定玄甲军马上就杀来了!
只是他这边由于,下面的蒲洪却是干脆利索,拉弓搭箭,然后直接射出来。
那箭矢划过长空,在一阵惊呼中,刺入了颍川王的胸口!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即得十城,亦非冠军敌()
颍川王惨叫一声,仰头便倒。
他这一倒下去,可着实是让周围的人惊恐万分,一个个什么都顾不上了,赶紧就过来探查情况,生怕有个好歹,自己担着责任不说,这城里更要进一步的大乱了。
下面,那蒲洪却是哈哈大笑,然后迅速拨转马头,在城头上的箭矢射下来之前,就回到了本阵,然后指挥着兵马,便继续攻城!
那城头上,因为颍川王倒下,已然是乱成一团,因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直接射中,想要隐瞒都做不到,而那位领头的宗室倒下来了,其他人也根本无法发号施令,于是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守军就都知道了,顿时人心惶惶。
这人心一乱,就算建制尚在,但人心一动荡,这命令也就不好使了,若不是家人亲眷还在城中,恐怕这守城的兵卒,已经散了去了。
就算如此,依旧是守卫艰难,那氐人的兵马一度攻占了几个城头,眼看着就要占据优势,但关键时刻,或许是想到了胡人破城后的悲惨景象,这守城的兵卒又爆发出了一阵精神,生生顶住,又给打回去了。
这一场攻城仗,从早上打到了晚上,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当那氐人退去的时候,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反观长安的小朝廷,更是凄惨,守城的兵卒几乎个个带伤,死者更是不计其数,而且一个个心中煌煌,不知明日如何,大部分人的心思,还在那位宗室的生死之上
颍川王中箭之后,就被人送到城中医治,据说是转危为安,保住了性命,只是却未曾再次露面,估计是受伤不轻,而且这种时刻,也有不少人担心这种说法,无非是为了安定人心,说不定颍川王已经重伤不治。
而且即便没死,但如今重伤,也无力维持军政,再加上之前便病倒了的淮南王,关中宗室三去其二,已是残缺,那楚王如今维持朝政都十分勉强,若是再一肩挑事,怕是更为艰难。
更不要说,之前还可以用守城兵卒的兵力作为理由,安抚人心,但现在一天打下来,损兵折将,连主持兵事的颍川王都倒下了,谁人还能再有信心?
是以这城里城外的气氛,都是越发凝重起来,甚至开始出现了大规模的逃兵,至于那想要潜逃出城的百姓,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不过,这关中朝廷面对城外围困的大军,或许一筹莫展,但要对付这些想要逃跑的兵民,还是得心应手的,这也是得益于长期以来,关中叛乱不断,这三王的人手,早就知道该怎么逼迫民力、截断他们的逃路。
一晚上下来,就有近百人被关进大牢。
这城里随后又有诸多谣言兴起,一时之间,当真是四处漏风,那朝堂上更是兴起了诸多派别,这个说要向凉州求援,可以给予张氏高官厚禄为代价;那个说要去请幽州救兵,说只要幽州动兵的消息一来,蒲洪保准第一时间就夹着尾巴跑了;还有说要去联络江左朝廷的,说是两边本是一家,应该相互扶持。
甚至还有说去蜀地借兵了,那蜀地李氏早就坐实了反贼之名,只是经营几年,已经是根深蒂固了,颍川王坐镇汉中,几次南征,都是无果,现在说要借兵,等于是给予对方一个名分了,这问题就有些大了,是以这个提议,很多人都不会附和。
只是讨论来讨论去,一个关键的问题还是难以执行,每一个提议都有人反对,也都能说出一二三四个不利来。
闹到最后,还是白白耗费时间,以至于那楚王都有些心灰意冷。
但这位宗室心里清楚,留给自己和长安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的长安城,和几年前可不同了,为了增加人口,引进了不少胡人,这些人平时就有许多异动,但靠着朝廷威名还能镇压,如今城池被围困,各种不利因素汇聚在一起,眼看着城池难守,这些人就成了隐患。
好在楚王到底还有些理智,没有弄出将这些人抓出来砍杀的举动,而是加紧了巡查力度,同时让人在城池之中宣扬,说是长安粮足,而且城池坚固,那氐人更是不擅长攻城,即便现在被人围困,但足以支撑上一年!
这个消息,确实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人心,到底是让守城继续了下去。
不过,围城持续了半个月之后,随着几大粮仓的粮食不多,以及诸多关中世家、勋贵开始收敛粮草,平民开始有了饿毙之人,诸多流言再次在城中蔓延。
更关键是,一些胡人开始集结起来,在私底下聚会,虽然其中几个聚会,当场就被巡查的兵卒发现,并且将人抓了起来,随着这样的聚会越来越多,终究还是有漏网之鱼,慢慢的,一场暗流在城中积蓄,就连朝中都有人察觉到了,只是如今四处漏风,根本就顾不过来。
终于,在一天夜里,城中的胡人猛然爆发,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兵器,在城中闹起骚乱,甚至有几支队伍跑过去想要打开城门。
这些开门的人虽然被镇压下去了,可是城里的骚乱还是蔓延开来,那些寻常的民众,早就饥饿不堪,积蓄了不满,终于在惊恐中释放出来,于是城中大乱,连兵卒都被冲击的好恶战意。
城外的氐人大军见状,马上便抓住机会,再次攻城,而这一次,城门终于洞开,诸多兵卒冲入其中。
“告诉儿郎,抢东西可以,不许杀百姓!”蒲洪却是下达了命令,“某家可不想如那石虎一般,惹怒了冠军侯,今日占领城池,也算有了跟脚,将那三王捆绑,送去幽州,又是大功一件,想来冠军侯或许能看在这个面子上,让某家坐镇一方!”
这下面却有人不解,说道:“怎么好不容易打下了长安,难道不趁机割据?为何还要怕那冠军侯?”
蒲洪马上骂道:“你懂个屁,就算老子再占十座长安,亦不是冠军侯的对手!”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囚王传信,北地归一()
训斥之后,蒲洪倒是没有进一步的追究,而是带着兵马,亲自杀入城中,挥动长刀,砍杀敌人。
这一场冲杀,从夜里杀到了早上,终于让长安城安稳下来,那些兵卒投降的投降,死去的死去,逃跑的逃跑,因为朝廷已经被攻破,再也没有指挥体系作为制约,因而兵卒的溃散,再也不受控制,宛如瘟疫一样,让长安成为了一座不设防的城池。
那氐人毕竟还有野蛮习性,虽然有蒲洪的命令在,但过去这么多年的“传统”,也不是说扔就能扔的,于是不可避免的,下面有人杀戮了不少的平民百姓,并且隐隐要带来风潮!
蒲洪知道后,立刻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连那皇宫都顾不上进去了,第一时间就让人把那动手的一队人叫了过来。
“当时我等要拿些金银,没想到那户人家不知好歹,阻拦不说,还试图反抗,于是我等只好将之斩杀!”
那为首的队主倒是毫不畏惧,说着这些话来,听得蒲洪直皱眉头,于是他不等对方说完,就摆摆手:“我之前已经吩咐过来,不许擅自杀百姓!为何不听?你因为被人阻挡,便将之斩杀,那日后那幽州陈氏知道了消息,也过来将我宰了,是不是也是理所当然?”
听得此言,那队主终于知道害怕了,连连告罪。
“我记得你,也算是族中老人了,只是今日若是不惩戒了你,其他人便觉得只要是某家族人,就可以胡作非为,一个学一个,最后难以控制,在这里大开杀戒,我一个人可是管不过来了,消息传出去,悔之晚矣!”
说着,蒲洪摆摆手:“拉下去,按违律处置!”
待那人的求饶声远远离开,蒲洪对着身边的人,意味深长的道:“我等今日敢动手,是因为知道那幽州击破了赵国,北地要有大变动,这关中肯定是守不住了,我提前拿到了长安,就有筹码,日后也好在冠军侯面前说两句话,但若是因为斩杀平民,最后反而激怒了冠军侯,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他见有人露出疑惑表情,颇为不厌其烦的解释道:“你们道那赵国因何而灭?便是要百姓剃发易服,那石虎虐杀士族,陈氏不管,一颁布剃发易服之令,逼迫普通百姓,斩杀无辜,立刻就被灭国了,用汉人的话说,这就是前车之鉴!我等岂能重蹈覆辙?”
“这无非还是借口!”有人忍不住嘀咕,“那幽州养兵千日,必然就是为了攻伐,哪里会因为杀几个百姓,就贸然兴兵!”
“正是因此,才让人担忧!”蒲洪瞪了那人一眼,“如今幽州动手,说明那兵马都养出来了,养出来了就得有借口,难道咱们还主动送上去不成?别说这么许多了,先把三王都找出来,然后给幽州写一封信,送过去,表明态度!”
很快就有人过来禀报,说是抓住了三王,却没有找到小皇帝。
那位小皇帝,正是先皇长子,本就被立为太子,后来先皇蒙尘,两王入关中后,扶持这位太子登基,因为太子年幼,朝政皆被两王把持,于是沦为傀儡。
“小皇帝乃是先皇骨血!谁人不知冠军侯与先皇的交情,赶紧去给我找出来!”蒲洪马上就交代起来。
然后又有人呢过来说那三王的情况。
“楚王已被抓住,一直在痛骂我等,至于其他两王,有一个重伤,一个重病,还在原先府上,防止发生意外,将军是否要去见见他们?”
“这三个人某家就没有必要去见了,”蒲洪摇了摇头,“反正都是罪人,送去幽州也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别管什么重伤、重病,都给拉上车,立刻北上,不要耽搁了时间,防止冠军侯误会了我等!”
在他的这道命令下达之后,下面的人立刻就行动起来。
很快,又有一条消息传了回来,这条消息是关于小皇帝的,蒲洪就不敢随意处置了,可等他听了内容,便有表情复杂。
“被人护送着,往江左去了?”
反复确认之后,蒲洪哭笑不得,他说道:“这两家朝廷,本来就各有默契,一个立足正统名分,一个立足龙兴之地,所以分庭抗衡,又斗而不破,若是将那正统血脉送往江左,那位琅琊王的处境可就微妙起来了,这是江左混乱之兆啊,也不知是谁人做出的,但如此一来,怕是又省去了冠军侯的一些麻烦。”
忽的,他想到了不久前,给他指点的那个道士。
“那个李姓道士神神秘秘的,先是怂恿某家造反,还说指点名路,让我有个晋身投靠的筹码,如今想来,当初某家问他,为何独重幽州,此人便说冠军侯气运深厚,聚集天下钟秀,而今一看,恐怕真是如此啊!”
这么想着,他便顾不上其他,先跑过去口述信件,等人写好,便加急送出,直往幽州!
三日之后,这封信就被放到了陈止的桌前。
“这个蒲洪倒是有些魄力,而且还知道进退,他说占了长安,但还会让出,只是求能驻守边疆,其实就是在和我讲条件,希望投靠之后,还能独领一军,握有兵权。”
旁边就有人说蒲洪乃是妄想。
“到也未必,此人既然要驻守边疆,那可以领军西去,西域之地本就是朝廷之地,但如今道路中断,等关中归来,内外一体,西北通道河西走廊便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