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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无需烦恼,越近日正要返回洛阳,可护送小郎君前去洛阳。”
“啊?”张忘佯作惊讶,“这不好吧?一代大侠,剑术宗师,给我当护卫,那不是折杀我也?”
王越一拍胸膛,豪气冲天道:“小郎君授我酿醋之法,解我囊中羞涩之苦,这份恩情,越岂能不报?而且小郎君天纵英才,是世间少有的俊彦,能与小郎君同行,亦是越的荣耀。”
“若如此,真是感激不尽。”张忘拱拳谢过王越,说道:“不过有一为难之事,还须大侠体谅。我并非故意辱没大侠,只是身上只有数百文钱,实在是拿不出手。等我去了洛阳,赚了钱财,再给大侠补上这一路的花销。”
杨修以手扶额,写不下去了。
太无耻了!一文钱不花骗了个当世大侠做护卫,路上吃住还不想给钱
王越哈哈大笑:“路上吃住都算我的,权当越对小郎君赠酿醋之法的谢意。”
张忘喜道:“王大侠豪情盖世,义薄云天,小子佩服。”
王越连连摆手道:“小郎君过誉了。”
免费赚了个护卫,还能一路上吃白食,张忘也很高兴。
要不是从不靠谱的历史记载上隐约知道,王越此人热衷名利,不可深交,他甚至不介意和他斩鸡头,烧黄纸,拜为异性兄弟。
那样,占的便宜就更大了。
第十一章 张郎秀智商()
日头渐渐升高,眼看就要到了晌午,杨修依旧在落笔不停,汗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
可怜的小家伙甚至觉得,自己的胳膊不光酸痛,还累细了不少。
据管家所言,华阴县的百姓都疯了,他们从杨宅门口排起的二字长蛇阵,一直延伸到了县外的官道上,并且沿着官道不断加长,不断加长,一路向北,直奔西凉。
耕地的不耕地了,卖菜的不卖菜了,砍柴的不砍柴了,贩货的不贩货了
形形色色的人种,各行各业的百姓,几乎人人都不想错过这个免费获得酿醋之法的机会。仿佛有了这个法子,大家就能摆脱贫困,一跃而成为地主富绅一般。
张忘在树荫下悠哉悠哉地睡了一觉,一觉睡到自然醒。他爬起身来,看了看日头,吩咐仆人们去准备牛车,水缸和水瓢。
仆人傻乎乎地以为张忘要洗澡,还问了一句要不要准备木桶。正在奋笔疾书的杨修却瞬间便明白了张忘的“险恶用心”。
七月流火天气,百姓早早地就聚集在杨宅门口,不必说,肯定是又累又渴。
可是二字长蛇阵一旦排开了,谁也不会中途回家去吃饭饮水。因为你吃喝回来,就要跑数里地,去城外的官道上重新排队了。这一排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这么傻的事,决计不能干。
有家人跟随着一起出门的还好说,可以让家人回家取些食物和水。没有家人跟随出门的百姓,就只能在烈日下硬挺着。
张忘此时驾着牛车,载着一个盛满了井水的水缸出门,在那些又饿又渴的百姓眼里,简直就和救苦救难的神仙差不多了。
可怜自己奋笔疾书,可怜豆子一趟趟来回奔跑,在邀买人心这件事上,得到的好处加起来,也比不过这个什么都没做,只是睡了一大觉才刚刚起来的家伙。
杨修用屁股想也知道,张忘到时候肯定让仆人负责给百姓发水喝,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一旁,就可以享受山呼海啸一般的赞美和感激声。
张忘在杨修面前站了一会儿,说道:“看到你抄配方抄得这么辛苦,我不由心生愧疚,连午觉都不想睡了。”
你日上三竿才起来,又睡了一上午了,午睡还能睡得着?
杨修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张忘正气凛然道:“我打算略尽一份绵薄之力,去给外面的百姓发水喝。”
百姓们之所以会饥渴交加,就是你害的。
杨修头都不抬,权当他说的话是一阵风。
张忘作秀一番,给瞎子看了,颇有点儿曲高和寡的孤独之感,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不要脸?”
杨修翻了翻白眼,心想“有点儿”这个词,用在此处会不会太谦虚了?
张忘叹息了一声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才智卓绝的天才,地才,人才,最终都沦为了奴才,就是因为他们太爱颜面。所以那毒杀了贵妃的皇后,依旧在母仪天下;那昏庸无道的君王,依旧在嬉戏玩乐;那杀猪出身的蠢材,依旧在执掌权柄;那贪婪敛财的阉祸,依旧在倒行逆施”
杨修大惊失色,跳起来捂住了张忘的嘴,一张笑脸吓得煞白:“先生慎言,子不言父过,徒不言师拙,那朝堂之诸君如何,岂是我等百姓可以议论的?”
张忘深深看了杨修一眼,说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想要成大事,先把脸皮丢了。因为你迟早会发现,世上有太多比你那张脸更重要的东西。”
杨修未置可否,一言不发回到长案前抄录配方,不知道是热还是害怕,浑身汗出如浆。从小受忠君教育,离经叛道的话,对他冲击太大。
张忘叹了口气,仰头望苍天,有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无助感。
仆人赶来了牛车,车上载着水缸和木桶。他也明白了张忘的用心,所以看张忘这个心机小子的眼神就有些害怕。
张忘让家仆赶着牛车,迈步正准备出门刷声望,却见管家走了进来。
“下乡的游缴毕养寻上门来,说是他家有一样奇物,小郎君一定没有见过。”
张忘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是吃饱了撑着了吗?我已经免费派送酿醋之法了,他还来为难我做什么?赶走!赶走!”
管家苦着脸,小声道:“这乡游缴毕养是十常侍毕岚的义子,一向嚣张跋扈。小郎君若是不见他,恐怕他会不管不顾,打上门来。平日里倒也算了,如今满城百姓汇聚在杨宅门外,真让他闹将起来,我杨氏丢脸,小郎君面子上也不好看。”
张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十常侍嚣张跋扈,这我能理解,毕竟他们背后站着皇上。这毕岚的义子算哪根葱,也敢将太尉的家人不放在眼中?”
管家叹气道:“小郎君有所不知,这毕养是个远近闻名的浑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踩了这一脚****容易,丢人的却是我杨氏。”
靠,你不想踩****,就让我来踩?
张忘横了管家一眼,说道:“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把那蠢货带上来。”
管家答应一声,一溜小跑就不见了,生怕张忘反悔。
没多长时间,一个满脸横肉,身穿绸衣的胖子就在管家的带领下,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
张忘冷眼观瞧,心说就你这智商低下的货也敢来找老子的麻烦,看我怎么陪你玩耍。
那乡游缴毕养瞪了张忘一眼,嚷嚷道:“你就是那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张忘?”
张忘将头仰得高高的,几乎是在用鼻孔看他,傲然道:“你眼瞎啊,这里除了我,还有旁人?”
杨修和家仆同时翻翻白眼,我们不是人吗?
管家在一旁都呆住了,心说小郎君啊,我都告诉你这是个浑人了,你怎么还敢故意招惹他呢?你不怕死是你的事,别连累我们杨家啊?
毕养霸道惯了,猛然见到一个比他还霸道的,顿时就有些发愣。
张忘不耐烦地翻着白眼:“有话说,有屁放,大热天的,说耐烦和你在这里纠缠!”
毕养勃然大怒,上前一步,指着他呵斥道:“大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说话?”
张忘比他还愤怒:”放肆,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和你义父在一起制作翻车渴乌,旋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呢。”
毕养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你认识我义父?”
“你义父任掖庭令的时候,掌宫人簿帐及蚕桑女工等事,最好的蜀锦,便是我蜀郡张氏上贡的。熹平六年,你义父铸天禄虾蟆,吐水于平门外桥东,转水入宫,是我蜀郡张氏派了能工巧匠从旁协助。后来你义父制作翻车渴乌,旋于桥西,用洒南北郊路的时候,就是我在从旁协助。”
张忘说道这里,冷哼一声道:“不分尊卑的东西,在我面前大呼小叫,谁给你的胆子?”
毕养倒退一步,面上惊疑不定。
义父毕岚做过的事,这少年说得头头是道,比自己都知道的详细。难道,义父和蜀郡张家,果然有很深的情分?
自己的荣华富贵,都是仗着义父毕岚的名声地位才得来,若是因此人恶了义父,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张忘不给他思索的时间,烦躁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毕养这才想起正事来,犹豫地说道:“我有一物,想请小郎君看看,是否认得。”
不知不觉的,他的语气已经软了许多,似是忘记了刚才挨的骂,也默认了张忘刚才所说的话。这让在场的诸人全都目瞪口呆。
张忘不耐烦地说道:“天上地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有什么东西,拿来我看。”
毕养嘴上服了软,心中还是不服气,从袖子摸出一物递给了张忘。
那是一个黄色片状物,铜钱大小,有不规则边角,摸上去轻微粘性。
张忘板着脸,皱着眉头,将那东西捏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就是不说话。
毕养见状大喜,上前试探地问道:“看小郎君脸色,似乎是被此物难住了?”
张忘瞪了他一眼:“我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什么东西能难得住我?”
毕养故意激他道:“若是难住了又如何?”
张忘不屑道:“若是能难住我,你这破烂玩意,我十文钱一斤买下来。”
毕养闻言,大喜道:“君子一言?”
张忘斩钉截铁道:“快马一鞭。”
“好!”毕养拍掌大笑,先前在张忘哪里受的气,这一会全都消了。臭小子,嘴倒是挺硬,我倒要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张忘着拿着东西,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嘴巴抿得紧紧的,一言不发,脑门上逐渐冒出汗来。
毕养哼着曲,斜眼看着他,笑道:“小郎君,可看出来了?”
“嗯”
张忘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此物,可是烧火用?”
“哈哈哈哈!”
毕养突然间放声狂笑,恨不得在地上打个滚,以表达自己现在的好心情。
“我家数百家丁,每月数千里之遥从交州将此物运来,你居然说是烧柴火用,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无所不知小郎君,也不过如此罢了。”
张忘低下头去,脸色胀得通红,任谁一看,都是羞愧难当的表情。
第十二章 吃亏就是福()
毕养见张忘出糗,心中说不出的得意。
杨修抬起头来,怜悯地瞥了他一眼,张忘的厚颜无耻天下无敌,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羞愧难当?难怪孙子曰,自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此言不虚也。
“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小郎君,你不知道直说不知道就好了,何必强装知道,惹人发笑呢?”
刚才被张忘训斥一番,连还嘴都不敢,毕养心中着实郁闷。眼下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岂能不好好尽兴一番?
张忘强辩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便是圣人临世,也未必认得出你这交州之地运来的东西,我不知道,有何稀奇?”
“哦——”毕养故意拉长音,“这么说来,倒是我强人所难了?小郎君当初放出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大话,可没人逼你啊。”
张忘哼了一声,将头扭向一旁,表演略显浮夸。
毕养得意忘形,没有看出端倪,尚在步步紧逼:“小郎君事先说的话,不知道还作不作数?”
张忘公然抵赖:“我说什么了?”
毕养哼了一声道:“这可就不对了,蜀郡张氏亦是名门,小郎君岂能言而无信?”
张忘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咬牙切齿道:“买,买,买,你这破烂玩意,我全都买了。从交州至此,数千里之遥,你就不信你家中能有多多少”
“哈哈哈哈,小郎君失算了!”毕养仰天大笑:“我家中乃是开染坊的,这东西需要源源不断从交州运来。将小郎君为难住的这东西,就是提取完颜色之后剩下的废料,数年来在我家中堆积成山,早已不胜其烦啊。”
“啊呀,我想起来了!”张忘猛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这是赤胶!”
“小郎君果然博学多才!”
毕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得更欢畅了,“现在想起来,可就不算了。”
张忘双拳紧攥,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