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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伤亡太大,他心里在流血。
这要是搁在过去,他早就开始跑了,管你三七二十一。
可现在不能了,卢阎王就在后头看着呢。
可恶的老回回,怎么不早点出现?
非要双方拼尽全力,方才出手,真是奸诈。
“杀……”
数息过后,左良玉军中两侧的数千昌平骑兵,终于出现在战斗中。
天空下,无数马蹄飞旋。
总计两千余的骑兵阵列拉开百丈,密密麻麻的展开了冲锋。
左良玉并未冲在最前列,而是冷静的观察前方流寇队伍的变动,随后做出一系列战术的调整。
蝎子块在帅旗下咬紧了牙关,捏紧拳头,扭头望向后方,口里替自己鼓气道:“快了,左良玉骑兵出动了,老回回机会来了。
后方还有三四万人,一定能顶住……”
调动的后阵,持盾、持枪的步卒变成了前列顶了上去,奋力的将盾牌扎进地面,双脚奋力的踩出深陷,然后……
浑身颤抖的望着迅速逼近而来的庞大骑兵群,随着地面越来越震动,一些人受不了这样巨大的压力,呲牙咧嘴的发出吼声。
“啊啊啊……”
马蹄逼近,几乎能看见马鬃的瞬间,外侧两列骑兵陡然左右转向,把手里的火铳发射完毕,就这样抡着火铳,朝流寇冲去。
周围一排排冲锋的骑兵汹涌的撞碎盾牌,掀上天空的尸体落下来压倒长枪,更多的战马踏着铁蹄贯入了人群。
防御的枪林疯狂的抽刺,穿过人的身体挑下马背,持枪的士卒又被奔驰的战马撞的吐血倒地。
前面的重骑兵硬着头皮奋力往前推进,后面的轻骑紧跟在后,犹如牛犁在人潮中翻出一道血红。
骑兵的声浪撼动了几万人的阵型,由左良玉父子带领的两支骑兵交织穿插,将鏖战的阵型分割成数十小块。
途中有流寇将领将他们重新组织起来时,推过去的洪流再次返转,大片大片的将他们击溃。
在这近身对战的短短时间,装备精良阵战严整,有如一架杀戮机器般的昌平骑兵,与对面的的流寇的战死交换比,接近五比一。
也就是说,流寇平均每死五个人,才能换取一个左良玉骑兵或者盾兵的性命。
“蝎子块干得不错,左良玉大势已去!”
横涧山中,老回回嘿然冷笑,倾听着战场的嘶喊声胸有成竹说道。
正说着话,远方,战场出现了一队无边无际的骑兵,马蹄轰隆,震得地面一阵阵发颤,就连战场上的巨大喧嚣也仿佛被阵马蹄声给掩盖了。
“关宁铁骑,关宁铁骑!”有探马不住来报。。。
“该我们上场了,他们的援军已到,可以击溃他们了。”
老回回皱起眉,只是沉思片刻,立刻朝后面一挥手。
身后,四千骑兵同时将战马从地上拉起来,然后手脚麻利地给战马装上马鞍,给自己身上披上铁甲。
须臾,一队队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缓缓地从树林里走出来,迈着小碎步朝前开进。
老回回最精华的骑兵部队,在这一刻出动了。
老回回骑马走在最前头,任凭冷风将脸吹得针扎一样疼,内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这场大战实在是太要紧了,蝎子块已经付出的了不小的代价。
这一战若不能取胜,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只有趁着其它的明军没有赶过来,才有机会打败左良玉和关宁铁骑冲出去。
别人一提关宁铁骑,脸都吓得苍白,可就我看来,其实他们同其他官兵又有什么区别?
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只知道欺负装备落后的步兵。
但只要遇到硬茬,吃点小亏,就会逃得比谁都快。
在辽东的时候,关宁军遇到建奴,还不是一样变成软蛋。
更可况,关宁铁骑分成几块,祖宽带领的骑兵只有两千多人而已,而自己却有七千骑兵。
好,今日我老回回就以骑制骑,看谁能忍受伤亡,看谁更嗜血?
思忖间,老回回脸色狰狞,举着长刀挥舞着,口里喊着“真主保佑我们——”率先加速冲了出去。
顿时,老回回的四千名亲随骑兵,齐声高喊宗教口号,然后纵马从自已阵中冲出,向对面的左良玉快冲而去。
马蹄隆隆,平端的骑枪闪着刺目的寒光,四千名排成密集阵形带着小白帽的骑兵,有如一只巨大的出栏猛兽,咆哮前冲。
似乎想把对面的左良玉和祖宽的军队,一口吞灭。
横涧山另一端,一直拿着单筒望远镜观看的卢胖子,见到对面突然有带着白帽子的大股骑兵向左良玉的军中出击。
他脸上稍现愕然之色,随即,却又立刻又显现出惊喜莫名的神情。
好么?
总算逮到你们了!不枉费功夫啊!
一抹浓重的杀意,从卢胖子眼中,一闪而过。
“贺人龙、陈有福压阵,全体天雄军重骑及护卫队,立刻出击,与左良玉一道阻截敌军骑兵!
此战,务必全歼老回回。”卢象升跨上马背,抽出腰刀,迅速下令。
“得令!”
“得令!”
“得令!”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要放过小白帽()
第一卷风雨飘零
什么叫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这就是了。
纵观整个战役,先是左良玉的六千将士和蝎子块五六万流寇杀得不亦乐乎,后面是双方的伏兵坐看生死。
待到时机成熟,左良玉出动两千骑兵绞杀流寇,侧翼的马彪冲杀出来,被祖宽的关宁铁骑阻挡了。
老回回一看,大明的援兵出现,觉得机会来了,率领四千骑兵直扑左良玉中军,妄图一举击溃眼前拦路虎,获得逃命的机会。
岂不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回回一出现,卢阎王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立刻派出重兵进行围剿,也可以说总决战就此开始了。
其实,卢阎王的天雄军一出动,老回回在奔跑的过程中就发现了他们。
但是,骑兵一旦发动,想要停止就难了。
更何况,身处中军的老回回,并不能确切的知道来了多少人?
容不得他仔细考虑,双方骑兵的前头部队已经碰撞在一起。
“轰隆!”仿佛两道倾泻而下的山洪狠狠撞击,人体被撞得高高抛起,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只是,落马的骑士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头顶上是无数不停落下的马蹄。
兵器砍上铁甲,发出顿挫的声响,一排羽箭射出,只漫天血点子,却没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各自都在闷头厮杀。
有两个骑兵砍断了手中马刀,同时伸出手去一拉,滚落战马,立刻就被奔腾的乱马踩死。
领头的马守承悍勇异常,手中的长刀一连破开两具铁甲,立马满是缺口不堪使用。
他长啸一声,将长刀扔掉,抽出长鞭,砰一声砸在一个昌平骑兵的胸口上凶悍叫道:“我等已无路可退,冲上去,杀上去!”
那士兵胸口很明显地凹陷下去,吐了一口黑血,在战马摇晃不休,奔出去十来步,才颓然倒下。
残阳如血,晚风萧瑟,茫茫旷野上,敌我双方拼死厮杀、
刀剑相砍声,长枪穿插人体的沉闷噗噗声,死伤军兵的惨叫声,绵延交织在一起。
不管是敌我双方,那殷红的鲜血,合流在一起,浇灌着黄土地,让整个战场开始变得又湿又粘。
骑兵的战斗,讲究的是速度。
很快,两军交错而过,仅一个照面,战场留下数百具尸体,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奔跑长嘶。
老回回的对面,左良玉呆呆地看着这惨烈的战场,心中一阵恍惚。
这样的血战,他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追随随着曹文诏四下征战,仗打得可谓轻松愉快。
反正贼军不过是一群光着脚的农民,可谓乌合之众,一开打,大家骑着战马一冲,那些反贼就散了。
然后,就是追击,追击,不停的追击,在屁股后面对着落单的敌人一刀。
当然,也有一些硬仗,他左良玉都避开了。
可如今,老回回突然派出他的精骑,选择了这种笨拙的方式和我拼消耗。
他是傻子吗,以一换一,飞蛾扑火,打到最后,我军固然伤筋动骨,他们不也要全军覆灭?
望着对面正在整队的老回回,左良玉害怕了,他又想跑了。
老实说,骑兵战斗多讲究技巧,更多的时候,只用于威吓动摇敌人阵脚,并在战后对溃敌进行追击。
像老回回这种直愣愣一头撞过来,要将一场骑战打成白刃战的情形,昌平军还从来没有碰到过,顿时措手不及。
不过,看到卢阎王的天雄军已经出动,他不安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嗯,再拖一回合,看情况再说。
其实,对面的老回回也并不轻松。
老回回痛心地看到,甫一交战,自家骑兵与昌平军的战死交换比,竟达到了二比一比的程度!
左良玉的昌平兵,果然名不虚传!
好在自己此次派出的部队,皆是精锐,且因为宗教洗脑因素,士卒颇不畏死,故整个阵型上,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松动与散乱。
“包夹过去!攻打明军侧翼!”
见得自家骑兵在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竟还这般处于下风,老回回心急如焚,嘶声大吼。
没办法了,再不拼就来不及了。
左良玉的援军已经来了。
回族兵得令后,立即开始改变阵型,蝎子块的流寇步兵,也同时向左良玉左右两侧,纷纷攻击而来。
只不过,让老回回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下达包抄命令不久,远处几支天雄军骑兵朝他们袭来。
老回回脸色顿然变得惨白,他粗略估算了一下,前面的天雄军骑兵,居然有六七千,后面还有步兵队伍。
瞧他们阵列严整,盔甲整齐,应是难得的精锐之军。
看来,自已不慎落入明军的埋伏之中了。
想不到这小小的横涧山,居然潜藏了这么多的明军?
“二弟,要不,我军暂且撤退?”勇猛的马守承,似乎也被远处天雄军透出的肃杀之气所震慑,他小声地向老回回问道。
撤退?
真的能撤退么?
老回回在心下亦开始问自己。
“立刻将骑兵分成两部,先截住他们!
让马彪过来汇合。”
关键时刻,老回回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马彪,他用一种惊恐得变了声调的喊声,对自已的亲卫急急下令。
亲卫大声应诺,遂与马守承分率一千名骑兵,分别向左右两翼的天雄军骑兵,对冲而去。
骑兵对冲,生死一瞬间,胜负一刹那。
在这样极具男儿热血的较量中,每名骑兵都能感觉到,在向对面同样高速冲来的骑兵冲击时,自已全身的肌肉与血脉,似乎皆贲张到了极点。
夕阳西沉,风劲如刀,衰草茫茫的旷野上,两军骑兵马蹄隆隆,相互对冲。
飞驰的马蹄,如战鼓敲响大地,飘扬的鬃毛,似旗帜风中翻飞。
同样摆成楔形阵状的两军骑兵,皆身绷如弓,枪指刀横,快马助力,血气相拼,转瞬之间,便疾冲到了一起。
刀剑与盔甲碰撞的叮当声,骑枪折断的喀嚓声,刀枪刺入人体与马匹的沉闷噗哧声,死伤骑兵的惨叫声,立刻杂乱而绵密地交叠在一起。
从天上看去,有如一根黑色巨大箭头般,人马俱着精良重甲的天雄军,将对面装备明显不如自已的老回回骑兵战阵,顶得深深地缩回其阵中。
而天雄军的楔尖,却依然完整犀利,狠狠扎透了整个老回回骑兵战阵。
老回回的亲信部将,被一马当先冲过来杨廷麟一柄骑枪,从腹部深深捅入,大半个枪身都从他身后透出。
老回回的亲卫张了张嘴,发出嗬嗬两声怪叫,便一头朝地下摔下。
至少有四百多名老回回骑兵,在天雄军这凌厉的对冲中,非死即伤。
余下的流寇骑兵,立刻崩溃,纷纷四散逃去。
另一边,马守承所率的一千名骑兵,碰到的都是陕西榆林名将虎大威。
因为双方装备都差不多,骑兵战技亦相仿,故这次对冲,双方皆损失了一百多名骑兵,便胶着混战成一团。
只是与虎大威死战的马守承,忽然脸色大变。
因为,他听到,从自已的背面后,传来了沉重的隆隆马蹄声。
听惯了自家骑兵蹄声的马守承知道,这样沉重如闷鼓般的蹄声,绝对不是自家骑兵,那么,来的只能是明军骑兵。
再说,他们也没有其他队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