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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7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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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南军那些杂牌武装,等于牛刀杀鸡,只有鲁军,才算是堪可一战的对手。”

    “那也不能现在开战,这件事,没得商量。”段芝泉斩钉截铁道:“扶桑那里,就当我卖了一批古董给西园寺公望和扶桑那些财阀银行家。他们不是喜欢中国的老物件么,我这次一发处理给他们,大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合理。后续贷款,我可以答应,但是不能以向山东作战为前提。我与赵冠侯的恩怨,总归是自己人的事,不能让扶桑人得利。只要打赢了南方,大势在我,山东再强,也不可能以一省而敌全国。我到时候以大势相压,不怕他不低头。对山东,务必保证以和平方式解决!”

    段芝泉又转了两圈,才下了决断“东陵的盖子,估计是压不住了。只能把一切问题,都推到土匪头上。命令孙金魁,严查自己的部下,不管谁藏了什么东西,近期都不允许出手。组织部队,准备在河北实施大规模剿匪,再和曹三傻子那打个招唿,希望和第三师联合组织剿匪工作。放个交情给他,他和赵冠侯是结拜弟兄,让他去关说一下,现在以大局为重,不能自起冲突。未来……我会把孙金魁那个师,派到湖南打先锋,就别让他们回来了。”

    徐又铮并没有阻挠段芝泉的意见,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因已经种下,果就逃不掉,不是想躲就躲得开的,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有办法。皖系和鲁系的斗争,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因果,逃不掉。天无二日,山无二虎,一个中国,容不下两支强军,自己必然要和姓赵的,见个高下才是。

    孙金魁师对东陵破坏的很严重,事后虽然做了些掩盖的工作,但并不是很用心,只要用心寻找,不难看出端倪。宗室和记者们,没用多少力气,就发现了被炸开的金刚墙。哭天抢地的宗室亲贵,哀号着祖宗死后,仍然不得安宁。兴奋的泰西记者,将一蓬蓬药粉化作白烟,拍下一张又一张照片。

    带头的罗德里,对于这些宗室或是前金,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能拍到这种丑闻,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战果。阿尔比昂在泰西战争中虽然成为赢家,但是自身损失也极大。想要继续在东方发挥影响,第一固然是要扶植代理人,第二也是不能让中国形成一家独大,乃至南北一统的局面。

    从当初孙帝象成功获得两万支步枪,到后来对南军的支持,阿尔比昂的用意,始终在于形成两强分立局面,以便自己左右鱼利。

    南北和议达成,对于阿尔比昂实际非常不利。好在最后的发展,证明了两方都对和平缺乏诚意,阿尔比昂依旧可以维持自己的影响。但是这两年的太平,已经让阿尔比昂感受到压力。中国庞大的体量,决定了其惊人的回复能力。在山东带动下,共合经济及工商业的发展势头,已经让阿尔比昂人有所忌惮。

    在这次湖南冲突中,阿尔比昂有意为南军提供了部分便利,也是希望于将水搅混,限制中国发展的速度。可是比起东陵事件,湖南冲突又显得微不足道。

    敏锐的嗅觉,让罗德里认定,这次的盗陵事件,只要自己运筹得当,不但可以让共合局势变的更为恶劣,阿尔比昂的影响,也将大为提高。

    “奴才无能,不能守护祖宗陵寝,奴才该死!老天啊,开开眼吧,落几个雷下来,噼死那些偷坟掘墓的贼子!”耄耋老人,跪在地上,用力的磕头大哭,年纪略轻一些的宗室则面色阴沉如铁,有几个人,找上了承振。

    “振大爷,优待宗室条款里,冠帅可是保人,这事,他怎么说?”

    “几位,听我一句,我妹夫那对这事绝对不会不管。可是现在话说回来,咱就算想要找罪魁祸首算帐,这罪魁在哪了?这事是谁办的,是您知道,还是我知道?总不能随便找个人来,就说是他办的吧。这事要办,但不能急办,总得缓缓图之……”

    “别缓了!典守者不能辞其咎!不管是谁的责任,找歪鼻子讲理准没错。我们这就回京,先递折子进宫,跟皇上还有瑾太妃说明,接着,咱就找内阁说理去!内阁不管,咱就找大总统,再不行,就去东交民巷,请各国洋人出面,这天下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罗德里满意的看着一干宗室,心内暗自为自己的谋划而得意。他点头道:“阿尔比昂帝国,在金帝逊位诏书上,也是担保势力之一,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公开破坏皇帝陵寝事件在一个法制国家发生。各位放心,我国一定会对此事追查到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姑息养奸!”

    扶桑公使馆内,日置益望着眼前年轻的书记官问道:“人,已经安排好了?”

    “阁下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进行的非常顺利。现在,他应该已经和目标开始接触了。接下来,就看目标是否像传说中那样,铁面无私,顽固不化。”

    日置益冷冷一笑“我跟目标打过交道,对他的为人十分了解,正如你总结的一样,他是个耿直忠诚,但又缺少变通的人。在原则问题上,他绝对不会妥协。我们的国家经了这么久的骚乱,共合却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息,这对于帝国显然是极为不利的。如果真的让他们统一,那帝国将变的非常危险。就利用这次机会,让他们把从帝国手里偷走的一切,都还回来!未来,注定属于我们!赵冠侯……这次,我要你为山东的战争,付出代价!”(……)

第七百七十九章 铁骨丹心() 


    今年热的格外厉害,天气也格外的古怪。大块的黑云,遮住了阳光,大白天,房间里都要点灯才能看的清楚。大雨将至,空前变的格外粘稠,即使待着不动,身上的汗也出个没完。对于户外劳动的人来说,虽然不受太阳暴晒,可是这种闷热,让心里变的更难受。

    这是一片山间的工地,男人们赤着上身,挥动着铁锨,铁锤,一刻不停。豆大的汗珠,在身上凝结、游走,蜿蜒前行。划出一道道不规则的弧形,最终落在地上,汗打沙滩,何止万点坑。

    虽然环境艰苦,却没有人抱怨,或是偷懒。一来,是给的工钱和伙食都很充足,二来,就是堂堂的交通总长,内阁里举足轻重的要角孟思远,也赤着上身,挥舞着铁锨奋战在一线。

    堂堂总长与工人干一样的活,吃一样的饭,如果遇到有工程上的问题,还要去处理。连总长都要亲自劳动,还拉来电影公司,给大家拍电影,工人还有谁好意思叫一声苦,说一身累?反倒觉得,跟着这样的人做事,不管环境多难,身上总是有使不完的气力。

    “孟总长,您还是歇一歇,小心中暑!”

    随员举着一杯荷兰水送过来,孟思远却摇摇头,指向身后的工人“把荷兰水给他们喝,这些人比我辛苦。我干活终究是不如这些工人师傅,力气和手艺,都差的远。不过你不知道,我在山东办工厂的时候,也和工人一起搬货,缺人的时候,还到车间去操作机器,没这么娇贵。环境虽然苦一些,可是比起八国联军那时候,还是强多了。时间不等人啊,我们这每耽搁一天,就是一笔经费开支。那些钱,都是商人购买公债,募集的宝贵资金,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再说你看这天,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要下大雨,到那个时候想不停工也不行。趁着现在,能干多少,就干多少。”

    金丝眼镜因为出汗太多,已经戴不住,视力不大好的孟思远,看东西很有些吃力,加上汗水作祟,眼前已是一片模糊,他用手揉揉眼睛,从随员那里要过来一个喇叭,高声喊道:

    “工人兄弟们,这条济奉铁路,最主要的,就是从京城到奉天这一段。这段路,从前金时代开始修,修到现在也没修好。原因是什么?是金国朝廷太过昏庸,也太过软弱。不是铁勒人干预,就是宗室出来捣乱,再不然,就是经费被贪污,导致路修不下去。现在共合了,铁勒人、东洋人,都没有力量再干涉我们修路。经费由大批爱国商人购买公债,自己筹款,自己预备物料,是属于我们中国人,自己的铁路!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路修通,让洋人看看,我们中国人,是有能力自己修好铁路,有能力自己开矿,有能力,经营好这个国家。等路修通之后,我会以个人名义,请所有的筑路工人,乘坐第一班列车,在这条路上走一次。让在奉天做生意的铁勒人、东洋人都看一看,我们中国工人的风采!给咱们拍摄的电影,也要拿到泰西去放,让我们中国工人的风采,展现在全世界面前,大家加把劲,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子孙,加油!”

    工人们发出一阵呐喊,他们并不见得真的在意待遇,事实上,后方送上来的荷兰水,分到一人头上,也不过润润喉咙。但是自从做苦工起,他们就不曾遇到过,对工人如此看重,又肯与自己这些穷骨头打成一片的总长。只为这种态度,他们就愿意拼命。

    叮当做响的挖掘声,与铁锤铁锨的挥舞声中,一名交通部的属员小跑过来,在孟思远耳边嘀咕几句,孟思远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铁锨,接过衬衫穿上,又戴上了眼镜。

    工人们知道,每当孟总长这样打扮时,不是为了偷懒,而是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不是有人试图阻挠工程前进,就是规划路线上出了问题,最后都得靠孟总长解决。总之,这位总长神通广大,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大家对他有的是信心。

    “总长,不要急,这点活,我们一会就会干好。您千万保重身体!”

    孟思远笑着朝工人伸伸手,等到转过身时,却不得不扶住身旁助手的胳膊。他的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助手紧张的问道:“总长……”

    “别嚷,别吓到那些工人。我没什么,终究这几年做总长,没怎么劳动,身体不如从前。没什么,就是有点晕,回到休息室,喝几口水,就会好的。不妨事。”

    所谓的休息室,只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帐篷,环境很简陋。这种天气,帐篷里热的像个蒸笼,一盏嘎斯灯有气无力的,用苍白的鬼火与黑暗较量。

    帐篷里,一个三十里许的干练男子等在那里,人虽然坐在椅子上,却并不老实,头转来转去,左顾右盼,显的十分紧张。见到孟思远进来,他如同装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鞠躬道:“总长,您好。您,还认识卑职么?卑职是财政部的鲁平山,上次您来参加财政部年会的时候,咱们见过。”

    孟思远想起了一个模糊的信息,鲁平山应该是财政部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在中卡实业银行里,也担任着职务。由于共交两行为陈、戴所掌握,不能由段芝泉控制,其着力支持中卡实业银行,希望树立一个由自己控制的大行,来制衡两行。财政部与中卡实业银行的联系很深,多有跨职,这个人很精明,据说是王叔鲁的一个心腹。

    实业银行与交通部的来往并不密切,两人更无私交。见他这么狼狈的上门,孟思远心头疑云更盛,很有些怀疑他的来意。但是长年商海生涯,自然不会因此而慢待或是不知所措,他点头微笑道:

    “鲁先生,你好。我这里是工地,环境不好,不能和部里以及实业银行相比,还请迁就一下。我听说,你从京里特意赶过来找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什么?”

    “孟总长,我知道,我来找您是有些冒昧。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正府里,都是趋炎附势之人,要么就是段贼党羽,国会议员,都被安福俱乐部收买,沦为金钱美色的走卒,没人肯出来主持正义。我想过把我所知的告诉报社,但是我又担心,连报纸都被他们收买了……我不怕死,但我不想白白的牺牲。至少在死前,我希望我所知的东西可以公诸于世,为中国挽回损失。我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孟总长。您……您这里还安全么?”

    他说的又快又急,豆大的汗水,在额头上流淌。孟思远指了指桌上的荷兰水“你先喝两口饮料,不要担心,我这里还算安全。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对不起孟先生……不是我不相信您,而是事情太过重大……我不敢随便喝外面的饮料,也劝您要小心。”

    鲁平山把自己的公文包推到孟思远眼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几份文件,以及一个记录本。

    “您是知道的,我在实业银行,给王老三手下做档手,对他的事情知道很多。说实话,既然要吃这口饭,很多时候良心就无法顾忌,坏事也不是没做过。但是我也是个中国人,也有自己的良心,不能看着他们这样卖国无动于衷!孟总长请看,这几份文件,就是王叔鲁与卡佩人秘密订立的合约。”

    就着昏暗的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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