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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看看这个女人,笑了笑,接着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瓶烈酒,一些糖果,对于一个哥萨克团长来说,这已经是很高的规格。
“麦列霍夫,我看看你,你的气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来还是没能从彼德罗死去的心情里走出来。说实话,这种感觉我能理解,可是,你在这里发脾气,或是搞这些女人,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应该做的,是为彼德罗报仇。”
“安德烈安德烈耶夫维奇阁下,感谢您的关怀,但是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安德烈取出了地图,在桌上摊开,用手指着“根据情报,金兵现在都在向这个方向汇聚,可见那是他们的太后与皇帝所在的位置。这些部队,是去护驾的。杀害彼德罗的凶手,肯定也在那里。我们冲上去,杀光那些士兵,抓住他们的太后。逼她把人交出来,然后由你动手,挖出他的心脏,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我想,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
麦列霍夫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说道:“皇帝陛下并没有给我们追击的命令。”
“这不是问题,陛下并没有给停战命令不是么?”安德烈一笑,与麦列霍夫干了一杯。
“既然是金国的太后与皇帝挑起了战争,那么战争何时结束,就取决于我们,而不是他们。圣彼得堡想要快点结束战斗,一群懦夫,卖国贼,想要和金国媾和。他们想要关外,但是却忘记了,取得领土唯一的方式就是战争。火与剑,构筑了帝国的版图,鹅毛笔与羊皮纸只是事后的追认。我们抓住他们的太后与皇帝,就可以得到想得到的一切,这比与章少荃这头老狐狸谈判,有用的多。”
“那您要我们哥萨克怎么做呢?安德烈安德烈耶夫维奇老爷,我们没有命令,就没办法调动大部队。”
麦列霍夫不为所动,目光依旧阴冷,并没有因为仇恨,就让他失去判断力。他看的出,要想追击太后,就要攻打金国的隘口,那里有山路,并不利于骑兵攻击。哥萨克人不该随便的成为炮灰,那样未免太蠢了。
安德烈一笑“得了,老麦列霍夫,您就别装出一副虔诚的教徒的样子了,再怎么祷告,您也成不了圣人。守纪律的哥萨克?这个笑话在圣彼得堡,一定非常受欢迎。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不是你们哥萨克单独行动,我的近卫骑兵三团,以及一个步兵营,都会出动。扫清障碍的事,我们可以帮忙,但是在平原上,解决那些护卫部队,就需要你们哥萨克人。还有,我需要一些马,那些步兵如果徒步行军,速度太慢了。我们要快,要抢在传令兵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之前,抓住太后和皇帝。”
“近卫骑兵三团,包括你的那个枪骑兵连和配属的炮兵?”
“当然,所有人,都会出发。而且武器弹药,我都会补充足,您也知道,我在圣彼得堡有我的关系,军需官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那再加上我们一个哥萨克炮连。老伊万的炮兵连队驻地离这里不远,如果是您去找他,他肯定会服从命令。他手下的那些,都是最好的炮手。”
安德烈笑着喝下了杯子里的酒“你这头老毛驴,真是卡准了我的底线,好吧,叫上那个炮连,只是他们的战利品,要从你们的份额里扣除。”
麦列霍夫站起身,猛的一把揪住了那个金国贵妇的头发,将她拖拽着来到外面。那些哥萨克骑兵已经开始享用着自己的猎物,就在金国历代皇帝神像下,侵犯着他们的女性后裔。
麦列霍夫将这个女性朝前一丢“猪猡们,现在你们的猎物多了一个,在天黑之前,好好的享用她们。然后就给我去备马、套车、准备干粮,叫神甫为所有人祝福,哥萨克的小伙子们,咱们要去打猎了。每人都多带几个口袋,否则你们会因为没有足够的地方装财宝,后悔的哭上三天三夜。”
阵阵欢呼声响起,世代为兵以战为乐的骑兵们,又闻到了血腥与死亡的味道,他们兴奋了、疯狂了,于是这场盛宴就越发的荒唐与丧尽天良。
**夫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摸索着挂在胸口处的圣像,嘟囔了一句“上帝保佑。”随后就去收拾自己的雪青马与武器,自己的仇,总要自己报,他将砍下金国皇帝与太后的脑袋。至于圣彼得堡的愤怒,安得烈如何善后,谁在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端王之死()
怀来县城内,慈喜太后经过了一番奔波与困顿,到了怀来如同到了天堂,竟是生出恋栈情绪,不想再动。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让她想动也动不了,端王,死了。
那是在到达怀来当天晚上的事,大家按着宫里的规矩,下午进餐,太后与皇帝是一桌旗汉全席,赏几道菜给随行女眷,又特意赏了四个碟子端到赵冠侯那,赏赐他和毓卿等人。文武随驾大臣,每人一个一品锅。
等到傍晚时分,就听说端王似乎喝多了,在院里耍酒疯。怀来县城并不太大,住那么多达官贵人,招待不过来,很多人都只能住在一个大院里。他大喊大叫着,谁都听的见,就连内容,都能听的清楚。
据说端王可能是喝多了,脱了光膀子在院子里,先是骂街,自慈喜开始骂起,数落了不少宫内旧事,从杀肃顺到害死慈安。接着竟然在院里当起皇上,大封百官。
端王福晋死拉活拽的,也拽不动地方,端王本就身体强健,又练过武,一发起疯来,五六个人按不住他。就连贝勒承濂与辅国公承澜齐到,也是没办法。
这些消息很快就报到了县衙门后堂的慈喜耳朵里,她当时正在抽着水烟袋,听了这话,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天佑帝。
“皇帝,你看见了吧?我就说吧,这个狗奴才,就不是个消停的人。若是没有我在这,他怕是敢到你面前来说这种混帐话。好啊,这样很好,三杯酒下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来人啊!去叫大阿哥,让他去看看他阿玛是个什么德行,将来也别埋怨我不告诉他。我今天不理他,等明天他酒醒了以后,叫他来,我有好东西赏他!”
慈喜的脸色阴沉的怕人,大家都知道,这位老太后是动了真气,端王八成是要倒霉。可是等到后半夜,端王福晋就哭着来报丧,说是端王先是发了半天的疯,到晚上就倒在床上说难受,最后竟是一暝不视,就此驾薨。
“老佛爷,奴才知道,他今天说了很多醉话,可是那是他喝多了,不能当真。奴才觉得,他死的有蹊跷,请老佛爷做主。”
对这个外甥女,慈喜倒是还能有个包容,并没有对她发火,而是冷声问着“你说他死的有蹊跷,可有什么凭据?七孔流血,还是嘴唇发黑?”
“那倒不是,但是王爷平日也喜欢喝酒,并不曾像今天这么醉过,更不会如此的癫狂。今天他的表现很不寻常,就像是人害了什么疯病一样,奴才怀疑怀疑”
“怀疑什么,只管说。跟我面前,没必要吞吞吐吐。”
端王福晋大着胆子道:“奴才怀疑,王爷是被人给害死的。我听大管家说,这一品锅是赵冠侯做的,那酒,也是他给找的,奴才怀疑,他给王爷下毒。”
“下毒?”慈喜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会想的,我问你,端王他们哥们三个,是不是都吃了一品锅?那怎么那两个没事,就到他这有事了。那酒还有剩的没有?”
“壶里还有一些残酒,奴才没倒。”
“那就好,我让刚烈和赵舒带人去查一查,也算让你心里安定一下。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承漪今天说的那些话,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不死,我也要好好跟他算算帐。这回死了,人死不结仇,我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但你要是想为他出气,就攀扯无辜,我可不答应。这一案,我要看案卷,谁敢在中间舞弊搞鬼,我可是不饶他!下去吧。”
刚烈和赵舒已经被端王的兄弟喊了起来,刚烈与端王走的近,他同时又是赵舒的举主。在飞虎团事件里,几人又是同一阵营,都支持重用飞虎团,不管认同与否,这几个人自然被人看成一派。
承澜的脸色有些发白,手也一个劲的抖“刚相子良、展如,这回真的得靠你们两个了。我二哥,是让赵冠侯害死的,这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也是早晚的事。武卫后军还有神机营被他除了,就是剪我们的羽翼,接着就该动我们了。”
刚烈的身体也不算好,在攻打北堂时,他亲自督战,虽然未曾中枪,但是在死人堆里待的太久,天气又热,受了尸气,身体始终不舒服。加上这次大败,他心忧自己的处境,担心将来自己也被列为祸首追责,身体就越发的差。
但是他终究还是比这两位亲贵沉着,安慰道:“二位不要慌,我别的本事没有,查案子的能耐还是有一些的。什么样的奇案,我也能查个明白,只要咱们拿到证据,太后,绝不会饶了他。”
端王的尸体就停在屋子里,县衙门名存实亡,没有忤作。好在刚烈自己就会验尸,他本就没有太多架子,这时候更是不避污秽,亲自上阵,用银针探喉,按着洗冤录上的法子仔细的查验。
等到一通忙和下来,他累的满头是汗,赵舒用手绢帮他擦着汗,端王福晋则关切的问道:“刚相,情形怎么样?”
大阿哥濮儁也留下为父亲办丧事,他此时还看不出,太后让他为父亲办丧,实际就是不再打算让他继承天佑帝苗裔的用心,对于父亲之死,自然关心,也问道:“阿玛是不是被人害了?如果真是这样,我立刻带人,去跟姓赵的算帐。”
刚烈摇摇头,举起银针。“银针未变色,不是中毒。”
承濂道:“有的毒针也验不出来。大总管说过,赵冠侯上一品锅时,那甲套好象在里面碰过。”
“那我们可以去找他要甲套?可是这么长时间,纵然有手脚,也早就没了。好在那一品锅和酒,都还有剩,可以找两条狗来试试看。”
承濂恍然大悟,忙吩咐人去牵狗,刚烈却趁机拉着赵舒到了一旁,借着喝茶为掩护说道:“展如,这一案你怎么看?”
“我的见识不敢比刚相,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端邸是个有酒量的,绝不至于喝这么几口酒,就活活醉死。但是若说是被赵冠侯害了,可又找不到凭据。就看那狗,能不能验出来。”
刚烈苦笑道:“我跟你说,绝对验不出来。他既然做这个局,就把路都想全了,我想的到,他也想的到。我在刑部查案卷,奇案见的多了,有不少这种案子,明知道是谁做的,就是逮不到把柄。若是平时,自可抓来人用刑,可是这个当口,谁敢抓他用刑?老佛爷那里,也不会点头。再说端王下午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风声了,这时候谁再为他查凶,老佛爷那里就有个好看的。”
赵舒道:“刚相,您的意思是说,这一案,就把它淹了?这可是个王爷。”
“那可不?王爷也没用,祖家街这一宝,这回算是彻底押空了。承澜说对了一句话,先是端王,接着就该是他们了。”
他的神情很有些落寞“我知道,不少同僚都在骂我,说要不是我保举,飞虎团绝对不会成气候,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可是难道我就没有为国之心?洋人在金国的地面上为所欲为,咱们大金的王法,治不了大金地面的人,这国家还能称其为一个国家么?不管飞虎团是多么假的东西,我只想用他们这口气,让洋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将来他们也会收敛一点,不至于无法无天。就算是与列国宣战,我其实也是算过的,归了包堆,洋人能来的也就那些,咱们大金励精图治多年,还怕打不过那些人么?可是万没想到,居然是如今这个场面,人们都怪我刚子良,却不去想一想,是谁让局面败坏到这个地步的。”
赵舒安慰道:“刚相,您也别想太多,等到大局恢复之后,总是可以一点点挽回的。”
“挽回不了了。京里让洋人占了,那些家眷没来得及出城的,心里早就恨我入骨,等到大局一定,他们第一个要的,就是我的脑袋。展如,我对不起你,早知道是今天这样,我绝对不会把你拉到这混水里来。现在你是受了我牵连,将来也不知道能落个什么结果。”
“刚相,您别说这话,下官可不曾这么想。”
刚烈看着忙碌的承濂等人,摇摇头,拉着赵舒道:“走吧,回去睡会,别跟他们这穷折腾了。有的吃就吃,有的喝就喝,过一天,算一天吧。”
一如刚烈所料,牵狗来验毒的事,结果不了了之,全无作用。次日清晨,慈喜得到回报之后,立刻下了旨意,以天气炎热,恐尸身腐烂为理由,加紧下葬端王,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