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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毓卿的脸色很难看,似乎京里发生的事情很大,也很不妙,小德张的神色也极为凝重,一见赵冠侯回来,二人几乎是同时奔来,毓卿拉住赵冠侯的胳膊道:“额驸,赶快准备准备,跟二总管回京,万岁和老佛爷都不行了!”
两宫同时病危,这个消息若是公布开来,绝对会在大金官场内,引起爆炸效应。赵冠侯心内也自一惊,但面上还保持冷静“别急,有话慢慢说,老佛爷和万岁的身体不好我是知道的,怎么也不至于,两个人同时有事吧。”
小德张道:“兄弟,若不是事情就这么急,我就不用亲自跑这一趟了。这次是老佛爷的旨意,让我务必把您和十格格接进京城,说是临走之前,必须要见一面。这可是顾命大臣,才有的待遇,您可不能耽搁。”
赵冠侯不想,慈喜弥留之际,居然还能惦记到自己这,确实不好耽误,连忙点头道:“我别的不用安排,只让路局备车就好。大哥还没吃饭吧,我让下面准备吃食,我们边吃边谈。”
小德张摇头道:“来不及了,咱们上车吃。”
火车站有一部山东巡抚的蓝钢专列,联系之后,立刻加煤加水,不出一个小时,赵冠侯与毓卿就已经和小德张在车厢里,踏上了进京之路。这车上除了专列外,也有餐车,饮食准备的方便。山东近两年经济发展快,各方洋人也多,食材采买便当,各色珍馐应有尽有。只是毓卿心忧太后,食欲不佳,动不了几下筷子,倒是赵冠侯与小德张大口吃喝,全然无忌。
小德张介绍着“老佛爷这两年的身子骨,本就是一年不如一年,去年过寿的时候,连戏都盯不下来,只看了五天的戏,人就盯不住了。太医们也是一人一个方子,一人一个脉案,有的方子用的很好,可是换了太医轮班时,就要改方子换药,身体反倒是不如以前了。要是依我看,还是这太医院的制度有问题,若是一个大夫从头盯下来,或许人还能好。”
毓卿道:“这话是怎么说?难道已经没的救了?”
“十主子,这话奴才可不敢说,老佛爷洪福齐天,百灵庇佑,自可转危为安”
赵冠侯道:“毓卿,大哥跟咱说实话,你就别难为人了,非逼着人不说实话说假话,还有什么意思。大哥,你有什么只管明说,这车上就咱三个人,不会走了风声。”
小德张苦笑一声“老佛爷自己都有数,这关过不去了。这两年,要不是有关外的野山人参顶着,怕是也扛不下来,现在却是油尽灯枯,再怎么添油都没用了。”
毓卿急道:“那皇上呢?总不至于皇上也是如此。”
“皇上的龙体,跟太后的凤体本就是一回事,凤体康泰,龙体自可无恙,若是凤体有恙,龙体也就难安。现在老佛爷病入膏肓,皇上的身体也就一样,两位哪位走在头里,可还说不好。濮仁已经进宫,被封了大阿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该换袍褂了。”
赵冠侯心知,这是小德张在提醒自己,或者说也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慈喜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时代即将来临。这一干慈喜旧臣,都该另寻靠山,应对一个新的时代。
自己这个巡抚,本就火候不足,全靠太后扶植,硬顶上这个位子,一旦太后身故,必然有所动摇。能引为奥援的,显然就是福子,这个未来皇帝的本生母。这次进京,恐怕慈喜也是考虑到自己和福子的交情,要让自己身上加担子。
主幼国疑,兼之葛明党如同星火,已有燎原之相。各地虽然编练新军,实行新政,但是葛明党也一样在进行活动,以弱主能否坐的住这个江山,大为可疑。她要给这个未来的皇帝,留下几个可用之臣,确保江山可以延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危如累卵()
小德张出发时,也受了慈喜密嘱“老佛爷在宫里,跟我说过。这两年朝廷用了很多从海外回来的留学生做官,又有不少宗室里的大爷到海外去学军事,可是他们这些人要么是纸上谈兵的本事,要么只是出去吃喝玩乐,并没有几个学到真本领的。他们就是门面,装点好看可以,不能真出来用,要想维持这个国家,还是得有兄弟你这样的人才才行。”
“太后这是过奖了,我哪里是什么人才。论学识,也就是武备学堂里学过几个月军事,怎么比的上现在京里铁宝臣,良贲臣这两位年少宗室。还有一帮留学生,从扶桑学习军事归来,正该大用的时候,我这第五镇的差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交卸出去,让贤了。”
小德张听他话里有骨头,忙道:“兄弟,哥哥跟你说句掏心的话,老佛爷不管在或者不在,也不会让人随便就夺了你的兵权。这你尽管放心,第五镇,是老佛爷给皇帝留的御林军,就算这两天人在病里,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时候,也特意说过,不许任何人动第五镇的统制。”
毓卿听了大为感动,拉着赵冠侯道:“你认识那么多洋人,就不能想想办法?他们洋医的手段高明,赶快请洋医生诊治,或许还有救。”
“洋医?现在谁还敢说这个话啊。这样的病人交出去,洋人固然不敢接手,这个时候谁荐医,也等于是作茧自缚,不要冒这个风险,我们先进京,看看老佛爷再说。”
小德张抽个空子,将赵冠侯拉到车厢过道处,小声道:“兄弟,有的话当着十主子的面,我是不敢说的,也就这个时候跟你讲。我这次讨这个差使出宫,是有点私心。老佛爷这次是肯定不成了,她一走,皮硝李的日子也差不多到头了。这个人,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弄住。”
“弄住他,这话怎么讲?”
“还怎么讲?他有钱啊。老佛爷的内帑有好几百万,谁也不知道在哪。按老佛爷跟皇后的话,大概有四百万银子留给皇后,当做救命的钱。可是这四百万比起太后积蓄,连一半都到不了。剩下的钱在哪,只有皮硝李知道,等他出了宫,兄弟一定要把他弄主。那些银子与其便宜外人,不如落在咱们兄弟手里,到时候你用这笔钱养兵,我也可以靠这些钱,为你打点宫里宫外,保证没人能动你的位子。”
“这怕是不大好,即使皮硝李出了宫,也是太后身边的大总管。对他动手,不作兴。”
小德张点头道:“这话不错,我们都有出宫的时候,对前辈如此,以后就得有人对我如此。所以我不主张动硬功,可以用软功。冠侯,我跟你交个实底,我现在在宫里有了新靠山,是隆玉皇后。有朝一日慈圣仙游,大阿哥即位,隆玉皇后就是又一个老佛爷,哥哥我也就是新一个皮硝李。可是隆玉皇后两手空空,怎么掌握的住局面?当今之世,要想掌握大局,必要有钱。你让我立一立功,大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五爷那里,我帮你应付。”
大阿哥本生父醇王与天佑帝手足情重,对于袁慰亭赵冠侯皆无好感,只是慈喜活一天,他就不能真对两人动手。尤其这次大金搞立宪,袁慰亭明哲保身,装聋作哑。虽然在朝里被一部分人斥为全无风骨,可是一样避免了被人攻击。承沣就算想要动他,也找不到理由。
赵冠侯这个巡抚太尴尬,承沣若动,必从他身上下手,小德张这话,也是向赵冠侯表个态,宫里宫外要联成一片。赵冠侯笑了笑
“大哥有心了。您有这个态度,做兄弟的已经感激不尽。五爷是大阿哥本生父,跟当初的端邸相差无几,想要对付他可不容易。大哥不必为了小弟惹麻烦,他有什么招数下来,我等着,大不了丢官不做,到租界做生意去。至于皮硝李的事,我会慢慢想个办法,但是这内帑到底在与不在,能不能问出端倪,我不敢保。”
“有这个话就好,这事你要是做不成,别人就更做不成。我信的着兄弟,你的本事,一定能把这事办下来。”
等两人分手,回到卧铺上,毓卿正在悄悄的抹眼泪。赵冠侯从后一把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安慰着“别哭了,你难过我能明白,但是你得这么想,人活百岁终有一死。慈圣这个年纪,也差不多到了岁数了。”
“我我知道。我其实不是哭慈圣,是哭皇上。”
“哭皇上?这话怎么说?”
“小德张一说,我就明白了,其实皇上那不是病,是被老佛爷给要了命。老佛爷不会允许皇帝死在自己后头,两人名份上是母子,可是最后却落到这么一步田地。把祖宗基业,都拿来赌气,一个两岁的娃娃,比咱家的敬慈大不到哪去,现在的天下,哪是他能坐得住的?”
“这不是还有皇后呢么,选这么个小阿哥,皇后肯定很欢喜,她将来正好垂帘。”
“就隆玉?她那两下子,比老佛爷相差十万八千里,朝里也没有能臣。当年老佛爷垂帘时,宗室里有六贤王这样的能臣,也有文文忠那样的干材,现在,就只有我阿玛,再往下,就是属北府几兄弟了,这差的也太远了一些。”
毓卿自己也得承认,父亲不管才能还是操守,都比照那位过世的六贤王相去甚远,根本不配相提并论。固然其是一个好父亲,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辅臣。
铁梁、良辅等年轻的宗室,野心勃勃,但是才具未现,乃至与醇王府那几兄弟,毓卿看来也是急功近利,全无远见之辈。这些人一旦掌握的朝廷,整个大金的命运都岌岌可危。自收复关外三省之后,好不容易有一点起色的大金,怕是要前功尽弃,命运难测。
赵冠侯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笑着说道:“我的好格格,我已经不止一次劝你了,你爱大金国,它又不爱你,管他那许多干什么。该来的挡不住,该去的留不下,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在胶州湾,为岳父买了房子,大不了让岳父搬到山东来住,我总可以护住他老人家。”
“可是可是就算不爱大金,我难道还不能不爱你?”毓卿与他两人独对,说话也大胆起来“你和老五的过节是明处的,他儿子一旦即位,能放的过你?这人虽然没有端逆那么混帐,可是毕竟是皇帝本生父,要拿捏你,也够你受的。”
“怕什么,现在宪政了,他想要怎么着,也得看军机是否同意,别忘了,袁宫保还在军机呢。我倒,他也好不了。再说,我们在北府也有朋友,到时候,自可去求援。宫里宫外我都有人,手上还有兵,他要动我,没那么容易。”
“我我不许你做出什么天佛不容的事情来。”毓卿一脸郑重的看着赵冠侯,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你平时做什么都好,我是你的女人,总归要向着你多一些。但是我是完颜氏的子孙,我不准你学董卓、曹操,更不准你做王莽。若是你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我便削发出家,从此再不和你相见。”
赵冠侯笑着在她额头上一亲“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说有兵在手,是求自保,而非为伤人。若真是有人要对我不利,这些兵将在手,总能让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这里面的关窍,你自然是懂得。可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是给我个皇帝,我也不做,你总放心了吧。”
毓卿高悬的心这才放下,轻轻叫了声“额驸”主动献上樱唇,呢喃着“只要你不做那些事,想做什么我都依你,想要怎样都行。”
等火车到了前门车站,几人下车之后,小德张回宫,赵冠侯夫妻先行来到庆王府拜见岳父,再等着宫里召见。一见赵冠侯,承振第一个过来拉住他道:“兄弟,你可算来了,你要是不来,我还打算到山东去找你。听说你跟关外的张雨亭换贴,这事可是有的?”
“是有啊,怎么了?不光是这样,这两年,山东一直向关外移民,那些移民都是从烟台上船,到貔子窝下船,都是我安排的。四恒在关外开了许多货栈,年年收皮子、大料,往关东运内地的杂货。关外的官商黑白,我都有路子。”
“那就太好了,养了两年的猪,总算到了该宰了吃肉的时候。你这回得替我写封信,我带到关外去,张雨亭如今在关外混的不错,听说手上兵力雄厚,各路红胡子都要卖他面子,阔的很。我这次到关外,要想混的出头,总离不开他的帮衬,有你这封信,我们好讲话。还有那些路子,你也要跟我说说,我到时候离不开他们。”
“这事不难,不过振兄,这个时候你要出京,是时候?”
承振一笑“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出京。朝廷电旨已发,将现任东三省总督赵尔乾调任,我去递补。我留在京里,只当这个农工商部的尚书,没有多少油水,何如到关外去大赚一笔。”
他看看毓卿,见其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笑了笑“妹子,你如今也是成家的人了,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