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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之水,撑不了很久。
但是许他父亲一个亭侯就不同了,父亲为亭侯,虽然是侯爷中最低的一等,但是勉强也算是成为了朝廷显贵,身价水涨船高。
张忘以后因功再升迁,阻力就会小上许多。
刘陶处心积虑为张忘谋好处,看来果真看好这个年轻人。
有了日进斗金的秘制白陶之法开路,有了侍御史刘陶的力荐,张忘这个斗食小官“考工令史”新鲜出炉了。
张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太仆邓盛的手下,成了专门督造兵器军械的考工令史。
他还在做着去将作监任职的美梦,一想到那技艺精湛的数万工匠,他就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小黄门左丰带着圣意前去张忘宅上宣旨的时候,一队宦官骑马出了洛阳城,直奔蜀郡而去。
如果不出意外,蜀郡张氏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莫名其妙出一个查无此人的大汉亭侯。
第四十六章 祸从天上降()
玉鼎观的明虚道人,被张忘开出的优渥条件吸引,来到张宅,开始教家奴的孩子们读书。
因为此事,刚入道观不到一个月的他,被道观贬为俗家弟子。也就是说,道观不再给他提供衣食住宿,他却要每月礼敬道观一定的供奉。
明虚一边感慨着道门也不是一块净土,一边兴高采烈地带着儿子虎头住进了张忘的宅子。
家奴们听说张忘专门请了教书先生,教授他们的儿女读书,一个个激动地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砰砰砰给张忘磕头不止。
有那感情丰富的,更是抱着张忘的大腿指天发誓:生是张忘的人,死是张忘的死人,终其一生,绝不背叛。
奴隶月钱再高,究其本质,还是个奴隶,但是一旦读书认字,就有了可以出人头地的机会,运气好得到主人赏识的,甚至有可能翻身做主人。这种好事,由不得他们不从内心深处对张忘充满感激。
张忘安抚了家奴们的情绪后,强制性要求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奴仆子女都必须读书识字。
于是在众人艳羡和感动的目光,二十余个童男童女端坐一堂,开始听明虚道人讲解四书五经。
张忘听了一会儿就想睡觉,那些拗口的“之乎者也”连他都不是很明白,可想而知孩子们学起来有多么艰难。
思前想后,张忘让明虚以笠翁对韵为教材,给孩子们进行启蒙。
朗朗上口的“天对地,雨对风”,瞬间就被孩子们喜欢上了,这种又好念又好记又好理解的句子,可比那“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容易多了。
明虚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开始教授孩子们六千四百余字的笠翁对韵。
起先的时候他还有些不服气,结果越教越感觉到笠翁对韵的博大精深之处,一上午下来,明虚自己受益匪浅,孩子们也能背诵数百字出来,可谓皆大欢喜。
只不过书中有些内容,超脱了这个时代,让他完全摸不到头脑。
比如“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中的三元及第,比如“青袍白马,童谣终应寿阳儿”中的寿阳儿,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不懂还不敢问,生怕张忘笑他才疏学浅,夺了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新饭碗。
他不问,张忘也乐得装糊涂,先教孩子们认字,其他的以后有机会再说。
四下里寻了一周,没发现豆子的身影,张忘不由得有些气恼。
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对别人家孩子说的,自己人绝对不能当文盲。
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读书才能开拓视野,陶冶情操,增长见识,摆脱愚昧和迷信。
张忘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豆子长大后成为一个无知愚妇。
他站起身来,围着张宅绕了三圈,才在冰窖中找到正在藏东西的豆子。
白瓷砚,白瓷枕,白瓷笔筒,白瓷瓶但凡是比白陶坚硬,比白陶精致的,几乎都被她搬到冰窖里藏了起来。
张忘见状,哭笑不得,一把将她从碎冰里拎起来,带到了冰窖外。
豆子撅着嘴有些不高兴:“有些好东西我还没藏呢。”
张忘气不打一处来:“干嘛要藏?我们是主动捐献,又不是被抄家,捐献的时候不拿出来就好了啊,没必要非得藏起来啊。”
豆子“哦”了一声,悄声问道:“有好东西不拿出来,不算欺君吗?”
“不拿出来就算欺君,那么你藏起来又算什么?”
张忘见她在冰窖里冻得小脸发白,将她瘦弱的身躯搂在怀里,温声道:“这些东西别人觉得珍贵,对你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我们乐意,数日之内,就能造出比这多十倍也珍贵十倍的东西。有些事,看似当时吃了亏,其实只是以退为进的把戏。你长大之后,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会明白。”
豆子懂事地“嗯”了一声,埋在张忘的怀里不说话。
她很享受张忘偶尔冒出来的这种温柔,这种温柔,有时候简直能把人心都融化了。
“已经好几天了,宫里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依刘宏爱财如命的性子,不可能忍得住不吞下我下的饵啊”
张忘牵着豆子的手,打算去找刘陶问个究竟。
他来到和刘陶家相隔的院子里,搬了个梯子竖好,便开始往上爬。
过晏正在树下石案旁给刘陶斟茶倒水,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把头转了过来,见是张忘二人,顿时有些无奈。
好歹也是士族子弟,饱读诗书,天天爬墙算怎么回事?
他低头给刘陶禀报了一声,便走过去将张忘二人从墙上接了下来。
“原来是考工令史,怎么,又来给老夫吹奏昭君出塞?”
考工令史?什么鬼?
张忘闻言便是一愣,等回忆起考工令相关的知识后,一张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先生,不是说好的去将作监挂职吗?你给我求个考工令史干什么?考工令史,斗食小吏啊,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委屈我吗?”
“哪里委屈你了?”刘陶瞪眼看着他,“你是郡太守举荐的孝廉吗?”
张忘老实地摇摇头。
“那你是州刺史举荐的茂才?”
张忘翻了个白眼,继续摇头。
汉朝的选官制度,包括皇帝征召、私人荐举等多种方式,但最制度化的是察举,即由地方和中央部门长官负责考察和举荐人才,朝廷予以录用为官。
每年州举“茂才”,郡举“孝廉”,历代沿袭,成为固定的选士制度。
刘陶拿张忘不曾被举荐来说事,从道理上是对的,让人无法反驳。
但道理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啊,老子捐出去全部家产和秘制白陶之法,一年给皇帝进献数千万钱,你拿个斗食小吏搪塞我,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刘陶见张忘闷闷不乐,笑道:“你捐献家产出来,不就是为的韬光隐晦吗?老夫要是正给你争个六百石官,你敢做吗?”
张忘嘟囔道:“六百石做不了,给个二三百石的也好啊,起码是正经官,斗食小吏算怎么回事?连正式编制都没有,临时工啊”
刘陶被他紧紧计较的样子气乐了:“瞧你这幅没出息地样子,朝廷难倒还会亏待你不成?我已请了圣意,封你父为亭侯,不日就会有圣旨传往蜀郡。”
“什么?”张忘闻言,大吃一惊,“封我父亲为亭侯?”
刘陶以为张忘高兴坏了,便笑道:“不错,若非老夫力荐,你蜀郡张氏可没有这等光耀门楣的好机会。”
张忘身形晃了三晃,得亏有豆子搀扶着,才没有晕过去。
望着刘陶那张居功自傲的老脸,张忘欲哭无泪。
老子穿越而来,父亲在一千年以后,恐怕领不了你这份情了。
怎么办?怎么办?一旦宦官到了蜀郡宣旨,发现查无张忘一家人,自己就是欺君之罪
刘陶摆好架势,等着张忘致谢,见他迟迟没有表示,顿时觉得奇怪。
就在他打算追根究底的时候,隔壁张忘宅院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过晏将头扭向张宅方向,侧耳听了听,对陷入为难的张忘道:“小郎君,你家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你回去看一下吧。”
张忘从发愁中惊醒过来,告别了刘陶,从墙头上爬了回去。
刘陶仰头听了片刻,对过晏道:“你过去照看一下,莫让新任的考工令史吃了大亏,陛下还等着他进献秘制白陶之法呢。”
过晏答应一声,将跟随自己多年的青锋剑别在腰间,从墙头上一跃而过。
第四十七章 小人太猖狂()
见过晏跟随而来,张忘心中略感安慰。
既然刘陶并非存心伤害自己,而是好心做了错事,情有可原,那么自己就原谅他吧。
淳于毅正在四处里寻找张忘,见三人从后院联袂而来,连忙迎上前去。
无视淳于毅一脸的焦急,张忘好整以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淳于毅瞥了过晏一眼,神情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当他的面讲。
“过侠客乃是豪情盖世、义薄云天的好汉,你拿他当自己人便可,不用忌讳。”
过晏的武艺不如王越,但是轻生死,重然诺,其人品和义气,甩了王越好几条街。张忘前世读金庸的武侠长大,最敬重这样的英雄。
过晏感激地看了张忘一眼,按在青锋剑上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当初便是因为刘陶无条件信任自己,自己才会为之前后奔走,出生入死这么多年。
淳于毅见张忘表态了,这才说道:“有个行商赶着牛车上门,一百文钱一车卖石膏,二管家张鬃见他卖得便宜,便全都收了下来。哪知道刚收下,司空府属官和太尉府贼曹左史便带兵破门而入,声称那行商乃是贼人,石膏亦是从司空府偷盗的赃物。”
“哦?”张忘挑了挑眉毛:“钓鱼执法?”
淳于毅不懂什么叫钓鱼执法,继续道:“司空府的属官要搜宅收缴赃物,张鬃不肯,正带了家仆和他们对峙,太尉府的贼曹左史拿住了那行商后,就在一旁看热闹。先生,现在该如何是好?”
“钓鱼执法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司空府和太尉府联合执法,老子的面子还真大啊,三公一下子招来了两个。”
张忘喃喃说完,忍不住哑然失笑。
司空府来找麻烦,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来自己和司空张济结仇,张济不可能放过自己。二来自己的白陶生意名躁洛阳,日进斗金,以司空张济贪鄙无度的性格来看,他根本就不可能忍得住不下手。
不过太尉府来人,就有些出乎张忘的意料了。
太尉杨赐既是名臣,又是帝师,人品杠杠的,绝不至于做出这等夺人家产的龌龊之事,尤其是在自己和杨家关系匪浅的情况下。
看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太尉府也是三教九流,各地虎狼汇聚之地,太尉杨赐根本没有能力将之整顿的犹如铁板一块。
想清楚前因后果,张忘一挥手道:“走,看热闹去。”
淳于毅眼珠子差点掉下里,你自己家要被人家查抄了,你还有心看热闹?
他在后边跟了几步,发现张忘的轻松神情不是装出来的,对他的没心没肺顿时有些无语。
豆子感觉到张忘握着自己的手有些紧,知道他其实有些生气,便仰头安慰道:“这件事太尉可能不知道,要不然你派个人去一趟太尉府问问?”
张忘没想到豆子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么强,一下子便看穿了自己伪装出来的平静。
他懊恼地捏了豆子的脸蛋儿一下,回头对淳于毅道:“你去一趟太尉府,去找杨修,就说我快要被他家养的恶狗咬死了,问他愿不愿意来救。”
淳于毅愣了一下,问道:“他要是不来呢?”
张忘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若能来,我待他还和以前一样,他若不来,哼哼,你就跪下求他来咯,我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淳于毅被张忘的话揶揄得满面通红,转身从后门走了。
自己拜的这个先生,不该逞强的时候乱逞强,该要脸的时候,又死不要脸,真是拿他无语了。
张鬃带着家仆正在和官兵对峙,见张忘终于来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是黄巾兵小头领,其实也不过是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罢了,哪里真正有过和朝廷对抗的经历?
张忘看到前庭剑拔弩张的场面,双腿微微颤抖地走了过去。
妈蛋的,老子前世也不过是书呆子,这种场面从来没经历过啊
司空府属官和太尉府贼曹左史见正主来了,俱都眯起眼睛望了过来。
张忘负手望天,鼻孔出气,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大喝一声道:“来将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