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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军-第7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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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寒芝安慰着她:“这话说远了,寒云是冠侯徒弟,又是袁公二公子,怎么能让他做什么工作。你们住在山东就好,一切使费,都有山东省正府报销,师母做主了。”

    “谢谢师母。”小桃红并不推辞。陈冷荷问道:“河南的情形怎么样,从地方上看,大家对这次山东与正府的冲突,更倾向于谁。”

    “倾向谁可说不好。老百姓么,分不清那么多对错,就知道要打仗,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两下比较,冠帅比段芝泉强的多,毕竟鲁军征夫会付钱,正府拉夫,可是白忙。所以村子里,大多还是逃正府的多些。现在正府在河南发行南北一统公债,以鲁产为抵押,似乎胜券在握。可是公债是硬性摊派,袁家被摊派了五万元,其他士绅也好不到哪去,大家心里肯定是对正府不满多些。”

    陈冷荷道:“红十字会不是在募捐,向灾区发救济?山东虽然准备开战,但还是捐了一批粮食给红会赈济灾民,河南的灾情,总不至于那么严重。”

    “红十字会是有不少粮食,可是到不了百姓手里。我有个要好的姐妹,嫁了边防军的军需官,正好知道这件事。边防军第一,第二两个混成旅,兵多将广,其驻扎于河南,最要紧的就是军粮。现在河南本地无粮可买,洋人又不卖米给他们,这些人为了保证不饿死,就扣留了一部分红会的粮食,来当做军粮。这还算是好的,最惨的是陕西那里。听说,所有的粮行都被查封,一律不准售粮。连同红会的粮食一起,被冯督军征收为军粮,那些有钱人也买不到粮,想逃都不容易,多半是要饿死。”

    “桃红,你先下去休息吧,住的地方,冠侯会为你们安排的。来这里就像到家,不管想住多久都可以。”苏寒芝先是安抚了小桃红,转而前往书房。

    袁寒云也已经被安排去休息,苏寒芝道:“冠侯,听小桃红说,冯焕章在陕西大量搜刮粮食,为了养兵,不惜扣留红会的慈善粮食,又禁止粮行交易,饿死了很多陕西人。虽然我们联省自制联盟需要朋友,可是这个盟友,我不想要。”

    “姐,不单你不想要,我也不想要。我们军队里,不少人是陕西女婿,那边的消息来往很快。冯焕章虽然通电支持联省自制,也没有查抄鲁产,可是咱们在陕西的生意,都被他以保护为名,派兵包围,我看其合作之心也未必诚。”

    “他是想要?反水?”

    “他这个人高深莫测,我们的情报员,也没从他那得到很确实的消息。下面的陕军里,也分为两派。一派倾向于鲁,一派倾向于共合,至于最终走向,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十格格已经加大了工作力度,如果冯焕章想要造我的反,我就让他知道一下,死字怎么写!”

    无情的太阳,将毒火撒向关中大地,干涸的地面,被烧出一道道裂口,如同一只伤痕累累的巨兽,失去了挣扎的力量,只能无声的哀号。

    自金末至共合,陕西就没有过几天真正意义上的太平。当日救国君之乱,就给农业造成了巨大影响。随后山东组织移民,同样是以减少暴乱为目的,弱化陕西省的实力。大批青壮被迁入山东,导致严重依赖人力的陕西农业,进一步的衰弱。随后,山东、津门两地商人,伴随军队大量进入陕西,于救国君之战后,就在此生根发芽,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

    鲁造日用品及轻工业品,以其物美价廉的优势,迅速征服了陕西市场。本地士绅与山东军队的军官多结姻亲,再加上山东省军里,也出现越来越多陕西将领,两下联系更为密切。这些士绅与山东商人合作,加快了鲁货对陕西市场占领的进程。

    几年时间里,经营鲁货的陕西商人大发其财,一面任自己的佃户饿死,一面将成车皮的粮食运往山东以维持山东低粮价的陕西地主也同样赚足了真金白银。于是,眼下的陕西,更像是山东的经济殖民地。既没有自己的工业体系,农业上,也还是处于靠天吃饭。

    城头变换大王旗,陕西省内,各路草头天子的注意力,要么放在争夺督军上,要么放在扩充人马上。不管是曾经的陈蕃,还是现在的冯焕章,都对发展农业,兴修水利等费力不讨好的工作缺乏兴趣,于是陕西的农业,就日渐衰弱。

    这次,上天似乎用完了耐心,不再慈悲。一连数月,全省未得点雨,前所未有的旱灾,让饥饿席卷了整个省分。贪图高价的地主,将大批粮食运到山东,导致本省存粮早已低于红线。在前所未有的旱灾面前,拥有大批土地的田主,并不比身无长物的赤贫阶级强多少。当地主的粮仓里,也找不到多少米粮时,人们方才意识到,灾已灭顶。(。。)

第七百九十八章 冯焕章出征() 
在阵阵呐喊与欢唿声中,五色军旗插上墙头,兴奋的军官,将军帽在手中晃来晃去。足以抵抗刀客的高墙厚壁,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不堪一击。一双双草鞋、赤脚踩上被阳光晒的发热天井,惊醒深闺梦。

    冯焕章于关中练兵成绩斐然,一向以有血勇而无纪律闻名的陕军,在他的训练下,已经越来越像是一支正规军。不管是步炮协同,还是攻城拔寨,都显示出不俗的能力。这处土围子里,虽然号称有几十杆快枪,上百庄客,田主人还曾办过团练,在正规军面前,同样不堪一击。

    院门洞开,守卫瓦解,兴奋的士兵,开始享受胜利的果实。

    “报告大帅,这瓜怂家里,有粮食三百多石,还有几口猪,弟兄们可以吃顿饱饭了。”担任这次进攻的主将,冯焕章麾下爱将张亭墨兴奋地回报,对这支军队来说,眼下最重要的物资就是粮食。没有什么比吃一顿饱饭,更能让人感到快乐。

    另一边的胡云翼则自豪笑道:“咋样,咱们山上的消息一向不差,说哪有粮食,就一定哪有粮食。不过这瓜怂有山东的关系,要不是章帅,别人还真不敢弄他。”

    虽然胡云翼曾经背叛过冯焕章,但是这件事已成往事,当事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关中地面,最有力量的是会党山堂,要想在这里生存发展,就必须遵守这里的游戏规则。作为冯焕章宽宏大量的回报,其反陈起义时,刀客们群起响应,陈蕃号令不灵,被驱逐出省。

    再之后,不管是招募部队,还是推行正策,都离不开这些绿林豪杰的大力支持。是以胡云翼现在,非但没成为阶下囚,反倒是冯焕章的左膀右臂。

    冯焕章骑在马上,未发一语。他何尝不知,这个大户不但私屯粮食,还在陕西粮食最困难阶段,把一批粮食秘密卖给山东,资助山东对抗正府。从这种表现,就能断定,其与山东关系非浅,动他,必然会得罪鲁军。可是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十几块大洋,看看士兵面黄肌瘦的模样,冯焕章心知,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这处村落的主人,被五花大绑的抓出来,他身上带了伤,但是依旧有着关中男人的硬气,并不肯服软,冷冷看着冯焕章。

    “大帅,我不明白,咱犯了啥罪么?凭啥又是开枪,又是抄家,这共合,还有王法没有?”

    冯焕章道:“你当过兵,自然知道,以服从为天职的道理。冯某已经出过告示,为了确保陕西粮价稳定,任何人存粮不得超过一石,你家存粮有多少,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且不提,是谁允许你私自卖粮给山东的?陕西所有粮秣,皆为军需,任何人敢私自向民间出售,都是死罪!你还敢说你自己没罪?”

    男子也愤怒起来,剧烈挣扎地男人,因为吃的饱,力气大的很,竟是连甩开了两个抓着他的士兵。

    “咱当初跟着冠帅打白狼,打郭剑,刀客土匪打的多了,还没见过你这么恶的。我家的粮食都是我的,凭什么要我双手奉上。用白花花的粮食,换你那不值一文的省钞,你问问有谁愿意?我是卖过粮食,我卖给的是我同村乡党,这又犯了什么王法?凭什么不许我卖我自己的粮食!”

    “你自己的粮食?你的每一粒粮食,都属于陕西省的财富,无权私自支配。为了确保粮食安全,陕西已经推行供给制,你破坏供给,私自卖粮,就是死罪。还试图以武力对抗征粮,更是罪大恶极。再有,你家里的枪是哪来的?”

    “我告诉你,我家两个妹子,都嫁到山东。两个妹夫,一个是营长,一个是团副,枪么,就是两个妹夫送的聘礼。咋?不服气,去找冠帅打官司,看看你打赢打不赢!”

    冯焕章冷哼道:“我知道,你仗着跟着赵冠帅打过郭剑,又有鲁军的姻亲关系,目中无人,藐视正府。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下,这陕西是谁的天下。来人!把他拉下去,就地正法!陕西奉行一视同仁原则,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无权都吃一两粮!我们关中的子弟兵在挨饿,这些土老财却吃的红光满面,这就是死罪!执行!”

    士兵拉着主人向旁走去,自镇嵩军投诚的刘华镇提马上前“大帅,三思……咱们还在和山东联系,要和直鲁联军合作讨段。现在杀了山东军人的亲属,和他们的合作……”

    “无妨,我相信,冠帅是个明事理的人,他应该知道我的难处。我是陕西督军,百姓是我的子民,冯某又何尝愿意,看到他们挨饿。可是老天爷跟咱做对,全省闹粮荒,我又有什么办法。五万陕军弟兄,要吃要喝,不实行粮食管制,弟兄们就要饿死。慈不掌兵,义不存财,他日陕西粮荒得解,我会给这家主人立一座碑,到他的碑前鞠躬道歉。但是现在,我只能借他人头一用,把所有能搞到的粮食集中起来,喂饱我的部下。如果冠帅肯支援一批粮食过来,我当然愿意停止现在的行动,可是在粮食到来以前,我别无选择。”

    胡云翼道:“不少老财已经想办法逃跑,弟兄们去追,但不是都能追到。尤其有些人本来就住在省境,他们可以逃进邻省……”

    “那也得追回来,即使人不回来,财物也必须追回来。必要时,可以跨省追击。”冯焕章果断发布命令“这些地主老财,盘剥百姓以自肥,家产无不是民脂民膏,不能为其私有。凡是擅离省境者,田地一律归公,发给无田百姓耕种。另外,要求邻省不得包庇我陕西逃民,否则,我亲自带着弟兄,去和他们讲道理!”

    他笃信基督的妻子,因为红十字会粮食问题,和他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冯焕章一向对妻子很敬重,可是这次,他不准备退让。

    只有他自己清楚,现在陕西的财政处境是何等艰难。包围鲁产的工作,推行的很不顺利,陕西基层被山东渗透的厉害,自己的查封工作还没进行,真金白银就被人弄走,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破烂。一部分工厂不敢动,一些敢动的,又没有收益。陕西财政,已经宣告破产。

    帐面上只有赤字,口袋里除了不值钱的省钞,竟只有不到二十个大洋。即便是冯焕章带兵素以穷字为精要,不让士兵看到钱,以免其逃跑,但是这种财力想要维持部队,也万难办到。

    必须搞到钱,看着从土围子里向外搬运大洋和粮食的士兵,冯焕章如是想着。眼下直鲁组成联军,公开反段,拒绝承认徐菊人的法统。两下摩拳擦掌,局势一触即发,陕军的站位,就变的至关重要。

    两方都认定,自己不是向赵,就是投段……难道他们都忘了,天下还有个孙先生?又忘了,共合是谁一手缔造的?

    或许他们真的忘了吧。自从前金退位开始,整个国家成了个多头怪兽,不管是出身北洋的将领,还是曾经,发出过建立民住国家誓言的同志,大家都想要做不穿龙袍的皇帝,是该有个人站出来,帮他们回忆一下,曾经有一些人,为了这个国家倾家荡产,流血牺牲。他们想要的国家,可不是今天这样的怪物。冯焕章不是筹码,而是牌手。

    来自共合正府的特使,已经来了几批,徐又铮在很早之前,就与冯焕章进行过联络。正是得到了陕西永远支持正府的承诺,达成对山东用武的意向后,徐又铮才敢肆无忌惮。

    现在西北局势,孙新远名义上是西北数省的大盟主,但是实际上,对于西北几省的实际控制力,还说不大好。借着这次段赵之争,孙新远似乎想要有所作为,最少也是排除一部分异己。其以公开声明支持正府,谴责直鲁联盟的分裂行为,并组建了三个骑兵师的兵力,随时准备协助正府作战。

    作为其名义上的下属,冯焕章很清楚那三个骑兵师的成色。都是甘宁青海本地豪强、地主以及教首以其部下组成的临时部队,名义上的编制是三个师,实际人数说不好。装备既劣,纪律全无。所到之处,不是放抢,就是杀人放火。即使徐又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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