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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局面之下,裘甫面临着再一次的抉择,战还是降?
两者好像都不是裘甫想要的,经过这次进击,裘甫清楚地认识到队伍扩充过快,良莠不齐的害处,虽然己方看似人多势众,但都是些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老实说,以自己现有的实力,浙东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的。
而问题是现在投降的话应该也拿不到多少谈判的筹码。
领导的犹豫不决让下面的小弟们很抓狂,老大,你这不进不退的,在老老实实等着王式领军来揍吗?
第一个站出来劝说裘甫的人是刘暀,他是裘甫军的首席谋士,其提出的谋划乍看起来确实高屋建瓴。
他提出了一个阶段性发展计划。
首先是防御阶段,现在估计咱们正面也打不过王式,那么就赶紧赶在其到来之前,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快速地拿下越州。
剡县规格太小,越州可是国家级中心城市,繁华地,十二衢,与长安、洛阳相比也毫不逊色,最重要的是越州地处要冲,商贾发达,府库充裕,拿下越州,将其作为大本营,然后再凭借自身兵员数量优势,至少经年防守是没有问题的。
等拿下越州之后,再迅速派兵北上攻取西陵。
西陵遇风处,自古是通津。
西陵自古以来都是浙东的门户。携着滚滚之势的钱塘江在西陵处折向入海,蜿蜒的水道在钱塘江南岸越州处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军港—固陵港,从萧山上俯瞰江海,气势雄浑。
刘暀建议裘甫拿下西陵,依托固陵港舰只、水军,沿钱塘江自东向西构建西陵、富江、桐庐、建德要塞堡垒,构筑起萧山一线防御,便可牢牢守住浙东。
然后再将朝廷拖入战略对峙阶段,官军势大消耗也大,时间一长粮米对耗不起,便难以为继,届时只要官军一撤,裘甫再派人迅速出兵北上占领浙西,水军继续北上渡过长江,掠取扬州,还守金陵。
这个时候防御战线就向北移到长江一线,浙东浙西全部占领后,宣歙、江西新叛甫平,必然会有人再次响应,此时再派大将刘从简领兵南征福建。如此一来整个大唐南部粮仓赋税就会全部落入裘甫掌控之中,用大唐整个帝国的财赋,经营东南半壁江山,这谋划确实听起来很诱人。
刘暀此时越说越兴奋,他兴奋极了,甚至仿佛感受到了整个东南已经胜券在握,末了其意犹未尽,感叹了一句:“但恐子孙不能守耳,终吾身保无忧也。”
这位刘诸葛将自己的妙计陈述完了,等着裘甫慷慨发话那就这么干吧,他眼巴巴地看着裘甫,希望从裘甫的表情中看出一丝附和和赞赏,然而裘甫的散漫地反应直接就把他伤着了。
“刘哥,今天有点喝醉了,脑子迷糊,明天再说吧啊,再说吧!”(醉矣,明日议之!),再说吧,中国人最通用的潜台词,意思就是算了吧你。周边几个州都打不下来,还想攻下越州?唉!
刘暀见谋略不得用,一怒之下出去了,这个时候裘甫帐下另一位谋士站了出来,他讲出了与刘暀相反的策略。
这个谋士叫王辂,他是位进士,被裘甫军队俘获,成为了裘甫的智囊团队的一员。唐代的进士很难考,一般考上的应该都可以划入人才这一行列,因此王辂的话裘甫还是很重视的。
王辂很确定地告诉裘甫,刘大人的谋划根本行不通,如果天下大乱没人理你时候,你倒可以这样发展,现在朝廷已经倾全力对你进行围剿,怎么可能给你时间和空间,让你如此顺利的进展呢?
王辂接着说道,你呀又打不过王式,不如打游击得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亡命海岛当个海贼王不也挺好吗?这位说的倒是大实话,但缺点是也太直接了吧,裘甫估计听完当场就被噎的直翻白眼。
这两个截然相反的乐观和悲观建议,让裘甫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进退两难,领导压力山大啊。
(本章完)
第16章 到越州()
战事紧张,王式接受剿匪命令之后便匆匆上路,一路东行。
三月的长安寒意未褪,凉风卷起渭河水面层层白浪,拍打着河面上的船只。
沿着河道向东行进,沿途的漕运船只稀稀落落,不复往昔繁忙景象,黄河两岸景色萧索,猿声啸厉连绵不绝,只是随着向东不停行进,两岸的峰峦倒比长安渐多了几份绿意。
穿河南道,义成、忠武军整装奉命随征,过淮南道,淮南节度使崔铉将平宣歙的兵将调拨部分与之随行,纵使朝廷同意发兵,各道、军也都有自己的难处,不可能全体随行。
对王式来说,虽然随行兵员数量不多,但就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些军队毕竟是正规军,而且河南道兵员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用以平叛还是绰绰有余的。
问题在于这几镇军队来自不同地方,互相不隶属,完全是因为朝廷征召而聚集在一起,缺少一个统一的约束,因此各部军纪散漫,互相也有隔阂。如何组建成一个有效的战队,是摆在王式面前的难题。
就像一支明星球队,教练牛,队员也很牛,但互相不配合传球,不听指挥,各自为政,照样赢不了比赛。
王式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粗暴,那就是铁腕治军,大家互相可以不服,但一定要都对我服,绝对听我的话,坚定不疑地执行我的命令,那就行了。
那么面对这些陌生军队就需要迅速建立起自己的绝对威信,怎么办?
那就杀个猴子给这群鸡看看吧。
第一个撞枪口的是义成军,领导想找茬,还怕找不到?义成军犯的错误是军容不整。(义成军不整,式欲斩其将。)一路匆忙行军,风餐露宿,军容不整,踩坏些稻禾秧苗之类也是难免的嘛,但军法无情啊。
三国时曹操马惊践麦,自行断发代斩首示众,咱们王大人就没那种情怀了,直接斩首算了吧。
不得不佩服王式的手段,选择铁血治军比较容易,但是铁血治军之后,军队却始终甘心服命,不敢闹事叛乱,这在晚唐骄兵悍将蠢蠢欲动的大环境里,能做到这一点,其真乃将才也。
兔死狐悲,一看为这点儿小事就要斩义成军将领,大伙顿时都慌了,求情的,求饶的,大家都拼尽全力来试图保住义成军将领。
各个将领都明白了,这位一路上看似儒雅文静的王大人,骨子里其实是个狠角色,是个真敢杀人的主儿,得,大人我们服了。
“猴子”虽最终没杀城,但一群将官们却被震慑住了。大家在王领导的面前,进行了深刻的批评和自我批评,会议统一了思想,明确了方向,全会最后一致通过,决定围绕以王式同志为中心的领导班子,团结紧密,努力完成做好这次剿匪的工作任务。
王式率领着这群焕然一新的官军们,继续向着越州前进。
经淮泗,过扬州,沿着大运河南下苏杭,已经可以闻到潮湿咸腥的海味,滚滚的钱塘潮水携着暴烈之势东泄入海,萧山在望!西陵在望!
顺利到达西陵,王式等人在此整军休息,而这个时候他却意外地接到了一封裘甫的降书。
信件里面的具体内容我们已经无法知道,但王式的态度却很坚决,他直接就拒绝了裘甫的投降,并将此次的投降定性为诈降。
然而王式表面上并没有彻底拒绝,他对裘甫的使者说道,想投降可以,让他跪绑进来,免死。(乃谓使者曰:“甫面缚以来,当免而死。)
这也太欺负人了,裘甫得到回信肯定气炸了,我的要求并不高,体面的诏安而已,你竟然这样侮辱人,得,那就战场上见分晓吧。
从裘甫后来的表现来看,他最初投降的信念应该还是比较真诚的,这是一个投机的人,希望通过努力搏出一个光明的未来。
王式或许也明白,但他不会也不敢接受裘甫的条件,因为草莽之辈通过造反就能得到一官半职,这种爱拼才会赢的想法,如果纵容下去,那还了得。
裘甫必须死,从他揭竿而起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朝廷对其的态度,镇压,还是镇压。这也是当初唐高祖执意要杀窦建德的原因,可惜却没人告诉过裘甫。
王式到了越州城内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是进行业务交接。
原观察使郑祗德已经望眼欲穿,整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王式盼来了,那自然是极力配合,兄弟,别怪老哥无能,这烂摊子留给你了,你的业务素质强,绝对能搞定。
王式照例为郑祗德举行了一场欢送宴会,新任领导请客,越州全体官员自然都要参加。
这是一场欢送的宴会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见面会。
在会上,王领导的讲话很简练,“今天,你们但放宽心吃好喝好,有我王式坐镇这里,敌人就绝对不敢来进犯。”这魄力,这自信,这风范,没有金刚钻就不揽这瓷器活,现在就明着告诉在座诸位,掂量着吧,吃完回去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做。
官员们吃完回去后就开始纷纷打听,唉呀以前听说王大人在安南铁血治军是真的啊!
是吗?前些日子因为军容小事就差点要砍义成军将官的脑袋啊?
嗯嗯,原来真是这样啊。
知道了领导的为人,大家自然心里都有谱了,也都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过了几天,王式送完郑祗德后,便公布了军令军纪,下面的将领们立即纷纷响应了。
之前嫌给的军费少的,连忙说,我们一定再克服克服,争取不给领导添麻烦;之前病重卧床请病假的,也纷纷起来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以前要挟要升职要加薪的,也都变成乖乖听话、任劳任怨的好职员了。(告馈饷不足者息矣,称疾卧家者起矣,先求迁职者默矣。)
一群由羊带领的狼,必定打不过一群由狼带领的羊,而现在一头大老虎带领下的狼群,开始重新审视周边的那些羊群。
裘甫,我们来了。
(本章完)
第17章 南方的骑兵()
接下来,王式又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关门抓特务。
没办法,群众里面有坏人啊。
裘甫的渗透工作做的很到位,又是派谍探直接入城潜伏,又是派人诈降,混入政府队伍中,官军的情报就这样被源源不断地送出到越州城外。
越州城内还有些官吏,为了避免城破后满门遭殃,提前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上了贼船之后,自然要竭力配合隐匿敌方的谍探人员,无间道啊!
满城尽是无间道。
王式站在厅堂上,看着周围这么多人都在玩无间道,这是在玩火啊,太危险了,不过好在他的专业特长就是灭火。
王式的决定很迅速也很果断,那就都杀掉吧。
夜深了,王式事先布置好的军队开始行动了,满城大搜捕,他们从官员家里、民宅、客栈内抓出了裘甫安排潜伏的各路人马,稍后各位通敌将官、双面间谍、诈降将领们也纷纷从自己的宅院里被强行拖出。春寒料峭,这些人们单衣披发地被拉跪到城墙根处,痛苦哀嚎,瑟瑟发抖。
很快他们就等到了命运的最终裁决,一阵刀光,人头滚落,血喷射飞溅到城墙之上,顺着青灰色的城砖淌下,沃湿了城下大片的土地。
夜更深了,几家哭声未息,远处的深巷里,传来了几声犬吠。
刚除掉了城内的隐患,王式又接到了两个人的降书,裘甫手下洪师简、许会能带领所部人马投降。(贼别帅洪师简、许会能帅所部降。)
农民军起义古代通俗地讲就是造反,这项工作属于高风险行业,而且不一定有收益。初期阶段为了迅速扩张实力,往往入门的门槛较低低,鱼龙混杂,很多人并没有坚定的造反信念,不是为了混口饭就是纯粹投机。
而当一些人酒足饭饱,手中握有和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或有能被朝廷看的上眼的利用价值了,他们便急不可耐地跳下这艘危险的造反小船,转而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廷编制的公务员。
这是在造反行业里属于一个通性行为,不是晚唐的个例,在后面提及的王仙芝、黄巢的农民起义中,也有所体现。
王式对待这两个人的态度很平和,也表达了自己最大的信任,但提出了一个必要的条件,要这两个人纳投名状,先去转过身和裘甫人马打几仗,看看表现再说。(使帅其徒为前锋,与贼战有功,乃奏以官。)这些叛徒们一般为了证明自己投降的忠心,往往打仗会比官军更加卖力和勇猛,因为他们已经再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拼了。
接下来王式下达了几项命令,简单总结为诸县放粮、整编骑军、优化情报系统、扩充军伍。
这几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