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励起将官的忠义之心,也能取胜。”
福子见说不通,干脆换了个方向:“那钱粮、兵马都够么?军情如火,可是耽搁不起,又筹粮又筹饷,那可就要耽误事。”
“好在有永平秋操这事,六镇之中,除了第五镇,其他各镇都在京畿附近,还有镇守关外的第二十镇,也快到了。钱是为秋操筹集的经费,足有几百万两。开拔费,犒赏银子都够用。”
“哦,那这就是了,人说,怎么到了王爷这,点兵的时候想到秋操的好处,派将的时候,就把这好处忘了,这是怎么个想法,我就不明白了。”
承沣这才知道,媳妇是绕着弯子保举,他摇头道:“不成,别的事都能依你,就这一件不成。赵冠侯我先不说他的岁数,就说他的为人,我就不能用。我知道他救过你,也知道小庆是他送出国的。可是可是这里的事不是那么简单,他在山东,已经是尾大不掉,南方来京的军火,他说扣就扣。而且太后对他上的本,有本即准,还三天两头催他进京,这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他这一省督抚,已经形同藩镇,如果再给他权柄,他一准是董卓。”
“是董卓还是岳飞,得看你们自己怎么对待别人了,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福子哼了一声“你说他资望不够这话也对,可是有资望够的,你们可得用啊。河南有现成的大将,六镇兵都是人家练出来的,只要他一出山,湖广传檄可定,你们放着这样的人不用,我可就没什么话说。别人啊是瞎起哄,你可得上心,这是咱儿子的江山,咱当老家儿的不操心谁操心。”
承沣面色一正:“福晋,袁四在你这使钱了?”
“使钱?你这话说的稀罕,我可一个子没见过他的,我说的是公道话。阿玛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袁慰亭是带兵的大才,再说康梁之乱,庚子国难,哪个不是人家袁宫保保的驾,怎么到你这,就非除他不可了?除了他,用殷盛,我都没有好话说你。”
承沣摇头道:“先皇是被谁害的,咱们心里都有数,慈圣人不在了,过去的老事不好再提,但是,袁慰亭这个人我绝对不能用。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殷午楼才具不济,一军人马未必顶用,我再派一军,给他凑个羽翼。”
山东,巡抚衙门内。
赵冠侯接到军咨府发的电报时,正抱着自己的二儿子添福逗弄着,前三个孩子降生时,其都在外地,只有添福降生他在身边,因此格外稀罕。对于电报,也只看了一眼,随手就向旁一丢。
翠玉接过电报,见上面的内容是,任命赵冠侯为第二军军统制,接受第一军统制殷盛指挥,以第五镇为基本部队,另有山东第二混成协及第二十镇第三十九协两协混编成军。见电令之后,立刻带兵出发,南下剿灭葛明军。
“冠侯,你你又要出征了?”
见翠玉眼中满是不舍之色,赵冠侯笑道:“怎么?我的好翠玉向来识大体,顾大局,这回也要做个不懂事的小女人了。”
“我我就是要不懂事一下,也不能让你走。儿子和我都想你。”翠玉的脸微微一红,但是拉住他的手,丝毫不肯放松
“以往你去打仗,我不会阻拦你,当此官,行此礼,这是你的本分。可是这次出征,让你给殷盛做副手,有过无功,还有拼命,这种事,我不想让你去。再说咱们山东,现在也离不开人。之前的自制军虽然没成,但是受武昌影响,山东省内颇有不稳,连美瑶姐都带了骑兵出去,准备弹压地面,你这个巡抚这时候离开省境,家里又有谁来做主。就算对不起格格,这话我也要说,大金的气数不长了,我们与其为它打算,不如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为了我,也为了咱们的添福。”
赵冠侯在她脸上又香了一口“你说的,我心里有数。这电令拿我当了三岁娃娃,我把我的基本部队都带走去打葛明党,朝廷再派其他部队进山东接管,到时候只要一道圣旨,我就从山东巡抚改任了湖广总督。从名义上,仿佛是给我升了官,可是我辛苦打下的山东基业,凭什么给外人?我早就说过,山东是我的,谁也别想把手伸进来,我的兵,当然不会离开山东,去干这火中取栗的事。你给我拟个电报发回去,就说第五镇饷械两绌,无以为战。望朝廷速发军饷,否则第五镇及第二协,恐有哗变助逆之可能。”
翠玉听他这么说,长出一口气“你不出兵就好,我要你今晚上还睡在我们娘两个身边,有你睡在这,我就睡的香甜。这电报的事,我不好多插手,应该让幕僚夫子们来做才好。”
“我信的着你的妙笔,就让你来,夫子们的态度,我已经掌握了,大家差不多都跟我一个想法,保住自己的基业,万事不问。让挂黄龙旗,就挂黄龙旗,让挂五色旗,就挂五色旗,只要财、军、人权力不变,其他都好商量。你写和他们写都一样,我爱看你写字的模样,特别美。添福,你说对不对?”
翠玉虽然生孩子时伤了几分元气,但是有营养滋补,又将那九品莲台截了一大块下来给她补身,身体此时已经恢复如初。虚弱的模样,只是邀宠的手段而已,这时见丈夫发了话,立刻起身挥毫,时间不长一份电报就已经拟好。
赵冠侯看了看,见上面再三强调第五镇及第二协积欠军饷严重,部队器械短缺,军心不稳等等,连连点头道:“大好!我这就把电报发上去,看看朝廷有什么话说。”
他刚从翠玉房里出来,凤喜就找过来“冠侯,阿尔比昂领事康尔夏,已经到了衙门外面递拜贴,说是很急的事要见你。”
“好,你让人安排他到签押房,把这电报拿去发给京城,我去见他。”
来到地方,康尔夏的面容很是严肃,“宫保,我这次来,是接受我国公使朱尔典阁下的命令,向您转达我阿尔比昂帝国的方面的一点看法。对于武昌建立的葛明军正府与贵国之间的战争,我阿尔比昂正府决定严守中立,不参与任何一方的军事行动。朱尔典阁下,希望您能够谅解他的苦衷,同时也希望您能够明白,阿尔比昂方面对这次战争的看法。”
“我当然明白,你们把彼此视为对等的交战国,实际上,已经承认了鄂军葛明军正府的合法地位不是么?当年长毛为乱时,虽然闹的很凶,也有很多所谓洋兄弟助阵,可是贵国始终没承认他们为合法的正权。所以后来,才有贵军助顺击逆,协助我大金官兵剿灭太平军的义举。这次虽然表面上说是严守中立,但是实际上,你们已经有了倾向。”
康尔夏一摊手“我很遗憾。”
“倒不用遗憾,大家这么熟的朋友,有话不妨摊开来说,你来拜访我,到底有什么想说的。”
“我希望贵军以维持山东治安为首要任务,这不单是我,也是朱尔典阁下的意思。阿尔比昂帝国,在山东有着大量的投资,如果山东治安恶化,阿尔比昂的利益,必然大受影响。我想,贵国朝廷也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赵冠侯心知,这是阿尔比昂在有意拉偏架,不想让金国最有战斗力的第五镇及第二混成协南下剿办武汉三镇的葛明军。再者,阿尔比昂人显然也看的出来,摄政王等人用的是驱虎吞狼之计,借故易抚。这一点,同样不符合阿尔比昂人的利益,是故出面干涉。
他心里欢喜,面露难色“咱们是老朋友,这话我就不瞒你。现在朝廷这个时候,可说国难当头,我如果不出兵,万一他们办我个罪过,这可”
“放心吧我的朋友,你们的朝廷,现在是没有胆量再逼反一个实权督抚的。”康尔夏微笑道:“我向你透露一个秘密,其实这也谈不到什么秘密,湖广一体。湖北既然已经起来葛明,湖南又怎么会远。用不了多久,湖南就也会像湖北一样,换下黄龙旗。而这,还仅仅是开始。根据我国驻汉口领事的电报,这次的葛明,不像是过去的爆动,而是一场全国性的起义,起发展的速度,影响的范围,将超出人们的想象。你们的朝廷,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这个时候,他需要每一名督抚的力量,而不敢得罪任何人。何况,你的部下也不会支持出兵,殷盛阁下,是一位把自己化装成将军的艺术家。你的部下,是不会愿意在他部下听令的。”
赵冠侯点点头“我也要跟部下们谈一谈,看看大家是什么意见,当然,贵我两下的交情,要摆在首位。阿尔比昂在山东的利益,也要放在前头。我可以交个底,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就不会损害贵国在山东的权益。”
“那正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结局。”康尔夏主动伸出了手“我们的想法一致,那就最好不过。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摘下黄龙旗,换上五色旗,但是你可以像我们一样,严守中立。”
赵冠侯也点一点头,这个提议非常正确,自己确实该严守中立。至少在殷盛挂帅的时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的举动。他不由又想起了袁慰亭赠送的对联,中原鹿正肥,却不知何人最终能逐得鹿归。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独坐钓台()
毓卿房间里,香烟缭绕,毓卿跪在慈喜的照片之前,虔诚磕头忏悔,边磕头边道:“老佛爷,奴才没用,不能守住您的基业。您在天有灵,有什么气,都往奴才身上撒,不要迁怒我的额驸,我的女儿,不干他们的事……”
赵冠侯从后面抱起毓卿,不顾对方的反对,把她抱到了上,毓卿用力挣扎着“你的手别乱放……老佛爷看着咱们……”
“是她的照片而已,不是她本人,你怕什么。我一会就把它摘下来,这东西你想人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可以,没事挂墙上,太吓人。胖妞要来,非吓哭了不可。你听我说,国事如此,非一二人之力可以挽回的,你过分苛责自己,是很没有道理的事。大金国不是你一个人能救得了的,还是那句话,你爱它,谁爱你?与其自己难过,还不如把精力放在身边的人身上,让自己活的开心一点。你看看,宗室基金募集了多少钱,除了岳父之外,又有多少人往里面汇款。路局那边说,从京城往山东开的客车已经加了两列,但还是不够。一帮旗下大爷拖家带口的往山东跑,差点砸了站长室。按说在京旗人出京,是要跟本旗旗主请假的,现在我看也没人守这个规矩了。”
“连旗主都跑了,还守什么规矩。”毓卿小声说了一句,情绪依旧不高“我这也接了电报,是京里几位宗室发来的,问我能不能追加投资。还有说,想在山东买房子,让我给他们找房的。咱们买地盖的楼,这回终于有了用处。这些人,平时不务正业,逃起来,倒是快的很。”
“没办法,谁都知道,这回的情形,不比洪杨之乱。那时虽然闹的凶,可是地方县府都在拼命的守城抵抗,与城同殉的官,不知道有多少。可是这回呢,刚一开打,湖广总督就跑掉了。三镇失守,殉城官员一个也无。而且葛明党全有三镇,湖北其他各地,按兵不动,坐观成败,没有一个人再像曾正那样,就地募勇,挥师剿贼的,人心……不在了。”
“都怪承沣!”毓卿恨恨道:“还有隆玉!就是这干人,把个江山搞到这步田地,闹的现在上下离心离德,再也找不到,愿意为国出力的忠臣。这次派将,居然派殷盛,这个人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主。一口芙蓉抽得,两笔书法写得,三声昆曲唱得,四圈马吊打得。唯一不能干的事,就是领兵打仗,让他带兵,不是等着吃亏!如果……我是说如果,朝廷派额驸挂帅,你去还是不去?”
赵冠侯愣了愣,看看慈喜的照片,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道:“我先把这个摘了,别回头吓到孩子。”
等他回来,毓卿已经转过身去不看他“我知道,你肯定还是不会挂帅……我不想逼你,但是我的心还是很乱。我是个旗人。虽然我早知道大金国要完,但是真到了这一步,我还是希望我的额驸出来力挽狂澜……”
赵冠侯扳住佳人的香肩,在她脸上亲了两口“好太太,你听我说啊。袁宫保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如果不是有兵在手,又在京里有路子,怕是下场还不如他。我还要为大金命,那就是自己脑壳不灵光了。我带兵去打仗,他们派人接收了我的地盘,这对于咱们有什么好处呢?我可以向天发誓,一定会对你好,对岳父岳母好,也对振兄好。至于宗室,只要逃到山东,我保他们平安无事。而且山东绝对不会有屠尽旗城这种事发生,我可以用性命来担保。”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再跟你说个事,殷盛的队伍进山东了。你猜怎么着,他派了两个标为先锋,给他们下的命令,是占领武胜关。”
武胜关位于河南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