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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琦见他默然不语,显是内心颇有触动,又说道,“方总督,永王的先鉴不可不防啊!要不还是将吴越王调回内阁任职,另行委派他人去接管南京城。”
朱慈焕在南京城收买人心之举,已是显而易见,下一步是任由朱慈焕继续主政南京,还是将他调离南京呢?
这两个选择,全在方原的一念之间。
方原沉思良久,既然是虚君实相,君相之间互相制衡,身为监国亲王的朱慈焕理所当然该在南京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行政班子。否则,朱慈焕这个监国亲王和傀儡汉献帝有什么区别?!
三国的曹操素有奸雄之名,但还是给傀儡汉献帝留了许昌地区作为自留地,汉献帝身边也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行政班子,甚至还拥有少量的军事力量。难道他方原连曹操这个奸雄都不如?那还虚君实相个屁,不如直接废了朱慈焕,自己坐上那个位子算了。
朱慈焕在南京城的所作所为,方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决定采取默许的态度,将锦衣卫的密报交回了胡琦,“老胡,他是主政南京城的监国亲王,总不能光杆司令一个,还监什么国?由他去吧!”
胡琦收回了密报,叹声说道,“方总督对吴越王真是太仁慈了!”
方原不接他的话,话锋一转,又问道,“加冕大典的时日,吴越王有什么说法?”
胡琦说道,“吴越王认为这次加冕大典事关江南国运,需隆重举行,更需选择一黄道吉日,他会亲自前来总督府和方总督商议举行的日期。”
这个时代的人迷信也在预料之中,以方原的本意,赶日不如撞日,筹备妥当举行就行了,既然朱慈焕有其他想法,那就再商议商议吧!
五日之后,朱慈焕带着新任亲王府长史的高弘图,还有詹事姜曰广一同到了总督府。这两人之前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翰林院詹事,如今尚书、翰林院詹事没得当了,只能在亲王府任了长史、詹事之职。
朱慈焕一行进了总督府,经过简单的寒暄过后,朱慈焕冲方原拱手说道,“老师,我已从锦衣卫诏狱里释放了高长史、姜詹事,他二人也愿悔过重新在南京城任官,特来向老师禀报。”
方原上下的瞧着朱慈焕,眉目间的稚气不见了踪影,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武干练之气。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一,两年前,如今的朱慈焕已是十八、九岁的年纪,到了加冠之年。
他将高弘图、姜曰广二人都带来了,就是来向方原解释缘由的。
方原呵呵一笑说,“良禽择木而栖,高长史、姜詹事愿意弃暗投明,那是再好不过。吴越王,这次加冕大典乃是难得一见的盛事,你说一说,加冕大典该什么时候举行吧!”
朱慈焕恭敬的说道,“老师,今次的加冕大典,高长史已找来金山寺的至光禅师算了黄道吉日,是在四个月后的十二月十五。不知老师对这个日子意下如何?”
方原听了是眉头一皱,释放高弘图、姜曰广二人先斩后奏也就罢了。如此重要的加冕大典,朱慈焕竟然又先斩后奏,完全没有前来总督府了解方原的想法,就去找金山寺的至光禅师算了黄道吉日。
方原虽然不在乎这些黄道吉日的说法,但在乎的是朱慈焕的一个态度。他凡事擅自做主,哪里有半点将方原放在眼里?
他的恼怒是显而易见,轻轻咳嗽了一声。
得了他暗示的胡琦冲着朱慈焕三人当头怒喝说,“吴越王,这么重要的时日,你们不知会方总督,擅自就去办了?!”
朱慈焕怔了怔,正要稍作解释,却见高弘图站了出来,冲胡琦呵斥说,“大胆!敢冲着王爷大呼小叫,到底懂不懂规矩?!”
姜曰广也站了出来,冲方原说道,“方总督,总督府的一个鹰犬都敢呵斥王爷,我看方总督就不是想实行虚君实相,而是想借机上位,将王爷当成傀儡了吧!”
胡琦是忍无可忍,冲着方原拱手说道,“方总督,这两人敢在总督府出言不逊,请立即逮捕捉拿,以儆效尤!”
方原捏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来回的巡视诸人。胡琦摆明就是遵照方原的指示行事,高弘图、姜曰广两个老油条焉能不知?他二人口口声声呵斥胡琦为鹰犬,就是在打方原的脸。
方原这一下是动了真怒,对胡琦的建议既不赞同,也不否认。
胡琦见他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二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出,将三人团团围了。若非顾忌朱慈焕吴越王的身份,早就捉拿了三人。只要方原一声令下,立刻便会拿人。
朱慈焕冲着方原恭敬的半跪在地说,“老师,他们是王府的人,请你高抬贵手吧!”
方原凝视了他一会,一时也看不出他今次自作主张的所作所为是自以为翅膀硬了的有意为之,还是受了他人的唆使。他这一声老师,令方原还是颇有触动,当年田贵妃托孤了两个儿子,如今朱慈炤发配去了西湖,难道连朱慈焕也要翻脸?
方原深叹了口气,下令道,“胡统领,锦衣卫退下!”
胡琦无奈的令锦衣卫退了,朱慈焕起身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多谢老师宽宏大量,若老师对加冕大典举行日子有什么异议,便由老师来主持这次大典,之前所做的尽数作废。”
方原微眯着眼看着朱慈焕,淡淡的说道,“王爷估计是见着老师军政事务太过繁忙,替老师分忧来着,是吧!既然至光禅师已算出黄道吉日,加冕大典的时日,就这么定了吧!”
他轻描淡写的处理了此事,也是准备将此事大事化小了。朱慈焕暗自松了口气,冲着他恭恭敬敬的应了,“是!”
方原品过了一口茶,又望着朱慈焕说道,“王爷,既然是另立朝廷,那就该有朝廷的体统。如今只有内阁三人来掌管政务,显是人手不够。我决定将内阁阁员提到五人,再仿效京城朝廷,在内阁之下设置六部分管各项事务。”
另立朝廷,必然会另立一套行政班子,方原如实的告知了这次最高行政机构的改革,还有内阁阁员,六部尚书的空缺人数,又直直瞧着朱慈焕,不紧不慢的问道,“王爷有没有内阁阁员,六部尚书合适的人选?”
第452章 内阁和六部尚书(1)()
方原令朱慈焕提出内阁人选,一是想试探试探朱慈焕的真实想法;一是因确实有几个内阁阁员,尚书的职位没有合适的人选;三是朱慈焕毕竟是监国亲王,内阁里若没有他的人,又会引起他的疑虑,还有舆论的讨伐。
朱慈焕想了想说,“高长史他一直担任南京城官员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由他来当吏部尚书最为合适。”
吏部因为手握官员升迁大权,乃六部之首。这么重要的岗位,方原怎么可能任命一个心向朝廷,曾经还和东林党有旧的外人?万一高弘图在不动声色间,拉帮结派,扶持党羽,整个官场都会陷入混乱。
朱慈焕提出这个建议,显然是想在内阁、六部里安插自己的人,但手下又无人可用,便想扶持一个并不算亲近的高弘图。
“吴越王此举,这也太过短视!”
方原暗叹了一声,令高弘图、姜曰广这些外人退下了,这才淡淡的说道,“内阁的王阁老,率先支持我们,忠心可嘉。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劳苦功高,为文官之首。王秉鉴为内阁首辅,再兼任吏部尚书。”
方原亲口指定了王秉鉴担任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朱慈焕是无话可说,只能认可了这个任免,又说道,“姜詹事之前是南京翰林院詹事,分管南京的科举考试,熟知典章制度等礼仪,可以任命为礼部尚书。”
明朝的科举考试前,一般都有拜师门、拉学生的传统。目的就是事先结成师生对子,然后在科举考试里,老师就可以给学生舞弊透题,助学生高中,形成牢固的‘师生友谊’,当年的唐伯虎就是栽在这种破事上。
所以通过科举考出来的,要么是死记硬背的书呆子,要么是事先就经过拉帮结派形成的官僚小团体,对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并无任何益处。
方原必然要对这种陈旧,没有活力的科举考试进行重大改革,如今主推的是将大部分文人学子分流到江南大学堂,从事各行各业工科学科的研究,不要千军万马去挤科举这个文科的独木桥。
且不论姜曰广的忠诚度,他熟知的那一套科举流程,也完全入不了方原的眼,真正能适应方原新政的礼部尚书,显然是江南大学堂的山长,冒辟疆。
方原缓缓的说,“王爷,姜曰广担任南京翰林院詹事期间,做出过什么斐然的政绩?”
朱慈焕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姜曰广做出过什么政绩,为之语塞。
方原继续说道,“姜曰广有没有真才实学,我不置评。但冒公子这些年来将江南大学堂经营得有声有色,每年入学的学子从最初一百余人,发展到今次今日每一学年有两、三千人。所学的学科,从之前的五、六门,发展到如今的二十余门,涵盖了社会的各行各业。”
“三、四年来,为官府职能部门、各大商帮的工坊、太湖造船厂、常熟兵工厂培养了五千以上的水利工程、道路测绘、军工铸造、舰船制造、做账会计、木器、铁器等手工制造业的专业人才。如此斐然的政绩,应该能比姜曰广更为适合礼部尚书之职吧!”
朱慈焕提出的人选再次被方原给否决了,神情是既尴尬也难堪,低了目光说道,“原来老师对内阁阁员、六部尚书的人选早有安排,那我还是先请教老师的高见吧!”
方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忿忿和不满,显然是对方原独断专行的不满,语重心长的劝说道,“吴越王,你我师徒间,凡事皆可坦诚心扉。你即将新官上任,急于培植自己的势力,我完全能理解。”
朱慈焕抬头望着他,直言直语的说,“老师为什么一再否决我提出的人选?难道这不是想大权独揽?”
他质问的语气既严厉,更是直接。但已坦承内心的焦虑,可见他至少到现在,仍是将方原当作可以至亲的老师。否则,掩饰还来不及,哪里敢和方原当众闹腾?
方原不担心他问得尖锐,担心的是他和朱慈炤一样,表面上老老实实,背地里阳奉阴违,满意的笑了笑说,“吴越王,你问得好!至少以你目前处治政务的能力,识人的眼光,我必须大权独揽。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王爷如今仍是欠了火候。”
朱慈焕是年轻气盛,不服气的说,“老师,我怎么就没有政务能力,识人眼光,欠了火候?”
方原不紧不慢的说,“高弘图、姜曰广二人显然不是真心归顺王爷,而是保藏祸心!王爷却将他引为心腹,还为其争取高官厚禄,这难道还不是识人不明?”
朱慈焕猛地一惊,支支吾吾的说,“老师,这话从何说起?”
方原沉声说道,“若他们是真心归顺王爷,以他们的老练,就该劝说王爷隐忍,不要与总督府作对,他们平日也是这么做的。但今日在总督府,他们一起跳出来和我大吵大闹,分明就是故意怂恿王爷与我作对,离间你我师徒的关系!”
朱慈焕听了是汗如雨下,从感情来说,他还是愿意信任老师方原,而不是高弘图、姜曰广二人。
方原又说道,“今日在挑拨我们师徒关系的,岂止是高弘图、姜曰广?胡统领,你说是吧!”
胡琦一听方原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自己,更一眼识破了自己的心思,吓得跪倒在地,支吾不能成声,“方总督,这,这,我。。。。。。”
方原冷声说道,“胡统领,平日里你十分知晓分寸,今次却一再针对吴越王,你也是在挑拨我和吴越王的关系吧!老实交代了吧!是谁指使你的?”
胡琦连忙拜伏在地,向方原认罪求饶,“方总督,是,是公主。”
方原深嘘口气,果然如他所料,是坤兴公主!公主的心思,方原也能猜测一二。在公主看来,她与朱慈焕仅仅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关系显然生疏了不少。
她最希望的当然是方原与京城朝廷和解,纵然要立虚君实相制,公主想立的也是她的父亲崇祯皇帝,或是她的亲兄长朱慈烺。若朱慈焕上位了,方原的行为在她母后、兄长看来,就是彻底的谋逆,双方就没了缓冲的余地,大战是一触即发,无论谁胜谁败,都是她不愿见到的。
她打心眼里是不愿见到朱慈焕上位的,但又不能直接否定方原的决定,采取的便是迂回战术,令胡琦拿着朱慈焕收买人心的证据,到方原面前去离间和朱慈焕的关系。
“这个死丫头!简直是荒唐!”
方原暗暗呵斥了一句,上前扶起了胡琦,沉声说道,“胡统领,老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