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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带、哨官一级的军官,都是新军军官兼原任,且带领自己本来的部队。这些人的想法并不一致,一部分人支持共合,另一部分人对于共合并无好感,只是被裹胁,不得不从,另有一部分只是对减饷不满,投身共合,也只是想混日子,并没有牺牲的打算。
起义者曾经以为,只要起来造反,就有军饷可发。但是当五色旗替换了黄龙旗后,情形却与他们想的不同。号称富甲东南的江宁,居然只发代币,不发银洋,让这些为军饷而造反的士兵充满了抵触情绪。
如果一帆风顺,这种不满与抵触,并不至于造成多么恶劣的后果。可是在第五镇强大的军事压力,城外要塞全部失守,以及鲁军进城谣言的动摇下,这些并不值得信任的中间团体,选择了再次倒戈。军官带领自己的基本部队阵前造反,或是拒绝服从指挥,改为观望态度。还有的部队,开始趁机打砸店面,抢劫百姓。
反水最为严重的,却是沪军。这数千名沪军,既包括了松江附近驻扎的旧军防营,也包括商团武装,以及门槛里的漕帮弟兄。
知道第五镇是自己家的爷叔带兵,投奔过去绝对不会有亏吃,于是就有部队成建制的倒戈,向太平门方向反水。或是开了其他的门,向城外逃。
太平门本来的逃脱战,竟然演变成了阵地战,第五镇的官兵并没有杀上来,城内反水的士兵,和前来弹压的官兵,在太平门一带打成了胶着状态。
重新投奔官军的部队鱼龙混杂,建制混乱,这种乌合之众的联盟,自然不可能扩大战果。但是弹压部队没能迅速扑灭反水部队,迟迟控制不了城门,也足以反映问题的严重性。
赵冠侯来到了供守门官休息的城楼里,孙美瑶接过他的斗篷,随即惊叫道:“当家的,你挂彩了!”
“别喊!你看人家李纵云,每次上阵都会受伤,人家说什么了。只是被枪弹打了个窟窿,没什么要紧的。弹丸穿过去了,没留在体内,不用害怕,我带着药箱,把我带的青霉素拿出来。那里面还有金创药,上上药就好。别嚷,那些反水的部队,士气不算多高,一旦知道我受伤,这仗就不好再打了。”
城下,枪声、手留弹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城楼内没有电灯,只好点了几盏油灯照明,孙美瑶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连拿针的手,都有点颤抖。
陈冷荷惊叫着跑过来,但随即被孙美瑶一把推了个跟头“躲远点,没你惹不出这些事来!不好好在银行待着,乱赴什么约会,我当家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别想活!”
“不我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对于这么个混不讲理的土匪,陈冷荷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好向她解释道:“我学过紧急护理,可以帮你的忙”
赵冠侯朝孙美瑶一笑“行了,你总吓唬她干什么,这事又不能怪她。做银行生意,怎么能少的了和人打交道。陈无为是请财神的高手,她又没你的本事,被人架票是难免的事。不能怪她,这些日子,她想必也受了很多苦,就别苛求她了。冷荷,你过来给美瑶打下手,我药箱里有纱布拿出来包一下就好。”
赵冠侯的左臂中了一弹,好在弹丸穿过去,没留在体内,算是万幸。等到将伤口包扎完,孙美瑶抽出手枪道:“我下去看看!”随即下了马道,直奔前线。陈冷荷看着赵冠侯,眼泪却已经控制不住。
赵冠侯笑道:“我骑着马拿着枪,把你从一群绑匪手里救出来,这算不算浪漫?在松江,我们就缺乏一次浪漫的约会,这次算我给你补上吧。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
“满意我满意”陈冷荷猛的扑到赵冠侯怀中,此时此刻,不管是葛明党,或是理想天下,都已经随风而去,惟一能让她在意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陈无为虽然中了一枪,但是并没有伤在致命处,由于抢救的及时,到第二天天亮时,他已经可以缠着绷带,用三角绷带吊着手臂来参加联席会议。
第二十镇与第六镇反水,燕晋联军的组成,算是他死里求生的神仙招,釜底抽薪之计一成,鲁军必然要撤退。可是没想到,江宁的局面却远比山东更坏。各种谣言,在江宁城内蔓延开来。诸如武汉三镇已经沦陷,黄长捷阵亡,葛明再次失败。或是北洋军两镇援军即将开赴江宁,与第五镇会攻,此地已成死地。
对于江宁百姓而言,最为可怕的一个谣言是,第五镇如果攻江宁不克,将由张员带一万辫子兵接手。进城之后,将三日不封刀,任意施为。
辫子兵平日军纪即劣,如果再三日不封刀,六朝金粉之地,定化为人间鬼域。首先坐不住的,就是江宁城内的士绅及咨议局议员。
本来陈无为用白纸充当代币的方法,就严重影响这些士绅的收入,与之对比,第五镇良好的口碑,让士绅对这支北洋兵并不反感。
等看到了安民告示,加上那些谣言,让这些士绅的立场再次发生动摇。第五镇的士兵,已经陆续从第五镇开进,原本筹措的百道攻城计划未发挥作用。
可是看着北洋兵把十二磅大炮都推进了城里,大有一言不合,就展开巷战,甚至于把城市变成焦土的打算。再结合之前,从江宁看到的消息,冯玉璋火烧汉口,为了取胜,把一个商业发达的城市变成一片瓦砾,这江宁显然不能步其后尘。
于是士绅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他们先拜会的,是江宁城内阿尔比昂的领事米高,希望其出面斡旋,让两下里暂时停火,以谈判的方式,解决江宁的冲突问题。第五镇立足未稳,城内的守军兵力也自雄厚,正乐得利用这段时间构筑阵地,整顿队伍,因此一说就允。
葛明军这边却有不同意见,徐绍贞支持和平解决,陈无为则认为,应该趁着第五镇还没有牢固阵地,立刻发动反突击,以白刃战的方式,将对方驱逐出江宁。如果事情不成,就转为巷战,以江宁化为焦土为代价,也要驱逐第五镇。
“江宁是重要的商业城市,士绅也好,洋人也好,都不会允许我们真的把这里变成废墟。只要我们摆出这个架式,接下来洋人就会出面斡旋,北洋兵肯定会退出去。这是以退为进的办法,非如此,不能退北洋。如果现在就谈判,那么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将失去这座城池。江宁难得易失,今天我们退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林树庆摇头道:“陈都督,恐怕你的建议行不通,米高的话里,威胁的味道很重。如果我们不按他说的停火的话,阿尔比昂军舰,将帮助其实现停火。也就是说,他们可能用炮来轰我们。”
“吓人的话,没必要当真,把江宁打成焦土,他第一个不高兴。”陈无为对人心卡的很准“现在咱们和第五镇的态度是不同的,第五镇是拼命想要保住这些瓶瓶罐罐,我们是无所谓,能留下固然好,留不住就砸掉,反正是完颜家的东西,砸了不会心疼。这样的态度对比,是我们占便宜的,大家依我看,就把仗打到租界去。我们的炮不如他,可是在租界里,只有我们发炮攻击,没有他回手的道理。他所依仗的手留弹,也一样用不上,我们却可以丢炸蛋炸他,这样打,仗就有希望了。”
徐绍贞摇头道:“这不等于是无赖?”
“无赖又怎么样,兵者诡道,跟北洋打,就要用他们想不到的办法,来取胜。再说,昨天晚上的战斗里,我们三个弹药库被炸,导致部队手上弹药严重不足。这绝对是人为导致的,他们做初一,我们就做十五!”
此时的步兵操典里,对于特种战还没有概念,是以对于弹药库是怎么被袭击的,没人能说的上来。总是从推测上,分析是北洋军所为没有错处,可对于陈无为提出以租界为屏障的打法,却得不到任何人支持。
朱端道:“这个办法我第一个反对,如果我们这样打仗,洋人肯定不会答应,到时候阿尔比昂人派了水兵上岸助攻,大家都没好处。”
“一共他有几个水兵?真翻了脸,先缴他水兵的械,夺他的兵船,大不了将来向他赔礼道歉,住了问题,我来承担。”
林树庆道:“我怕你承担不起!孙先生从扬基出发,来江宁主持大局,如果阿尔比昂人派船拦截,对孙先生不利,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么?”
“林树庆,你这是杞人忧天,阿尔比昂人也未见得看大金顺眼,犯不上为完颜家的人,卖这么大力气。无非是趁机要挟,讨些好处,你这么怕洋人,还搞什么葛明。”
正在两下里争论的当口,一名勤务兵忽然闯进来,大喊道:“松江急电!”
陈无为见是自己一方来的急电,忙道:“拿过来,我看一看。”
林树庆却道:“在这里念就好,我倒要看看,松江又出什么新闻。”
那名勤务兵咽了两口唾沫,看看四周,见大多数人都支持他念,他在军队里读过书,认识字,运起中气高声朗诵道:“今晨,松江县城,已为北洋第五镇所控制,经过沪军都督府会商决定,自即日起,免去陈无为沪军都督一职,由李铁仙接任。同时,松江宣布保持中立地位,不参与这次战争”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奇袭松江()
松江县城。
陈无为出击之后,留守县城的,乃是商会的头领,制造局帮办李书平。他是松江巨绅大闻人,在地面上人面很广,面子也够,维持地面,帮办粮饷,也颇为热心。
可是陈无为绑架陈冷荷这件事,做的让他很没面子,陈耘卿与他算是极好的朋友,这下,就连老友的面都不大好见。更要紧的是,来自租界方面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松江的经济,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出口,洋人现在宣布,终止于葛明军正府的往来,不承认沪军都督府的合法地位,这对于松江的经济,自然是个极大的打击。商会的人,要么承认与沪军都督府无关,要么就得与洋人终止经济往来。
证明和都督府无关的办法,就是不能退出松江商会,这一下子,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有三分之一的人退出。
市面上,物价腾贵,洋人封锁了港口,外面的货运不进来,城里的物资送不出去。江南制造局为前线赶制的弹药刚一上船,就被阿尔比昂海军查扣,作为东南重要港口城市的松江,陷入了封锁之中。作为负责人,这样的日子,自然过的不会舒服。在他这个层面,更看到了封锁之后,带来的恶劣影响。
伍廷方自始至终,没放弃和平的希望,往来奔走,希望阿尔比昂人缓颊,或是其他各国出面干预,让阿尔比昂人停止惩罚。但是各国领事对于此事反应很冷淡,扬基领事干脆闭门不纳,这在过去,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李书平正自彷徨无计之时,阵阵军靴之声,踏破了共合之梦。上千名洋兵及数百名北洋兵忽然自公共租界假道而出,直入松江县城。
松江的留守部队,都被陈无为拉到江宁,只留下了少数警查以及商团卫队。由于大批商人退出,卫队兵力大不如前,又加上世道艰难,给养微薄,战斗力就更不足论。何况打先锋的是洋兵,对其开炮射击,是否影响两国邦交,这个责任谁又能承担的了。
伍廷方奔波使馆,想要搞清楚洋兵归属,可是另一边,瑞恩斯坦已经率领部队长驱直入,控制了县城各门,随即就直奔道台衙门。
李书平守土有责,没有办法逃走,只好咬着牙迎出来。见瑞恩斯坦的打扮,与各国正规军颇有差异。直到对方报通姓名之后,他才知道,来的是第五镇的洋顾问。
两下见面很是客气,瑞恩斯坦道:“我们并不准备在松江制造死亡与流血,当然,前提是贵方配合我军的行动不能做出任何对我军有敌意的行为。我们受雇于北洋陆军第五镇统制,山东巡抚赵冠侯阁下,而非大金朝廷。此次对松江的军事行动,是出自对沪军都督陈无为,绑架赵冠侯阁下侧室的报复行动。只要你们登报声明,罢免陈无为松江都督的职务,我军将保证,不对松江进行任何破坏。我和我的部下,将退出松江县城,驻于郊外。当然,为了表明诚意,商团卫队和警查总队,必须缴枪,松江改为不设防城市。日常治安,由北洋陆军第五镇宪兵营负责维持,所有军事设施,也由我方接管。”
李书平能够做洋人生意,交涉无碍,听了这些之后,并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反问道:“瑞恩斯坦阁下,您的这种要求,租界是否支持?”
“我们就是坐着阿尔比昂的兵船,一路从烟台到的黄浦江,我想,这足以证明租界的态度。”瑞恩斯坦冷声道:“我们将给阁下十二个小时思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