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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行。”那名护军将军摆了摆手,只要有当值的凭证,这个小黄门所带的宰辅等人就不会被查问,虽然唐庭内的护卫森严,但宦官在宫廷之内的威信还是非常大的。
萧遘等人踏入了延英殿之内,大殿深深,数十根御柱之上蟠龙缭绕着,龙头在御柱之上的各个位置之上探出,查看着向着御座走来的朝臣,那睁大的双眼仿佛要洞悉整个朝臣们的内心,能股辨明忠奸似的。
唐帝此刻正坐在当中的御榻之上,自己此番召集了左右军中尉和枢密使、閤门使、飞龙使等内宦众人,田令孜的中尉之职还为落下,兼着右中尉使,之前殿内众人还在围绕着飞龙使杨复恭属下笑谈着。
那是左军中尉西门望提及飞龙厩内掌管十二匹御马的那个马夫是个口吃,有一次自己去飞龙厩奉旨去查看马匹,看到那个马夫蹲在地上,也不来行礼,只是看着地面不吭声,西门望就很奇怪,于是就走上前去,问道。
“你这是在干嘛呢?”
那马夫抬头看了看西门望,然后站起来大声说,“退,退,退”将西门望吓了一大跳,赶紧后退半步,也没见此人继续有什么异常举动,也没见之前自己在前面有何不妥,只见他后面费劲地又说出了下面几个字,“腿,腿,腿,折了。”
西门望才明白原来不是让自己退后啊,原来是说的是“腿”啊,说的是腿折了,不是让自己后退,是自己误解了。
西门望看着那个马夫,有些不好意思就继续问道,“马倌,那是你的腿折了吗?”
那马倌一拍腿,大声地“嘿,嘿,”了几声,然后不由地落下泪来,“是。。。。是。。。。。。。是俺的。。。。。。的马。。。。。。马。。。。。。马。”
西门望点了点头,不由地暗自说道,“哦,你还是个孝子,原来是你妈的腿折了啊,难怪你在这里伤心难过呢,本官了解了。”
只见那个马倌脸涨得通红,指着马厩里的那匹白色的大马,大声地喊着,“马。。。。。。马。。。。。。马。”西门望抬眼看去,只见马厩里面的那个马小腿弓着,看来是受了伤,这会儿已经有站不住的架势了,顿时彻底明白了,人家说的是马腿受伤了,哎呀和这个口吃的人打交道,真是让人汗颜啊。
唐帝等人听了微微一笑,看着杨复恭,杨复恭一直听着没吭声,此刻他看着众人目光看向自己,便微微向御座躬身施礼,“陛下,在下倒是觉得,这个口吃的马夫倒是个良材,守职不避权贵,等下还请西门大人告知,在下回去定要好好表赞此人一番。”
(本章完)
第439章 内官外臣()
“哦?”西门望疑惑地看着杨复恭问道。“杨公何以如此评说啊?”
“此人因职守之内的马匹有疾而能够侍立在侧,担忧顾虑以至于忘神,连西门大人到身旁都没有注意到,其次为马匹垂泪,也说明此人确实发自真心对治下的马匹关切之至。”杨复恭看着西门望,淡淡地说道,“此人能够对自己的职守之内事物尽职关切,在如今,不多了,这就是一个好官。”
“嗯,如此之人虽然有口疾,确实也应当破格重用,如今朝廷百废待举,只要是有才能之士,举贤不避有任何避讳才是。”唐帝点了点头,一场本来取笑飞龙厩的笑话,反变成了表赞,让西门望晒晒地闭上了口。
田令孜看着皇帝说的起兴,便接着唐帝说的口吃话说了下去,他是宦官,在宫廷内自然有着一番讨人主开心的本事。
田令孜对着唐帝说道:“若说这口吃之人,有些却是聪慧至极的,这也应了那句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田令孜是读书之人,在宫廷之内的宦使门阀所出的宦官各个都饱读诗书,虽然田令孜的养父不是高门大阀,但却没有让田令孜落下诗书方面的学习。
“哦?”唐帝看着田令孜,笑着问道,“又要讲什么趣事儿?说说看。”
田令孜看着众人看着自己,就抿了抿嘴,然后舒了口气,接着开始说道,“那咱就讲一个关于口吃的故事吧。”田令孜轻声说道,“咱们前朝隋朝时候啊,有一个人心坎特殊敏慧,但却有个生成的缺点――口吃。
越国公杨素每逢闲闷时,便把他召来泛论取乐。
有一年尾月,杨素与这人在府中枯坐。杨素戏问道:“有这么一个大坑,深一丈,方圆也是一丈,如果把你放在里面,您可有什么措施出来?”这人抬头想了好长时光,突然抬起头来问道:“坑……坑里有……有梯子吗?”杨素说:“当然无梯啦,若有梯子,还用问您吗?”这人又低头想了好长时间,问道:“白……白……白……白天?仍是夜……夜……夜……夜……夜里?”杨素不耐心地说:“管什么白入夜夜?我问您可有方法出来?”这人反问道:“若不是在……在夜晚,眼睛又……又不瞎,为何掉入……入坑里?”杨素听了,大笑不止。
杨素又问他:“如果我忽然命您做一军官,守一小城,您手下的士兵不外千人,食粮也仅够吃多少天,城外有数万敌军包抄。您作为城中主帅,可有什么守城之计?”这人低头良久,问道:“有……有援……援兵吗?”杨素答道:“正由于没有援兵,所以才问您呢?”
这人又沉吟良久,仰头对杨素说:“诚……诚如君言,失败未免。”杨素又大笑不止。
接着,杨素又问道:“看来您多智多能,我提的问题没有能难住您的。当初再问您一事:今天家中有人被蛇咬了脚,您说应当怎么治疗呢?”这人应声答复:“取五月五日南墙下雪……雪……涂……涂即……即治。”杨素问:“蒲月哪里能有雪?”这人笑着反诘道:“既然五月没……不雪……雪,那么……么腊月何处有蛇咬?”杨素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就把这人打发走了。”
田令孜还没讲完,君臣几人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本来严肃的延英殿里面,荡漾着分外活泼的气氛。
“陛下,宰辅等大人已到殿外。”先前传事的那个小黄门走到了殿内,大声地禀报道。
“传他们进来吧。”唐帝收起了笑容,恢复了严肃的模样,不管自己在内官面前放浪,唐帝也会保持自己在百官面前的庄重,自己记得当初太师傅曾经告诫自己说过,孔子系之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言君臣之位,犹天地之不可易也。《春秋》抑诸侯,尊周室,王人虽微,序于诸侯之上,以是见圣人于君臣之际,未尝不惓惓也。非有桀、纣之暴,汤、武之仁,人归之,天命之,君臣之分,当守节伏死而已矣。是故以微子而代纣,则成汤配天矣;以季札而君吴,则太伯血食矣。然二子宁亡国而不为者,诚以礼之大节不可乱也。”
唐帝自己一直铭记君王的这个行事要则,时刻提醒自己君王难当。
萧遘、孔纬、裴彻、郑昌图等几个宰辅之臣相继进入了延英殿内,几个人沿着御道两边依次行进着,萧遘走在最前面,他走在这个大殿之内,想着当年宣宗、后来的懿宗曾经的治下是那么的辉煌平和,如今大殿虽在,先帝们却早已离开了这里,龙御上濱了,若是这两位先帝有知,看着如今的残破虚弱的长安,真不知会有如何的感慨。
萧遘走到了距离唐帝十步的距离,自己早入朝堂,对朝堂内的走路、站立时的距离、姿态都非常娴熟,他站在距离唐帝这个地方,不远也不近,既可以听清皇帝的吩咐,又不至于离皇帝太近,呼吸之间亵渎天威。
“臣等参见皇帝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遘等人停下脚步,匍匐在地,开始了大礼参拜,唐帝坐在椅榻之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些文官朝臣,平静地举起了右手,轻轻地抬了抬,“爱卿们,平身吧。”
“谢陛下。”萧遘等人再次叩头后,站了起来。
“赐座。”唐帝轻声地吩咐道,内官们此刻已经落座,唐帝对外臣自然也一视同仁,南衙北司之争历任先帝时期都有,然而自己作为帝王,在其中间就是一个平衡,把这个平衡术弄好了,自己也就没那么累,更没有那么危险了,唐帝也是这几年才慢慢捉摸出来这个道理和滋味来的,前些年自己总是一味的放纵内臣打击和排挤文官,使得文官们为了自保反成了宦官们的附庸,让自己这个真正的主人反倒大权旁落了,如今这个可真要改一改了。
几个小黄门从内殿搬来了几个大锦缎交椅凳子,依次放在了萧遘、裴彻、孔纬、郑昌图等人的后面,几人谢了座,便恭敬地坐了下来。
(本章完)
第440章 朕要收回河中府()
众人坐定之后,唐帝看了眼田令孜,田令孜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今次延英召对,为的是京畿安稳要务,如今长安新定,周遭的藩镇们却并不安稳,咱们得想个法子,让长安变成万固金汤之所。”
“哦,不知田大人所谓的不稳是指?”萧遘直起身,看着田令孜问道。
“萧老大人,咱们长安如今看似平和但已经不是当年的山河表里,固若金汤的那个长安了,咱们东面,出了潼关那可就是烽火连绵,宣武军、感化军、天平军还在血战,长安南面和西面还好一些,离京畿较近,这些节度使臣都还是自己人,就说那个李昌符吧,也还是咱们禁军出身,我们左右中尉还是能影响得了其的,但东北面的河中可就不好说了。”田令孜停顿了下,看了看周遭的文臣们,摇了摇头说道。
“东北面的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在当年收复长安时可也算是立下了大功之辈,田大人多虑了吧?”孔纬疑惑地问道,杨复光病殁之后王重荣在河中招揽群雄,对收复京师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一时,彼一时嘛。”田令孜看着孔纬淡淡地说道,声调颇为平和,“孔相公莫要忘了,咱们河中、昭义两镇何时有让过军府牙将做节度使的先例啊,王重荣当初趁着黄巢兵乱趁机作乱,驱逐原朝廷任命的节度使李都,趁乱袭得节钺之职,此位名不正,言不顺,当年朝廷播越蜀地,无暇顾及河中之事务,才使得王重荣能够久居河中节度使之职,如今朝廷光复神京长安,长安与河中隔河相望,蒲州城更是我长安之门户要地,再让一个叛将把守此地,不妥啊。”
“河中之地,王重荣经营已久,恐怕不宜图之。”下首的郑昌图摇了摇头,他是唐懿宗咸通十三年壬辰科状元及第,广明元年黄巢兵乱长安,郑昌图辅佐郑畋任凤翔副使,郑畋被田令孜打压后,郑昌图也被降职,但唐帝坚持之下,其保留了平章事这个职务,因此一直在政事堂宰辅之内。
田令孜看了看郑昌图,他一直觉得这个郑昌图黑胖伦顿,十分有碍观瞻,也不知道皇帝喜欢他哪里,非要将之留下平章事,否则自己早就将之迁到岭南去了。“郑大人,此刻虽然不好对付,但总比最终尾大不掉,变成另外一个河朔三镇,要强得多啊。”田令孜摇着头说道,“诸位不要忘了,河中再往北那可就是河东之地,此番沙陀人借着平叛京师之名,强行要了河东之地,将我大唐龙兴之所变为了牧马之草场,说起来黄巢能够打入京师,还不是他沙陀人在北面祸乱边疆,才害得咱们朝廷屡屡向北调兵,致使京畿之地,空虚不稳,最终导致黄巢犯京,咱们长安城内竟无兵去抵御,害得圣天子远播西蜀,受尽颠沛之苦,老奴悲苦莫名啊。”
田令孜说着,看了看唐帝,用衣襟霑了霑眼眶中的眼泪。
唐帝此刻也是压抑万分,自己一直对沙陀一族作乱耿耿于怀,只是因为当年黄巢势大,抱着让两匪两败俱伤的念头,违心原宥了李克用的叛乱之罪,只是没想到,后来事情发展竟然如此戏剧化,沙陀击败了黄巢,但自身并没有大损,反倒是黄巢将长安焚烧之后,溜之大吉了,这让唐帝的如意算盘打空了,面对着李克用率领蕃汉诸军虎视眈眈的讨要,自己作为九五至尊也只能
咬碎了牙齿,讲屈辱和悲哀放入肚内,忍痛含泪将河东之地委命给了沙陀人李克用,后来自己又策划了上源驿之变,希望削弱沙陀人,最好能够陷入四分五裂状态,朝廷可以一举收复河东之地,但那次大雨却让命大的李克用逃过一劫,唐帝眼看着李克用在河东四下扩充实力,却无可奈何,每每推枕而起,长叹不已。
“李克用之罪,罪通于天,朕早晚要治罪于其,现下朝廷实力不足与河东抗衡,因此将河中府收回手中,作为抵御河东之地,还是很有必要的。”唐帝缓缓说道,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说话时咬着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