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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成德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搭好了浮桥,那些架桥之士刚刚搭好浮桥,缠着白布的兵士便蜂拥而至,众人踩着浮桥而进,也有个别没踩好掉到护城河里的,岸上的兵士赶紧用长矛把尾部他们拉了上来。
城头的箭雨笼罩在城下周围的区域之上,刚刚冒死涌到城下的成德兵士顿时又遭到一顿乱箭的射击,他们飞快地集结在一起,把盾牌排在头顶,“笃!笃!笃!笃!”乱箭顺着盾牌的缝隙,时不时地有兵士在痛苦中倒地,再也没有爬起身子。
涌到墙根的成德军兵士们开始聚集,当他们认为自身的人数足以开始发动攻击的时候,城下的人群一声呐喊,数十个云梯便迅速地被架到了城墙之上。
一些胳膊上缠白布的敢死之士纷纷瞪着血红的眼睛,像一群发狂的疯狗一样往上冲,通红的眼睛让城头的军士们也亢奋了起来。
“给我杀,绝不能让一个成德狗攻上来!”守城的军将拔出了佩剑,大声地吩咐道。
“遵命!”所有人大声地应答道,这声音震彻云霄,气壮整个城池。
“杀!”
“杀!”
“冲!”
“给我杀!”
“放滚木礌石!”
“轰隆!轰隆!”城头上顿时纷纷落下了大片大片的阴影。
第一批冲上云梯的兵士们还没来的看清楚,就被城头抛掷下来的滚木礌石给砸落了下去,一些云梯也在冲击之下,顿时从中间折断,人们惊呼着坠了下去,重重地砸落在城池之下,顿时变得血肉模糊,一团团的绛红色的肉泥让后面继续冲锋的队伍吓得不禁一滞。
“给我继续冲!”城下的队长和军将看到人们眼中的胆怯,纷纷拔出剑,大声地喝叫着,宝剑在空中虚劈着,划出了一道道凛冽的破风之声。
看着身后的将领,萌生退意的军士们只好再次打起精神,硬着头皮,顶着纷飞的箭雨,继续顺着云梯向上爬去。
(本章完)
第471章 死守无极()
厮杀声响彻云霄,无极城如同陷入了一个修罗之地,两军将士用血肉诠释着攻防的残酷,生命随着刀锋和箭矢迅速凋零、消逝着,兵士们红着眼,麻木地进行着冲锋和厮杀。
王云汉屹站在城头上,如同一尊铜铁浇筑的雕塑一般,城下的乱箭如同蚂蝗一般飞来,从王云汉的身旁拂衣而过,他面容萧索,岿然不动。
当然城下的箭也很难射到他,城下的箭射到城上之时箭势便开始渐减,很多没等射上城墙便直接堕落到了城下得地面之上。
王云汉平静地观看着战况的发展,他看着那些城外铺天盖地的进攻的队伍,这些士卒们像疯狗一样,如同饿狼一般,这些瞪着血红的疯眼的人中肯定有许多人都是劳苦之众。
这些人参加了成德军的军伍,他们大多数为了口饭,一些人为了晋升军职,甚至想将来做将军,还有人甚至梦想以后封王呢,这些欲望使他们疯狂了,忘掉了眼前的危险,不顾生死了,人真是奇怪,你死了还有什么欲望,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可人有时就不这么想,为了一些飘渺的欲望置生死于不顾。
成德军此番的攻势确实让人感到惊心动魄,自己也与成德军有过几次交锋,但那都属于边境小规模的摩擦,在自己的印象中,平时的成德军兵士们厮杀时大都是喊杀震天地进攻,今天不,今天在一阵阵喊杀声过后,双方战士们陷入了酣战之后,大家反而变得无声无息了。
人真正发狠的时候就不出声了,就像狗,咬人的狗不叫,这种无声的狠斗却更让人感到分外地恐惧。
王云汉扭头看了看无极城城头的守军们,守城的兵士们此刻也一样,大家很少发出声响,只是机械地进行着砍杀,射箭。
充满自己耳膜的只是各种兵器的撞击声,只有在受伤和死亡时发出的那一声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兵器的撞击声中间杂中单调沉闷的惨叫声,每一声惨叫几乎都表示一个灵魂下了地狱,那些争先恐后落到地狱的灵魂只留下一股血腥味,便消失了,空气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砸死这些狗娘养的成德军们!”一个守城的军将大声喊着,他赤着上半身,指挥着几名役夫拼命地将一根根滚木搬运到了城池的城楼之上。
守城的将士开始把一根根滚木再抬上来,这些砍掉头尾的滚木之上密布长长的巨大铁钉,铁钉足有半尺多长,几个兵士抬着两头看准了往下扔,滚木越过了箭垛,携着巨大的坠落之势砸了下去,每一根滚木砸下去之后,城下就有许多敌兵皮开肉绽,惨吼声骤然增多,但沉默的进攻丝毫未减。
这种无声而又血腥的搏斗在持续进行着。
夕阳西下,落日将天边照得血红,如同城池下面的血浆一般,残红如血,老天爷也仿佛不忍再看这地面上残忍的一幕,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仿佛一只巨手猛然间将一块巨大的黑布扯了一把,一下子将整个人间都笼罩在了一片凄朦的暮色之中,战了半晌的双方都进行了鸣金收兵,城下的成德军撂下了数不清的尸体,慢慢地向后撤了下去,在不远处的坡地之上,纷纷开始立营扎寨。
城楼上,一团团松油火把渐渐亮了起来,火光将城池之上照的通亮,城池之上的义务军士卒们寒光闪闪的兵刃和粗重的呼吸深在那一刻越发的清晰,王云汉带着几名副将、牙将们一起沿着城头城墙巡视城防,他望着那些经历过征战老兵木讷冷酷的脸,和那些有些紧张的城内民夫,那些又仿佛有些兴奋的表情,王云汉心中不禁轻声地感叹道,今夜这些人,不知道又有多少能见到明日的落阳。
战场之上,血腥异常,谁也不知道谁会不会死亡,也许下一刻,战斗就要到来,也许是身边的人倒下,也许是自己倒下。只要战争持续着,那么这样血淋淋的厮杀还真是残忍的根本停不下来啊!!
一夜过去了,无极古城依旧矗立着,初升的太阳泛出一丝血痕,淡红而迷离。
护城河里血光流动,腥气扑鼻,整个护城河里血浆弥漫,河水上面荡漾着一层厚厚的血液,绛红色的浓稠血液让人看了,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无极城的城池内外到处是血,城池墙上一条条的血挂了下来,拖拉着长长的血丝,条条缕缕,分外醒目。
城墙下面乱七八糟地叠堆着无数尸体,那些尸体绝大多数肩膀之上缠着一根白色的布条,这些都是先前成德军的敢死之士。
攻城的军队昨晚曾经试图抢回战死的尸体,但都被城头上的箭雨给射了回去,来回几次之后,吃了大亏的成德军也就放弃了行动,不再冒死抢回尸体,就让他们在那里堆着,有的地方已经堆了一丈多高,到时大概可以踩着尸体蹬上城墙。
有的界于身体和尸体之间,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漫长的沉寂中会突然抖动一下,怕冷一样,让城头向下俯视的军士们看到后不由地一哆嗦。
城下面的地面之上到处散落着盾牌、断弓、残箭、刀枪、石头砖瓦、残破的云梯。
无数支箭斜插在地上,白色的箭尾冲着城墙,而城墙上面也密密麻麻地布着众多的羽箭,多如猬毛一般。
城下的尸堆里有几处青烟缓缓地冒出来,袅袅升腾起来,几只啄食的乌鸦在尸堆里跳来跳去,‘呱——呱’凄惨地鸣叫着生命的悲歌,荒远,单调,而苍凉。
一只肮脏的土狗瘸着一条腿,一跳一跳小跑着,跑一段停住,警觉地四下察看,东嗅嗅西嗅嗅,嗅到一颗满头乱发的脑袋,用鼻子一拱,脑袋一滚,露出一张龇牙咧嘴的脸,它嘴里叼着一段残破的肠子,应该是从某个死亡兵士的肚膛内掏出来的,城上的兵士们见状拿了一个石块向其砸去,那狗吓的往后一跳,端详一会,然后继续向前一跳一跳跑去,转过城墙便不见了。
王云汉手按佩剑,领着众将端立在城楼上,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从下面慢慢地抬了起来,望着不远处波浪一样连绵起伏的帐篷,其神情凝重,眉头紧缩。
“还有两天,河东方面应该已经出军了吧。”
(本章完)
第472章 破关()
土门,成德军设立在附近的关隘,两侧丘陵高耸,烽火楼台上的狼烟已经点燃,浓烈的烟火腾起老高,像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一般,挣扎着、蜷曲着、舒展着向上攀爬到空中,久久不能弥散,如同一道道连通天地之间的黑柱一般,让人远远望见,不由地胆寒万分,十数丈高的城墙已经斑斑驳驳,城墙之上的箭羽多如猬毛,在乱箭飞雨之中,土门关的城门轰然作响着,一队百余人的兵士们正头顶着一块牛皮厚毡,簇拥着巨大的撞木,奋力地冲击着土门关得城门,一次次的撞击,让土门关的城门上的墙土“簌簌”落下,腾起了阵阵的迷雾,而土门关内死命抵着的军士们睁大了双眼,绝望地看着厚重的包铁木质城门上,此刻也渐渐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纹,正在蔓延开裂着。
“将军,恐怕守不住了。”负责防御城门的军将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城头,城墙之上到处都是双方军士战死的尸体,从河东军在城下第一次齐射开始,死亡的阴影便浓浓地投射到了这座关隘之上。
“唉!”身上挂满了血浆的军将扭头看了眼报事军将,怅怅地叹了口气,他奉命负责守卫此关隘,以遏制河东军进犯,但鹿泉刺史只给自己调配了五千军力,剩下的还要防备鹿泉城池,虽然鹿泉刺史也有难处,但区区五千兵马在这个小关隘之上,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河东军的数万精兵呢?
“现下还剩多少人了?”将军的胡须上结满了血痂,他扭头声音嘶哑地问着旁边的副将。
“能战者不足千人。”那名副将也是伤痕累累,此刻拄着佩剑的把手,低声说道,他在刚才的那次防御城头之上中了一箭,虽然用纱布包裹了胸前,但伤口处的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渗着,让其前胸的军袍之处浸透了鲜红的斑渍。
“房五,你带着能走的弟兄们撤吧,撤到鹿泉城池之内,王刺史会让你们进去的,这是我的信件和告急军报,你带着它们将其交给王刺史,相信他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守城将军木然地拿出了两封文书,书信表面已经被鲜血浸染,他慢慢地将其交给了身边的副将。
“将军!”副将房五大声地喊了声,他扑通一声跪下,伸手哆嗦着接过了书信,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他哽咽着说道:“将军,您和大伙儿一起走,末将愿意留下来抵挡河东军。”
“本将是护守城隘的大将,守护城隘,乃是职责所在,纵然身死,也死无所畏恨,你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着呢,此番敌我过于悬殊,实在是力有不济,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让大伙儿撤退离去,多死无益,不如你领着这群兄弟们,找条活路吧。”老将军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平日里杀伐果决,如今生离死别之际,其心肠也不由地软了起来。
“将军!”旁边的军将们纷纷跪下,个个泣不成声,他们一齐向老将军磕头作别,然后慢慢领军而去。
“虎成,你是不会去的。”那老将军看着旁边的亲军将领,哀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
“将军,虎成与您生死与共。”那名叫做虎成的年轻将领此刻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嘿笑着说道。
“好吧,那你我此番就死在此地吧,平日你我情深如同父子,如今死于一处,下辈子咱们做对好兄弟吧。”那老将军哈哈一笑,拍了拍虎成的肩膀,然后大步向着城墙走去,他留下了三百受伤的军士,这些军士们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他们用这段时间来为撤离的成德军卒们来争取些许时间。
“呜~呜~呜!”一阵阵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河东军的大军再次行动了,人们簇拥着向前进发着,土门关守将凝神望去,一片黑压压的敌众如同潮水般袭击而来。
“众将士听令!死守城隘,绝不后退半步,与城隘共存亡!”老将军对剩下的兵士们大声吩咐道,他们都是土门关的死士,此刻的任务就是在自己战死之前,尽量地多杀伤河东军兵士。
“杀!”在箭雨之中,双方再次展开了血腥的厮杀,血再次在关隘之上绽放着,鲜红而眩目。
“轰隆!”土门关的城门在数十次猛烈撞击之后,一下子崩溃了,坍塌的城门将城门后面防守的守军将士们一下子压在了下面,河东军将士们浑身失血,大声地吼叫着,冲进了关隘之中,他们个个眼红着、奔跑着,要将在城隘下面所受到的那些委屈、憋屈、恐惧全部发泄出来,只有杀戮、鲜血才能释放这些暴躁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