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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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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上次迎接亨利亲王样,对于事务衙门里,办理洋务的章京大臣,韩荣大多不信任。总觉得这些人心里是向着皇帝的,到了大事上,肯定会为皇帝说话。他这次布置部队,其行已同兵变。若是皇帝再度掌权,他的头是保不住的。自然是想着要把废立的事推动下去,废掉天子,另立明君。

    这种事,肯定会引来国际势力的关注和干涉,不留神,就要闹成提兵问罪。赵冠侯与洋人交涉无碍,韩荣自然就要点他的将。既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吃草,韩荣明白这里的道理,向赵冠侯许诺着

    “只要这次把事情办成,将来本帅必要重重保你,虽然你是武将,可是没关系。拿笔钱,捐个候补道候补府,就可以转成衔。将来以候补寻缺递转,照样有大好前程。别人不说,袁慰亭不就是个候补道济么?你若是立了不世大功,还怕不如个袁项城?”

    他能说出的不世之功,想来想去,就只剩了拥立条。赵冠侯心知这种事兹事体大,自己不能有明确表态,更别说大金这边真要是废君,洋人那边的反应自己也猜不出,还是不要过分保证为好。只是笑了笑,说着“卑职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荣知他有所顾虑,便也不多说,只是说些闲话,又问起京城里大胡同的情形,言谈无忌,显然已将赵冠侯当成自己人。等到了南马堡车站,已经是半夜时分,只见站台处站了不少兵,赵冠侯眉头皱,挺身相前“大帅等等,卑职下去看看。”

    韩荣见他如此举动,心内大喜,拍他的肩膀“别慌,都是自己人,这个是你的熟人。”

    下了车,借着灯笼之光,赵冠侯认出来,来的确实是自己的熟人,接待亨利亲王时,被自己很是折腾过回的步军统领九门提督崇礼崇受之。就因为上次接待的事,他现在得了提拔,已经补了刑部尚书,兼提九门。

    崇礼见到赵冠侯也是愣,韩荣道:“自己人,带来办事的,这人很得力,我信的着。”

    “那便没说的,庆邸等着咱们呢,请大帅上车。”在车站外面,停了辆蓝呢马车,韩荣与崇礼进了车里,赵冠侯就只能跨辕,手按刀柄手按着手枪,周身戒备,向城里飞奔。

    步军统领衙门算是京城里的地头蛇,有衙门的官灯在前,巡街的兵早早的就避开,到了庆王府时,却已经是凌晨时分。书房里,庆王手托腮,正在打盹,见到几人来了,才打起精神,坐起迎接。见赵冠侯,他也是愣,但是表情随即就热络起来。

    “冠侯?你来的正好啊,要是不来,我也要给容庵拍电报,务必把你叫来呢。好家伙,你这回立的功劳可是不小,足有百十号湖广来的匪人进了京,内听说有些人手上的功夫很是了得。若不是你事先通报了消息,真让他们闹起来,万惊了慈驾,我这个罪过可是不小。本王这回,倒是要谢谢你。论功行赏,你这次就等着好信。”

    “王爷您夸奖,这是卑职应尽之责。那些话只是街巷间的些传闻,未必能做的准数,主要还是老佛爷的洪福齐天。”

    韩荣也道:“本初手下,他得算第号的干将。这袁绍手下有个赵云,是他的造化,可惜他用不了。有这么个人在他身边,本初我就能控制的住,不怕他生了二心。这回能把这么大的事,都化解的得当,他得算大功。后面与洋人办交涉,还是离不了他。”

    赵冠侯心知,接下来几方要密谈些话,自己的级别怕是没资格列席,主动道:“卑职先得跟几位大人告个假,实在是困的邪兴,待会当面失礼就不好了。我这外面过过风,连给几位大人站班,连吹吹风,凉快下醒盹。”

    庆王笑“站班就不用了,府里有人,但是年轻人气血旺,晚上不睡三晚上不醒。你要是从现在就熬夜,后面就有的你熬了。来人啊,带他到客房休息。”

    两名下人领着赵冠侯到了客房,那里的被褥枕头俱是新的,床也极是舒坦,赵冠侯委实困的厉害,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而在这个夜晚的京城,他是幸运的,至少还能摸到半夜安眠。很多人在今晚,都注定与睡眠无缘。庆王书房的灯,直点到凌晨,进宫递牌子才吹灭。而同样的情景,出现在凤翔胡同、祖家街等亲贵之家,不愿意暴露身份的访客来了又走,书房里油灯长明。

    在义兴木厂,以及几个镖行、大车店里,那些来历神秘的外乡客,悄悄的拿出了包裹,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在磨刀石上磨了又磨。(。)

第一百六十二章磨刀霍霍(下)() 
赵冠侯次日醒来时,见毓卿坐在床边,如温柔妻子,又似体贴的丫鬟,在那里看着他睡。 ≤≤<。≤≦﹤Z<。见他睁开眼睛,毓卿的脸微微红,向旁挪了挪身子。在庆王府,赵冠侯亦不敢放肆,连忙起来,拿过怀表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连忙向四下看看,小声道:“毓卿,你也好大的胆子,不怕露了馅?”

    毓卿笑“我才不怕,阿玛天不亮就进宫递牌子去了,估计时半会回不来,这是大事,怕不是天的光景?只要阿玛不在家,我谁也不怕。”

    “那也得藏着点,不能太放肆了,否则被谁多嘴说句,也是很了不得的事情。我倒是不怕,只是现在这么忙乱,要是再让庆邸为咱们的事头疼,我怕是他心情不好。”

    赵冠侯边说边起了身,由于没有庆王和韩荣的话,他还不好离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事见召。直到了午时分,果然有名材官到了,说是韩荣命他到军机处有话说。

    随着来人路到了宫门处的军机直庐,几名军机,他大多是见过的,基本都是接见亨利亲王那次打过照面。只是他的官职身份与这些人相去甚远,彼此也没什么话说。可是他刚进来磕头,边的刚烈就抢步将他拉起来

    “起来,有话坐下说,别跪着说。忠臣啊,大伙看看,这才是忠臣啊。想当年我保举过杨金龙,说他是黄天霸,现在看来,你便算的上是赵子龙了。比起干吃着朝廷的饭,却想着卖祖宗的人来,你这样才算的起好样。就算办洋务,也得着你去办,我才放心。来,上茶。”

    韩荣看着刚烈,脸色极是难看,眼下宫里的局势已经初步稳定。天子畏太后久以,加上宫里的力量都掌握在太后手,只见那道杀韩荣的朱谕以及谭壮飞手书围园杀后的上谕,慈喜的脸色就已经变的铁青,随即便是番雷厉风行的行动。

    由于事先早就有所准备,或者说,即使没有这道上谕,母子间走到这步,亦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太后这里准备充足,挟积威而至,将皇帝的力量扫的干二净。极为皇帝宠爱的珍妃,已经关到了冷宫里,而皇帝则被带到了瀛台,至于下步会怎么样,现在还没人说的好。

    可也正是因为外敌已去,内患便自然而然的产生。刚子良觊觎着韩荣的位置,嫉妒着他的帘眷,处处想要与之争个高低。他的墨不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总归是枢臣,在太后面前说话也有分量。唯遗憾者,就是不掌兵柄,手上无兵,说话的气力就弱。

    现在拉拢赵冠侯,实际就是公开的挖墙角,想要争取这位年轻武将为己所用,提到保举杨金龙,也是向赵冠侯抛出个诱饵。只要肯和自己合作,品提督,也立等可保。

    韩荣咳嗽两声,“冠侯,不能没规矩,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赵冠侯赶忙来到韩荣面前,“大帅,不知有何吩咐。”

    韩荣见赵冠侯神情恭顺,并没有为刚烈所动的迹象,心里总算宽慰了些,先是自桌上拿起道上谕草稿“你看看这个。”

    只见上面写着“现在国事艰难,庶务待理,朕勤劳宵旰,日综万几,竞业之余,时虞丛脞……”

    虽然字里并没有退位废立字样,但是请太后三次训政,于偏殿办事行礼,这分明就是已经说明,宫变已生,皇太后曾经放出的权力,又再次收了回来。只是这个问题,跟他个武官没什么关系,现在自己的公开身份还是四品武衔,连这直庐都没必要进来,跟自己说这个有什么用?

    刚烈却又抢着道:“冠侯,老佛爷已经下了懿旨,赏功罚过,哪个也不能落下。待会我就上个奏折,保你个二品实授,既然这顶子是老佛爷赏的,就得落个实授下来,不能有遗漏。可是现在有桩事……”

    “子良,这差事要是你来交代,那冠侯这个二品武官,可就算你刑部门下了。不知道你那里有没有衙门,给他安身?”韩荣不阴不阳的说了句,把刚烈后面的话,全都堵了回去。随后,又对赵冠侯道:

    “老佛爷下了旨,要拿人。康祖诒两兄弟,是注定逃不了的,康祖诒还有个好友梁任公,也样要拿。四京卿也是乱党头领,何况还参与到杀后里面,必须要抓。至于其他人,暂时名单还没拟好,但是就这几个人,就不是那么好捉的。康祖诒办官报不在京里,听说是上了阿尔比昂人的船,梁任公在扶桑公使馆里,也麻烦的很。现在就怕其他人也往使馆逃,你得跟受之起商量着办,跟使馆办好交涉,尽量着要人。”

    刚烈哼了声“不是尽量,是必须!使馆要是敢包庇我国钦犯,就把他们都轰走,个洋人也不留下。咱们金国的地面上,怎么金国的王法,还不如它个使馆好使?没有这种道理!”

    赵冠侯回身礼“大人,公使馆涉及万国公法,内干系甚大,绝不能凭时义气而办。”

    “不,这话就不对了。万国公法,那是洋人的玩意,咱们压根就不必理会。自古以来,咱们国就是万邦之主,四海万国,皆应来朝。他们是咱的藩属,就得听咱的命令。若是都守万国公法,不是说它跟咱们平起平坐了么?再说,现在他们是在咱们的地面上,客随主便,客人包庇着主人家犯了事的奴才,这还叫客人?”

    “刚大人既然说他们是客人,那这话也好说,我们是礼仪之邦,总不能简慢了客人。咱们慢客之名传到天下,那便是损了慈驾的颜面,这可使不得。”

    韩荣见赵冠侯以慈喜的面子这顶大帽,把刚烈拍了回去,心头大为痛快,点着头道:“我就说,办洋务就得找你,其他人全都不成。放手去办,本官给你撑着。有外交的事,多问问庆邸,抓人的事,找受之要兵,再不够,就调咱的兵。我在事务衙门,给你补了个章京名衔,办事比较方便,等到办好了差事,本官自有安排。”

    赵冠侯谢恩离开,先是到了步军统领衙门找到崇礼,两人上次相见时,他还是得持以后辈下官之。只是当时受了委屈,所以可以摆点架子。可是这回,却是真正的敌体相待。

    以崇礼见识之多,也知此人虽然眼下官职远不及己,但是胜在少年,将来的成就哪里又算的出。丝毫不敢拿大,连忙过来见了礼,又道:“赵大人,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我这也是件虱子棉袄,脱不下来,穿着也难受。”

    他既为步军统领,抓人的事属于责无旁贷。可问题是,康氏兄弟里,个已经上了洋船,不易阻拦,另外的人,要是躲到租界或是使馆,谁又敢抓?引起外交纠纷,可不是区区个步军统领或刑部堂官可以招架得的住。

    再说四京卿也非等闲之辈,哪个人背后,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动手拿人固然是定要拿。但是捉拿的过程里,也得讲个方式方法,免得被人记恨上,将来于其他地方报复。有个赵冠侯来,崇礼也正好甩锅。

    赵冠侯道:“我有个见解,倒是不定对,咱们先易后难,先把那些好抓的抓了,至于使馆里的,咱们先不动,只是关闭车站,不让他们出京,其他的话,就得请旨。那干杀驾的狂徒,却是不能走脱了个,否则下官可就交代不了,韩大帅非要我的命不可。”

    “不光是你的命,老哥我的命也保不住。你放心,我把手下的人撒出去了,就算是肋生双翅,他们也逃不出京城。我知道,你和康家哥们有过节,这回的气,我替你出了!”崇礼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下点了三百兵,由自己带队,赵冠侯协同,杀气腾腾的冲奔了米市胡同的南海会馆。

    带队的军官之,就是那位熟人展英,他骑在马上,小声道:“和管狱已经死了。方才赵大人没到衙门时,兄弟我已经派人把他料理了。您只管放心,没什么尾,不会查出什么。”

    “展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点小误会,不值当的……我这倒是要谢谢了。”

    “您也别客气,这也是我们之帅的意思。那样的人,手上沾的血多了,早晚也是该杀了他的。正好给您出口气,天公地道。打行那边,要不要去敲打下,让他们赔个不是?”

    “用不着了,现在顾不上他们,再说帮收钱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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