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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殿内,漏刻一点点流逝着,唐帝看着昏暗灯亮之下的田令孜,苍老的身形也开始佝偻了起来,虽说田令孜擅权,但确实也处处为自己这个唐帝着想,这也是唐帝一直没有起了拿下这个老权宦的念头。
“滴!滴!”一滴滴漏刻的滴水声响着,在静谧的大殿内显得分外清晰,殿内两个人枯坐相对着,一筹莫展。
“唉,那就这样吧,派遣一个能辩之士,两方斡旋吧。”良久,唐帝才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他对这个做法不是很满意,但相比之下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权益从事了。
两支使者队伍分别出了蜀地,过长安,一队出东渭桥,过了蒲津向北朝着河东军府晋阳府而去。
另一队出了蓝田关,沿着商洛古道,向着中原之地而去,洛阳失守了,潼关也兵火连绵,从蜀地、长安出发的使者,只能取道东南,然后折转北上。
晋阳府内,李克用满面笑容非常客气的接待着朝廷的天使,听着使者不耐其烦般轻软的劝解,李克用的心头如同一阵炸雷一般,彻底震惊了。
朝廷在活稀泥,倘若汴州上源驿事情中没有朝廷的影子,他们犯不着专门派使者前来调解,说什么都是朝廷大员,为国之坻柱,万万不可自相残杀,动摇国家根本。
问题是人家已经杀了我河东军数百人,我现在申诉冤屈,朝廷竟然百般遮掩,这是为了什么?
李克用心里一沉,一股寒意从心底泛了上来,这股寒意凉透了他的心,之前朱全忠对自己说是朝廷指派其来刺杀河东军,自己还不信,可这次朝廷都开始派使者来河东进行两方调和,不由得李克用不信。
“天色不早了,请天使大人暂歇息吧。”李克用看着一直苦口婆心劝诫自己的使者,冷冷地说道。
使者讪讪地离开了晋阳军府,府外的石头狮子在落日的映照下仿佛被赋予了一种别样的神态,好似活起来了一般。
李克用站在军府之内,后面站着盖寓、李克虔、吴拱等人,大家的面色都很严肃,落日熔金,暮色渐渐沉入黑暗之中,整个晋阳府内,人们的心情也一点点低沉下去。
“唉,”李克用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朱全忠之前在汴州城外说的那些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本章完)
第315章 敲竹杠()
“汴州之事,朝廷态度暧昧非常,特派使者对我河东进行安抚和劝诫,无非就是要咱们不要闹事,不要去和汴州朱全忠开战,我河东军士秣马厉兵,带甲步卒六万,控骑两万之众,有此兵力,莫说一个小小宣武军镇,便是天下也是可以窥测的。”盖寓一身白褐色粗布衣衫,站在李克用身后不远处,轻声地感叹道。
“就是,朝廷不让咱们打朱全忠,咱们就不打了?”李克虔嘟囔着,“这个躲在蜀地的朝廷说白了就是一个空架子,自己都尚且应顾不暇,还怎么能阻止咱们呢?”
“朝廷毕竟还是朝廷啊,咱们是唐臣,节帅南下复长安,驱逐黄巢,不就是因为李氏朝廷嘛,朝廷虽有不是,但大人不要忘了,自己也是皇族之人,与朝廷为敌实不明智。”吴拱是河东军府的老人儿,河东军忠于王室的信念深入骨髓,此刻见到诸人对朝廷怨怼颇深,生怕这个沙陀皇族被怒火冲昏了脑袋,领着河东军脱离朝廷独立了。
“嗤,”李克用摇着头笑了,“吴将军,我李克用是不会反唐的,你放心吧,我沙陀一族自父帅开始被赐予皇姓,列入宗籍,就没有想过反叛,即便是当年代北之时,与朝廷日日征战,我与父帅也只不过是想要一块生存之地,从未敢萌生叛唐之念。”吴拱此人耿直且威望颇隆,李克用在河东站稳脚跟也多亏此人相协助,因此对之很是敬重。
“将军所言极是,当今朝廷昏暗,诸藩征战不已,朝廷无力约束,然而此时也正是相赞王室之时,朝廷需要一个强藩能够打着勤王室的口号,来匡正天下,而我河东则正是有此实力的强藩巨镇。”
盖寓幽幽地说道。
“勤王室,勤王室。”李克用自言自语地说道。
“嗯,将军莫要忘了,勤王室也是要资本的,当年曹阿满可就是打着勤王的口号,四方征讨不臣,我们现在摆出忠君的姿态,正好为我河东军扩张提供便利。”盖寓指画着眼前的空气说道。
“那,这次天使来,咱们应该如何回应?”李克用问道。
“先不要答应调解,咱们再上书朝廷,将河东军在汴州的惨状再次呈上,要求向宣武军复仇,将屈冤叫得更响一些。”
盖寓沉声说道,“只有把朝廷逼得紧些,咱们河东怎么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吴将军,咱们为了河东,也不辜负朝廷,此番汴州之事,朝廷也是嫌疑难明,本将此番定要为河东军士们讨要一个说法,否则无颜面对那些惨死在汴州城内的河东子弟。”李克用看着吴拱真诚地说道。
吴拱点了点头,“河东军上下自然听从节帅调遣,绝无二意。”
“你指派一个得力人,去办这个事情吧。”李克用扭头对盖寓说道。
“嗯,我这就去办。”盖寓对着李克用拱了拱手,转身下去了。
过了几日,朝廷的使者队伍慢慢离开了晋阳府,虽然车上盛装了不少的李克用赠送的土产,但使者的心里还是阴郁一片,自己劝说河东的差事办砸了,李克用不但不同意歇兵,还当着自己的面大肆检校了河东兵马。
使者看着兵强马壮的河东军力,心中一阵黯然,他明白自己如今根本没有实力去要求河东军就范,反而像是一个乞儿哀求着李克用不要挑衅滋事。
这个队伍里还夹杂着几个信使,他们是李克用派出的信使,是专门去向朝廷申诉的,他们将随着这支队伍,一直向西,去觐见远在西蜀的皇帝陛下。
唐帝皱着眉头接见了这些人,听着这些人哭诉着河东军如何如何凄惨地死在汴州城内,朱全忠又散布李克用已死的信息要求河阳、陕州节镇搜捕在镇的河东军士们,唐帝感到了很无奈,但他又不得不表现出很是关切的模样,一种感同身受的哀伤浮现在其的脸庞之上。
“这些,朕知道了,告诉李克用,要以大局为重,南下复仇之举,万万不可,朝廷还未还都,经不起再次跌宕了。”唐帝轻声地说着,声音细若蚊蝇,他感到了一阵羞赧和愤怒,这个李克用,竟敢不买朕的面子。
“你们回去吧,朕会再派使者前去劝慰河东军,下去吧。”唐帝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了几个面面相觑的河东使者们。
“李克用这厮他到底要干什么?”唐帝对着田令孜发火道。
“他应该是想要咱们表态,只要朝廷支持他,宣武军那边就成了罪责方,河东军征讨朱全忠也是封诏讨逆,合乎情理,天下诸藩也都会束手不顾宣武军。”田令孜推测道。
“那朱全忠岂不是被咱们抛出去受死了?”唐帝看着田令孜问道。
“嗯,”田令孜点了点头,答应道。
“那不行,朱全忠对朝廷还是忠心的,如今又在中原抵抗齐军肆虐,朕不能再去捅他一刀子了。”唐帝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陛下慈厚,臣子们感激涕零。”田令孜欠了欠身子,说道。
“再派一支使者队伍,再次游说河东,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其南下进攻宣武军,这是朝廷的底线。”唐帝吩咐道。
“遵旨。”田令孜看着唐帝,点了点头,答应道。
一支朝廷的使者队伍再次从蜀地出发,向着河东而去,而河东府内,此刻李克用等人正在团座商议着。
“这次咱们趁着朝廷理亏,要把大的。”李克用坐在榻上,笑着说道,他已经得知了朝廷再次派出使者的消息,朝廷是不想河东和宣武大战,将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再次搅得一团糟。
“那咱们就来议一议咱们河东如今应该要些什么了。”盖寓说道。
“要我说西面的麟州咱们一定要朝廷划给咱们,麟州有马市又地处北藩之地,与塞外部族最是接近,咱们河东若是没有麟州,塞外部族想要进入河东,也要沿着西面的干枯河道,绕过沙漠戈壁,才能到达北关之地。”李克虔之前跟着父亲李国昌在振武军,知道麟州对河东的重要意义,此番若是能趁着朝廷示弱拿来麟州的话,河东定然会如虎添翼一般。
“嗯,不错,这个麟州确实应该入我河东,其他人呢,趁着这次机会,都不要少说了。”李克用点了点头,说道。
(本章完)
第316章 我要名分()
夜色深沉,一众人等转身回到了屋内,继续商议,门外的护卫将士们都被摒退到二门以外,屋内低沉的声音被窗纸隔绝,细若蚊呐。
“既然要开口,那就来个狮子大开口,如今我河东无辜受戮,此怨恨可通天地,倘若不能借此机会多要一些好处,咱们那些逝去之人,可就都不能瞑目了。”
盖寓在一旁想了想,沉声说道。
“嗯,咱们这次吃了大亏,不补要回来,怎么成。”李克虔也愤愤地说道,“让咱们咽下这口气,那也得给出咽下去的条件。”
“麟州是必须要划归河东的。”李克用久居塞外,知道麟州对河东的意义,因此对之前麟州划入河东道非常赞成。
“其次是云蔚防御使赫连铎,这个家伙当年就是他将咱们赶到漠南之地的,咱回来只顾着忙朝廷的事情了,没空理会这个河东的北面大患—云、朔、蔚三州,本镇与其同朝为官,这个赫连铎也一直龟缩在属地不出来,正愁没办法呢,得这次朝廷使者来了,咱们也提议将云、朔、蔚三州回归河东吧,这三州本来就隶属河东道,也是该回来了。”李克用想起了当年被赶出蔚州,连夜逃入大漠的时候,心底下不由地一阵黯然神伤,如果不是这帮人苦苦相逼,也许自己与刘氏的孩子也能保得住,刘氏如今也就不会那么命苦。
“那么昭义呢?”吴拱扶着案榻旁的扶手,紧张地说道,作为河东军首次扩张,名义上是应潞州之人的请求,但其中有多少是潞州人并不愿意的,吴拱作为军府高层还是知晓的,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昭义的事情定下来,那就彻底名正言顺了。
“嗯,克修已经拿下了潞州及其周边郡县,不能没有个名分,潞州乃是昭义的根本,孟方立这厮既然放弃了潞州,那就等于是放弃了做昭义军节度使的资格,其如今已经被赶出上党之地,成了没有牙的老虎,还怕他什么,咱们也要当昭义节度使,这次向朝廷要节钺,让克修做昭义军节度使。”李克用很兴奋地说道。
“还有一点,节帅不要忘了,这一点比之前的都更加重要。”盖寓猛地插进来一句话。
“哦?”李克用有些诧异地问。“你说的是?……”
“名分,名分最重要。”盖寓激动地说道。
“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孔子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周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非有桀、纣之暴,汤、武之仁,人归之,天命之,君臣之分,当守节伏死而已矣。是故以微子而代纣,则成汤配天矣;以季札而君吴,则太伯血食矣。然二子宁亡国而为者,诚以礼之大节不可乱也。”盖寓说道。
“节镇虽然名分上隶属王籍,但朝廷之上有哪个真正视您为天潢贵胄呢?”盖寓问道,“没有,没有一个人真正正视您的身份,您也是李氏子弟,如今已经而立,自当有该有的名分,试想朱全忠敢于果断地对一个节度使下手,那么他是否也会那么果断地对一个王爷下手呢?”盖寓接着说道,语调变得尖锐和激动。
李克用的眼睛突然睁大,他猛地站起了身子,自己这些年一直以帝胄自居,但朝廷却始终没有给自己一个正式的封赏,就像对待普通降将似的,仿佛赐予国姓就已经了事了。
不行,一定要让朝廷给自己一个名分,哪怕之前的条件统统不要,自己也应该要这个名分。
“你说的对,我确实也应该向朝廷要一要这个缺欠之名了。”李克用看着盖寓点了点头说道。
“只要朝廷对节帅进爵封王,那么节帅就不再是一镇普通的节帅了,那可是作为王爷镇守河东道,不仅合乎惯例,也是合乎礼制的。”盖寓也附和着说道。
“这回我倒是真期待朝廷的使者队伍早些进晋阳城里了。”李克虔搓了搓手,十分期待地说道。
“啪”桌案上的烛花辟剥爆开,已经三更了,李克虔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