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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篷车里既有金银,也有许多饰品、古玩、古董。有一部大篷车内,装的都是女人的绣鞋,既有汉家的绣鞋,也有旗人的花盆底。这些绣鞋里,有不少都带着血迹,乃至可以找到一些,风干的小脚。
赵冠侯见过的血腥情景不知道多少,早就练出了一副铁石心肠,可此时看着这些绣鞋和小脚,他的脸色依旧变的异常难看。回头吩咐霍虬道:“凡是哥萨克的俘虏,一个也不要留,全部砍了!收缴物资,计算伤亡。”
此战,右军方面死伤超过七百余名,而战场上,找到的铁勒人的尸体就超过一千具,伤号俘虏超过五百名。考虑到一部分尸体被抢走,铁勒人的伤亡,甚至可能是金兵的两倍。不管是从伤亡数字还是从完成战斗目的看,都是武卫军取胜。
在武器装备的缴获上,铁勒的重装备基本都没能带出战场,火炮尽数为右军缴获。只是其中大部分已经在战斗中被摧毁,能用的炮不多,大多数都是轻炮,十二磅炮里,能用的只有一门。至于枪械上,加上可以修理的枪在内,缴获步枪超过四百支,虽然米尼枪不多,但是这些枪支足以武装一个营的二线部队,亦是笔很紧要的财富。
除此以外,那支枪骑兵连全军覆没,死伤及俘虏的装备,都被右军收缴。一百多套重甲,外加三十几匹高头骏马,加上胸甲骑兵营的那些胸甲,让孙美瑶眼睛放光。
那些铁骑兵虽然没有发挥多大威力,但若是换个场合,换个人指挥,可能几个营的步兵,都要被它碾过去。孙美瑶拉着赵冠侯的胳膊道:“这些个铠甲和马,你可不能给别人。这些铁甲就算了,谁爱要谁要,这些胸甲,都是我的。”
“放心吧,连我都是你的,何况这些东西?”赵冠侯哈哈一笑,孙美瑶没好气的打了他一拳“就会滑嘴,你的女人都能凑在一起打麻将了,哪还有我的份。”
“不管麻将还是牌九,都少不了你一个位子,你是我手下最好的骑兵官,也是我的瑶夫人,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可是咱先得把正事办了,这次打了这么个大仗,几千铁勒军都打败了,再实行咱的计划,就更有把握。这回死说活说,也得让她按着咱的想法走。”
孙美瑶也知这是正事,小声道:“我跟你说,昨晚上护驾,抓俘虏时抓了几个很有意思的人”
她趴在赵冠侯耳边念叨着,赵冠侯脸上一喜“好,这个俘虏抓的漂亮!就冲这俘虏,今晚上我就要好好陪你。”
大队人马不等到宣化,城里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报信的官兵将前军大胜以及刚烈殉国的消息报到军机处,几名军机喜悲参半。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是喜多于悲。刚子良本来就是这次洋兵进城的祸首,死了无非是一死谢罪。比起这个,倒是官兵大破铁勒兵的消息更能振奋人心,让处于绝望中的金国君臣仿佛看到了一丝曙光。
慈喜在宣化知府衙门后堂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她刚刚抽了个烟泡,那肝脏的疼痛被压了下去,心情变的好转,等听到这消息之后,先是愣了一愣,仿佛是没睡醒,人还没恢复神智,半晌之后才道:“连英,你再跟我说一遍?五千洋兵,被赵冠侯杀个大败?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连英笑道:“老佛爷,奴才不是端王,哪有那么大的胆子骗您?这消息千真万确,战场上,洋人的尸首都满了。洋人的俘虏,排了好长的一串,用绳子栓好了,正往城里拉,城里的老百姓,正说着要去看西洋景呢。”
“连英!你去叫上皇帝,跟我到城楼子上看献俘去。再给宣化府下道口旨,让他带上士绅,到城门洞那迎接朝廷官兵。我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朝廷依旧是朝廷,不是谁都能小看的。那些个心怀叵测的小人,也得让他们知道,等着他们的,是个什么结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献俘()
黄龙大旗迎风招展,黄龙旗下,武卫右军列成行军队行,敲着军鼓,吹着横笛,在军乐的节奏中前进。在队伍正中,铁勒战俘被一个接一个的捆成了长串,身旁有武卫军看押,谁走的慢了,立刻就用鞭子招呼上去。在队伍最后,押队的则是孙美瑶和她的骑兵队。
这些骑兵已经统一配备了胸甲,骑上了缴获来的顿河马,明亮的甲胄,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高头大马,盔甲鲜明,仿佛天兵天将下凡。宣化知府以及张垣知县,看着远方长串的俘虏队伍,再看那些黑洞洞的炮口,雪亮的刺刀,不由自主的磕起头来,至于那些观看的士绅,则更是面无人色,与慈喜初入城时,支应拖沓,遇事推搪的情形,简直差了一天一地。
慈喜在城楼上向下看着,老脸上虽然看不到什么表情波动,但是李连英还是发现,太后的嘴唇在轻微的颤动,情绪显然也在极度的亢奋之中,只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不使其爆发出来。
天佑帝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抓着扶手,拼命的瞪大了眼睛,呼吸变的短而急促,脸上也有了几分潮红之色,显然,也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
慈喜咳嗽了一声“皇帝,稳当点,不要失了人君的体面。让百官看到你这个样子,心里就又要笑你,而不会怕你了。”
“亲爸爸,您教训的是,只是儿子心里心里实在是有些忍不住,我们大金也能有这种大胜?几千洋兵,几千洋兵就这么被咱们打败了?”
“不是几千,是上万。”慈喜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声音不大不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熟悉她的人还是可以感觉到,老太后话语里,那压抑不住的兴奋之意。
“是过万的铁勒兵,来宣化滋扰,为我大金武卫右军所破,斩敌五千有余,俘虏洋兵数百人。辎重兵器,堆积如山。这个战报,我已经让韩荣去拟了,让人骑快马送下去,发电报电传各地。有了这场胜仗,老庆和章少荃那里,就好谈了。”
随着官军越来越近,下面一声声“太后圣明”“吾皇万岁”的颂圣之声也越来越响亮,声浪如同海潮一般,涌上了城头。慈喜冷笑一声
“听见了吧?这动静,咱们刚进城的时候,可听不见。朝廷的威势,也要有兵有权有钱粮,如果什么都没有,就算是些士绅乡民,也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在怀来,旗汉全席须臾可得,在宣化,就说凑不齐餐料。这回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凑的齐,还是凑不齐。”
她又对天佑帝道:“你道我当初为什么同意后军打使馆?不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打几个胜仗,给咱们大金撑面子么?我又何尝不知,使馆不能攻?可是不打使馆打谁?咱们又打的过谁?自从洋鬼子打广州,咱们大金对上洋人,几乎就没打过几次败仗,不但洋人看不起咱们,就连东南督抚,也看不起咱们。东南互保,说是为大金保存元气,这话原是不错。可是报解朝廷的粮饷,却也分文不见,这就说明,他们眼里,已经没有咱们娘两个了。这回有这么一个大胜仗,我看这粮饷他们是发,还是不发?”
眼看着,献俘的队伍还很长,慈喜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吩咐李连英道:“你去,跟那小猴子说一声,让他聪明点,这洋人长的都差不多,多走个三趟两趟,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李连英明白,这是慈喜有意夸耀武功,让人以为俘虏极多,要玩一出董卓进京的把戏。他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办。”
“慢。你再去办一件事,给我准备几样赏赐的东西,赏给赵冠侯,东西不要怕花钱,越珍贵越好,得让他知道,朝廷不会薄待功臣。他的顶戴该换了,另外,官职,世职,应有尽有,封赏给足,才能显出这是场大胜。你再给他交个底,等到我和皇上到了平安之地,保他的官运亨通。”
赵冠侯此时这个胜仗,论起对慈喜的影响,事实上比当年曾文正破天京,左季高定西域犹有过之。
毕竟那两仗远离京城,胜负对于慈喜而言,并没有太过直接的影响。可是这回,敌人在咫尺之间,一旦战败,靖康之变就在眼前,正因为其大破了洋兵,才能保证慈喜母子的安全。是以于她而言,这一功,既包含了赫赫战功,更包含了救驾之功,若非碍于体制,便是督抚之官,也可授命。
震慑洋人的作用暂时不提,于本国内部的权力角逐中,这一战也给慈喜这边加上了一枚极重的砝码。宣战列强,大败亏输,导致两宫出奔,京城沦陷。原本是让朝廷权威大受影响之事,向来有较强自主性的东南督抚,对于朝廷的态度,也是个很要紧的问题。
可是有了这一战之后,各地督抚都会明白,朝廷依旧拥有着足以制服他们的力量,不敢再予以轻视。不管是钱粮输送,还是人事调动上,都会更为配合,于朝廷权威大有裨益。
再者,庆王与章少荃在京城和谈,手里没有底牌,即使是苏秦张仪,也难以谈出什么好的结果。有了一战打根底,想来和谈之事,也就大有眉目,总不至于太过难看。
慈喜看着这队伍中庞大的战利品车队,刚烈之死所带来的一点点悲伤,已经荡然无存。她朝皇帝一招手“走,跟我回知府衙门去,先召见军机,再叫赵冠侯的起。这样的虎将,我们必须得笼络住,有这样的人在,咱们娘两个才能安全。崔玉贵,告诉宣化知府,准备钱粮犒赏三军。白米肥猪,要让当兵的吃饱吃好,敢有丝毫短缺,我摘了他的脑袋!”
赵冠侯得了李连英的话,心里有底,既是太后吩咐,那自己就不用担心受人指责,命令孙美瑶部,将俘虏穿城绕行一圈,再走三趟。以此冒充洋兵大队俘虏,但是也不能真把人弄死。这些俘虏里,有不少是贵族家的子弟,有这些贵族乡绅子弟作为筹码,谈判时总能谈出一些有利条件,至少可以多争取一些东西过来。
回城不久,韩荣就在知府衙门的签押房召见了赵冠侯,因为福姐差点受辱的事,他与铁勒兵最为憎恨。这回听说赵冠侯大破铁勒兵,精神为之一振,就连黄脸上,都多了几分血色。
他将赵冠侯叫到身边道“冠侯,你可知你最大的缺憾是什么?成亲太早!若是你现在没娶亲,你和老十的婚事就能风光大办,庆邸还得把你认成他的门前娇客,以后的前途,就真的无可限量了。现在么,就只好差一些成色,将就将就,不过不管怎么说,一个一品的前程,我保了!另外,你的道员不要交卸,将来有机会,拿一方巡抚大印玩玩,放个督抚也不差。”
“卑职多谢中堂栽培,只是卑职年纪既轻,出身也不好,可是不敢想督抚的事。”
“督抚的事,有什么不敢想的?魏光寿一个厨工都能当总督,你当个巡抚,又有什么不行?我保你,说你行一定就行!一会老佛爷就会叫你的起,保证有赏赐下来。咱们先说说,你这次准备保多少人?”
大金如今武职泛滥的原因之一,就是保举太多。不管胜仗败仗,都会有无数大案保举、特案保举的军功保举。导致官多缺少,二三品大员,手下管两三百兵的事情,也常有发生。
可是有功不保,部下又会离心,赵冠侯在路上已经拟了一个名单,人数不算太多,保举的也不算太浮滥。可是韩荣看后却一摇头“太少了。官也给的太低,如果是这样的保法,别人是不会信你这一仗大破了两万铁勒兵的。”
“两万?”赵冠侯根据俘虏的口供,得知自己面对的铁勒兵大概是接近四千人。按照翻倍报数的方法,也是报八千就差不多了。而自己一方,本部伤亡七百余人,勤王军等炮灰部队的伤亡却异常巨大,大部分部队趁乱逃走,收容不起来。这一仗如果只计算右军的伤亡,自是远低于铁勒军,如果算上其他部队的话,这伤亡就是铁勒占优势。
但是韩荣摇头道:“帐不能这么算,现在朝廷需要的是一场大胜,一场足以振奋人心,让百姓和文武明白,大金国是能打赢洋人的大胜。只有先有了这样的心,我们接下去才好谈。如果连这份胆子都没有,那就什么都谈不成,只能任人宰割。所以这些铁勒人必须是两万。战场遗尸,可以说五千有余,俘虏就是那些,做不得花帐。将来还要交给铁勒人的,这部分不能变,至于缴获上,你只管多说,反正没人要你的东西,咱们只要哄老佛爷高兴,让天下百姓扬眉吐气,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再说,你手下保的越高,你这个当长官的,也就能抬的越高。花花轿子人抬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赵冠侯连忙点着头,感谢着韩荣的栽培,又将一份礼单递上去“这是卑职在战场拣的一点小玩意,中堂请笑纳。东西已经送到您的府上去了,卑职眼窝子浅,没见过什么,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