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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候活着,不一定就只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亲人、家庭、族人都是自己牵挂的对象,特别是在古代家族观念非常盛行的年代,自己的言行举止很可能会牵连到整个家族的命运,古人的责任心强也是当时的社会大环境所形成的。
李迢笑了笑,“黄巢,我确实很怕死,但我更怕族人因我的变节而遭受不测厄运,阖族尽在长安,你让我如何写这封檄文呢?我不会写的。”
“你知道拒绝后果!”黄巢冷冷地说道。
“腕可断,表不可草!”李迢并没有丝毫退缩,大声地喊道,大家既然已经摊开了说,就没什么顾忌了。
黄巢仔细地打量着李迢,这位节度使大人之前给自己的印象那是相当的柔弱,围住广州城后自己托其表奏降表,此人可是相当积极配合,如今又变成这么决绝的样子,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人呐,真是难以捉摸。
黄巢寒着面慢慢地转过了身,缓步踱出了这座府邸,不多久,身后便传来了阵阵的惨呼、怒骂声,那是奉命屠府的兵士们开始行动了。
广州城失陷的消息传入长安,朝廷照例对殉难的官员将吏们表示了哀悼,追赠赐封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但岭南失陷的消息在朝廷中并没有激起多大的反应,甚至对于三番五次要求亲自领兵进击岭南的高骈,朝廷对其也是搁置处理,并将其调任淮南节度使,专司盐铁转运,搞好经济吧,高骈,把漕粮水运弄好,别的事先不要管了。
高骈压抑万分地奉旨上路,这次功劳便宜王铎了,其恨恨地想着。
得知王铎率领朝廷精锐布防南岭一带的消息,高骈就知道,朝廷这次将战胜黄巢的希望全部压到了王铎的手中,其实高骈也不认为黄巢还能翻起多大的浪,毕竟跟自己交锋那么多次,每次被自己海扁得抱头鼠窜的黄巢军,在自己的眼里确实不值得一提。
扬州,富甲一方的东南重镇,高骈赴任淮南节度使的途中,遇到了顺流而下的新任镇海节度使周宝。
这位周大人和高骈是旧识,两人在神策军中还是亲密的战友关系,当年在神策军中周宝是高骈的前辈,而且出道也比高骈早很多,只是其一直在京畿附近泾源驻防,整日里默默埋头躬耕塞外,所以没有高骈那样东征西讨,风光无限。
两人在船上简单地寒暄了一番,互相表达了对彼此的思念之情,然后就各自扬帆起航了,本来分别多年,感情也多少淡了一些,此番平级相见,高骈高傲的态度让一直觉得自身高高骈一等的周宝,感到了很是不爽。
距离产生美,这次两人距离虽然拉近了,但友谊却产生了裂痕,而且在后来的日子里愈演愈烈,甚至到了刀兵相见的地步。
朝廷这样的调派布置其实也很无奈,北面的河东像是一团扯不清的乱麻,不光需要征讨叛乱的沙陀,还需要应对一直搞不定的晋阳军府。
这不,刚到任没几天的河东节度使李蔚,下车伊始,还没熟悉完政务,朝廷方面就收到了其病危的消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胆子也太大了吧!不管是不是正常年老病重,朝廷这边可是感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要集中力量抓河东,南北两手都要抓,但两手同时硬不起来,在权衡利弊之后,朝廷决定先北后南,黄巢已经自己游荡到最南面了,也跑不了哪里去了。
岭南西道有辛谠驻守,道路崎岖,易守难攻,防守应该问题不大。
南岭一带王铎正督导着朝廷精锐军队沿着水路和要塞布防,断绝黄巢北还的路线,镇海节度使周宝也是一员良将,防守浙东闽南应该没有问题。
剩下精力旺盛的高骈,你就负责盐铁转运吧,打仗全靠后勤,这个重担子就由你来背了,用这繁忙琐碎的度支工作来消磨你无处安放的青春吧。
朝廷的态度很明确,集中力量搞定北方沙陀叛乱,然后再腾出手,好好收拾黄巢,而且据可靠消息,黄巢军队里面正在闹瘟疫,如今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广州城的城墙上,一队巡防的兵士正在巡视着城防,突然其中一位兵卒冷不丁地倒了下来,口中还喷吐着混着鲜血的沫子。
“啊!”
旁边的兵卒们并没有赶忙将其扶起,而是立即远远地躲避在了一旁,不多时,几名军内医正面色严肃地登上了城楼,看了看这名昏迷了的兵卒,简单地把脉查看后,就匆匆地令人将其搬运下城。
城郊南侧,大量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滩涂之上,抬尸的人们互相喷洒完烈酒之后,手缠裹带开始搬运着这些因疫病而死的人们。
海风吹起,裹挟着咸腥的海气上岸,滩涂之上的火焰已经冲天而起,焚尸的味道扩散开来,令人不禁作呕,这些日子,这里的人们每天都要重复着这个工作,已经变得麻木起来,人们看着浓黑的烟雾滚滚而起,不禁在心底祈祷着,老天爷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本章完)
第119章 北归()
黄巢感到很闹心,打下了广州城,岭南东道的大部分城池也都攻克下来了,可一场无声无息的瘟疫却蔓延开来,令人防不胜防。
十月的广州不似北方那样秋高气爽,一早到晚都像是处于蒸笼中一般,从头到脚都处于这无法躲避的热气之中,让人倍感煎熬,旋下旋停的暴雨,也让这些北来的兵众们感到非常的不适应。闷热潮湿的气候使得很多人水土不服,加之之前战后尸体草草掩埋,没有深埋妥当,当瘟疫突然爆发之时,整个黄巢军顿时懵住了。
悲催了,眼看愈演愈烈的瘟疫渐渐失控,黄巢等人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留下还是撤走。
这里面真好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更重要的是这片土地现在实实在在地掌控在黄巢手中。
黄巢确实不想走,他本来就没有太大的志向,和王仙芝一样,黄巢想卖个好价钱,但朝廷不舍得出高价,而自己又不愿意贱卖,这就造成了其从北到南一路征战颠簸、打打谈谈的状况。
如今好容易有个落脚点,却又碰到了这该死的瘟疫,各营整日里呈报上来的病亡人数与日俱增,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用朝廷打过来,很快军队里的人都要死绝了。
当然黄巢也不傻,统领着这么大的军队,朝廷方面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线,北面沙陀蹦哒的那么生猛,自己这个时候呆在这里确实能偏安一时,但能够保得了一世安稳吗?
综合考虑之下,将领们一致建议离开广州城北上,夕阳临照,黄巢站在箭楼之上看着城内曾经繁华无限的商社街坊,如今在瘟疫和战乱的笼罩之下,显得分外萧条冷淡,许久,他长声叹了口气,缓缓地走下城去。
要走也要走的很飘逸,出其不意,这才符合黄巢行军的风格,北面唐军布防了大批军队在南岭一线,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呢!
沿着崇陵峻岭一路向西,黄巢的大军进入了岭南西道地境,岭南西道节度使辛谠患了风痹之症,军府上下的边境防范工作做的也很不到位,因此一直等到黄巢军潜行到桂州城下,突袭城池之时,桂州城还未来的及组织反抗就迅速陷落了。
湘水发源于桂州,蜿蜒贯穿整个湖南境内,雨季暴发的洪水沿着河道极速向北流去,湍急的水流一直北行,最终汇聚在洞庭湖中。
数千艘大竹筏沿着湘水而下,穿永州、经衡州直抵潭州
城下,沿岸示警的烟火纷纷燃起,黄巢的大军行进在水面之上,沉默而震慑着周围的州县,面对着如此庞大的军队,所有的港口、水寨纷纷保持了沉默,偃旗息鼓躲了起来。
黑压压的黄巢军一眼望不到边际,潭州城临水而建,城内的人们此刻惊恐地望着城外,怎么办?此刻李系恐怕最想问的就是这一句。
大部分精锐唐军都被部署在南岭一带了,谁曾想黄巢绕过了官军精心布防的防线,直接从水路上穿插了过来。这招直捣黄龙可把李系和王铎给搞惨了,面对黄巢的进犯,没兵的李系也只能望天长叹,闭城自守。
黄巢的进攻很果断,也很迅速,他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毕竟南岭附近的唐军如果闻讯赶回,那就不好对付了。
攻城,李系的防守确实也够弱的,潭州重镇,城坚池深,仅仅一天就被黄巢军攻克了,这么轻松就突破了朝廷的封锁,黄巢自己都感到了有些意外,在转战进军的过程中,黄巢军如同滚雪球一般,不停地扩充,人数迅速的激增,加之连胜的快感,让黄巢的自信再次回来了。
鼎之轻重,或可问焉?黄巢此刻的心情有些飘飘然,既然我有能力争天下,那就不再小家子气了,要什么节度使!唐帝,我去会会你。
潭州城守军的尸体被投入水中,顺流而下拥塞在洞庭湖口处,泛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江陵城内的王铎得知了李系这个坑货失守潭州的消息,跳骂已经没用了,只能想法补救了,环顾四周,只有山南节度使刘巨容比较靠谱。
王铎准备去请刘巨容来收拾残局,但江陵城也需要人来顶缸啊,谁呢?王铎好言安慰着自己的属下,刘汉宏,刘将军,你好好守着江陵城,我去襄阳那里搬救兵,你一定要坚持到我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刘汉宏坚决的表情让王铎很放心,他很快便带着部众离开江陵直奔襄州。
留下的刘汉宏,这位仁兄可是有些奇葩,你王铎看到敌人势大跑了,留下我来当炮灰,你精我也不傻呀,刘汉宏的选择有些另类,其压根没想过奉命坚守,既然完不成命令,那就要受到惩罚,怎么办,反了呗!
刘汉宏所部很快就完成了由官军到叛军的转变,黄巢还没到,江陵城内已经开始乱了起来,火光冲天,城内的老百姓们怎么也没有料到,曾经的守城官军,眨眼间竟然变得如同饿狼般凶残,杀戮抢掠,无恶不作。
大批的人们逃出了城外,涌向了城外的山林谷地躲避,天开始下起了了大雪,白茫茫的天地之间,人们在寒冷中挣扎着。
夜很漫长,但最终过去了,晨曦照亮了山谷,大批的难民被大雪掩埋在雪窝中,冻毙的人们裸露着头发,远远望去像是在雪地上撒下的点点黑屑。
刘汉宏劫掠了一整夜,然后领兵向北溃逃,留给了黄巢一个空荡荡的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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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0章 战荆门()
看着满目疮痍,几乎成为废墟的江陵城,黄巢感到了万分无语,这算怎么回事,坚清壁野?也没这样玩的吧!昔日的荆南大镇江陵城就这样毁在了官军们自己的手里,不过城内的粮草也随军乱焚毁劫掠一空,这让以战养战的黄巢军有些失落。
此番北上一路顺风顺水,势力也日渐隆盛,黄巢的目的渐渐变得明确起来,打到长安去,不再抱着朝廷会封赏一个节度使的幻想,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来做主,何必祈求别人的安排。
长江在江陵城下转了个弯,折向下游的公安、石首方向,夕阳残照,映红了滚滚东逝的长江水面,激浪拍打着两岸的岩壁,伴着轰鸣之声激起了千百浪花,如雪的水浪闪现即逝。
黄巢带着众部将登临江石之畔,“人生如梦如露,大丈夫甘为蝼蚁偷生于天地之间,蝇营狗苟了此残生乎?”
“不愿!”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那就跟随着我,一起去踏出一个崭新的未来吧!”黄巢从腰间拔出锋刃之时,借着残阳的光耀,人们感到眼前顿时一亮,一束灿烂的亮光自黄巢的宝剑上闪现着,黄巢的剑坚定地指向西北,指向了遥远的长安方向。
长安,唐帝,我来了!
正当黄巢斗志昂扬的时候,大批的唐军正潜行聚集到荆门附近,黄巢如果要攻击长安,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穿过北面的山南东道直接仰攻长安,而山南东道节度使可不是好惹的,他就是之前曾经在俑桥用筒箭射杀叛军头领王珵的刘巨容。
跟其在一起的还有江西招讨使曹全晸,这两位一起在荆门为黄巢设了一个套,很要命!
山南东道的节度使刘巨容之前已经接见了那位惊慌失措的招讨使王大人,在襄阳城节帅府内,刘巨容亲眼看到了一方大员被朝廷使节当场褫职的精彩场面。
王铎跪在冰冷的地面之上,领受着朝廷使者带来的切责怒斥,朝堂之上,之前潜伏在一旁的政敌们纷纷站出来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将王铎的南岭、潭州布防评点的一无是处,误国误民莫过于此人。但毕竟人家也算是自告奋勇去抗击黄巢的,也不能一棍子打死这种积极性,
朝廷最终决定将王铎闲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