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的部队在与联军接战之后,甚至不到白刃战环节,只需要开几炮,或是打几排枪,就会仓皇败走。有一些号称精锐的部队,会朝着联军胡乱放枪,等到弹药打光,就狼狈逃窜,也形不成什么威胁。真正迟滞联军脚步的,并不是这些散兵游勇级别的抵抗者,而是联军自身的给养输送。
联军在前线的兵力已经超过三万人,但是京城里的守卫部队,估计在五、六万人以上,而且还有着高大坚固的城墙,内外城防御体系,即使狂妄如铁勒者,也不会认为这座城市好攻。尤其是,联军进驻通州之后发现,金国的粮仓城市,居然库空如洗,原本计划中,缴获通州粮食作为军粮的计划彻底失败,不得不暂时停止前进,等待后方军粮运输。
除了粮食以外,他们还需要攻城重炮以及炮弹,前线的伤兵不多,可是因为水土不服以及中暑等原因,出现了不少病员,都需要运到后方休息。偏在这个时候,津门方向传来消息,火车出现故障,需要抢修,粮食弹药都改回人力运输,但是速度上,就上不去。
瓦德西无奈的摇着头“先生们,根据测算,我们需要在通州驻扎两天时间,直到我们的补给品到来,在那之前,我不建议对京城展开进攻。”
“同意。”扬基的指挥官沙飞上校附和道:“我的部队弹药消耗很多,需要补充了弹药之后才能前进,而我们是一个整体,京城的利益,属于各国共有。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先于其他国家对京城展开进攻,否则的话,都将被视为背信弃义。”
他边说边看了一眼阿里克谢耶夫,铁勒的一支骑兵队,在不久前刚刚向京城附近骚扰了一次,以白刃战击溃了城门外的一支驻守部队。甚至只靠这支没有重装备也没有攻城器械的骑兵,就几乎攻陷了永定门。
但是这种行为,显然被各国所不容,现在几国同时发难,逼迫着阿里克谢耶夫必须承诺,与各国共同行动。
众怒难犯,即使是铁勒人也不能同时与各国起衅,阿里克谢耶夫只好一点头“我尊重各位的意见,铁勒部队将保持与各国的步调一致,不会擅自采取行动。只是我们的士兵远离家乡作战,需要释放他们的情绪,需要女人,需要酒,否则很难维持他们的士气。可是都统衙门的效率实在太差了,他们总是在女人的数目上讨价还价,提供的肉食和副食,也不够多。而且,他们送来的女人有问题,我的士兵有不少人已经感染了疾病,我认为,他们是故意的挑选一些病人,来削弱我军的战斗力。”
福岛安正笑了笑“中将阁下,您的抱怨我也很理解,但是这种指责全无必要。不管多好的女人,到了这种地方,都会生病。而且金国自身的医疗水平就很差,有病人非常正常。要想保持部队战斗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纪律。还有,到了京城里,这些都会解决,京城里,有许多豪门贵女,她们都很干净也很健康。”
几名司令官同时笑了起来,举起酒杯“那好,为了纯洁的少女和我们士兵的健康,干一杯!”酒色赤红,色同血浆。
自津门至通州沿线,联军的防范并没有松懈,大批的士兵往来巡逻,盘查着一切可疑分子。事实上,沿途的村庄,已经有一半以上,被联军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捣毁,人头和死尸随处可见,吃过死人的野狗,甚至敢于对单行人发起攻击。剩余的村民也不敢再待,向着更远的地方逃避,人口稠密的北直隶,竟已经到了百十里难见生人的地步。
一支来自津门的运输队高挑着阿尔比昂军旗,在烈日下全速前进,队伍的车辆很多,装运着大批物资,押运的部队约有一个连,军容整齐,步伐一致。其成员自军官以降,只有一名洋人,余者都是华人。
负责警备的部队一看便知,这是阿尔比昂的华勇营,自殖民地招募的华人,组成部队担任此次作战任务。不过其招募的华勇素质不高,与天竺锡克兵比,不过半斤八两,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优秀的华勇部队。
由于他们的手续很完整,倒是没什么疑问,只有一名军官随意的问道:“你们来自哪里?为什么之前见到的部队,跟你们完全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是自香港招募的华勇,事实上,在被招募以前,我们都受过训练,现在承担的是津门治安工作。”那名华人军官以带着广东腔的英语回答着“这次的物资数量太大,所以才由我们押运,平时,我们只负责维持租界治安。”
“好吧,西摩尔真奇怪,这么好的部队,却不用到前线上。祝你们好运。这路上连个人都看不见,够你们受的。”
这名军官并不知道,就在这支输送队通过他的防区之后不久,就利用两支巡逻队防区的空隙,直接下了官道,钻入茂密的青纱帐中。一到了这里,部队全都放松了下来,赵冠侯摘下军帽,对众人道:“弟兄们,大富贵就在等着你们,敢不敢去拼一把!”
“我等愿为大人效死!”霍虬带头高喊,余下部众也放声高喝。
赵冠侯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同来的瑞恩斯坦“瑞恩斯坦伯爵,你决定了?”
后者微微一笑“当然,从现在开始,伟大的瑞恩斯坦伯爵,就是赵冠侯阁下的私人军事顾问,让我们用剑与盾牌,去夺取武勋,用烈火来锻造自己的荣誉,目标怀来,全军前进!”。。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日落紫禁城(上)()
怀来县是出居庸关的第一站,乃是京绥要冲,本是个极繁华的所在。可是自飞虎团兴以来,怀来的治安日差,行商渐少,整个县城的管理权,逐渐为飞虎团师兄所侵夺。加之津门失守,溃兵先窜京城,后奔怀来,向热河方向逃窜,处境就越发艰难。
飞虎团于本地的师兄亦是个警觉之人,深恐朝廷见飞虎团作战不利,改弦更张,实施剿灭。随将城池的东、南两门用沙包堆死,只留西门出入。
西门平日也是关着,叫城方开,飞虎团民持刀挺叉日夜值守,盘查过往商贾。如果往来公文,则以箩筐从城头上吊起吊下不许信使进城,公文经大师兄检查,允许放行,才能收发,其形几与篡逆同。
干燥的热风,低沉的气压,让人呼吸艰难,心情也就格外沉闷。几个飞虎团民靠在城垛口里,脱了光膀子,拿了蒲扇扇风。在身旁,放着个半生不熟的西瓜,聊以解暑。
往来的公文渐多,而消息越来越不好,即使那个大师兄怎么对大家说神拳显灵,杀死海外洋人无数,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海外洋人越来越少,眼前洋人越来越多,看来老师父们法术太强,把洋人杀的胆寒,集体到中原避难。这一来,自己的日子怕是就难过了。
从京城里,已经有一些难民逃到这里,不过要么被抢光盘缠,要么干脆就不许进城。按大师兄的说法,不能让这些人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大家心里也有数,一旦飞虎团失势的消息传开,不用官府动手,本地的士绅怕是就很难绕了自己。
另外,他们也听到了一个消息,两宫可能要离京避难,若果真如此,则怀来是必行之地。大师兄嚼着草棍,冷声说着“球的两宫!皇帝、太后,那是在京里,大家才承认。自古来虎不离山,帅不离位,国难当头不留下来跟洋毛子拼命,反倒先跑,哪里还能算两宫?只要是出了宫的,一概不认。”
他不是不认,而是不敢认,生恐承认了皇帝,自己就危险了。几个部下颇有些担心的对望着,不认皇帝,就是谋反,这个胆量,他们可是没有的。
远远的,一乘马车向这边驶来,赶车的人很急,鞭子摇的快,烟尘荡起老高。在马车旁边是十几个跟班,衣着很光鲜,但是脸上都是尘土。这一看就是逃命的富家子弟带着长随保镖,估计也是从京里来的。一名头领问道:“大师兄,要不要开门放他们进城?”
大师兄举着千里望端详了半天“开吧,别开太大,把人放进来几个仔细搜。我看他们是二毛子,身上准有洋货,按规矩,把洋货没收,人赶走。”
所谓搜洋货,现在已经不在意火柴、洋布,在意的是洋钱、洋钞。造反的胆量没有,逃跑的智慧总是有的。但是怎么也得有笔钱在手里,才好做盘缠。几个团民下去开了城门,却只放了车老板及几个长随进来。
那位少爷排场极大,在车厢里不动身,一名团民斜着眼睛道:“这是哪来的?这么大的排场,居然连车子都不肯下,难不成是瘫子?我们大师兄掐指一算,怀疑你们是二毛子,走,跟我们去坛前焚表,以定忠奸。”
搭话的跟班是个身高体健的大汉,身上穿着短打,似乎是个镖客。他朝这名团民一笑“这位爷,您那大师兄法术不灵啊,这车里真不是个二毛子。”
“混蛋!敢说我们师兄法术不灵?我们大师兄的法术几百里第一,说他是二毛子,肯定就是。不信的,就让我们搜一搜。难不成里面是个娘们?”这团民嘿嘿一笑“要是那样,也得下来,也得搜。”
那长随也不恼“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敢肯定他不是二毛子,原因是:他是个洋毛子!”
话音刚落,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这名团民的面门,不等他反应过来,枪已经响了。这些进来的跟班此时都已经抽出暗藏短枪,枪声大做之中,十几名团民已经倒在血泊里,剩余之人惊恐的四散奔逃,刀枪扔了一地。城头上,大师兄手中的千里望已经落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远方。荒凉的驿道上,沙尘渐起,一支部队由远而近,正向这里席卷而来。
瑞恩斯坦取出车里的黄龙旗,扔给霍虬“去,把旗子插上,按照你们大人的指示,接管这座城市。这里的知县,由我去跟他谈,我是个洋人,可以不讲道理。他就继续做他的囚徒吧,这个功劳,注定是我们的。”
京城里,求和的意思已经越来越明确,朝廷的态度也越放越低。即使端王再怎么催促,后军也再不肯听他的话,去攻击使馆。北堂那边的围攻,也被勒令停止,粮食、蔬果、医生、药品,都向里面运送。甚至于慈喜太后愿意改变自开国以来棺材不入内城的规矩,允许洋人死者的尸体放入棺内,存入内城,但是这一切,来的都太晚了。
任何的善意,都不能阻止联军的军靴,而本该守卫京畿的军队,却已经不听调度。后军的人马奉令出城防卫,因为没有地图,不知道该去哪里,转了一圈不得要领,又转了回来。处于巨大压力之下的后军,开始疯狂的洗劫着京城里的大宅门,抢夺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财宝金银,董五星不但不加以约束,反而主动派亲军参与。
韩荣的武卫中军试图拦截,反倒是差点遭到乱军攻击,他亲自带了顶马前往,杀了几十颗人头,却也无助于稳定局面。而加入这种打抢队伍的,还有飞虎团。
他们进京之后,钱粮全赖官府调拨,眼看官府对于供应逐渐短少,又不准他们攻杀洋人,意识到大难将至,不少人开始加入抢劫者的行列,在发上一笔财之后,自德胜门出城,逃之夭夭。
京城里家家闭户,人人自危,一些谣言,也在京城里散布者。诸如洋人已经打到了城外,旦夕间就要破城。又或者说,洋人已经把京城围了,出城也会被捉住。总之,与之前所有的谣言,都是飞虎团把洋人杀光了一样,现在的谣言全都是一边倒的,改为洋人取得全面胜利,京城危在旦夕。
乐寿堂内,依旧是韩荣独对,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差,看来那棵关外人参,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慈喜也知道,军事上接连败北,韩荣劳心劳神,就算是好人,在这种打击下也会病倒,何况他本就病体沉重,这下就更是雪上加霜,自己却连安慰的话,都说不出了。
天佑帝坐在一旁,面无表情,或者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珍妃已经被二总管推入井里淹死,自己却连为她说话讨情的胆量都没有,乃至想说话时,木已成舟。家如此,何况于国,自己这个皇帝,又能济的了什么事,一切都随他去吧。
他在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在做一场梦,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那么不真实。莫名其妙的宣战列强,接着就被人家一路打到了京城,自己的女人要被推入井内淹死,接下来,又要干什么?
慈喜连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看他恍惚的样子,慈喜却也没责怪。她也知道,自己淹死珍妃的事,让母子两有些缓和的关系,再次降入冰点。但是,珍妃不死,就可能撺掇皇帝利用这次机会,借洋人的势力复辟。是以要么珍妃死,要么皇帝和珍妃一起死,自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