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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开战,汴州城内的事情可就彻底揭开了,且不说节帅能不能脱困,咱们这里面的人,有多少会临阵叛变溃散的都不好说,另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是咱们的粮草,那可是依靠着汴人的供给,现下汴人生变,明日肯定不再供给,那咱们就要饿肚子,整个骑军饿着肚子围城,恐怕还是支撑不了多久吧?”康君立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河东军的大将领,对河东军的情况很是熟稔,他看着刘氏沉声说道。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在座众位都担心节帅安危,但你们没有我更在乎节帅,然而此刻为了整个河东,我们也只能选择撤退,否则汴人一旦得逞之后,必然会趁着咱们撤退在后面尾随追击咱们,当初中原藩镇求援河东,现如今到底是不是个阴谋还不好说,宣武军是这样,那么忠武军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呢?河阳会不会也等着咱们自投罗网,现下都不好说,现下节帅虽然不在,但咱们这几个人就是整个河东军的主心骨,我们不能乱。”刘氏坚定地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夫人,请您示下。”
“康君立、薛铁山,你们回营准备,五更时倘若还没有节帅的消息,河东军即刻开拔北归,汴人变乱的消息一定不能扩散出去,向外就对大家说节帅要留在此地随汴帅一起西去成都朝见圣上,令咱们河东军先行回到节镇之内。李存审、李存信你们俩带领三千骑军负责断后,汴人若追过来,务必多杀伤,就当你为你义父报仇雪恨了!”刘氏最后几个字咬着牙说着。
康君立、薛铁山、李存审、李存信等人一齐领令而去,整个营帐顿时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唉!”刘氏轻声地长叹一声,“夫君,你现在在哪里呢?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个撤军的决定,心都在流淌着血。”刘氏盯着眼前幽幽的烛火,看着烛火光焰上下闪烁不定,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李克用现在正被众人掩护着撤出了上源驿,李存正和李存琛被安排负责断后,史敬思领着众人拼死杀出重围,护佑着李克用向城西门冲去,看着一个个河东军将士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李克用睁大着眼睛,雨水混合着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汴人!汴人!早晚我要杀光这里的每一个人!”李克用咬牙嚼血地发誓道。
上源驿内,李存正和李存琛领着众人进行了最后一次冲杀,汴人一波又一波地冲向了这几十个断后的河东军,“将军!”旁边的偏校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再次杀来的汴军。“我们顶不住了。”
李存正点了点头,“嗯,我说兄弟们,再他娘来一次,咱们就到地下去见面了,今晚我请大家喝酒!一醉方休。”
“将军,等会儿俺们可就先走了!你记得帮我把砍俺的汴军替俺做掉!”一个军士憨声憨气地说道。
“放心,都包在我身上!存琛,父帅他们已经到哪里了?”李存正抬头看着旁边踞立在假山上的李存琛。
“父帅他们应该已经靠近汴水桥了,”李存琛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刚才其透过雨幕依稀看到了河东军的身影已经到达汴水桥处。“放心吧,有史将军和存孝他们,父帅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那咱们就放心了,兄弟们,操起刀,随着你家将军冲吧!”李存正咳嗽了一声,一口血水顺着口腔流出,被大雨顿时冲刷掉,刚才的几番厮杀,任凭汴人如何的冲击,这两人率领着河东军始终如同磐石般一样,无法被突破。
杨彦洪抹了一把脸,骂道:“就这几个人都奈何不了,咱们宣武军还不被人瞧扁了!大家给我冲,这次谁要敢退回,立即射杀!严四,你给我调一队弓箭手,在后面督阵,敢退回者,立即射杀!”
严四点了点头,领命而去,前面的宣武军军士们一个个暗自骂着杨彦洪,只得硬着头皮进行另一轮的冲杀。
大雨下的更加急了,上源驿内院的积水已经没过了人们的脚踝,大家一面淌着水,一面持着利刃,向着雨幕对面的河东军冲去。
“杀!”一名宣武军士手持大刀用力砍破了水幕,水幕中顿时飞溅出一大片殷红的血水,对面的一名河东军兵士的胸膛被砍开了一个大口子,人也随着刀刃顿时倒了下去。
“嗤,”旁边的水幕中紧接着刺出一柄利剑,顿时刺中了刚才喊杀的宣武军士脖颈,“兄弟,好好上路吧。”李存正一脚踢开了那名宣武军士,轻声说道。
一场惨烈异常的厮杀在上源驿中再次展开了,人们用白刃进行着最后的搏杀,李存正和李存琛领着断后的河东军,用生命和血肉诠释着河东军的尊严,杨彦洪看着被砍杀回来的宣武军,眼睛眯了起来,口中大声地喊着:“弓箭手!”
(本章完)
第271章 雨夜厮杀()
杨彦洪眯起了眼睛,看着向外溃退回来的宣武军士们,口中大声地喊道:“弓箭手!准备!”
严四听到军令后,大声地命令道:“上弦!”弓箭手随之纷纷搭弓上箭,大雨顺着箭矢的柄尖被划分开来,噼啪嘀嗒在地面之上。
“射!”一支支羽箭顿时射出,将冲回的宣武军士们尽数射倒在地,人们被这边的箭矢顿时一挡,再也不敢继续向后撤了,“射!”杨彦洪继续喊道,严四看了看身旁的弓箭手,那名弓箭手头戴一只厚厚的皮盔,整张脸都深藏在盔帽之中,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箭向着旁边偏转了些,大雨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这名箭手的弓箭,正对着杨彦洪的背后。
“嗖!”又是一轮箭雨射出,杨彦洪手持的长剑仿佛变得突然沉重起来,一下子从其手中坠落下来,砸起了一丛水花。
杨彦洪的背后被长箭射中,箭矢锐利而且入势很猛,一下子穿透了杨彦洪的轻甲,前后贯穿,箭尖处的血渍被大雨顿时冲刷掉,一抹亮色在雨中甚是刺目,杨彦洪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身后的兵士们竟然有人冲自己下毒手,严四是干什么吃的,他哆嗦着转过身,雨幕之中,严四冷冷地站在其身后,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仿佛一切都是注定好的,镇定而安静地看着濒临死亡的杨彦洪,“你。。。。。。”杨彦洪用尽了力气,指着严四喊道,他感到了天地在晕眩,一滴滴雨水以前所未有的重量,将其砸得承受不住,当最后一滴雨水砸到了其身上的时候,杨彦洪再也经受不住,“扑通”一声跌入了身下的雨水之中,“将军!将军!”杨彦洪身后的亲军们一下子抢了过去,可这时候的杨彦洪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任凭人们死命摇晃,再也无法说半句话了。
严四将目光转向了上源驿内,像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此刻,他正在想着,等会儿就可以向庞将军汇报了,杨彦洪终于被做掉了。
上源驿内李存琛大口地喘着粗气,雨水顺着自己脖颈将身上的血水冲出,但自己身体的热度也随之渐渐褪却,他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李存正,这名河东的猛将,此刻如同睡着了似的,倒在了旁边的水泊之中,大雨将其身上的血污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其微睁着的眼睛像是继续看着这里的河东军,咱们河东军,不能有一个孬种,谁敢投降,就不是河东人!
李存琛费力地蹲下,用手轻轻覆盖了李存正的眼帘,“你安息吧。”李存琛含着泪轻声地说道。
“杀!”宣武军再次冲杀了过来,李存琛没有去理会这次的冲击,上源驿的河东军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自己纵使如存孝般神力也肯定无法支撑住,更何况自己的腿,李存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侧大腿,在上一次厮杀之中,自己的双腿被砍伤,其中一处已经伤及骨头,雨水顺着伤口冲刷着血迹也侵入了骨髓,让李存琛不禁咬紧了牙齿,几个身影从雨幕中冲了出来,蹿到了李存琛的面前,“咔嚓”当先的人操手就是一刀,刀刃劈开雨幕顿时将李存琛砍倒在地,李存琛趴在地上,鲜血顺着最后的那道伤口汩汩地流出,生命也随着血液流失在了这个雨夜之中。
上源驿之内,涌进来的宣武军看着满地的尸首残肢,开始了残酷的补刀,汴帅曾经下令,不接受任何河东军的投降,“扑哧!扑哧!”枯燥而刺耳的刀戟入肉声音和着雨水响起,一些还没有死透的河东军也随着最后的补刀,得到了最终的解脱。
血水顺着雨水的流淌,流到了汴水之中,汴水之上的汴水桥,此刻正进行着激烈的对抗,宣武军守着汴水桥,河东军若想逃出生天,必须经过此地,否则只能饮恨汴梁城内。
“守住!汴帅的大军立即就能赶到!”守桥的是新近归降的刘平已,刘平已早先是黄巢军,在长安、王满渡之战中,自己的亲人和战友都命丧在沙陀骑兵的手中,自己对李克用等人那是切齿的痛恨,此刻守在汴水桥之上,刘平已发誓此次一定要在这里将这些双手沾满黄巢军鲜血的沙陀人全部留在汴州城内。
李克用此刻身边只有百余人,李嗣源、李存孝打头,史敬思负责断后,众人逃到了汴水桥,看着桥上的汴军,正在严阵以待等待着自己这些人们。
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李克用边射着箭,边大声喊着:“必须过桥,否则咱们这些人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跟我杀!”李存孝突然暴发出一声怒吼,领着剩下的兵士们向着汴水桥冲去,李存孝身上的甲胄是从地上的汴将身上扒下的,正好合身,此刻身中数箭的李存孝,一手持盾,一手持矛,领着众军士们冒雨向着桥上冲去。
“杀!”刘平已看着越来越近的河东军,领着守桥的汴军也冲了下去,“砰!”两军在桥面一下子撞击在了一起,顿时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扑哧!”李存孝一刺就将对面的一名汴军穿了个胸透背,他用手一甩,就将这名军士甩下了桥,“扑通!”河面被激起一阵浪花,被甩下的汴军直接沉入了河底。
“跟我来!”李存孝一矛一人,一挥数人倒地,顿时扫倒一大片宣武军,将守卫汴水桥的兵士们一下子打开了一个缺口。
“呀!”刘平已带着几名亲军赶了过来,只三个回合,李存孝就将其腿骨打折,刺痛的感觉将刘平已差点痛地昏了过去,他被亲兵们抢回退到了桥下,“将军,沙陀人太猛了,咱们守不住桥。”
“拚了命咱们也不能丢了桥,否则汴帅也不会轻饶你我的。”刘平已焦急地说道,一挣扎,腿上的伤痛彻心肺,一下子晕死了过去。
“嗨!”李克用等人从李存孝打杀出来的道路中一直冲到了桥上,李存孝如同杀神一般屹立在桥头,当其扭头回看的时候,本来威风凛冽的李存孝也不由地脸色大变,一阵绝望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一阵风吹过,雨水噼噼啪啪地打落在桥面之上,汴水河打着旋,泛着浊浪一直向东南流去,桥上的人此刻正无奈地面对着未知的命运。
(本章完)
第272章 死捍汴水桥()
大队的宣武军从长街、坊巷中涌出,当先的骑兵军士们冲破雨幕,策马向这里奔来,李克用等人心里一沉,看来留在上源驿断后的李存正他们已经去了。
大雨将双方都打的浑身湿透了,铁甲重铠的宣武步卒们此刻正缓缓地向着汴水桥移去,雨水击打在兵士们的重铠之上,飞溅起一片水雾,整个军阵被一片迷离的水雾笼罩着,压抑而又神秘。
“李存孝、李嗣源你们保护好节帅突围,我负责断后,节帅请速速离开。”史敬思看着李克用,坚定地说道,只要自己扼守住汴水桥,宣武军就不能继续追击李克用等人,只要他们沿着道路向前,到了城墙处,想办法出了城便能逃出生天。
“不行!”史敬思此刻要求断后,那就是抱着必死的意志来面对必死的境遇了,李克用与史敬思自幼一起长大,不管是多么恶劣的状况,双方都没有背弃过彼此,李克用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玩伴就这样赴死。“我们一起走!”
???“三哥!”史敬思一下子跪了下来,当年两人还是孩童时,一群玩伴中,李克用排行第三,被大家戏称为三哥,这些年来,李克用的威望日隆,两人的地位越来越悬殊,史敬思看着昔日的玩伴,之前亲昵的感觉一直只能压抑在心中,保持着若即若离的陌生和尊崇之情。
此刻两人生死即将永别,史敬思单膝跪地,向着昔日的玩伴进行最后一次告别,三哥,我要走了。
“三哥,切不可妇人之仁,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意气话,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为死在这里的河东兄弟们复仇,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打进来啊,走吧!快走吧!存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史敬思一把推开了李克用,领着剩下的兵士们再次冲进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