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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接着说,“任何胆敢南迁避难的,必会受到严惩,即便国丈爷也不会例外,这是陛下在立威,震慑群臣。”
曹化淳点了点头,方原又问,“那依阿翁之见,该怎么处置田弘遇呢?”
曹化淳是不答反问,“方原,知不知陛下为何令你专审田弘遇一案,此案的关节在哪儿?”
方原想起当年崇祯皇帝即位之初,打倒了权倾天下的魏忠贤,却只搜刮出微薄的银子,魏忠贤的钱财去了哪儿,只有负责抄家的东林党人是心知肚明。
他想了想说,“关节在田家的银子吧!陛下是想从田家搜刮钱财来充盈国库,换做其他人能搜刮出多少银子,陛下其实是心中没底,所以将这个担子给了我。”
曹化淳连连点头,又继续考校他,“看得明白,那我问你,从田家抄出的银子,你会上报多少呢?”
方原沉吟着说,“上交多了,不仅田弘遇必死无疑,田贵妃也会脱不了干系,也是将了群臣一军,令群臣人人自危,今后的明枪暗箭还会接踵而至;上交少了,陛下不会满意,还会认为我审案不力,或是中饱私囊,东林党那帮人也会借机兴风作浪。说来,审这个案子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他拨弄着桌子上的茶杯,以筷子沾了水,在桌子上比划着,“我的想法是,按‘三三三一’来分配。留给田家三成,算是卖给田贵妃,还有两个小皇子的人情;上交陛下三成,这个数目不大不小,也算是给陛下一个交代,也可以给群臣一个暗示,我方原并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自留三成,我如今也急需用钱;余下的一成,就用来打点相关办案的锦衣卫,还有司礼监的公公们,还有锦衣卫卫所的关系,今次我是风头太劲,适当的示好是必须的。”
曹化淳面露一抹由衷的赞赏,感叹说,“方原,经此一案,你终于成长了,不再一味凭着血气方刚做事。这个‘三三三一’的分配法子好,面面俱到,各方关系已权衡得很是周全,很好。”
既然曹化淳都赞赏有加,方原已是心中有数,忙拱手说,“还是阿翁教导有方,若没有阿翁,绝没有我方原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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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方原拿到了张行成在诏狱里书写的招供状,供状上明明白白的写了田弘遇私下与锦衣卫的勾结,接下来就是找田弘遇算账了。
方原带着麾下一百个锦衣卫来到田弘遇的府邸,田府的男仆女婢早吓得鸡飞狗跳,东躲西藏。
田弘遇早就得到了风声,既不躲也不藏,而是端端的坐在那日与方原闲聊的观景楼上,自斟自饮。
方原令锦衣卫前去搜查田家的家财,自个儿带着秦展,还有十个锦衣卫来到观景楼。
他令秦展在观景楼下等候,便带着dv机,独自上了楼。
田弘遇见他到了,冲他笑了笑说,“方原,我等你很久了,连茶水都给你备好了。”
方原举目望去,桌子上果然备有一盏茶水,还在冒着热气,显是刚温好不久。
大祸临头,田弘遇还真有几分国戚的儒雅气度,并不见一丝慌张。
田弘遇冲他举着茶杯,悠悠的说,“方百户,莫非你不敢饮?”
方原也不信他在这个关头还敢在茶水里下毒,也端端坐在他对面,举起茶杯,一口饮了,“田国丈,你该已知我今日为何而来。”
田弘遇品了一口茶,吧唧着嘴说,“我只是好奇,陛下为什么会突然转了向信了你,能否给我解惑呢?”
方原取出了dv机,点开了偷拍的视频。
田弘遇听着dv机放着那日二人的对话,渐渐的,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惊愕渐渐转为平静。
等视频播放完毕,田弘遇叹声说,“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既然有神鸟,也可能会有其他妖术,真是百密一疏,阴沟里翻了船啊!”
他既然将dv机理解成妖术,方原也懒得去解释,沉声说,“田国丈,你这是机关算尽反自误。”
田弘遇微闭双眼,点了点头说,“我女儿,皇子,不会有事吧!今次与东林党勾结,真与他们全无关系,他们是毫不知情。”
在最后关头,还在关心女儿、皇孙的安危,这个田弘遇至少良知未泯,方原也举起茶盏,敬了他一杯,“田国丈,你今次是真的错了,纵然京城丢了,江南那帮东林党要立新君,若他们认可陛下一系的正统地位,正该被立的是当今的皇太子朱慈烺;若他们不认可陛下一系的正统地位,就会另寻大明的亲王,怎么都落不到两个小皇子手中。”
他的话句句打中了田弘遇的要害,田弘遇肃容与他饮了一杯,叹声说,“方原,还是你看得透彻啊!直到此时,我算明白了,这帮东林党是上屋抽梯,个个畜生不如。只是可怜了我和女儿都没了,两个小皇子孤苦伶仃,无人照顾。”
方原自知今次能顺利的斗倒田弘遇,是因为田弘遇本属内廷的势力,没有触及到东林党的利益,所以东林党群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幸灾乐祸的看戏。
想投靠东林党的田弘遇就这么被东林党弃如敝履的给扔了。
方原正容说,“这点田国丈不必担忧,我已承诺了贵妃娘娘,会好好照顾两个小皇子。”
田弘遇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轻松,望着方原说,“方百户,今次我能不能保命?”
“还是那句老话,今次抄家的家财,我会留三成给田家,再加上之前的五千两金子,几处庄园,数千亩良田已足够国丈,还有田家一脉在江南平安的渡过余生。”
方原的话里已是直白的告诉他,田家所有家财大部分会充公,田弘遇会被逐去江南,永不再录用。
田弘遇能博得这么个结局,已是大大出乎预料,没想到方原竟会在最后关头放了他一马,深嘘口气说,“多谢方百户手下留情,田某曾想致方百户于死地,而方百户却是以德报怨,田某感激不尽。”
方原双眼直直的盯着田弘遇,缓缓的说,“我并非是以德报怨,而是看在田贵妃,还有两个小皇子的份上。”
田弘遇浑身微微一颤,睁眼瞧了瞧方原,再次敬了他一杯茶,又闭了起来,“好,方原,两个小皇子有你照看着,我和女儿也放心了。”
方原与他已言尽于此,便起身说,“贵妃娘娘希望国丈爷离开京城前,再去永和宫相见一面。”
田弘遇不置可否,再次恢复之前自斟自饮的状态,再不说话。
方原与他告辞了,转身下了观景楼。
一抹行将落下的夕阳散落在宏伟的田府里,映衬着这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国戚府邸最后一抹辉煌。
第43章 抠门的皇帝()
景杰领着九十个锦衣卫清点田家家财,田家是家财万贯,清点了整整两日,终于点清了数目。
田家的家财总共金子一万一千三百两,银子二十三万七千五百两,田契四千三百亩,房契七十五间,珠宝玉器不计其数,折合银子四、五十万两左右。
方原是暗暗吃惊,连同之前被充公的四万两金子,田弘遇的家财达到了惊人的七、八十万两银子。
秦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庞大的家产,搓着手儿说,“头儿,田家这些家财怎么处置啊?”
方原一听便知他的花花心思,锦衣卫里公认最有油水的工作就是抄家,这些家财多报少报点,对朝廷没半点影响,但对这些收入微薄的锦衣卫来说,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如何分配这笔钱财,方原早有了算计,召集秦展、景杰两个兄弟,到了田府偏僻处的凉亭里。
方原坐在凉亭里的石桌前,淡淡的说,“老三,你招募的天雄军旧部,可有成效?”
景杰拱手说,“老大,一些天雄军旧部大部分都留在大同镇贩卖些私货为生,若能支付足够的俸禄和军备,我能在两个月内,训练一支三百人的劲旅。”
方原点了点头说,“银子,军备,你不用担心,我会提供最精良的,老三,你只负责好好练兵便是。”
景杰拱手应诺。
秦展巴望着的是怎么分配这些田家家财,能落在他头上的有多少。
方原将他的急切收在眼底,淡淡的说,“一万两金子,两万两银子归我,我要用来练兵,打造一支新式陆军。”
“一千三百两金子,十五万两银子,还有所有的田契上交陛下,算是今次抄家的成果。”
“珠宝玉器的一半,再加五万银子,留给田家。”
“余下的一半珠宝玉器,我会送给司礼监。”
“一万两银子留给你们和锦衣卫的兄弟;房契替我上交给锦衣卫所,打点骆指挥使,还有其他人。”
他分配得井井有条,北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房契这些不动产是带不走的,便丢去贿赂有锦衣卫的高层;至于金子、银子这些硬通货,自然是归了他、崇祯,田家,还有手下的一帮兄弟;金银珠宝就给了司礼监的公公们。
秦展拨弄着手儿开始算计,“一万两银子,我和老三一人一千两,余下的八千两,所有参与抄家的锦衣卫一人八十两,哇!头儿,你早已算过了?”
方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令秦展去将需要上报崇祯的抄没家财清单重新修改了,景杰负责对抄家得来的家财进行分割。
等秦展书写成了清单,方原审阅之后并无偏差,便拿着这份清单入宫去面见崇祯皇帝。
乾清宫
崇祯皇帝见了方原上交的抄没清单,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方原也瞧不出他是喜是怒,有没有看出自己从中捞了一笔的端倪,只能默不作声的站着。
“这个田国丈,田国丈!朕还真信了他的哭穷,没想到竟有家财有四万两金子,十五万两银子,还有五千亩地契。”
崇祯怒火冲冲的拍打着龙案说,“朕真是瞎了眼啊!”
方原是默然不语,崇祯的愤怒是真实的,看来这些年手头的拮据,已彻底限制了崇祯的想象力,完全估料不到大明的那些权贵贪了多少钱财。
崇祯气冲冲的呵斥着,王承恩连忙去给他端水,拍背,连声劝慰。
崇祯的怒火稍稍平息,抬头盯着恭候在龙案前的方原,露出一抹笑容,龙颜大悦说,“方原,你干得很好。有了这四万两金子,十五万两银子,又能给京畿诸卫的官兵发放粮饷了。”
王承恩接口说,“陛下已拖欠了京畿诸卫官兵三个月的粮饷,如今总算是能补上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崇祯站起了身子,在龙案前来回的抚掌大笑,像个开心的孩子,“好,很好!方原,朕今次要重重的赏你。”
今次抄家方原已捞了不少,面对崇祯的赏赐,他还是有了些些愧疚,正要推辞,却听到崇祯继续说道,“王承恩,去取赏银十两。”
“什么情况?十两银子也算重赏?”
方原听了一愣,这点赏银还不如属下的锦衣卫分得多,他在惊愕的同时,却生出难以抑制的心酸。
眼前这个崇祯皇帝真是节俭到了抠门的地步,连十两银子也能当一回事赏出手。
但,他抠门下来的银子,却不是用在个人的享乐上,而是扔进了大明朝那个深不见底的财政窟窿里。
他纵然喜怒无常,纵然刚愎自用,纵然志大才疏,但终归是为了挽救行将灭亡的大明王朝鞠躬尽瘁,奋斗到了最后一刻,还以身殉国。
无论如何,他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皇帝。
方原鼻子一酸,泪水忍不住的淌出了眼眶,忙低了头稍作掩饰,恭恭敬敬的接过了王承恩递来的十两银子,拱手谢恩。
崇祯又搓着手儿说,“方原,你再找找田弘遇还有没有同党,家财也一并充公了,若是能抄到十五万两银子,就能再维持一,两个月的京畿军费。至少也要抄到十万两,不然下个月又要拖欠粮饷,唉!”
方原偷偷的拭了拭泪水,这才拱手说,“臣遵旨!”
乾清宫外小太监来报,田贵妃在宫外求见。
崇祯皇帝显然还在恼怒她父亲田弘遇的欺君,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怒说,“她还有脸来!这些年在朕面前装得好啊!”
他将对田弘遇的怒火迁怒到了田贵妃身上,王承恩几次三番想开口周全,却担心触了霉头,欲言又止。
崇祯还在生着气,时间已过去了半个时辰,既不令田贵妃入内,也不喝令她回永和宫。
方原暗想,田贵妃重疾在身,就这么晾在乾清宫外也不是法子,田贵妃今次总归是大义灭亲,还是应该替她说几句好话,便直言说,“陛下,臣审问田弘遇时,田弘遇已尽数招供,并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