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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细论起来,实际还是跟赵冠侯有关。他打点皮硝李以及给庆王送节敬,所费均大,后又购买军火,开支就更多。
新军财政压力大,就从旧军上动起了脑筋,防营的军饷,已经连续几个月未曾放。即使到了过年,防营也只有半饷,士兵因为欠饷严重,终致哗变,参与到难民打抢的队伍去。
只是他们得意的时间也不长,刚刚抢了当铺时间不长,就遇到了前来弹压的新军士兵。持刀匪徒遇到持枪匪徒,顿时败下阵来,不但抢掠者非死即伤,就连那些脏物,也只是过过手,就成了新军的战利品。
袁慰亭治军森严,战利品律上交,而新军有军法有监督,也没人敢饱,至于卷了东西走,当场就要掉脑袋。在这种情形下,元丰号的库房,差不多就挪到了新军的仓库里。
“大人有话,被劫之物,律放归还。但是……”说到这里,李秀山拉了个长声“有些难以辨别失主的无主之物,自然任由新军处置了。当天晚上,那么多字画古董,天知道是谁的?自然,就只好由咱们处置。大人对下面最公道,知道大家过年不容易,尤其你家里又遭了难,更要弥补。这不,让我们过来,是吊唁,第二,就是送些东西给你。”
赵冠侯接过单子,只见上面计有字画五幅,珊瑚树三棵,大毛衣服两件。曹仲昆道:“东西交到了你的家人手里,全都入了库,至于所值多少,我也说不好。但是你这次花的够戗,有这笔钱,总算好过些。我跟你说,这些东西,可是按着管带的标准分下来的,从这看来,你这次管个营,是没跑了。”
门外,苏寒芝原本跪在那里陪灵,见来了几位结拜兄长,便端了茶水,亲自送过来。却在门外把里面的对话听个分明,尤其听到花光了老底的词句,却是呆立当场,泪流满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借将()
鞭炮声声,惊天动地。 <<≦。≦﹤≤Z﹤﹤。<过年的时候,到处都是鞭炮声,这带,就只有赵家这里是阵阵僧道番尼的颂经声以及各种乐器的合奏声。虽然不能停灵四十九天,但是十四天,总是要凑够的。
赵冠侯白天应酬了天,等到了深夜,终究熬不住,歪头睡了下去。苏寒芝悄悄的来到内宅,坐在丈夫身边,心里越的不安,总觉得,自己亏欠他的越来越多。
那位简森夫人来的很频繁,还送上了万佛郎的支票,那差不多就是将近三千两银子,这可以看做大手笔了。尤其这次的丧事上,为了排场,开支巨大,这笔银子算是帮了大忙。
可是看着她没事总在自己丈夫身边转来转去,苏寒芝心里,难免是有些伤感的。由于两人之间有商业往来,怕是有要事商谈,于这种事上,不敢干涉,只能默默的看着两人,用自己听不懂的卡佩语交谈。
号称赛二爷的赛金花于应酬人情上很是来得,客人们被应付的很好,大家也愿意与她说话。按说能有这么个人物打理丧事,是主家的福分。可是她看赵冠侯的眼神,加上那声声兄弟,简直媚到了骨头里,便是苏寒芝再木讷,也能明白这情义绝对不是什么结拜姐弟。
终于到了出殡的日子,整个丧事算是划上了句号,出殡的排场,算是津门第等的,便是那些名门巨贾,却也不过如此。当然,所费的银钱,也是令人咋舌。苏家是贫寒出身,并没有所谓的祖坟,好在孟家出面,帮他们买了块地,而这又是笔款。
等到次日天明,赵冠侯终于坐下来算帐时,苏寒芝很有些愧疚的看着他“冠侯,这回把咱家的老底,都快掏空了。都是……你都是为了我……”
赵冠侯放下算盘,轻轻的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说的什么话,我当初在小鞋坊,家无隔夜之粮,你也没嫌弃过我。现在再怎么难,难道会比那时候难么?总归是花钱解心疼,只要你心里舒服,花多少也没关系。再说,等你出了孝,就能把书稿拿到报社去,还是有收入的。”
“可那点钱,连下人的开支都不够,要不然我们把下人都辞退了,再把房子卖了,还搬回去住。”'
“别傻了,那样很丢人的。那帮人,还不得笑话死你,再说,我们的生计,还没艰难到那地步。我们手里不是有几幅字画么,把它们卖了,就足够了。我已经托了简森夫人,把画送到香港的拍卖行去,看看能卖多少。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元丰当向来收当谨慎,不会随便的收假物件。再说,里面至少有幅,是前宋皇室南渡之前的手笔,很值钱的。我等过几天,还要和简森夫人谈笔大生意,大头帮二哥,咱自己也能落点。”
听他又提起简森夫人,苏寒芝心内更觉凄苦,但还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坐在他身边,陪他说着闲话,直到此时,赵宅里,方有丝新年的温馨味道。
等到出了十五,赵冠侯的假就满了,需得回到营里听用。火车上,简森夫人与他贴着坐下,自然的挎住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嘿,这感觉真棒,我总觉得,这像是我们的蜜月旅行。那间乡下的别墅,很好么?”
“之前袁大人的大太太就住那里,至少够安全。当然,你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毕竟你像个亚马逊女战士样勇敢。只是我觉得,你没必要陪我到军营吧,我到了那,就要忙着军队的事,没什么时间出来陪你。”
“不,你把话说的太早了。”简森夫人促狭的笑,“要不要跟我打个赌,你在短时间内,重点是陪着我,而不是陪着你的部队。相信我,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节约时间。你们的袁大人,定不会急着让你去带兵,而是急着让你陪我。”
新农镇,袁慰亭的签押房内,韩荣坐在正,袁慰亭与徐菊人,则在两侧相陪。因为年前出现的津门难民之乱,王召只过了年,就把印交了出来,由韩荣接管。
王召本人,终究还是年老功高,加上人在保定,这事和他关系不是太大。并未降下什么责罚,只是转任军机大臣,不再统带北洋,韩荣则提前真除,做了大金国疆臣领。
津门官场上,场动荡已经不可避免。朝廷已经下旨,津门知县许浩然军台效命,管带庞金标革职留任,原直隶布政使连降五级留任。新军方面,却因为处置得当,加上第时间派兵保护租界,并未受到处。
卡佩与阿尔比昂、普鲁士乃至比利时,都向金国提出交涉,需要金国就此事做出解决。好在金兵这次表现比教案那次要友善的多,那些洋人也知道,难民并非出自金兵唆使,也没得到金兵的偏袒,口气上,较之以往的冲突更为缓和。但是事关洋人,不管怎么缓和,大家也不敢掉以轻心。
韩荣本来走到了疆臣头领,身上军机大臣的职位还在,是件极为得意之事,可是却赶上这么个烂摊子,心情极是复杂。他看了看两人,长叹声“容庵、卜五,我现在,却是有点羡慕燮老了。他这听不见的毛病,我看未必是坏事。因为他听不见,便不能去办洋务,也就不用和洋人打交道。这么口黑锅,只好我顶起来,你们倒是说说,这事该怎么个解决?”
“大帅,洋人素来野蛮成性,稍有小亏,便索重偿。这次死了人,受了辱,自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算了。好在监狱里,我们抓了数百名难民,惩办凶手上,不至于有什么为难。至于其他……总是慰亭带兵无方,有负大帅重托,请大帅责罚。”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韩荣制止了袁慰亭“现在我们要想的是,善后。我这次来,是要跟你借大将用的。非是有他在,这交涉才好办?”
“新军将校,皆听从大帅调遣,何谈借字。但不知,您是要点谁的将?”
“赵冠侯!”
“洋务上的事,语言不通,便是大短板。办交涉经过间传译,总不免有隔靴搔痒之感。往往受制于通译,二小人,便可挟持大员,这实在是误国误民。这次韩大帅借冠侯,便是仗着你洋精熟,希望你能担起重担,为国出力。”
赵冠侯刚到了营盘,就接了将令,随即被袁慰亭单独接见,将韩荣借将的事,当面对他说了。
“我也知道,这担子不好担,朝廷里虽然办有译书局、同馆,可是愿意出来挑担子做通事的人却不多。原因,大家都清楚,成亦无功,败则有过。话翻的重了,引起外交纠纷,罪责要自己承担。话说的轻了,事情办不成,上官还是要怪罪,是以没人愿意趟这混水。大家自己人,你若是也不想做这差事,我便帮你推了它。”
“姐夫,大家自己人,您有心回护,我却不能让姐夫为难。韩大帅张了口,事情哪是那么容易挡下的,我便跟他跑这趟,也没什么要紧。只是我有点不明白,以韩大帅的权柄,硬要从同馆点将,也不是做不到。何况还有总办各国事务衙门,何必非要从咱们新军里找人。”
袁慰亭面露笑意,看着赵冠侯“这便要问你自己了。当年章合肥办洋务,有个要决,就是以夷制夷,使得夷人不能合而谋我。韩大帅这回,却也是学的章合肥故智,借着简森夫人从调停,免得几家洋人联手难。要论交情,怕是数你和那位夫人交情最厚,请你做这翻译,便是要你在她面前,多多美言了。”
赵冠侯窘,没想到,自己不久前舍身为友,这回就要舍身救国了。看来简森夫人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要跟自己打这个赌。这洋女人,心眼就是多,非要好好炮制番不可了。
袁慰亭又道:“如今太后已经彻底归政于万岁,可是这开年,就出了这么件事,万岁爷的脸上,着实没有光彩。所以韩大帅这次出来,上头是有话的,洋人损失照价赔偿,但是不准额外赔款!可是,洋人素来野蛮,不赔款,这事又该怎么解决,韩大帅点你的将,就是要靠你来通融。”
天佑帝大婚之后,太后名义上就已经撤帘,但明帘虽撤,暗帘犹存。每有要事,必需请太后训政,才能做主。乃至往往太后决定的事情,可以推翻天子的决定,再以天子朱批的方式下,名义上的上谕,也不过是太后懿旨而已。
乃至高丽交兵之后,后权更盛,帝权日衰。皇帝年方而立,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怎愿俯听命。这次初掌全权,自想有番作为,扬眉吐气。
而皇帝对于韩荣素无好感,来就是有莲花六郎这个传闻在,再者,便是帝师翁放天厌恶韩荣以久。有师如此,弟子自不会对其有丝毫好感,更不喜欢这等人抓住兵权,掌握北洋。抓住了这次的机会,也是有意的为难他下。
是以朝廷给韩荣下的是死命令,死伤者给予抚恤可行,但若是额外赔款,便要摘他的顶戴。朝内清流领帝师翁放天,也坚决支持天子,态度上如高丽大战前般强硬,坚决认定曲不在我,款不可赔。
旦答应了赔款,则流民之乱,就成了皇帝的责任,照这样展下去,洋人可以随意索赔,穷国之财,也难填无穷之壑,万不可开此先例。
可问题是,这次的事,确实造成了洋人的死伤,想想也知道,不额外赔款,这关怕是很难过的去。而且,金国自高丽兵败之后,不擅自开衅,算是大臣共识。袁慰亭率先带兵救租界的举动,在朝廷里即使是言官都无异议,就是因为这举动,避免了洋兵上岸。
可若是不赔款,旦酿成兵祸,这个锅,韩荣也背不动。两大之间难为妇,他挑赵冠侯,就是图着他与简森夫人的特殊关系,另外就是知他精通洋,善于西洋社交的名声。
韩荣借将,也并非没有补报,先防营有大批人要被裁汰,而军饷照原编制放,袁慰亭可以吃这部分空饷;其次就是因为此事的端,是因为灾民无食,事情牵扯到了直隶布政,韩荣已经写本参劾。
大金官场规制,上司参下级,少有不应。直隶布政开缺之后,由袁慰亭护印,并不真除他人。如此来,等于为袁慰亭未来升转蕃司,扫请了障碍。另外就是允许武卫右军自难民里招募兵员,扩充实力,亦是极大的补报。
袁慰亭自己得了好处,对于赵冠侯亦有补偿,赏了千两银票下来,特意嘱咐道:“简森夫人调停此事,劳心劳力,这笔银子,就是买她个高兴。要知道,不论于天子,还是于群臣,第二笔路款的拨都十分重要,千万要敷衍好这个女人,路款上不可再生是非。”
“高兴,我当然高兴,这是属于我们的王国。没有人打扰,切,都听我们的。我就说过,你陪我的时间,绝对比陪你的部队时间要长。袁大人,真是个聪明人,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那间沈金英曾经住过的小院内,赵冠侯刚刚演奏了曲《步之遥》又与简森夫人跳了段热情洋溢的探戈,确实如同蜜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