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穿一条百褶长裙,遮着脚,下面还镶有许多碎钻。进门之后,飘飘万福,给几个男人见礼,当面请罪。
沈保升道:“我看在老四的面子上,什么事情都好说。今天你冷落的,是我的师弟,要他原谅你,事情才有的谈。我看,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地方,你们两个到小房间里,你好好的道歉。诚意够了,我的师弟心里舒服了,事情就过去了。他要是不肯答应你,那事情就没有完。”
赵冠侯没想到老九去而复返,按他看来,陈白鸥与老九的关系,一如自己当日与杨翠玉。所欠缺者,就是陈二少没把人接出行院,而是养在青莲阁,这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所谓养在外面,不接外客,只是行院里的托词,不管是出于盈利需求,还是情面,都很难做到。老九样子生的很好,就更少不了有人惦记,饶是陈家财雄势大,想要护住她,也不容易。
他倒是没想过真的煮鹤焚琴,挥挥手“算了,本来也不是大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天气已经不早了,九姑娘还是早点回去,再晚,就不好走了。”
沈保升看了一眼青莲老九“老九,你今晚上走么?要是走,我让明楼送你。他是华探长,跟他走,保证你安全。”
“不不走了。今天我就住在四姐这里,伺候大帅”
青莲老九的声音很几不可闻,两只好看的大眼睛里眼泪在来回打着转,总算是拼命忍住,没有哭出来。
品香老四上前打着圆场,扶着她的肩膀,将人送到一旁的卧室里。“老九,侬也真是的,总是这么一副样子,外人见了,勿晓得啥个事体,只当是欺负侬。赵大帅勿要见怪,伊就是这样了。侬那个位置手风太顺,让给老六发一点财,回到卧室里,让老九伺候侬抽几口烟,回头再打。”
沈保升,曹仲英两人也不住请驾,赵冠侯见推辞不过,只好将牌一扣“好了,这把牌,就给六姑娘打吧。我回去歇一歇,天色不早,我也该回饭店了。”
这间卧室是品香老四的卧室,现在则换给了赵冠侯用,房间里陈设着一堂上好硬木家具,配一张外国来的大铜床,雪白帐子吊得高高地,床上已设着一副极精致的烟具。
老九进门之后,将将房门关好,又把司必灵的门锁扣上,显然是怕有促狭的一步冲进来,就不好做人。随后低头道:“贵客请到床上躺下,阿九伺候您吃烟。”
“九姑娘吃烟的话请便,我不吃。”
“那那阿九伺候您休息。”
老九的声音放的更低,借着房间里的灯光,赵冠侯甚至可以看到,从她那大眼睛里流出的泪水。他拍拍床边“九姑娘,请坐过来讲话。”
后者犹豫了一下,但随即就认命似的坐到床边“贵客,勿生阿九的气,让阿九好好的伺候您,就当赔不是。”
她脸上泪痕犹在,说这话也明显是言不由衷,虽然香气扑鼻,但赵冠侯却无折花之意。摇头道:“九姑娘误会了,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过来不可。不是陈二少那边的局票么,那边的局散了?今天你谁在这,二少那边,又怎么交代。”
“恩是阿九做的勿好,两边都是客,冷落一边,是我的不对,我给您赔不是。阿九就是这个命,二少那里管勿得那么多了。”她轻轻的解开上衣的扣子,动手宽衣。赵冠侯却已经起身“你多半是被沈老来的吧。还是跟我一起出去,我帮你跟他说一声,没什么关系,我饭店里也有家眷,就不住在这了。”
他刚刚要走,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响,回头看去,却见老九已经跪在地上“大人求求您,行行好,千万勿要出去。你今天踏出这个门口,我这条性命都要赔掉。您就发发慈悲,让阿九伺候您一个晚上,明天说我两句好话,阿九感谢您一辈子。”
赵冠侯连忙回身,把她搀扶起来,等回到床上才问道:“九姑娘你不要怕,赵某是山东巡抚,不是绿林强人,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再说我也是带着家眷来的,不是非要留宿不可。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要怕,慢慢跟我说,我只要能为你办的,一定给你办。不过是一点小事,怎么会闹到要打要杀的地步。”
阿九却已经控制不住的哭起来,小手紧拉着赵冠侯的衣服,生怕他走“贵客,你勿晓得。我在青莲阁陪陈二少爷和他的几个文友喝酒,四姐打了电话过来,要我务必来陪你。沈老大见天发了狠,打断腿只是第一遭,我若是勿伺候好你,松江就待不住了。我今晚上只要走出这个门口,明天就得回乡下,否则她也保不住我。我我勿要回乡下过苦生活我也勿要被泼镪水,变成丑八怪。”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阿九(下)()
“镪水那就是说句笑话,你不要当真。”
“沈老大勿说笑话的。”老九颤抖着道:“他说的出,做的到。我们小姐妹里,有好几个就是因为得罪他,被他这么毁的容。再说我也勿想牵连二少爷,阿九点大蜡烛,伺候的第一个男人就是他。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他答应要娶我的。我只要做满三年,就可以赎身,到时候二少爷就可以和我结婚,我们的好日子就在前头了,求你可怜可怜我,千万勿要走,你一走,我的好日子就没有了。”
她终究是年纪轻,道行浅,不能和品香老四这等人相比,一股脑把底细都交了出来。赵冠侯并不介意逢场作戏,也不会嫌弃她不是完身。但是这明显是强人所难的事,就觉得索然无趣,拍拍她的香肩“别怕,要不这样,我出去和沈老大说一声,就说不喜欢你。”
“勿要!”阿九这次却是直接投怀送抱,紧紧抱着赵冠侯“沈老大精明着,你一说,他就晓得是我做怪。到时候还是饶不了我,这种事,我们这一行的女人,都是跑不掉的,我认命了。只求大人怜惜一些,明天能和沈老大那里说几句好话,我就感激不尽。”
赵冠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你先松手,我去给家里挂个电话。”
老九长出一口气,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确保自己的唇印落在赵冠侯脸上,才放他出门。等来到外间,沈保升等人看了他脸上唇印,都哈哈大笑起来,沈保升道:“师弟,今晚上你好好拿出手段来,让这个小娘皮明天下不得地,看看陈白鸥到时候,又是什么德行。”
等再次回到房间里,电灯已经关了,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照明。阿九已经脱了外衣,穿着一身西式睡衣,坐在床边。见他回来,低头道:“大人,阿九帮你脱衣服,伺候您歇息。”
赵冠侯只坐在她身边,没让她动手“我可比不了柳下惠,真要是脱了衣服和你睡一起,我说不定就会把干铺变湿铺。咱们就这样坐在一起说说话,把一晚上对付过去,明天既瞒住沈老大,也对的起你的陈二少爷,不是皆大欢喜。”
阿九被不想有此结果,大喜道“当真?大人,您您真的愿意借一晚上干铺,什么都不做?若果真如此,阿九愿意给您供个长生禄位,以后每天给您磕头上香。”
“那就不用了,我只是不想搞到大家都不开心,更不想搞到出人命。咱们光坐着也没意思,你跟我说说你自己吧。我想听听,你是什么情形,松江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
阿九见虎口脱险,心内大为安静,也感念赵冠侯保全自己贞洁的恩德,小声的说起了自己的家室。
她是木渎人,家里有个姐姐叫巧云,生计艰难,为了维生,就只能把自己卖了,后来听说到了北方,再后来就没了消息。她的父母很勤劳,南方的收成也很好,但是日子却越来越难过。明明粮食打的多了,反倒是收入更少。最后为了生活,她也只好把自己卖进纪院里去。
与品香老四不同,阿九虽然很聪明,琴棋书画一学即通,但是为人处世却如一张白纸,不懂得人心险恶,否则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今天这样。她原本只如木偶一样,任人操纵生活,让她怎样,她就怎样,直到遇到陈白鸥,一切才变的不同。
陈白鸥是她第一个客人,可是两人的第一晚,却什么都没做。一如她和赵冠侯一样,陈白鸥也是陪她说了一晚上的话。听她说自己的经历,又给她讲了很多东西,从做人的道理,到学问。于阿九而言,陈二少爷就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神仙,教会自己很多东西。从洋文到洋乐,再到做人的道理。
像是人人生而平等,自主自立,民生民权阿九一向自诩聪明,直到遇到陈白鸥之后,却发现自己又变成了那个乡下丫头,什么都不懂。她把自己交给陈白鸥时,并非认为是一场交易,而是认为是男女之间恋爱的自然阶段,自己愿意和他过日子,做人家。
也从那一晚之后,两人许下了白头偕老的誓言,虽然陈白鸥有妻子,但是她知道,他并不爱自己的妻子。他说过,那是包办的婚姻,并没有感情的基础。他最爱的,始终是老九。
为了陈白鸥,她不留客人,甚至连局都不应,当然,有陈家拿出的大笔银子供应,青莲阁的鸨妈不好催逼过甚,只好由着她去。一干姐妹看她年纪人也单纯,愿意护持着她,也没让她真的吃了亏,直到今天。
赵冠侯忽然问道:“你有个姐姐叫巧云?她今年多大年纪?”
“怎么,大人认识我姐姐?”阿九心头一喜,她在世上的亲人不多,如果能找到姐姐,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事情。
“我不敢确定,但是我有个幕僚,在奉天有个很熟的你懂得,就是类似你和陈二少爷的关系,那个姑娘就叫巧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姐姐。”
“那她在哪,我们可以不可以见一面?”
“再说吧,这事急不得,人也没在松江,等将来有机会,你和二少爷一起去山东,我带你们见面。”
阿九的情绪有些低落“要去山东,还要两年呢。我跟鸨妈约好的,我替她做满三年,之后她允许我赎身,让我和白鸥去做人家,过日子。”
赵冠侯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念头,撮合阿九与师爷夏满江,口内却道:“二少爷家里,对你们的事,支持么?”
“勿支持。陈老爷不喜欢我,可是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外面租个小房子,悄悄住在一起。等到时间长了,总是有办法的。”阿九对于未来十分乐观“我手里有五股兰格志,是二少爷送我的。现在如果卖掉,就可以赚几千银子。但是我不卖,我要等它涨啊涨,涨到一千多两的时候卖了,就可以多赚一千多两,到时候,就能和白鸥过我们想过的日子,不用看陈老爷的脸色。”
赵冠侯问道:“你们姐妹里,买股票的很多?”
“多啊,四姐、六姐,都把贴己钱拿出来买股票,这个时候不买的是洋盘。”阿九忽然停顿了,半晌之后,才害羞着说道:“大人你你是个好人。今晚上你勿动我,我就把我的股票都送给你,再帮你联系,让白鸥帮你联系,卖给你百十股橡皮,算是报答你。”
赵冠侯没有作答,而是盘算着所见所闻,正如简森所说,这座城市,已经疯狂了,所有人,都把钱投入到股市中去,大家联手,在编织一个股票大涨,坐地得金的美梦,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梦,早晚是要醒的。
到了后半夜,赵冠侯躺在床上睡过去,阿九却第一遭与陈白鸥以外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心里异常紧张。既不敢动,怕把男人惊醒,食言而肥,又睡不着,一晚上过的辛苦无比。第二天清晨,便顶着一双黑眼圈,由于身子发僵,走路也不便当,将沈保升与傅明楼逗的哈哈大笑,只当她被折腾了一整晚不得安寝。
只有收拾床铺的品香老四发现端倪,但是她自然不会说破,只是悄悄的对赵冠侯说了一句“小师弟,吾代九妹谢谢侬,总算成全伊一段姻缘。”
阿九被叫了车子送回青莲阁,这里则在用早饭,曹仲英与老六也早早的告辞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沈保升与赵冠侯。沈保升一笑“老师弟,老九的味道,可还好?”
“名动松江,自然不凡,多谢师兄厚爱,赠此尤物。”
“没什么,这没有什么关系,小事情。你要是喜欢,回头让你带她到苏州杭州玩一玩,让那陈白鸥自己着急去。特么的,敢不给老子面子,老子就要落他的面皮让他做乌龟。算了,不提他,有一件生意,需要用到租界的关系。老弟与那位简森太太是好朋友哈哈,能不能给行个方便?”
“生意,什么生意?”
沈保升将拇指和食指伸出来,比了个手势“这个。有个帮里的后生仔找到我,要我帮忙,买一千条洋枪,十万发子药。你也晓得的,这两年葛明党闹的凶,朝廷对于军火管控严格,松江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