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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后面,身后两旁是左右两军的高级将领,想想这几日又有几个右军将领跑到府内投奔,孟楷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孟楷趁着在龙尾道转弯的时候瞟了眼后面的将领,朱温行走在隔着自己不远的右边队伍中,孟楷一直在等朱温去拜见自己,可是昨天一天连朱温的人影都没见到,去盖洪门口监听的细作回来报告也没有朱温去那边的消息,看样子朱温仿佛是想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孟楷心里暗暗笑他痴愚,要知道现下正是彻底挤垮右军的好时机,自己怎能白白错过,朱温身在右军又怎能逃得出这次争斗的漩涡的牵连,不过既然他表现出两不相帮,就是还在考虑摇摆当中,也不能逼之太甚,眼下右军几个顽固将领还在负隅顽抗,先收拾了他们再说。朱温嘛,慢慢来吧,能召过来还是尽量要召过来的,毕竟自己还是比较欣赏这个人的,孟楷想到这里不由地又回头看了朱温一眼。
官员们陆续涌入含元殿内,常朝官大约在百十人左右,这些朝臣们立在如此空旷的宫殿内显得稀稀拉拉的,几声轻微的钟鸣声音响过,几个宦官和侍女手持羽扇从含元殿正门进入殿内,“呼啦”群臣一齐跪下,黄巢缓步走进宫殿,他看着群臣们恭顺地匍伏在地面,深深地低勾着头颅,仿佛对自己这位王者无限的畏惧和敬仰。黄巢已对这些宫廷的礼仪有些麻木和厌烦,他一面享受着这种尊崇给自己带来的无限快感,一面深深地担忧这种快感是否会很快烟消云散,得到后再失去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从高处跌下云端的感觉每每使他从深夜的僵梦中惊醒。黄巢端坐在龙案后面表情木然地接受了朝臣们的三叩九拜之礼,朝廷官员们在朝堂上启奏的什么内容他都没有仔细听,反正这些事情都会由翰林学士呈送到内廷给自己复批,留着点精力那时候再看吧。他眼睛向下扫去,左前方的裕王和申王正端坐在一旁,他们是特此恩准朝堂赐座的,前几天裕王保奏福王去镇守华州,自己本不想同意,兄弟们的能耐自己还不知道?只是自打王溥、乔谦弃城逃跑之后,自己对朝廷的官吏们也是一直难以放心,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兄弟,荣辱相关,休戚与共,将长安东面这么重要的防御地方交给谁也不如交给自己兄弟放心,虽然福王慵懒无能,但是自己可以给他派去几个得力将领协助防守,这样就可以安枕无虞了。
黄巢舒了口气,正准备继续看下去,只见眼前一花,一人抢出队列,跪倒在地。“臣朱温,有本奏。”只见朱温手持象牙笏板,半跪在朝堂中央。
“哦”黄巢看清了跪在下面的是朱温后,恍惚的脑袋清醒了些,他有些笑意地看着朱温,想看看这位败军之将有什么本章要奏。“奏来。”
“臣启奏,邓州战事初息,然士气尚炽,军力仍堪一用,现下贼军蚁聚兴平,扰乱京畿,臣请陛下恩准臣领邓州军旅西去平贼,仗陛下之天威,乘东南之锐气,必可一战破之,扫靖逆氛,伏唯陛下恩允。”朱温叩首奏道,他不敢抬头看皇帝,但料想皇帝此时肯定正盯着自己,不知道自己请战后,皇帝能否应允,心下甚是惴惴不安,额头上不由地渗出些许汗液。
许久不见黄巢出声,整个殿内陷入了一片沉沉的寂静之中。又过了会儿,才听见黄巢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且侯旨吧,朕与宰臣议过后自有旨意给你。”
朱温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进入队列后才发现后脊背的衣服已经溻湿了。
(本章完)
第177章 开延英()
又有几个朝臣参奏了一些朝廷事务,朱温脑袋沉沉的,还沉浸在刚才紧张的奏答之中,周遭的事情没怎么留意,待到康福扯着公鸭嗓音喊道:“退朝!”这才清醒过来,他随着下朝的队列走下含元殿,下了龙尾道后,朝臣们便各自朝着办公之处走去。尚让和孟楷有一搭没一搭边走边谈论着,看似甚是亲密,后面恭敬地跟随着一群官员,朱温想去找李祥聊聊,就踅去右政事堂后面,右政事堂后面一排青瓦白墙门房,大体模样都相仿,最西面靠近御道的门房正门左侧立了一个铜铸的碑牌,上面虎头森森,碑牌上阴文隶书篆刻了两个字——兵房。朱温正要抬脚进去,从西面蹬蹬跑来一个小黄门,撩着裤摆,急匆匆的样子,他跑到朱温面前定住,上下打量了下朱温,试探性地问道:“阁下可是朱温将军?”
内廷之中,朱温不敢放肆,赶紧敛手答道:“正是在下,公公辛苦。”
“唉,可找到你,你赶紧跟我来。”这个小黄门一听,立马高兴地拉着朱温就走,让朱温弄得摸不着头脑。
“公公且慢,不知有何见教?”朱温显得很不经意地一摆,便扯开了小黄门拉着自己袖子的手。
那小黄门一愣,才恍然大悟,脸也变得严肃起来,“有旨意。”朱温一听,立即跪下,小黄门继续宣道:“着长安西面游弈使,诸卫大将军朱温延英殿觐见,钦此。”
“开延英了!”朱温听罢宣旨,不由的心中一跳,匆匆叩首后便跟着小黄门一起前去延英殿觐见皇帝。
两人前后穿过含耀门,沿着宫墙一直走到含元殿和宣政殿之间的广场边,顺着广场左侧中书省墙外御道一直走到延英门外,延英殿地处内苑,皇帝常朝一般在宣政殿举行,有不决或者重大事件需要与宰臣单独商议的,皇帝就会传旨在延英殿召开一个小的朝会,俗称延英奏对。
朱温跟着小黄门一路不停,他紧张地思索着上午朝会的每一个细节,看来和李云奇所料的不差,皇帝果然在朝会后单独召见了自己,可皇帝会问些什么呢?朱温匆匆回忆了昨天下午几人在屋内的参议,细细的思索了奏对方要,直到走到延英门处,才被外面把守宫门侍卫的断喝拉回思绪。小黄门亮了亮腰牌,两人顺利地过了宫门,延英殿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两人沿着侧道进入殿内,转了几个回廊,在即将进入殿内时,朱温眼角无意间瞥了眼右侧廊柱,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廊柱边一闪便没入了后面深深甬巷中,隐隐传来几声嘿然冷笑,朱温眼前立刻浮现出阎宝一副阴沉怨毒的表情,殿中空旷阴冷,一阵穿堂风吹来,让人不由地产生阵阵寒意。
黄巢倦卧在御案后的雕龙明黄锦缎胡床上,几名内侍垂手侍立在一旁,御案上摆放着几本待批的奏章,案边的博山炉袅袅的散着轻烟,右侧下手处有一个红锦小文案,一位中年文士正伏案疾书。小黄门将朱温带入殿内,胆怯地看了看康福,一脸谄媚地拱了拱,康福看了朱温一眼,对小黄门挥了挥手示意离开,俯身低声对黄巢说道:“皇上,朱温召来了。”
许久才听见黄巢呓语了两声,仿佛很舒服地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缓缓地坐起身来,康福细心地为黄巢整了整褶皱的衣服,退在了一边。
黄巢一边接过内侍递过的巾帕擦了把面,一边传令赐座。两个内侍搬过一把红色缠枝锦缎包面交椅,朱温谢了恩,斜签着身子坐下。因为坐在左边,正对着右边文案处的文士,这时朱温才看清原来伏在案上的是大齐翰林学士皮日休,皮日休歇下笔,看着朱温搴促的样子,微微一笑,抬首望着皇帝。
黄巢眼睛盯着朱温许久不语,朱温在这犀利的目光逼视下显得有些不安,但是一想到这次延英殿内杀机四伏,一不留意就有可能身首异处,朱温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显得轻松自然。
半晌,黄巢开口了,语调像掺杂着寒冰碎屑话里透着糁人的凉气:“朱温,朕召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对邓州失守的解释,依朕所知,当时弃城时兵力尚可一战,池内粮秣不济但尚可固守待援,为何主动放弃?”
朱温心中怦怦之跳,早料到黄巢会有此问,但是此时突然问到,天威煌煌难测,福祸转瞬之间,朱温顿时感到浑身燥热,扑通跪在地上:“微臣不敢隐瞒圣上,当日粮秣不济然城池尚完,臣本拟坚守待援,讵料淅川李琛叙投敌降唐,援路已断,外有强贼,内无粮草,臣虽死不足惜,然实不忍视数千将士饿毙孤城,因此才出此下策,希冀为朝廷保留一二生力之师,以图日后进取之用,臣剖心君前,一无所掩,望陛下查臣犬马之心,诛臣避战之罪。”朱温讲到这里,叩首伏泣不已,黄巢木然地看着远处的殿门,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大殿里面除了朱温压抑着的泣声,只剩下滴水刻漏嗒嗒的滴水声,反而显得更加沉静。皮日休叹了口气,起身跪在案旁,朗声奏道:“皇上圣明,朱将军虽有败军之罪,然确有可宥之处,邓州被围,依长安现下形势,自顾不暇,无法分兵救援,此乃兵不足救之,长安如今粮秣紧缺,虽然从陕虢,商州等地调粮,然不足以分馈邓州,此乃粮不足救之,东南虽重然重不过京师,京师不存则大齐重新沦为流寇,此乃势不足救之。有此三不救,邓州军若困守孤城,则必然被击溃歼灭,城池沦陷且兵力削弱。朱将军能审时度势,领军脱险而出,虽退然非败退,此正所以唐军不敢再轻入商州,有所顾忌的原因。”翰林学士多在内廷行走,与皇帝接触颇多,又可以参议政事,所以多有内相之属。皮日休侃侃而论,黄巢紧锁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朱温感激地看了皮日休一眼,顿时对这位弱不禁风的老叟充满了感激之意。
(本章完)
第178章 江南()
高骈最近感到很不安,看着朝廷的军队与黄巢军对峙在长安,其周遭的藩镇们纷纷反水,抛弃齐国回归大唐,高骈觉得倘若再一味龟缩在淮南,确实有失大臣的风范。
长安局势陷入僵持阶段,需要一股强大的势力介入,破掉这个僵局。
高骈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做这个鼎定乾坤的大功臣,他首先移檄四方,兄弟们准备好,该咱们上了,这个时候高骈还是名义上的东面招讨都统,四面的藩镇们理论上还是应该听从其调遣的。
但当高骈动员起境内八万淮南军,集齐两千多艘舟船准备扬帆入京平乱时,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周围这帮小弟们没人理他。
这也难怪,看看他周围这帮伙计们,就明白高骈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了。
淮南的北面沿着淮河自东向西分别是淄青的王敬武(驱赶朝廷节度使安师儒上位),徐泗的时溥(驱赶朝廷节度使支详上位),忠武的周岌(驱赶朝廷节度使薛能上位),这几位本质上都是窃权乱臣贼子,只是朝廷如今自身难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拿他们没办法,同时这些人对朝廷也是充满了狐疑,虽然在大唐和大齐之间,他们最终选择了大唐,但其内心还是怀着深深的不安。
这些人自然不会跟着高骈去长安,他们还要再看看。
再看看淮南的南面,浙东节度使如今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刘汉宏,这位在宿州做刺史嫌弃官小,不停地抱怨,还向自己的老上司王铎抱怨不公,这位以前的老领导估计也是对自己当年撇下刘汉宏跑路的事情感到挺对不住,也就很上心地替其谋了个浙东节度使的缺,这可是个肥差啊,汉宏好好干吧!
刘汉宏既然是王铎的人,那自然不会听高骈的话,而高骈看着旁边这位曾经在中原瞎胡混的痞子,也是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要说最有可能结为同盟的应该是浙西节度使,周宝,这位周大人和高骈之前在神策军里面是好兄弟,如今好容易在一起更应该精诚合作相互扶持才对啊。
但事情却最终向着相反方向发展了。
刚开始一听说高骈要发兵平乱,周宝的内心是极为赞成的,虽然这段时间双方关系很别扭但在平叛问题上,周老将军的政治立场是绝对正确坚定的,他立即调集浙西人马舟船,准备与淮南军一道入京平叛,但是周宝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高骈正式启程的消息,这么多人在润州人吃马嚼,周宝也受不了了。
高骈你到底啥时候走,说句痛快话!
唉,难啊,周边这帮小弟们不省心,自己万一一走,淮南老家被端掉这可怎么办,淮南是朝廷的命根子,如今朝廷虽然远在西蜀,却还能源源不断地得到江南的补给,刘汉宏等人还能老老实实守着臣子之道,有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淮南没有乱,其强大的军力制约和威慑着南方的藩镇们。
就这样,高骈在进退两难中,对人们的疑问进行了各种敷衍。(骈托风涛为阻,或云时日不利,竟不发。
)
别人或许可以,但周宝对高骈这种敷衍态度愤怒了,耍人呢?开涮呢?周宝旁边的幕僚们为其提供了一个更加惊悚的剧情梗概,老大,这个高骈不是个好东西,他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