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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把事情捋了一通,阴测测地说了一句。
高时明吓得俯首数着地上的蚂蚁,不敢应答。
近来,皇上的手段着实凌厉,恐怕这次要落到勋贵的头上喽?
“起驾西山大营!朕倒要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
崇祯皇帝朝高时明吩咐道,自己却回乾清宫换衣服。
其实,关于谁给他们的胆子的事情,崇祯皇帝是知道的。
那是本尊,也是大明的的传统。
大明历代皇帝向来和大臣、勋贵、外戚、宦官、武将组成统治集团一起治国,其中享有世袭爵位的勋贵和外戚更是皇室倚重的“自己人”。
除了景泰和正德时期有边将石亨、江彬等人入掌兵权外,大明中后期的京营、侍卫将军等部队,都是由勋臣和外戚担任将领。
本尊更是重视勋戚的作用。
京畿方面以成国公朱纯臣为京营总督,表兄弟新乐侯刘文炳辅之。
漕运重镇淮安以抚宁侯朱国弼镇守。
南京方面以忻城伯赵之龙守备,并将惯例由文武提督分统的南京操江水师交由诚意伯刘孔昭一人统管。
只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些勋贵,辜负了本尊的信任。
而现在,崇祯皇帝决定为本尊讨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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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检阅京营()
北京西山,是太行山的一条支脉,称为“太行山之首”,又称小清凉山。
其地势宛如腾蛟起蟒,从西方遥遥拱卫着京畿皇城的安全。
因此,被称之为“神京右臂”。
成祖年间,在此设立军营用于练兵,称为西山军营,隶属于右军都督府。
自此,这里便成为京营练兵的场所。
主要原因是占地广,距离京城远,不扰民。
西山军营帅堂内,京营总督成国公朱纯臣面如沉水端坐帅案上,一众勋贵以新乐侯刘文炳为首,站在右侧。
平头哥曹文诏方脸阔眉,虎背熊腰,一身盔戎挺着胸膛独自一人傲然站在左侧。
只是,即使是力单势薄,他站着不动也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股霸气。
这是这从战场中百战余生而归杀出来的无敌霸气,又岂是勋贵靠着人多势众堆砌出来的虚假气势能相比?
“曹文诏,你不要以为有天子宠爱,就可以肆无忌惮羞辱皇亲国戚!”
朱纯臣咋舌怒喝拍着帅案,气愤不平。
岂有此理,反上天了?
一个边军总兵官,从泥腿子杀出来的边将,侥得天恩,一朝得志便猖狂,居然想爬到他头上拉屎?
右都督又怎么了,还不是他手下?
要他向赵家认个错,陪个罪,取消将领考核,已经是抬举他了,可这个愣头青却跟自己说什么军法?
不知所谓!
真以为抱上龙腿,这皇城就可以横着走了?
“朱总督此言差矣!
本督不过是秉公办事,何谈羞辱二字?
况且,军中何来皇亲国戚?”
曹文诏心中有气,硬邦邦的答道。
他娘的,成国公了不起啊?
如果不是祖上荫阴,你能人模狗样坐在老子帅位上?
孙子,装个卵子!
还真当是老子上司了!
“曹文诏,你有种!
本公倒要看看,你一介武夫,有何本事能把京营整顿下去?”
朱纯臣怒不可赦,指着平头哥一字一字说道。
近几十年来,这京营整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结果呢?
还不是照旧!
说到底,天子和皇亲国戚共天下,皇上离不开他们。
新乐侯刘文炳清咳两声,站出来唱白脸笑眯眯地说道:“曹都督,你我同殿为臣,理应相扶帮望。
忻城伯赵之龙长期守备南直隶,为国效劳,其子疏于管教,或有顽劣。
然我等身为长辈,应以教育为主,岂能乱用军法?岂不让忻城伯心痛?
依本侯之见,曹都督不如上门探望一二,说个清楚也就是了,你看如何?”
好阴险的用心啊!
曹文诏眼角横扫瘦猴一般的刘文炳,立马得出判断。
他书读得不多,可并不傻。
这孙子好像是想化解僵局,为自己着想,实则是在忽悠自己。
可以想象,若自己登门忻城伯府,不管是不是赔礼道歉,这整顿京营也别想继续下去了。
须知治军从严,讲究上下尊卑。
主帅因为执行军法军令,要去向下属赔不是,这以后还如何搞?
“刘侯爷,京营都是家世良好的纨绔子弟,若不严加管教,只怕将来难以征战疆场?
本督但求不愧对天子信任,不愧对朝廷俸禄则足矣,其他人情琐事,不敢求全。”
曹文诏拱拱手,淡淡的答道。
这话很耿直,也很不留情面,令人很难堪。
刘文炳黑着脸,这家伙油盐不进,看来是打算和他们勋贵杠上了。
现在只能看皇上的态度了。
帅堂内气氛陷入沉默之际,外面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名前哨走进来行完军礼报告道:
“禀报曹都督,皇上有旨:立即擂鼓点兵聚将。
皇上现在辕门外等候,要检阅京营。”
“擂鼓,传令三军……”
曹文诏不敢怠慢,立即下令吩咐。
说完,却是丢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勋贵,自顾走出去安排军务。
很快,西山军营里鼓声阵阵,呐喊声,叫骂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
等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曹文诏急匆匆的跑出营门,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说道:“启禀皇上,将士们均已经到位。”
崇祯皇帝见状微微一点头,随即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向校场内走去。
在一众勋贵的迎接下,崇祯皇帝走上校场中心的点将台,站在数万京营面前。
与他随行的五百勇士营精锐,则是在点将台前一字排开,人人手握腰刀,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京营,眼神之中俱是满满的蔑视。
崇祯皇帝站在台上放眼望去,只见下面人山人海,锦旗猎猎,仿佛极具气势。
尚为完成整顿的三大营,从左到右一字排开,神枢营,五军营,神机营,保守估计人数最少得有四万人左右。
各军各营带兵武将纷纷站在最前排,一个个衣甲鲜亮,粗略看上去,倒也是颇具大将风范。
但是仔细一看,底下的士兵穿着凌乱,军列站得东倒西歪,年龄更是参差不齐。
上有五六十岁的白发老翁,下有十一二岁的黄毛小儿,衣甲破损的,穿反的比比皆是。
更有甚者居然连兵器都没有,随意找了根棍子握在手中,几万人站在校场上,毫无军威可言。
崇祯皇帝眼里的寒芒闪闪,就差没有吐血。
来之前有思想准备,想到他差,可不知道能差成这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曹文诏的带领下,数万兵马齐刷刷地跪地三呼万岁。
这口号几万人同时喊来,倒是声振寰宇,大有吞天纳地的气势。
虽然气愤,可崇祯皇帝脸上情绪倒是并未有所波动,平淡地说道:“众将士平身。”
“谢皇上!”
听到天子之言,数万兵马参差不齐地站了起来。
看到已经礼毕,崇祯皇帝缓缓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朝身边的曹化淳使以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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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敲打勋贵()
第一卷风雨飘零
曹化淳心领神会,朝崇祯皇帝一躬身,走上前尖声叫道:“正副营将留下,余者散操各自回营候命。”
命令依次传达下去,士兵以营为单位如潮水般散去,留下三十六营正副主官七十二人,也是勋贵子弟中职务较高者。
这些人崇祯皇帝基本都有印象,都是关系户嘛,都是皇亲国戚,平常逢年过节也都有走动。
有些还跟本尊走得还很近,也算是玩伴了。
可惜,都是没有什么本事的怂货。
不过这也正常!
都说富不过三代,这官嘛想来更是如此。
都要啥有啥了,没有奋斗的目标和动力了,只求能活得平安长久,又怎么能奢望他们有什么出息?
便是练就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到战场上也没有卵用。
小命娇贵着呢,哪里会与敌人生死相搏?
这就是他们与叛贼交战,往往一触即溃的原因。
所以啊,大明的勋贵集团,坏就坏在世袭上,没有危机和流动性,就没有前进的动力。
崇祯皇帝相信,即使没有土木堡之变,勋贵集团走向没落也是必然,只是时间长久问题。
因为,制度出现了问题。
校场中央,崇祯皇帝眯着龙眼,直勾勾的盯着下面,脑海里却在翻滚着。
一个人病了,可以医治,让他身体恢复。一个国家病了,也需要医治,把它重新变成正的,这就是政治。
政治的政,左边是正,右边是敲击的意思。
国家不正了,就要不停的拿个小锤子敲敲打打,把它重新扶正,这就是政治的最高境界。
所以说治国如烹小鲜,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崇祯皇帝的小锤子,对准了勋贵集团,开始敲打他们,争取让他们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
同时也是因为,现在的勋贵集团根本就是弱鸡,正是对付的好机会。
过去,勋贵还是很牛逼的。
大明历代以公、侯、伯为将,兵部掌兵政,而军旅征伐则归五军都督府,文官很难插手其中。
也就是说,兵权归皇帝和武将勋贵集团,文官不掌军事。
但在土木堡之变后,勋贵散尽,兵权归于兵部文官之手,五军都督府不过守空名与虚数而已。
到了现在,更是不堪言啊!
兵权给了他们,别说带兵了,他们连人数都凑不齐。
这怎么跟人家斗,还不是任人揉捏?
“皇上,外边风大,要不到帅堂训话?”
京营总督成国公朱纯臣自崇祯皇帝进入军营,除了跪拜行礼外,一直没有搭上话,现在趁机搭讪表忠心。
可崇祯皇帝好像没听见一般,只是呆滞地看着前方的勋贵营将。
其实不是没听见,这是要收拾他呢。
甲申国难时,本尊写下诏书,命朱纯臣统领诸军辅助太子朱慈烺。
可这狗日的倒好,叛军尚未进城,立即献朝阳门,与陈演上表劝进,后被李自成处死。
想当初成国公朱能是“靖难”武臣之首,一生功勋彪炳,自永乐大帝以来,阖家皆深受皇室信任,享尽荣华。
偏偏被这狗日的败坏了名声,崇祯皇帝又岂能绕过他?
今日过来,存的就是这般心思。
“成国公,咱家有个问题想请教?”
路上得到授意的曹化淳双眼眯起,用尖细的声音向朱纯臣问道。
“曹公公请讲,末将知无不言。”
在总督京营戎政的曹化淳面前,尤其是崇祯皇帝在场的情况下,朱纯臣不敢放肆,一脸谄笑的答道。
“京营自太祖时期有五十万人,嘉靖一朝精简后有二十万,但尔等每月上报的军饷却是十二万人的额度,为何今日仅有区区四万人?”
听到曹化淳的话,朱纯臣不淡定了,心里慌得一波逼。
妈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个老阉狗掌管着京营戎政,居然问这种问题?
吃空饷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这种潜规则你居然还明着问,分明是要陷我于死地啊?
偷偷地瞧了崇祯皇帝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朱纯臣涨红着脸赶紧答道:
“禀曹公公,自从曹都督入驻京营后,大刀阔斧对其整顿,如今已辞退许多老弱之人,故而京营精简一空。”
也难为他有急智,急切间居然想出这番话。
只是有点不要脸,刚才还和曹文诏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先应付过去,皇上顶多叱骂一顿而已。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更可况,京营吃空饷这事,从英国公时就留下来了,属于一任又一任,是一笔糊涂账,查不清了。
“启禀曹公公,末将清理京营虚冒两万三千人,实则空饷人数五万五千人,现京营老弱精壮不足四万人。”
平头哥曹文诏是什么人,那可是铁头啊,哪容朱纯臣信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