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空府属官和太尉府贼曹左史见正主来了,俱都眯起眼睛望了过来。
张忘负手望天,鼻孔出气,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架势,大喝一声道:“来将通名,张某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话音一落,司空府和太尉府的人顿时都傻了。太尉府和司空府联合执法,你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你这是要疯啊?
司空府属官上前一步道:“大胆,司空府奉命追缴贼脏,你是何人,敢在此大放狂言?”
“你若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特意找上门来?”张忘轻蔑地看着他:“贼赃在何处?”
“贼赃在此!”司空府属官见张忘死到临头还这么张狂,顿时勃然大怒,他用手指着院子中一辆牛车,厉声道:“张忘,纵容家奴收购贼赃,你可知罪?”
张忘歪头看了那一车石膏一眼,问张鬃道:“可曾付过钱?”
张鬃眼前一亮,摇头道:“不曾。”
张忘点点头,回头对属官道:“老子没付钱,怎么就叫收购贼赃了?你是哪里来的蠢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血口喷人,毁我名誉?”
属官气得满脸通红:“张忘,你休得狡辩,你若不是有心收购贼赃,这贼人怎么会带了贼赃来到你家。”
张忘眨了眨眼:“夏日炎热,我的家奴见他口干舌燥,不由生出怜悯之心,于是唤他进来喝口冰水解渴。怎么,这样也犯法吗?”
“你说这种鬼话,骗三岁小儿吗?”属官见张忘胡搅蛮缠,气得快要蹦起来了,他扭头指着那行商道:“你自己说,进张宅干什么了?”
那行商早已瘫在地上,见属官发怒,便哆哆嗦嗦道:“张忘家人唤我进来,要买我的石膏,已经说好了价格,正准备给钱的时候,你们就到了。”
属官得意洋洋地看向张忘,呵斥道:“张忘,你还有何话说?”
张忘怜悯地看了那行商一眼道:“蠢货,不管临来时司空府许了你多少钱财,你都一文钱也拿不到。你会被灭口,你的父母妻儿,也会被灭口,你们一家人,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在世上留下一丝痕迹。”
行商被张忘一番话说道满脸苍白,看向司空府属官的眼神便有些后悔。
司空府属官见张忘三言两语便挑拨的那行商要叛变,急忙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手下挥动长戟,将行商一下子刺死在地上。
眼看着行商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司空府属官转过头来对张忘道:“贼人已经伏法,你还有何话说?我怀疑你家中还有其他贼赃,现在就要搜查,你若敢阻拦,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忘见他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便退到了一旁,挥手道:“既然你执意要搜,那就请便吧。”
家奴们见张忘服软,俱都一脸悲戚之色。张鬃怒吼一声你要发作,被过晏一把拦下了。
属官见张忘认怂,哈哈大笑,对手下兵丁道:“给我搜,所有价值昂贵的可疑之物,都有可能是从司空府购来的贼赃,一样不落,全都拿走,回去后再慢慢甄别不迟。”
“堂堂三公,吃相竟如此难看!”
张忘叹息一声,盘腿在地上坐下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观看戏的太尉府贼曹左史,问道:“贼人已死,你这贼曹左史还在这里干什么,等我留你吃饭吗?”
贼曹左史冷笑一声:“本官留在此处,乃是防备有刁民暴动。”
张忘也冷笑一声:“人家来这一趟,大包小包的带了东西走,赚得盆满钵满。你来一趟,站在一边吃屁喝风,同样是得罪了人出了力气,你咋就这么贱呢?”
贼曹左史勃然大怒:‘放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官如此说话?“
张忘拍着自己胸膛:“来呀来呀,打我啊,互相伤害啊,借给你个胆子你敢不敢?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是和谁一起来的洛阳?”
“我要是不知道你是和谁一起来的洛阳,这会儿早就一戟戳死你了。”
贼曹左史气得呼呼直喘,想要动手却又不敢。
司空张济的手下可以对张忘肆无忌惮的出手,他却不能。因为太尉杨赐的嫡孙杨修,就是张忘给带到洛阳来的。
虽然自从张忘来了洛阳,杨赐一次豆没有见过他,但是不怕一万,就跑万一,万一得罪狠了张忘,回头被太尉杨赐收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忘,你莫要猖狂,今日之事,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场!”
贼曹左史撂下一句狠话,便不再搭理张忘了。有司空张济收拾他,自己只需要看热闹就好了。自己只收了看热闹的钱,没必要亲自冲锋上阵。
“说得好啊。”张忘双手枕在脑后,竟然就此躺在了地上,“今日之事,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收场。”
家奴们见张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出于对他的信任,也都安静了下来。
张忘歪头看着忙忙碌碌搬东西的兵丁,吩咐道:“东西随便他们拿,无需在意。但是谁要敢趁机骚扰尔等家眷,就给我一刀宰了,无需多言。日后追究下来,老子给你们顶着!”
“是!”
数百奴仆齐声断喝,声震云霄。
第四十八章 救场如救火()
司空府的兵丁都走光了,张宅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家奴们自觉地收拾一片狼藉的现场,将那些贵重值钱之物重新搬回库房里去。
张忘本想阻拦,想了想便由着他们去了。
他施施然来到杨修面前,摸着他的小脑袋道:不错,知道江湖救急,还算有良心。”
杨修翻了个白眼,拍着胸膛道:“我华阴杨氏数百年大族,世代书香,忠义传家喂,先生你去哪里?”
张忘牵着豆子的手往外走:“去哪儿?当然是跑路啊。”
“跑路?”
杨修一脸茫然:“祸事已经消弭于无形,先生为何还要跑?”
张忘鄙夷地看着他:“数日不见,还以为你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不堪。你不会以为司空府的人真的会被你一个小屁孩给吓到吧?”
杨修挠挠头:”可他们确实都被我赶走了啊。”
张忘说道:“走了小虾,还会来小鱼,死了小鱼,还会来大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司空张济贪赃枉法这么多年,若真能被你一个小屁孩吓到,下辈子就不用混了。”
杨修有些不服气:“张济不怕我,难倒还不怕我祖父吗?”
张忘奇怪地道:“张济和你祖父同为三公,一个是司空,一个是太尉,谁也不比谁大,司空为什么一定要怕太尉?”
杨修理所当然道:“我祖父不但是太尉,更是皇帝的老师,他张济如何能比?”
张忘冷笑道:“张济虽然不是帝师,但他有十常侍做后台。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你祖父身为帝师,敢骂皇帝,却不一定敢惹十常侍。”
杨修想起十常侍为非作歹的传闻,想起祖父不闻不问的事实,顿时有些丧气。
他理解了张忘的担忧,问他道:“你打算去哪里避祸?”
“让我去投靠十常侍那些阉人,感情上接受不了。眼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是太尉府了。”张忘一边走一边挥手,“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前头带路?”
杨修吃惊地瞪大眼睛,指着那群忙忙碌碌的奴仆:“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张忘道:“张济搞我,是为了求财,不会吃饱了撑的为难我这些家奴的。”
杨修依旧不能释怀,问道:“你就不怕张济派人拆了你的家?”
张忘呵呵一笑:“这宅子原本就不是我的,是你家送的啊,要心疼也是你太尉府心疼。”
杨修彻底无语了,跟在张忘身后往外走,心说这家伙这么没良心,我为何要偷跑出来救他?
几个人往外走,没走几步就不得不退了回来。
门外呼啦啦涌入不少兵丁,刀光闪烁,戟意凛然,正是太尉府去而复返的兵丁。
张忘懊恼的瞪了杨修一眼:“啰里啰嗦说废话,耽误我跑路的时间,这下要被你害死了。”
杨修没想到张忘说的话立马就应验了,脸色顿时也有点难看。
“司空府长史董访,奉命查抄贼赃。”
一个目光冷峻的年轻官吏,越众而出,站在张忘和杨修面前。
他向杨修郑重施了一礼,便铁青着脸看着张忘,一言不发。
张忘微眯起眼睛,上前一步道:“原来是董长史,不知令兄公仁近日可好?”
董昭,字公仁,董访的哥哥,济阴定陶人。
历史上的他先跟袁绍,当过巨鹿太守,后跟曹操,一路升迁,高居司徒之位,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董访本人虽然在历史上不出名,但是有个不好惹的哥哥,也足够让人头疼了。
董访见张忘认识自己的兄长,有些诧异,但他是来查抄张忘家产的,自然不便和张忘套什么交情。
于是张忘跟他说话,他就当做耳旁风,完全没有给予回应。
杨修心中恼怒,上前一步,准备继续以太尉嫡孙的身份压人。
那些兵丁却不知先前被许诺了什么,哗啦一声涌上前来,对他刀戟相向。
司空府长史董访皮笑肉不笑道:“小公子请自重,司空府奉命查抄贼赃,此乃朝廷大事,容不得你肆意妄为。”
张忘眨了眨眼睛,在背后怂恿道:“小公子不要怕,尽管上去理论,司空在此也不敢真的下令杀你,更何况一个小小长史。”
“小小长史?”
董访闻言,气极而笑。
司空府在司空张济之下,有长史及诸曹掾、史、属等属官。
不算司空府分领的宗正、少府、司农三卿,单说司空府内诸官吏,自己可谓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这张忘一介布衣,竟然看不起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见杨修被张忘蛊惑,蠢蠢欲动,司空府长史董访拔剑出鞘道:“小公子请自重!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若是小公子硬要妨碍公务,一旦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再后悔可就晚了。”
“威胁我?”杨修小脾气爆发,昂首挺胸就往刀戟丛林走去,被几个吓疯了的家将急忙拖了回来。
杨修挣扎了两下,无力摆脱,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张忘。
张忘对他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自然不会真的让他去触霉头,对他的目光假装看不见。
董访见张忘认怂,冷笑一声,吩咐手下兵丁查抄脏物。
刚刚被张忘家奴们搬回库房去的白陶白瓷,转眼又被司空府兵丁搬了出来。
“咦?这儿很热闹啊!”
一个公鸭嗓子从身后猛然响起,吓了洋洋得意的董访一跳。
他恼怒地回过头去,呵斥道:“何人在此聒噪”
话音未落,脸色顿时变了。
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带着几个侍从,正在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司空张济和十常侍勾搭成奸,身为司空府长史,董访对宫中太监并不陌生。
眼前这人,乃是小黄门左丰,皇帝刘宏的近侍,负责传达政令和宣召诏书。此人官职虽低,为人却阴狠贪鄙,丝毫不弱于十常侍。
这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张忘家,是要做什么?
小黄门左丰奉旨来传诏,一登门就被眼前的混乱场面给弄懵了,随口说了一句,竟然被人当堂呵斥,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董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汉时直呼人姓名是一件非常失利的事,小黄门左丰直呼董访的名字,显是故意为之。
董访惹得起太尉的嫡孙,却不敢得罪皇帝的近侍,低声下气道:“卑职奉命来张忘宅上查抄脏物。”
左丰皱了皱眉头:“张宅为何会有赃物?”
董访回道:“司空府的匠人里出了贼,将司空府的物料拿来张宅贩卖,贼人已经浮法,但是赃物一定要追缴回去。”
左丰对他心有不满,冷哼一声道:“有赃物也轮不到你司空府来查抄吧?太尉府和洛阳府难道都是吃闲饭的?”
董访道:“贼赃都是我司空府流出来的,自然应由我司空府来查抄。贼人已经伏法,被太尉府贼曹左史带回去了。”
左丰四下里看一眼,面上冷笑之色更盛,他指着兵士手中的白陶,不还好意的问道:“这秘法制出的白陶,据我所知乃是张家独有,怎么也成了你司空府的脏物?”
董访愣了一下,狡辩道:“秘制白陶之法自然是张宅独有,但是白陶所用的材料,或许就是贼赃也说不定。”
“白陶所用材料,乃是洛阳北邙土。北邙之土,如何就是贼赃?”左丰眯眼看着董访:“你信口胡言,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
董访见左丰咄咄逼人,不由得怒火满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