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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穿皮袄的指挥官,亦是民军里较有名气的射手,从部下手里接了支长枪,探出头去朝着赵冠侯瞄准。作为多年的老匪,他不像手下那么毛躁。打一枪,重新装填要费很长时间,机会只有一次,只开一枪,就够了。
他的眼睛眯缝成一条线,手指已经放在枪机位置,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扣下枪机之时。赵冠侯手中的米尼枪已经响了。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崭新的普鲁士制造米尼枪的声音,与民军使用的步枪全不相同。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枪声,这名民军指挥官的脑后,炸起一团血雾。他的身体在城头上摇晃了一下,随即自垛口摔向城下。
城头上的枪声,顿时响如爆豆,愤怒的民军,已经不管是否可以命中,单纯以复仇为目的,向赵冠侯攒射。白马圈转了马头,向着汉娜奔来,汉娜紧张的站在马上,双手下意识的在胸前划着十字,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她在祈祷着,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取自己骑士的平安。
赵冠侯的身体仿佛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随即从马上消失了。
“不!”汉娜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即发疯般,向着赵冠侯冲去。如果如果他真的中弹了,自己又该怎么面对这一切?自己离开祖国踏上东方的土地,为的,不就是和他在一起?他他不会这么离开自己的,我们只是亲稳过,其他的还没有做过,他不能这么死去如果要死,那么也该是死在一起,让这弹雨,把两人都覆盖其中吧。
身后鲁军士兵,也开始向城头射击。城内,已经有士兵开始动员,准备出城去抢那位牺牲将领的尸体。城外的鲁军,则大喊着“炮兵!炮兵死哪去了!医护兵准备!”
汉娜的坐骑,已经来到赵冠侯的白马身旁,汉娜一把拉住缰绳,不管自己是否可能中弹,紧张的搜寻着赵冠侯的踪迹。
她确定,人没有掉到路上,至少这一路上,看不到赵冠侯的影子。最怕的就是人中了弹,但是脚还挂在蹬里,一路颠簸,人被石头和地面摩擦,就会变的血肉模糊,凄惨无比。汉娜的心已经缩紧成了一团,她生怕看见的,是方才和自己谈笑纵马的人,转眼间就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尸体。
水雾已经布满了她的眸子,让她的视线变的模糊,她看到了脚,紧紧挂在马蹬上的脚。不!不要是这样
“你完成了约定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只要你活着”
汉娜忍不住大声的喊叫出来,她并不认为这种喊叫可以改变一些事实,但是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心,变的好过一些。她在四下的寻找着,寻找着那注定变得残缺不全的身体。她将像一个妻子一样,为他整理好容颜,擦干净身体,送他踏上天堂,随后,随之而去。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汉娜眼前一花,随即整个人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从自己的坐骑上,生生提到了白马之上。不容她反抗,就被野蛮的占领了双唇。
良久之后,两人才分开,赵冠侯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普鲁士姑娘也该说话算数对吧,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无赖!恶棍!”汉娜抗议的在他怀里挣扎着,但是显然都是徒劳的,只能接受他的攫取,最后无奈的提醒道:“现在现在不是时候,你该和你的部队在一起。”
城内的部队已经杀出来,夺取自己主官的尸体,与城外的围攻部队展开了战斗。负责这一段包围的,是鲁军两个连,外加炮兵一个连。
冲出城外的部队也不算太多,但是士气十分旺盛。鲁军阻挠夺尸的部队,把民军的战斗力看的太差,一个连与后方的部队脱节,盲目的杀过去,结果反倒陷入包围之中。
民军跟鲁军交手很少占过便宜,这下当然不可能放过。城头上的几门红夷将军炮,都撤下了炮衣,开始点火发射。城头与城下形成了交叉火力,想要把这个连吃掉。鲁军连长也是个极执拗的性子,夺了那具陕军指挥官的尸体,又不肯撤退。命令部队就地组织防御,与来袭的民军打起了防御战。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自己背后是几万士兵,不可能把自己这个连扔到这里不管。如果退下去,那就有责任,坚持住,就有战功。
一如他所料,鲁军自然不能放弃一个连被吞掉,炮兵连的十二磅炮,开始不计较代价的向城外民军发射榴霰弹。乃至民军一个连,还没来得及加入战群,就被一轮炮击打的失去了战斗力。其余的火炮,也开始压制城头炮火,鲁军的两个连,发起猛烈冲锋试图解围。
城内,民军的部队也得知自己主官的死尸被人夺了,于是一部分士兵不用动员,自发的带枪出城,参与战斗。这些人善于打烂仗,因此出城部队建制混乱,也没有明确主官,大多是各自为战状态,但打的很是热闹。
赵冠侯趁着汉娜痛哭的机会与她温存一阵,此时才发现,自己一枪竟是惹出好大篓子,似乎打死了一个人缘颇好的民军将领,导致刀客们发了疯一样冲出来。己方相反没做好这种大规模野战准备,现在投入战斗的都是以连为单位,战斗打成了胶着。
就连炮兵都因为担心误伤友军而不敢开火,好在城头的大炮也如是,战争之神同时陷入沉默。而失去炮兵掩护的鲁军,面对刀客的亡命冲锋,竟是一时进退两难,始终打不开通道,被困的部队救不出来。
他摇摇头“太懈怠了。这样可不行,要是这样打,一不留神真可能吃亏。看来敌人组成联军的事,也得让下面知道,提高警惕,把精神头给我打足了。乌合之众如果都吃不下,将来还怎么办大事!来人啊,调集部队,准备进攻!”
好在赵冠侯的号召力在,有他在战场上,各方面围困部队,都留了足够的机动兵力随时准备救驾。等到命令一下,孙美瑶亲自带着一个骑兵营赶了上来,随即是王斌承的一个步兵营,龙扬剑一个骑兵连。
优势兵力摆开队型,按照自己最擅长的正攻法压上去,刀客们终于顶不住,胡乱放了一阵枪,就退进城里。而被包围的鲁军连,此时能战部队,只剩了不到一个排。
刀客们的损失更大一点,战场遗尸,就已经超过三百。如果算上彩号,赵冠侯这一枪,惹出的双方死伤加起来接近千人。
城头的戒备更严,包围一方也提高了警惕,不敢像以往这么懈怠。赵冠侯下达着命令,各门包围部队,至少要有一个营保持机动,随时可以拉出来野战,免得被人打了偷袭。至于犯事的鲁军连长,无功无过,不奖不罚,不做任何处置。
等回到营里,程月已经熬了一锅燕窝粥送来。对于丈夫带着汉娜到外面去约会,乃至引发一次小规模战斗的事,她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努力装出一副笑脸,如往日一样。赵冠侯朝她笑了笑,她就受宠若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妾身妾身有一对红玛瑙耳环,是老佛爷的遗物,十格格送给妾身的。那位普鲁士小姐如果喜欢可以送给她”
不等赵冠侯做答,外面高升走进来“报告大帅,几个铁勒人要见您。为首的是个姑娘,说跟您是老相识。”(。)
第五百七十章 叛国者()
看到那位身材火辣,相貌出色的铁勒女郎,程月脸上的表情更为阴郁,下意识的,向赵冠侯身旁靠了靠,努力的证明着自己的地位。
赵冠侯对这位女郎,倒是没像程月想象中那么亲近,只礼貌性地伸手示意,随后问道:“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咱们之间的交情,已经埋葬在关外那冰冷的风雪之中。”
“别这么说,那会令我伤心的,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友谊,会像西伯利亚的坚冰,万年不化。那是您的太太?哦,我不得不说,她可真可爱。”自从关外一别,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期,没想到米娅又出现在自己面前。比起在京城或是关外之时,反倒是更加容光焕发,颜色更胜以往。
虽然听不懂两人说什么,但是只看米娅朝自己挑衅似的表情,程月本能的感觉到敌意,随之而来的,就是自惭形秽。自己的姿色跟这个洋婆子相比,实在差了一大截,也就难怪丈夫的心,不在自己一边。如果是苏氏或是那个八大胡同出身的杨氏在这,最好是松江太太在,就不用怕她了
赵冠侯这时已经与米娅行了个拥抱礼,随后落座,又朝程月伸手“坐到我身边来。你是我的太太,跟洋人见面,要有礼貌,但也不用自轻。”
程月听到太太两个字,心头一暖,点点头,紧紧抓着丈夫的手。
“米娅小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该不会只是为了评论一下我的太太吧?”
“当然。我们是老朋友了,听说你在陕西,我来看望一下我的老朋友,或者说是我的爱人,难道不应该么?别忘了,我的婚礼可是被你搞砸的。”米娅做了个生气的表情,随即道:
“跟我一起来的,都是我国的贵族,这片土地,是他们的地盘。只要和他们合作,我相信,对你的战争,将会很有帮助。反过来我想,你明白会是怎么样。”
“对不起,我确实不太明白,比如现在我们说的土地问题。据我所知,陕西是共合领土,什么时候成了铁勒的领地?这是什么时候定的条约,我居然不知道?在我的军营里,有各国的观察团,不如请他们来,共同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记得,什么时候有这个约定。”
在米娅身后的几个人,都穿着厚厚的皮衣,头上戴着兜帽,连半张脸都挡的严实,看不清五官。帐篷里有几个大火盆,温度很高,这种厚衣服是穿不住的。几个人脱去外套,发现年纪都已经不小。
这些人相貌不等,但是目光里,全都有着一样的精明与剽悍,更有一种贵族中难得一见的杀气。
其中,一个满脸胡茬的高个男子,接替了米娅的发言。“冠侯阁下,我叫伊万,伊万?米哈什耶夫维奇?罗曼诺夫。是铁勒在陕西开办的新泰洋行董事长。认识阁下,是我的荣幸。米娅小姐过去和您有交情,但似乎也有误会,我在这里,需要表明一下我们的观点。我们这些人,是真诚的希望与阁下达成合作,我想,这对我们双方,都是很有利的事情。”
“我想的是,你们应该先报出自己的所属。是保王党,还是王叔党。现在的铁勒帝国,已经说不上到底谁是真正的首领,我可得先搞明白,到底在和谁打交道才行。”
关外的战争,以扶桑胜利告终,随后又是股票风波,让沙皇用以镇压国内起义的经费蒸发,接连不断的打击,最终酿成了一场席卷铁勒的灾难。贵族中,以十二月党人命名的起义者,发动了袭击,成功刺杀了老沙皇,并拥立了沙皇的弟弟继承王位。开始效法泰西各国,对铁勒的国体进行改变。
废除农奴制,实行泰西的君主立宪体制,改革经济、正直、军事,以全新的面貌,缔造全新的国家。新沙皇与他的支持者,高举着变革的旗帜,勇敢的向着旧制度发起挑战。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对国家充满责任感,但他们也因此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军队。
军权始终掌握在尼古拉斯二世的叔父手中,当变革的火焰,终于烧到了这位亲王头上,并要剥夺他对军队的控制权,从他手中没收农庄,将那些农奴变成自由人时,亲王毅然选择了举起反旗。由于多年控制军队,他拥有着一批忠诚的部下,与之相比,十二月党人所控制的部队数量太少了。
他们所拥有的,是大批勇敢,拥有热情及奉献精神,但缺乏军事素养的农奴及底层民众。事实上,十二月党人本身,也和这些支持者相处的并不融洽,于是战争的结果不言而喻。
新任沙皇死于一杯毒酒,亲王加冕,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开始对十二月党人进行追杀。除了十二月党人本身,包括他们的亲属及支持者,都随时有可能被送上绞刑架,或是死于哥萨克的铁骑之下。
杀戮与逮捕,暗杀与反抗,成了铁勒近两年的主要基调,也因此,对于中国的影响力大幅度下降。任是大金打的天翻地覆,铁勒都没有发挥什么作为。
赵冠侯对于这些贵族的归属不是太清楚,自然谈不到接下来的沟通。伊万也不隐瞒,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忠于沙皇,更忠于铁勒,而与窃据宝座的弑君者誓不两立。我们每个人都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锋利的匕首,刺入那个窃国者的胸膛!”
“原来如此,米娅小姐,真想不到,您原来现在是为葛明者工作。您的老上司呢,他跟您现在是在同一战线,还是刀刃相向?”
米娅毫不在意的一笑“谁又说的好呢?他可是个不错的变色龙,在任何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