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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土匪受伤难免,大多是靠草药,再加上自己的命数去赌。听说火药可以急救,孙美瑶就来了精神,等到赵冠侯又讲解了诸如伤口包扎,消毒之类的知识后,她就完全听入了迷。这些急救知识,现在般的草头郎是不懂的,懂这个的医生,土匪们也难以接触到。
孙美瑶用好看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赵冠侯,就像现了件价值连城的古董似的“你个混星子,从哪学的这么多东西?我看就算是县里的举人老爷,知道的也没你多,要不要跟我上山?我给你个当家位置?”
苏寒芝这两天见两人不是在院子里练太极推手,就是拳来脚往的对打,甚至有时缠在起上下翻滚,明知道是练功,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可是她具备这个时代贤妻良母的好隐忍品质,有再多不快也是放在心里,不会宣诸于口,这时上前道
“孙掌柜,冠侯哪是那块料啊?他虽然是混混,但是不像你们这些人胆大,他胆子小的很,上了山,也是拖你们后腿。”
“他要是胆子小,就不敢收留我这个江洋大盗了。”孙美瑶不屑的摇摇头“不肯答应就算了,这种事要讲个缘法,不能强求。他教我的东西,能让我们今后做买卖时,少死不少人,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我是真想多住些天,再多学点东西才好……算了,将来有机会到山东,记得报我的名字。在蒙阴地面,提俺孙美瑶,好使!”
她眼看伤势大好,就开始考虑出城的事,这种身份的人,多留在津门天,就多天的风险。赵冠侯也在安排着人,准备个适当的时期,送她出城。
“李秀山那边的新军,就不用考虑了,自己人,不会给咱们找麻烦。真正可虑者,是庞金标的防营。所以,我们必须把庞家的视线吸引住,让他顾不上考虑其他,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好做手脚。”
赵冠侯微笑着拿出了怀里的当票“这当票在我身上揣了几天,现在,是到了该赎当的时候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赔给我!”
孙美瑶的股票已经成功取出交接,银子的数目比较大,时还凑不齐,不过先期的款子已经拿过来。这么多钱,自然不能用现银,孙美瑶那份,用的是金条。赵冠侯手里,现在也有了几百两银子的银票,尾款部分,用不了多久也会拿过来。苏寒芝见他有了钱,就越不支持他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紧拉着他的胳膊
“元丰当铺那边想必也有准备,我怕你去了之后,又是身伤的回来。咱现在有了钱,就别玩命了。这个手指头,咱不赎了还不行么?”
“那哪行,如果不赎手指,又怎么要回孟家的珠子。孟东家对咱不错,不光送了云水、人参,这几天又让人送了不少药过来,孙掌柜这伤好的这么快,跟那药也有关系。咱们受了人家的人情,总是要还的。放心,这事我早就盘算好了,现在不怕他打人,就怕他不打。”
他赶去元丰当时,店面里很清净,在他前面,只有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满脸泥垢,辫也有些散乱,身上穿件又宽又大的玄色旧湖绉棉袍。看相貌就知道是个有芙蓉之癖的,生平最亲近的朋友只有福寿膏。他手捧着轴古画,进门就奔了头柜。
头柜的朝奉看见赵冠侯进来,脸色就是变,忙对伙计丢个眼色,随后本正经的看起那名年轻人手里的画,仿佛生怕错过了个细节。
赵冠侯将手的包袱朝三柜眼前的柜台上放,用足力气大喊了声“掌柜的,赎当!”
三柜见是他来,已经起身离开,二柜、头柜又都不肯过来接这个话头,赵冠侯自己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柜台前,没人接待。头柜的朝奉对那那名年轻人问道:“少爷,你这画想用多少钱?”
年轻人却是久与当铺来往的,见此情景,也知道事情有些变化,便用手按住了那副画
“我这画不急,你们先办你们的事,我先看看。”
这时,那位掌柜已经小跑着从后院跑到前厅,远远的对着赵冠侯就施了个大礼“这位爷!小的我那天不该言语不周,冲撞了您,是小的不是,您可别跟小的般见识啊。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咱们有话,到里边去说。我那有新到的好茶叶,正好孝敬您。”
赵冠侯面沉似水,冷哼声“掌柜的,咱没这么深的交情,也不用那么多废话。我今天带了大洋,还有当票,应俱全,请你把我的手指头拿出来吧。这当票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的,赵冠侯小指尾指半截,请你拿出来吧。拿了东西,我也好走路,今天我请了刘道远刘老喝茶,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这磨牙,赶快拿东西!”
第四十九章 赎指(二)()
在赵冠侯身后,个六十开外,身穿长衫,鼻梁上卡着副茶晶眼镜的老人,手里摇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也不说话,只在旁看着他们喧闹。>≥﹤﹤<。Z。而在他身后,则跟着四个身强力壮的跟班,只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保镖打手之属。
掌柜看到那老人,脸色变,又忙过去施礼“刘爷!您大驾光临,小人迎接来迟,您老可千万别怪。您跟我们庞爷,可是过命的交情,这事,您可得说句话啊。”
那老人连忙伸手扶起这掌柜,“爷们,太客气了,我可担待不起。在下不过是个老朽,人微言轻,又能说什么啊?他的大洋数字若是没差,当票没问题,你们就把当物给人家啊。自古以来当铺就是这个规矩,切按当票说话,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来的这老人,就是赵冠侯口的刘道远,亦是津门排行第的土刀笔。他本人读过书,过科举,头上有秀才的功名,见到津门知县也可以立而不跪。
只是他无心进学,并未继续考取功名,而心钻研刑名律例,大金律存在的漏洞,被他摸索出了大半。其所写的状纸堪称无懈可击,津门争讼,若有人得刘道远的状纸,这官司没打,就先赢了半。
他支笔轻如鸿毛,落下却有千钧之力,有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之能,与泰西律师不相上下。让他惦记上的人,轻者倾家荡产,重者家破人亡。津门父老宁可招惹把自己打的鼻青脸肿的武混混,也绝对不愿意招惹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状师。
孟思远赎珠之后,第时间就请了这位大状出山,只是刘道远人老成精,并不愿意为了钱,就得罪庞家这种地头蛇。再加上庞家背后有庞太监的势力,并不是单纯官司可以解决的问题。
孟思远手头的当票,又对他极为不利,是以他的出力十分有限,只是愿意从斡旋,让庞家做出适当的赔偿,至于还珠之事,却是无能为力。
庞玉堂自己也是半混不混的,对于刘道远的名字听说过,但是对这人,却没什么尊敬,心里很是看不起这位老朽。是以他出面说项时,被庞玉堂给挡了回去,压根没给他面子。只咬定了切按当票说话,赔偿都不肯给,让刘道远栽了个大跟头。
这等人混世界,最在意的就是脸面,嘴上不说,心里自是对庞家大为不满。赵冠侯今天拉他来做见证,他也乐得来给庞家个厉害,让他们知道,刘道远的面子,不是能随便削的。
虽然他不多说话,可只在这里冷眼旁观,那名掌柜额头上的汗水就冒个不停。要知道,这是位刑名圣手,专门找别人麻烦的,点小破绽被他盯上,都能把个铁案打翻。若是自己现在动粗,那就非要被他搞到倾家荡产不可。
赵冠侯那里,步步紧逼“掌柜,你数数这钱,够数不够。如果不够,我身上还有。”他边说边从身上取了几张银票出来,在当铺柜台上放“我的当物呢?还请赶紧拿回来吧。身体肤受之父母,我可不敢总在你们当铺里放着,还是赶紧请回,我自己看着放心。”
“赵二爷……您……您这当期是三个月,何必急在着时?我们柜上也不缺这些大洋,您只管拿去使用,且不急着赎。小的交了您这个朋友,不管您什么时候赎,这利钱我全都不收,就当是孝敬您买茶水喝的。”
“那倒不必了,我也不缺这点洋钱,虽然当期未到,但是自来当行也没有当期未到,不许赎当的规矩。我按月付息钱就是,掌柜的,怎么倒这么推辞上了,难道拿不出当物么?”
这当口,外面又有几个人走进来,既有夹着包裹的典当客人,也有明显是来看热闹的闲汉。到了这步,掌柜的也明白过来,赵冠侯当指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区区百元大洋,而是为了现在的赎指。想想也知道,那枚指头,肯定也在赵冠侯的手里,现在就是吃定了自己赔不出东西。
他当日感觉到当票不对劲,就在于上面写的是收赵冠侯左手尾指半截,这内容写的太细,现在就算想混赖,也没有了可以含混的地方。而这些人,肯定也是赵冠侯的人招来看热闹加起哄的。与上次的情形有点出入,这次看热闹的人群里,并没有穿长衫的,但是有刘道远这尊大佛在,他同样不敢喊出护院来动粗。
再者,赵冠侯既然敢来,必然有所凭仗,他连切手指都不怕,就更不怕自己的棍棒。若是真动了硬的,恐怕这件事,就不能善了。
这名掌柜终究也是见多了风浪的老江湖,见此情形只好恭敬的给赵冠侯施个礼,又赔了个笑脸“二爷,小人实话实说,当天外面闹土匪,后来又来了官军。店里面阵忙和,二爷那半根手指,就这么不慎遗失了。丢失当物,是我们当铺的过错,这百大洋,算是我们双手奉送,另外,我们再备百大洋百元,当做给二爷赔罪之用,不知赵二爷意下如何。”
“什么?你是说,我今天备好了大洋来赎当,你们元丰号,却搞丢了我当的手指?”赵冠侯的声音,猛然提高了起来。他本来就有唱京剧的根基,这声如同惊雷,满室皆闻。
“二爷,这是我们元丰当的过错,若是您对百大洋的赔偿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商量?我看没什么好商量的。要是我不带着钱,就来要走当物,你们能跟我商量么?”赵冠侯的脸色如同铁青,气势也越来越足
“若是我的当票上写的含糊点,今天你们是跟我商量呢,还是拿件什么东西糊弄我呢?到时候你们还会说,当票就是这么写的,要怪只能怪自己蠢,不能怪到别人头上。你们只认当票不认人,这个规矩挺好的,我喜欢。那我今天,就拿当票跟你们说话了。我带着真金白银上门,你们拿不出当物,这事,没的商量!大洋你们自己留好,我只要我的当物。”
“二爷,可是这当物,它实在是……”这位掌柜的额头上汗水就更多了,心知这次遇到了大事,自己本想损失些大洋把事情解决的想法,看来是不大可能了。他只好试探着问道:“小人糊涂,您别跟我般见识,请二爷跟我到后院奉茶,这事……好商量。”
掌柜刚要迈步,当铺外面有声清脆悦耳的京片子响起“不能去!他是在柜台当的手指,赎当时,也只能是在柜台,怎么能到后面去说?”
侯兴带领着十几个混混,在外面散布着消息,听说有人来闹元丰号,有不少百姓自的过来围观,看着到底谁占上风。这些人本来已经把门堵死,可是来人带的护卫有力,将人群分开,清理出条胡同来。
两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分开人群,走进当铺之,为之人用手折扇朝赵冠侯指“你这人……不好!本公子已经说过了,有什么事,都到利顺德饭店来找我,可是这么大的事,却不来找我金十公子,难道是看不起人么?”
这当先进来的英俊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金十,而在她身后的男子个子比她还略矮些,身材适,身穿戴也极华丽。生的细眉杏目,相貌有些妩媚,但是神态落落大方,举止潇洒从容,没有丝毫女态。若是外人见了,多半要以为这是个男生女相的浊世佳公子。
可是赵冠侯既然看出金十是女儿身,这个俊美男子也就认定,必然是个女人。至少这个时代的男性,除非是面小白脸之流,否则不会在金十这个女人身后亦步亦趋。
他与金十并没有什么深交,又知她非富即贵,多半是个大有来历的女人,与自己个混混距离太远,没想过真的能和她成为朋友。是以有意的不与她联络,却没想到,竟又在当铺遇到,还被她当众指责,只好告了个罪“十爷,这是我的不是了,改日自当上门赔罪。”
“改日?你这改日,就不知道改到什么时候了,你今天就得给本公子赔罪,否则,我饶不了你。”金十朝他瞪了眼,又看向了那名掌柜,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大胆的奴才!收了人家的当物,却不肯尽心保管,丢了东西,只想用百大洋打。身体肤受之父母,区区百金洋就能打了?若是你觉得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