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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的贴身阉人很没眼色的大踏步的走入了丽正殿,以往这个时候,他最应该做的就是非礼勿视,但这一次却没有避讳,反而尽可能的弄出了更大的声响,以引起李世民的注意。
“陛下,尉迟将军急报!”
第一三三章:打死也不说()
就在李元吉快马加鞭,不断的发着牢骚,像个小怨妇似的返回长安的同时,东宫内也是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紧张,忙碌,焦躁的情绪再次笼罩在东宫的上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焦虑的表情,压抑的感觉始终笼罩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身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抑郁的情绪使李世民险些崩溃,面色铁青的坐在龙椅之上,望着台下同样满脸抑郁的大臣。
“陛下,宿国公来了!”
“快请他进来!”李世民面色突然一喜,似是找到了救星一般。
李世民此刻也是真没办法了,别看他手下武将一大堆,可真正能用的却没几个。
秦琼倒是个合适的人选,李世民也能放心用他,只是秦琼的身体已经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这次的紧急朝会,李世民也没有诏秦琼上殿。
赵郡王李孝恭也同样值得信任,江南的反王多数都是李孝恭平灭的,但李孝恭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的能力,而为李孝恭带来如此多功劳的,则是他的副手李靖,但玄武门之时李靖不肯站在自己一侧,虽李元吉之前用了他,李靖也再次立下大功,但已经产生隔阂的两人,李世民却不想用他。
张公瑾即将起身前往代州,一大堆的事情要忙,没这个时间。
李勣自己也同样不想用,剩下的侯君集张亮之类的,火候还稍欠一些,当个副将还能胜任,主帅可就有些难为他们了。
算来算去,李世民现在能放心用的,有能力的,也仅有程知节和尉迟敬德两人,而首选自然是尉迟敬德。
“臣程知节参见陛下!”疾步来到大殿,程知节收敛了自己的性子,摆出了最为正直的一面。
“知节免礼!”李世民连忙招呼,继续问道:“知节麾下训练如何?”
“勉强能战,但还不是最强的时候。”程知节想了想,说道。
李世民愣了下,眉头紧皱:“尚需多少时日方可最强?”
李元吉仅用了一百余从未经过训练的护卫,就用那所谓的新式战法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了一百余李艺部叛军,而集结更早,已经训练了小十天的程知节却说只能勉强能战,这让李世民有些怀疑,李元吉是不是藏了一手?
“这个臣也不太好说,这套战法讲究的是熟悉度与军士间的默契,只要完成这两点,一百人便敢牵着一千人到处乱走。而这套战法本身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对将领的要求几乎为零,一般的校尉,甚至是旅帅,几乎都能胜任。”简单,威力大,能够迅速的形成更强大的战斗力,这是历朝历代都渴望得到的战法。
如果都是如此,将军们学习兵法也就没什么用了,因为根本用不上。
程知节并非没有脑子,他不会对李元吉的这套战法无头无脑的去崇拜,去信服。
程知节在吃透这套战法以后,便将军队一分为二,一部分采取现有的战法,另一部分则采用新的战法,结果让程知节大感意外,这也就是军士们还不熟悉这套战法,等他们真的熟悉了以后,便是让他们几百人,也能轻松吊打他们。
“那就是能战了?”李世民没心思去听程知节对新战法的评价,他在意的是能不能战,李艺都已经占领了豳州,马上就到了长安地界,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其他的?
程知节不解的点了点头,但联想到此次朝会的目的,程知节却愕然一惊,惊恐的张大了嘴巴:“陛下该不会是让臣领兵去平叛吧?”
“怎么?难道你不敢?”李世民眉头紧皱,这可不是他熟悉的程知节。
“臣并非不敢,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便是刀山火海,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此番平叛,臣并非最合适的人选!”程知节直接说道。
什么?
不仅李世民,朝堂上其他的几位大臣也纷纷一愣,往日间遇见战斗便想往上冲的程知节,现在竟然会主动退让?
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现在听到的是真的,这还是他们熟悉的那个程知节吗?
程知节无奈的白了眼,好在这次开的是小朝会,在场的都是李世民的绝对心腹,是可以商量大事的那种,也没掖着藏着,嘴巴一张,说:“若只是简单的平叛,臣与房杜二位任意一位便可轻松解决,但臣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是说演练战术的实战机会?”杜如晦一针见血道。
能让程知节都如此谦虚的,必然先一步将他惊的不轻,杜如晦先前也粗略的听过那套战法,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现在程知节提出,杜如晦便瞬间看出了问题。
程知节重重的点着头,脸色凝重道:“不错!对于突厥而言,这套战法便足以令他们横扫整个草原,但对于我们中原王朝而言,仅仅只是这一套战法是不行的,这套战法最大的作用是在野外,遇到攻坚战的时候就显的很是无力,齐王只是提出了一个马步联合的概念,但具体的情况却没有提及。”
李世民万分的纠结,他自己就是在不断的平叛过程中逐渐的在军中站稳脚跟,收拢了大量的武将文臣,最终才经过了玄武门扭转乾坤,登基为帝。
但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他,这些平叛的事情非李元吉不可。
这让李世民很纠结,很郁闷。
不用李元吉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唐军的战斗力想要在短期内得到一个巨大的提升是不大可能的,从皇帝的角度出发,李世民也只能启用李元吉,让他担任主帅,并安排其他的将领从旁学习,尽可能早些学到他的那些东西来提高大唐军队的战斗力。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手中的武装力量太强大了,所以不想去改变的,但如何去取舍,成为了困扰李世民最大的问题。
用?与不用?仅在一念之间,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
“玄龄如何看?”李世民将难题抛给了房玄龄。
“用也可!不用也可!”房玄龄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扰了他很久,但也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案,继续说道:“若用,只需让齐王隐匿于中军出谋划策即可。”
房玄龄一语点醒梦中人,李世民心中也有些倾向于用李元吉,毕竟这是对整个大唐有利的好事,作为励志成为明君的李世民,他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提高唐军战斗力的机会。
但同样的,李世民终究也只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私心,就会有自己的担忧。
房玄龄这个主意出的好,用他,又不让人知道是齐王在出谋划策,而自己只需事后补偿给他一些好处即可,至于李元吉,他应该会答应的。
“陛下应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开了此端,日后又当如何?”李世民正欲点头答应,魏徵却再一次的跳了出来,气的李世民直想骂娘。
魏徵说的道理很简单,要用就用,堂堂正正的用,光明正大的用,不要搞那些虚的,这样会影响到你明君的身份,既然你能有肚量留着李元吉不杀,又何惧用他呢?完全不给李世民偷鸡摸狗的机会。
而此时的李元吉,压根不知道朝廷上为了用不用他这件事情上吵的一团糟。
打咸阳城出来,李元吉自己裹的就像个粽子似的,即便如此,浑身上下也早已冷的刺骨,阵阵寒意不断的透过外面的衣裳,透过皮肤,正一点点的渗透进他的体内。
可百般郁闷的李元吉,也只能忍着寒意,今天实在是太丢脸了,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被尉迟敬德搞的这么没面子,也从没想过,崔矩的府上竟会有那么多有眼色的家伙,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下人。
趁着城门关闭之前,李元吉一行人终于是抵达了长安,不过进城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些问题。
看到这些全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的队伍本来,城门卫早早的便将城门关闭,并且提起了吊桥,军士更是手握弓箭,严阵以待,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因为太冷,哈喇子流了大半个面罩,连吸都吸不过来,李元吉自然不想拨开面上的伪装。
最终还是尉迟敬德拿下了面上的伪装,城门卫这才大松口气,重新打开了城门。
“殿下这是怎么了?”回到王府,李元吉连饭也不吃的便钻进了屋中,屋门从内紧锁,外面谁也进不去。
尉迟敬德那边也相差无异,很是郁闷的王妃杨氏满脸不解的拉过早已被冻成狗的春华问道。
“俺……俺不敢说呀,王爷和尉迟将军他们会打死俺的……”春华不断的打着冷颤,嘴巴打着哆嗦的说着,屋里虽然暖和,可一时半会儿的却暖不过他那寒冷如冰的身子。
“便是对本妃也不敢说吗?”杨氏猛的拉下脸,从未给过下人脸色的杨氏,也忍不住的摆起了谱。
“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春华一边嘴硬着,一边眼神示意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呢,杨氏会意,将那些下人挥下,春华小声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殿下和尉迟将军……”
第一三四章:厚颜无耻的程咬金()
翌日清晨,如果不是因为肚子太饿,李元吉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结果刚一出门,恰巧见到尉迟敬德也紧跟着走了出来,两人住的屋子一左一右正巧挨着。
两人再次相见,场面尴尬不已。
“你别跟着本王!”李元吉没好气的朝着尉迟敬德说了句。
尉迟敬德努了努嘴:“俺倒是挺愿意的。”
紧接着,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各走各的,但目的地却是同一个地方。
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齐王妃杨氏,这个时候也只能表示无能为力,春华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个意外,三个人都睡着了,尉迟敬德嫌冷钻到了齐王的被子里,还把齐王的腿给压麻了,然后又用江湖郎中的手法一通治疗,引来了崔矩的注意,又该死不死的放在那个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角度,再有了后面的一些补刀的话说出来。
杨氏也觉得挺绝望的,可俺又有什么办法?这事是明显的不能提起来的,谁提谁遭殃,杨氏也觉得自己好像只能在心里心疼李元吉一秒钟了。
李元吉与尉迟敬德同样选择了背对着背,各自郁闷的吃完了早餐,可越想越觉得郁闷,连早餐也觉得如同嚼蜡一般的难吃。
胡乱的塞了几口,勉强安抚下了肚子,将空碗重重的丢在桌子上,李元吉腾空而起,手指着尉迟敬德道:“老匹夫,本王要与你决一死战!”
“不打!俺打不过你!”尉迟敬德猛的摇着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晃动着。
“你说不打就不打?”
“不打……”
“本王非要打呢?”
“不打……”
任由李元吉怎么激将,尉迟敬德就是不肯接招,甚至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其实他自身的尴尬也不比李元吉少到哪去,而自己又是理亏在先,这个时候跟李元吉打,便是能打的过也不能打啊,完全就是给他当出气筒来着的,俺又不傻,凭什么跟你打?
“打牌不?”不肯打架的尉迟敬德只能想尽办法的想着花招扯开话题。
……
不大会儿的功夫,尉迟敬德的脸上便贴满了纸条,每出一口气,便连带着纸条晃晃悠悠的,样子很是喜人,令人啼笑不已。
“哟,这么热闹?”程知节,房玄龄二人同时来到了齐王府,瞧见热热闹闹的气氛,程知节也不禁有些兴奋,好奇的看着三人正在玩的斗地主,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噗……’
当程知节走到另一侧的时候,发现尉迟敬德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白色的纸条,一时间没能忍住,一口狂喷了出来,捧腹大笑。
“敬德这装扮还真是……啧啧……”一项正经的房玄龄见了也正经不起来,不断的打趣着。
“不打了!不打了!没趣……”丢人丢到家的尉迟敬德气愤的将手中剩余的牌直接扔在桌子上,打又打不过,打不过也就算了,李元吉还生出了这么恶心人的招数让他丢尽了脸,尉迟敬德只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活不下去了,一定的找个机会跟皇上申请一下把俺调走,再在这里待下去,俺怕俺会疯掉。
“感觉很有意思的样子,你不来俺来……”看了两把,隐约摸清楚了套路的程知节一把推开了尉迟敬德,自己坐了下来,转头看向房玄龄:“你来不?”
“那成,老夫也来玩玩吧!”房玄龄点了点头,难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