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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锴、郭昢他们看着办吧,沙陀最近也往晋阳潜了不少眼子,稳妥些也是好的。”康传圭手指敲着旁边的榻沿轻声说道。
得到了康传圭的首肯,这位勾当官心里踏实了很多,又请示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之后,其便告退了下去。
康传圭看着其步脚离了屋门,眼内的惺忪顿时一扫而空,“啪啪”康传圭轻声击了数下掌,从帷幕后面转出数名将官。
“都预备好了?”康传圭语调低沉地问道。
“大人放心,一切安排妥当!”下面的一位年轻将领应声答道。
“嗯。”康传圭轻轻地颔首,眼中泛出了点点寒芒,张锴、郭昢,你们的好日子也该过到头了。
乌城驿位于晋阳城北,临着汾水东畔,
驿舍内的墙壁上还留有先前过往官吏的墨迹,当间一壁上题了几个斗大的草字——曲水临风,甚是精神。
权知河东观察留后丁球此刻正领着阖城官吏们在此迎接新任河东节度使,他感到颇为尴尬,本来自己在晋阳城少尹的位子上坐得挺适应,突然就被张锴、郭昢这帮人硬给推了出来,自请为河东观察留后,留后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河东节度使的预备阶段,这下子真节度使来了,相见场面肯定很尴尬。
一想到要见到康传圭,丁球就不禁用靴底蹭着地面,混乱划着尘土,打发着自己混乱的思维。
一直到日中,康传圭的仪仗才慢悠悠地到达驿站,众官吏们赶紧上前拜见新任节度使大人,康传圭与众人一一寒暄着。
众人随着康传圭一起进入了驿站内,外面的兵众开始戒严,军府的兵众们有意地围在了里层,康传圭的卫队兵士们也没有提出异议,这让本有些犹豫的张锴、郭昢放下了心,和众人一并随新任节度使进入厅堂内。
“列位,康某此番蒙受圣恩,忝列节镇,今后还要仰仗众位相扶,同舟共济。”康传圭趁着驿站内的小吏们穿插传茶之际,开起了腔。
张锴、郭昢等人赶紧随之附和逢迎着,“属下等人自然以康帅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不见得吧?”康传圭突然话锋一转。“想当初崔帅命本将镇戍代州,临行送别叮嘱万分,不想竟然阴阳两隔,甚是痛哉!敢问崔帅可是负了众位?”
一听到康传圭提起崔季康,张锴、郭昢两人就立即觉得头皮发麻,暗叫不好,两人慢慢依着座榻起身便想往外夺门奔逃,谁知刚起身后面出来几人,立时便将两人按的死死的。
旁边的官吏们也是一片哗然,陡变之间,此处驿站里的驿吏们纷纷从腰间抽出剑刃,虎视眈眈地看着众人。
张锴抬起头狠狠地盯着康传圭说道:“你早就更替了人们,设下了这个局来害我们?”
康传圭哈哈一笑,从榻上起身,“这不是害,是你们的报应到了,当初杀催节帅时候,你们就没想过?我再问一句,李蔚大人是怎么死的,那可是朝廷宰辅,你们这些狗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早就应该知道今天。”
“我们死了你们也好不了,外面五千兵士们都是我们的人。”郭昢面目狰狞地呼喝道,“他们饶不了你们的!”
看着色厉内荏的两人,康传圭冷笑着,手向下一挥,“那就让本官看看吧。”
手起刀落,两枚人头随着鲜血顿时滚落在地,喷溅而出的鲜血唬得众人战战兢兢,噤声不言。
“只诛首恶,余者不论!”康传圭昂然走出了驿舍大门,身后跟着的将校手中高擎着张锴、郭昢两人的头颅,鲜血淋漓地滴在石板台阶上。
门外的兵众们猛的见到主将被斩杀,一时惊乱,围在外面的康传圭护卫军斩杀了数个作乱倡首之后,众人才渐渐平息下来,有了康传圭的不会滥杀株连的保证,大家也就丧失了作乱的斗志,毕竟都是为混口饭吃,在编的队伍总比叛军流寇要强很多。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般涂染着林际枝头,康传圭领着众军在日落之前,赶回了晋阳城内,毕竟有朝廷的戒令旨意,康传圭正统的河东节度使地位谁都无法撼动,军府之内很快便平定了下来。
河东军监军周从寓看着面前这位新任的节度使,这位康大人之前与自己不甚熟,自己是随威王赴任时留任河东,经历了两任节帅的更替,面对着纷纭变幻的局面,周从寓感到心力万般憔悴,希望这次康传圭能够稳住河东局面,还河东镇一个安宁吧。
夜深了,料峭的寒风吹过晋阳城的每个角落,早些时日的残雪还未融化,在墙角下冻成了冰碴子。
东城的张锴、郭昢两府此刻灯火通明,两处府邸都被官军围了个水泄不通,里面刀斧之声顿响,正门端坐着的官员听着此刻府内传出的呼喊、惨叫之声,不禁皱起了眉头,新任节度使大人下车伊始便下令族灭张锴、郭昢两人家眷,以告慰往逝的节帅冤魂。
血腥味弥散在空气当中,和着寒风向四周扩散,远处的深院巷口内,不知惊动了哪家的院犬,嘶吼的犬吠很快便传成了一片,此夜,整个晋阳城失眠了。
(本章完)
第123章 康传圭也死了()
正月大朝会,唐帝在乾元殿内当众宣布了改元的旨令,将乾符的年号改为广明,圣恩普照,广泽祥明,在大明宫内的一片盛赞歌谀声中,大唐帝国开始了新的一年。
雁门关,此刻,守将张儋正领着残余的兵众们在城门处与沙陀军进行着最后的厮杀,雁门关失陷告急的军报已在一个时辰前被派送出去了。
明知必然守不住,可是张儋等人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逃亡,他们在这座关隘上已经守护十几年了,从青头小卒到如今护关守将,这里已经变成了他们的家,家要破了,还能逃到哪里?
守不住了,浑身浴血的张儋等人无奈地看着大批从城墙上翻过的沙陀军士,破损的城门此刻坍塌在一旁,蜂涌而入的沙陀骑兵一刀就将张儋的脑袋劈出了老远。
雁门关失陷了,在康传圭回晋阳城后的第二个月。
代州、忻州纷纷示警告急,两万沙陀军在佯攻二州之后,迅速穿插南下,直扑晋阳城,领兵的人是李克用。
沙陀军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振武节度使李国昌与大同军的李克用联手叛乱,朝廷一方面调集官军与其决战、进剿,另一方面派出使者穿梭游说于各个塞外部落,提出优厚的条件,请大家一起来对付沙陀叛军。
李国昌是打了吐谷浑后,萨葛又冒出来了,这边才歇停党项人又站出来要和李国昌单挑了,单挑就单挑,谁怕谁?可等李国昌刚一离开,一直潜伏在一旁的赫连铎便帅军偷袭了振武军治所,单于都护府。
出去了一趟,老窝没了,不光憋屈,还把面子全丢了。李国昌回不了城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振武军,本来就不服李国昌的各个军塞关要自然不会接纳李国昌,振武各州县也借机纷纷杀掉李国昌的监军,关闭城门反正,同时防止沙陀叛军逃入,祸乱百姓。
失落的李国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丢失了振武军,灰溜溜地逃回了儿子李克用的住所,对于老爹的投奔,李克用没有表示多大的欢迎,因为丢掉了振武将使得沙陀军被压缩在了一个大同军地域,地域面积大大降低,势力自然也大不如以前。
此番南下,李克用就是想尝试着突袭拿下晋阳城,这样的话,大半个河东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届时自己就可以逐渐收拾占领河东,成为名副其实的河东节度使了。
太谷,位于晋阳城南侧,这是晋阳城沟通南北的要塞咽喉之地,李克用等人绕道太谷就是为了从南面掐断晋阳与朝廷的联系,然后慢慢地撕咬消化掉晋阳城以北的州县。
此刻遮虏军使苏弘轸奉命率军在谷地两侧偷袭沙陀军,偷袭倒也很成功,但敌我力量悬殊太大,苏弘轸的数千步兵确实不是李克用身后的两万骑军的对手,因此在冷不丁打了沙陀一个措手不及之后,沙陀军便开始整军反击。
结局毫无悬念,寡不敌众,最后苏弘轸只好放弃了太谷要塞,沿着水道急速北行,奔回了晋阳城中。
面对着跪在厅堂的苏弘轸,康传圭黑丧着脸,将本来就黑的脸庞上又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康传圭什么都好,就是一点,脾气太不好,而且可以说是太火爆了,普通人生气往往是打架发泄一番,也就算了,而这位主他是敢杀人的,苏弘轸完了,下面站着的各位将军摇着首纷纷感叹着。
一脸怒意的康传圭根本不听苏弘轸的任何解释,直接命令部将将其推出去砍了,血盈满阶,底下各位将领股肱哆嗦着看着昔日的袍泽,转眼却成了一具毫无生息的尸体,唏嘘不已。
太谷失陷,整个晋阳城便完全曝露在沙陀军的军锋之下,河东告急的军报仅仅过了一天,就飞递传报给了朝廷。
河东危机,唐帝自然知道轻重,不敢有丝毫怠慢,朝廷迅速做出决断:着汝州防御使博昌诸葛爽帅东都防御兵救河东。
诸葛爽离开了洛阳城,帅领着大军北上救援河东,一时间风陵渡、孟津港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官军渡河的身影。
诸葛爽的大军带走了东都洛阳的大部分防军,整个洛阳城变的非常空虚,但洛阳近在京师,如今中原又无甚战事,因此当洛阳的兵力被抽调出北上抗击沙陀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但后来历史的发展结果有力的证明了,朝廷的这次派遣,令诸葛爽调军北上其实是个相当错误的决定。
诸葛爽领着洛阳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河东,沿途的百姓见到王师纷纷驻足止步,先前的奔逃人家也慢慢地回归舍里,朝廷派军来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了吧?人们单纯地想着。
诸葛爽大军来了,这个消息李克用也收到了,连续数日围攻晋阳不下,李克用已经感到了精疲力尽,如今听到朝廷大批援军到达河东,李克用的动作很果断,立即带领部队,火速撤出代州以南,毕竟代州、忻州都还没有攻克,倘若这个时候各个州县的军队出击拦截,那不仅会给自己带来损失,还会让自己行军的步伐拖延很多。
李克用撤的很迅速,康传圭追击的命令也随即发出,想走就走,也太不把河东当回事了吧!
康传圭派出的是军府都教练使张彦球,自从张锴、郭昢被处斩以后,张彦球的地位凸显出来,其本人倒也算敦良厚道,因此康传圭也着意地将其提拔出来。
此番追击沙陀军就是对其的一次历练,可张彦球等人不这么认为的,让三千人去追击两万沙陀骑兵,你疯了吧!
人们行进之百井便再也不走了,任凭张彦球百般劝说也是无济于事,恐惧驱使着人们为了生存而克服另一恐惧,他们选择了造反,反正都是个死,倒不如回去死里求生。
张彦球被叛军胁迫着回到了晋阳城,在城下他看到了康传圭失望的眼神,张彦球不敢再看康传圭,一声声怒吼从自己身边响起,攻城开始了。
当诸葛爽的大军赶到了晋阳城下的时候,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晋阳城中四处弥漫着烟火,人们溃逃出城外,糟乱的军队也像无头苍蝇般乱转。
难道是沙陀军攻破晋阳城了?不可能啊,怎么会这么快,等其打探清楚消息之后,另一个消息更加震撼了诸葛爽,那就是康传圭也在此番军变的叛乱中死亡了。
阴霾再次笼盖河东城,人们在哭泣中再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谁能来拯救这苦难的河东?
(本章完)
第124章 一场赌球()
周从寓看着康传圭血肉模糊的尸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是自己作为监军以来,第三位未得善终的河东节度使了,使职走马灯般地更替,使得周从寓对河东这个混乱的局面看得非常透彻,骄兵悍将,加上外部不稳的诱因,整个河东镇就像是一座火山,一旦条件成熟便会爆发出暴烈的火焰。
看着张彦球等人走入节帅府内,周从寓就知道该自己表态了,自己是监军,是代表朝廷来监督和管控河东军镇,是名义上的一把手。
如今节度使被下面的人杀了,把尸体抬到了自己的面前,那就是让自己给这个事件一个定性,是误会还是作乱,经历了那么几次起伏,周从寓自然选择了务实有利的做法,他好言劝慰着各位,这次是误会,大家一时冲动,放心吧,本官一定会向朝廷解释,还当场晋升张彦球为都虞侯,小张你也干这么久了,也该提干了,这次就落实了吧,当了官就要管好你手下这批小弟,在闹事可要拿你是问。
周从寓边拉边压好容易将乱军安抚下来,众军得到了许诺和赏赐后也就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