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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平国国师陈叙私下跟郭笑天谈过几次,在郭笑天看来,这个陈叙倒是比较忠值,而且是个人才,因此一直存有私下,想纳为己用。
此番招降之事,陈叙虽然积极,但是也看出其中微妙所在,所以一直想从郭笑天这里打探口风。
郭笑天一直在思考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只是在这泰平国里面,缺少一个值得信赖的心腹内应。
两人各怀心事,也互相猜忌,所以一直都没有彻底对彼此敞开心扉。
正统十四年五月,大理寺少卿张楷派人送来信函催促招降之事,郭笑天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只能冒险跟陈叙摊牌。
一日夜晚,郭笑天在国师府中作客。
“陈先生,朝廷招降已经刻不容缓,不知先生心意,今日夜晚,就请先生跟郭某人表白心迹如何?”
“招降之事,陈某只是旁观者,大王已经决定,陈某人只能奉命行事而已。”
“难道陈先生准备留着此地接受招降?”
“除此之外,陈某人还有其他去处吗?”
“陈先生,郭某人倒是有个想法,今日就想跟陈先生商量此事。”
“哦?郭大人有何计划?”
“朝廷招降,泰平王陈鉴胡自当进京接受封赏,可是陈先生恐怕就只能解甲归田,隐居山林了。倘若先生不嫌弃,倒是可以跟随郭某人上山,隐世村之地,陈先生已经去过,倒是一个值得前往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既然是朝廷招降,按照朝廷的诏书,不是所有人都有封赏吗?大王进京接受封赏,那我等兵将也会论等级封赏,既然封赏了,又何必需要归隐山林呢?难道郭大人知道隐情不成?”
“郭某人只是欣赏先生,所以求贤若渴,担心朝廷不能识人,只是替先生可惜而已。再者,先生既然可以追随义军,为何不能屈身于隐世村?郭某人认为,陈先生必将在隐世村大展宏图。”
“多谢郭大人好意,只是陈某人有一事未明。”
“究竟是何事?”
“郭大人既然身为朝廷命官,又怎么会在山中屯兵扎营?既然不图谋反,又何必四处求贤纳才?更是奇怪的是,郭大人而今身为朝廷的钦差,原本是为了招降之事,却似乎更在意隐世村的前程,究竟又为何故呢?”
“陈先生问得好,问得好!如果这些就是陈先生的疑惑,那么郭某人这就跟陈先生仔细解释一番。郭某人虽然为朝廷办事,但是却没有实质的官职,也就是说郭某人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跑腿之人。”
“跑腿之人?”
“也就是传话而已。不过郭某人倒是在暗中屯兵,这些已经不必向先生隐瞒,之所以没有谋反,其实是两个方面。其一,不必谋反其二,时机未到。”
“难怪郭大人一直打着朝廷的名号收拾残兵余部,却又从来不肯轻易与义军为敌,原来只是想借机扩大势力而已。”
“不错,郭某人处心积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买一个保险!”
“买一个保险?”
“就是让自己安心的意思,总之暗中积蓄实力,壮大声势,都只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以防万一?又是何解?”
“他朝一日,一旦郭某人需要自保,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拥兵自重!这个道理想必陈先生应该明白!”
“不错,自保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手握兵权权势!”
“所以郭某人希望先生可以加入,也希望借机可以再次壮大势力!”
“难道郭大人想打泰平国义军的主意?”
“招降之后,这些军队必然会被朝廷解散,以后想要再集结起来,恐怕就是非常艰难的一件事情!现在只能趁机转移军队,只要掌握兵权,以后自然就有说话的地方。”
“原来郭大人一直就想趁着泰平国王陈鉴胡进京的时候,暗中收编接管义军,所以一直在等待时机。”
“不错,现在时机已经成熟。陈先生身为国师,等到那陈鉴胡进京之际,必然会将兵权交付于先生,只要先生愿意配合,此番大事可成!”
“郭大人似乎忘记了那开国大将军陶得二,倘若论资历,义军之中,此人才是精神领袖。而且此人素不支持招降,甚至将郭大人视为仇敌,如此麻烦之人,一旦泰平王陈鉴胡进京,陈某人估计不错的话,陶得二必然会带兵造反!”
“陈先生提醒的是,郭某人也担心事态最终会演变如此,所以此次找陈先生,就是商议如何避免此事的发生。”
“避免恐怕是不可能,但是郭大人的目的只是收编义军,陈某人倒是有办法。”
“先生真的有办法?”
“那陶得二为人耿直,却也因此得罪人不少。再加上此人脾气暴躁,性格孤僻,虽然作战勇猛,但是也无法号令全军。既然陶得二为军中精神领袖,只要陈某人表明立场,愿意招降者必然不会与之为伍,倒是那些不愿意接受招降的义军,只能顺其自然无法强求了。”
“陈先生所言极是,只要陈先生表明立场,愿意接受招降的义军,我们想办法带走,剩余的就留给陶得二与朝廷大军为敌,也能够帮我们分散朝廷大军的注意力,倒是更方便我们带队伍撤离此处。”
“郭大人,事到如今,请公子不要再有所隐瞒。究竟朝廷招降之事,是否另有隐情?”
“先生,请不要为难郭某人。朝廷招降之事,郭某人只是负责传递信息,其中细节,郭某人是一概不知!”
陈叙长叹一口气说道“那泰平王陈鉴胡,本是一位胸怀大志,心怀天下的明主,倘若郭大人有办法,请保住陈大王的性命,陈某人在此替大王向郭大人先谢过了!”
说完之后,陈叙居然跪地磕头,一片忠心自是天地可鉴,郭笑天心中顿时羞愧起来。
第八十一章 陶得二造反()
郭笑天被陈叙感动,而且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郭笑天也觉得那陈鉴胡倒不是一名嗜血之人,而且是那种宅心仁厚爱民之君。况且这陈鉴胡的妹妹程灵芝跟郭笑天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救陈鉴胡,也就当是回报陈灵芝了。
既然郭笑天想帮陈鉴胡,却又担心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也直接跟陈叙说明,陈鉴胡不能跟随大军上山,倒是可以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生活。
陈叙无奈之下,只能接受这个要求。
此刻郭笑天等待一个时机,却没有想到有一个王姓的大地主却跳出来打乱了郭笑天的计划。
不知道那王姓的大地主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他跟大理寺少卿张楷给勾搭上了,而且那王姓大地主把郭笑天跟陈鉴胡妹妹陈灵芝的事情告诉给了张楷张大人,这下子即便郭笑天是奉了皇命,也难免让张楷张大人心中疑惑了。
而且那张楷张大人故意试探郭笑天,派出使者传递信函,催促郭笑天尽快让泰平国王陈鉴胡上路,可是郭笑天因为时机不成熟,所以一再拖延。
张楷张大人只能相信了那王姓大地主的谗言,并且在那王姓大地主的主动请缨之下,居然直接带着张楷张大人的亲笔书函,跟泰平王陈鉴胡私下会面。
更让郭笑天无奈的是,那陈鉴胡居然被那王姓大地主说服,第二日就安排处理善后政务,然后就跟随张楷张大人的亲兵进京去了。
泰平国大王陈鉴胡走得匆忙,居然将兵权交付给了开国大将军陶得二。
这接连而至的意外,倒是突如其至,一下子让郭笑天陷入了困境。
果然不出陈叙的所料,泰平王陈鉴胡刚走,陶得二就杀了朝廷的官兵和使者,宣布拒不接受招降,继续跟朝廷死战到底。
郭笑天好在被陈叙及时传递了消息,因此躲进了平王府,才勉强躲过一劫。
可是陶得二哪儿会放过这个机会,封了城门,四处缉拿郭笑天,而且还放出话来,要用郭笑天的血来祭旗。
陈叙的府邸已经被陶得二的手下兵将,翻了一个底儿朝天,可是并未发现郭笑天的行踪,于是陶得二就把目光集中在了平王府。
此时平王陈灵芝已经无力阻止陶得二的兵将进入,更是无力阻止这些兵将的四处搜寻,只是他们这些人也都知道陈灵芝是泰平王陈鉴胡的亲妹妹,所以有些顾忌,至少对于陈灵芝的闺房,不敢乱来。
此刻郭笑天躺在陈灵芝的床上,而且陈灵芝还装病也一起躺在床上修养。没有人胆敢上前揭开被褥一探虚实,郭笑天又一次逃过一劫。
陈叙见形势不妙,只能依计行事。
陈叙私下接触那些愿意接受朝廷招降的将领,跟他们好生言语,并且向他们道出利弊,终于说服一批将领接受陈叙的计划,那就是上山。
这些愿意接受朝廷招降,其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一位将领,叫做赵大德,因为当时属于追随叶宗留一起举事,所以在军中的地位颇高,影响力也足够。
在赵大德的帮助之下,陈叙至少控制了一半数量的义军,大约一万五千余人。
有了赵大德的支持,郭笑天就变成了陈叙一方拼命要保护的对象,双方终于撕破脸皮,义军内部展开了混战。
混战之中,陶得二杀了赵大德,但是陈叙等人却带领大约一万左右义军顺利逃出龙泉,陶得二率领大军穷追不舍。
就在陈叙带着郭笑天往闽地浦城方向逃窜,而且陈灵芝也率领千余名女军跟随大军一同前往。
陶得二杀红了眼,不顾一切追赶过来,就在即将到达浦城的之时,突然郭笑天大军调转身杀了回去。
原来郭笑天早就暗地吩咐张猛尽快回隐世村,一来是通传消息,二来就是为了保险起见,带领隐世村的大军前来解困。
此时浦城早就被明军占领,守将汤显收到探子来报,说是大批义军赶到,即刻通知明军主力,汇集浦城救援。
郭笑天和陈叙带领的是义军,所以在浦城之外便受到明军主力阻击,好在胡全和常贵及王大成带领一千五百兵将及时杀到,总算是先替郭笑天解围,然后郭笑天和陈叙大军,不得已,只能调头跟迎面追赶而来的陶得二大军混战一番。
由于场面极其混乱,郭笑天以及陈灵芝的千余名的女子军,只能在胡全和常贵的掩护下,向岑关方向撤离。
其余义军混战,自相残杀,死伤无数。
陶得二得知明军主力集结,担心如此下去会遭遇包围,因此只能率军撤退。
陈叙收拾残军,摆脱明军纠缠之后,跟郭笑天部在岑关会合。
可是那岑关守将章葵却拒绝放行,郭笑天担心明军主力追击,只能被迫攻城,一日之后拿下岑关,并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抢了兵站里的武器和粮草,然后向广丰方向奔逃。
明军主力一分为二,一支追击陶得二余众,另外一支就追击郭笑天这支队伍。
郭笑天知道此番无法解释,而且这一万义军,虽然损失了三成,但是也不能轻易放弃,所以打定主意,只要有兵将挡路,一律击杀。
郭笑天这次带领的一万义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因此作战极为英勇顽强。
抵达广丰的时候,郭笑天大队又被拒之城外。
稍作休整之后,郭笑天带领大军连夜攻城,一举拿下广丰,杀明军千余人,俘获两千余人,而且郭笑天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又把广丰给洗劫一空,当然没有伤害平民百姓。
此时明军主力集中在闽境,上饶守将得知广丰失守,一边通知明军主力求援,一边严令军民戒备守城。
郭笑天攻克广丰,缴获了几门火炮,此时遭殃的就是上饶了。
反正郭笑天心中清楚,那些官兵也不清楚这支军队的真实来历,更不可能知道是郭笑天所为,所以郭笑天是放开手脚,豁出去大干一场的心态。
炮击上饶,郭笑天大军一日之内便攻克上饶,这次郭笑天又新增了千余俘虏,并且洗劫上饶之后,郭笑天大军向铅山方向进发。
明军主力追至上饶,继续穷追不舍,更是追击郭笑天大军于铅山车盘岭附近。
郭笑天不想过早暴露真实目标,所以不敢轻易上山回隐世村,只能在车盘岭设伏,等待明军主力的到来。
车盘岭地势险峻,沿途密林杂草丛生,倒是一个适合埋伏的好地方。
郭笑天此次跟明军作战,实在是出于无奈,因为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解释清楚,更不能置数千义军生死于不顾,当然又不能向明军表露身份,所以只能一战到底。
陈叙跟随义军征战多年,自然是不在话下,就连陈灵芝也率领女子军,参加过不少战役,胡全和常贵原本就是明军将士,因此此番一路打仗,诸位倒是能够从容应对。
郭笑天虽然第一次参加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