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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这些美梦，徐灿将房门上了锁，便出了程府。
相思桥上难得没有见到那陆老头！他今日心情很好，到是不着急去采购补品，先径直朝临河街李红拂的店铺去了。
现在天色还早，也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徐灿已经习惯了每日来和李红拂打个招呼，吃点儿早点。
忙活了一个早晨，尽替杨紫凝那小妞忙了，又是喂药又是为粥的。
李红拂倒是没有注意到徐灿，整个人都处于忙碌之中，时而进房，时而出门。
徐灿笑呵呵的准备过去打一声招呼，谁知见了门外那老叟，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
这陆老头他娘的不会是要泡李红拂吧？人家在桥头摆摊，他就假惺惺的去桥头作画，人家现在不在那摆摊了，这老不死的竟然追到这里来了！
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徐灿也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他像是没有瞧见这死老头一般，低声对李红拂道：“这老家伙怎么来了？”
李红拂不悦的道：“陆老是来吃早点的，哪有你这么编排人的？”
徐灿回道：“我看这老家伙是为老不尊，你在桥头他去桥头，你在街肆他来街肆，像个哈巴狗一样，怕是看上你的容貌了！”
李红拂看了一眼极度认真的徐灿，噗嗤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妩媚的道：“怎么？大才子吃味了？”
徐灿将脸扭到一边，笑呵呵的道：“也不是本才子和你吹牛，本才子振臂一呼，整个巴陵的小娘子都会倒贴过来，你可要想清楚啊！”
李红拂狠狠的白了一眼徐灿，对于这厮的脸皮，她早已经了解，便笑道：“我哪有魅力让陆老登门？他是怕在相思桥等不到你，专程在这儿等你的。”
徐灿面色一惊，急忙道：“等我？我可不好龙阳，让他死心吧！”
那边陆老见这二人时而笑，时而惊，不晓得在谈论什么，便好奇的凑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人家可都在等着李老板娘的包子呢！”
李红拂脸色顿时一羞，见身后果真有几个人在催促自己，便着急忙慌的忙去了，都怪徐大哥，每次和她说话便走神。
徐灿瞥了一眼一旁的老陆，随便的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告辞。
谁知那老头却拉住了徐灿，笑眯眯的请徐灿坐下。
这老家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得要小心点，他警惕的道：“今日出门匆忙，没带钱！”
陆老听后，脸色顿时胀成了猪肝，良久后才缓过劲来，努力的装出绅士的风度，尴尬的笑了笑道：“徐小哥真会开玩笑。”
“昨日李小娘子将你那卷画给老夫看后，老夫顿悟，方才知道为何老夫每次作画时，总觉得有些东西抓不住，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陆老头眼中射出一抹精光，兴奋的盯着徐灿，像是狗遇到，啊不，是狼遇到肉一般。
不就是整了两句诗，至于这么兴奋嘛？要是想要诗，本才子放个屁的功夫给你背，作个几十篇出来！
徐灿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陆老，你冷静点。”
“老夫仔细研究过你的画，无论是笔锋的走法，还是笔墨的韵味都颇具一格，画中山川房屋颇为大气，却笔锋一转，着重描写老妪，小中见大，果真做到了咫尺千里，心中有景的上乘。”
老陆很兴奋，品味起来摇头晃脑，眼中那抹精光从未消失过，瞧那表情恨不得立马和徐灿切磋切磋。
“过奖过奖。”徐灿抱拳笑应，“本公子还有事，告辞了。”
“慢着，老夫愿赌服输，已经给李小娘子题过字了，此次那牌匾怕是来了，何不挂上之后才走？”老陆道。
不远处，果真几个小厮抬着匾额来到李红拂的店面前，牌匾上写着“香溢”二字，左下角还有几个小字，上面写着金陵陆安。
字写的倒是不错，不过这老头心机倒是挺深的，还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这明摆着是变向的借着早点铺的人气，给自己提高知名度呢！
牌匾挂上去之后，当即便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驻足，那几个人看了片刻后，眼睛陡然睁大，恨不得贴上去一探究竟。
还有几个书生摇了摇头，口中喃喃的道：“不可能，陆师题字从不署名，就连程破敌府上那巴陵仅有的一幅字也没有提名……可是奇怪，这明明就是陆师的字……”
什么嘛？这老家伙很有名嘛？这字虽然写的确实不错，可也不至于这么推崇吧？
徐灿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老陆，见那家伙像个没事人一样，正自得的吃着馄钝，只是偶尔看了看徐灿一眼，像是在说，小子，老夫可不是盖的！
徐灿好奇的拉着一个公子问道：“这陆安是谁？很有名嘛？”
那公子看了一眼徐灿，然后点了点头：“读书人有何人不识陆师？”
日，难怪眼神这么鄙视，这么瞧不起人，读书人了不起啊？靠！
“陆安，字伯平。”那书生继续道。
陆伯平？好像听过，哦，是了，应该是当今的兵部尚书，上次听赵胖子提起过，据说文学造诣很高，民间很是推崇他，难怪这字一挂上去，便有这么多人评头论足的。
徐灿望了一眼身后的老陆，这家伙依旧很得意，得意中带着几分臭美。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搞来一副字嘛？
“原来陆老是做这个的啊！”徐灿了悟道，“干这一行应该很赚钱吧？”
老陆听糊涂了，不解的问道：“什么？”
“走私啊！”徐灿道。
老陆更是疑惑，问道：“何为走私？”
徐灿拍了拍额头，然后耐心的解释道：“就是有人先偷了一些珍宝，而这些宝贝呢，在大周境内属于禁止流通倒卖，然而有些人为了牟取暴利，不得已走黑道交易，然后在让下线一节节朝下面去分销……干这个倒是来钱快，但也危险。”
“想不到你到是老当益壮，这些事也干，难怪这么早就遛弯逗鸟，怕是早就退休了吧？”
陆老脸越来越红，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道：“老夫还有事，告辞！”
“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徐灿对老陆背影吼道。
陆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第四十三章 关中往事（）
回到程府竹园已经临近中午，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碧空万里，桂香四溢。
这等天气，徐灿这种骚人正准备高吟几句，一句“自古逢秋悲寂寥”还没说完，便瞪大了眼睛，“靠！”
这死胖子清晨不才来过，还说什么眼下要到中秋，要回去背书什么之类的，这才几盏茶的功夫怎么又跑来了？
这胖子属狗的啊，精力这么旺盛！
赵长令见徐灿拎着药物补品，笑眯眯的对他道：“不就是得了个风寒，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想当年老子浴血沙场，身子骨多处受伤，愣是没吭一声。”
那是没吭一声，估计叫出来的也是石破天惊！
他见徐灿惭愧的话都说不出口，继续道：“你这大白天的锁门做什么？难不成金屋藏娇？”
靠，徐灿吓了一声冷汗，这草包到有几分眼力见，老子金屋藏娇都被你看出来了！
徐灿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赵胖子哈哈大笑：“瞧你吓的样子，你的风度怎及本公子万分之一？怎有那个魅力金屋藏娇？”
好话坏话都被这胖子说完了，徐灿一时无语，只能钦佩的道：“赵少爷慧眼如炬，风度翩翩，在下不及，不过您不是应该在内府钻研子集，好在中秋那日大放异彩的么？”
“恩。本少爷也知道，不过有些事要告知你一下。”胖子一脸淫荡，目光望向远方，像个发情的野兽。
“那日，我家小霏霏也会亲临现场……”胖子陷入了无线遐想，全身透露着一股子骚劲，划船都毋需桨，够浪！
小霏霏又是谁？看胖子这浪荡的样子，铁定是个女子，徐灿请教的问道：“那个，你家霏是谁？比你表妹吸引力还大？”
“这个……”胖子一时为难起来，好像很难抉择，良久后才叹了口气道：“表妹这个好白菜已经被拱了，只能远观之了，可是我家霏霏就不一样了，兴许凭借我这才华……”
胖子又陷入了无限遐想，好像这两姑娘都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很难选择一样。
什么叫好白菜被拱了？这死胖子比喻也不找个好点的词，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那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片刻后，胖子才从幻想中醒来，他对徐灿道：“表妹已经为人妇，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些才子们也只能想想了，但是沈霏不同，那可是江陵府第一才女！”
靠，难怪这死胖子这么意淫，也是了，一个看得见吃不着，一个看得见有可能吃着，这似乎是个很好选的选择题。
刚出来个第一才子，现在又来了个第一才女，看来中秋文会越来越热闹了，不过这样也好，徐灿便道：“那这样的话，那些才子该不会为了你表妹的事为难于我了吧？”
“放屁！”胖子看了一眼徐灿，仿佛很是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不定到时候更加为难你啊，不借着你，又怎能让他们一展才华？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私下里已经打探到了，这群人各个跃跃欲试，怕都想在那日一展才华，好得到我家小霏霏青睐，这群不要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徐灿已经对胖子这种盲目自信免疫了，心道你难道不是癞蛤蟆？
“哦？这个沈霏什么来头，知名度比你表妹还要大？”徐灿问道。
“江陵府知府的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她却不恃宠而骄，不但性格宁静，待人宽容，而且琴棋书画，诗词赋对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喜欢？”
哦，也难怪了，这样的女子难怪会这么多人推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民间这些传言徐灿决计不会相信，以前这些人不还将程灵绮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可现在看看那母老虎，除了相貌过得去，没有其他地方值得人喜爱的。
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贪图的是那沈霏的身份，毕竟是知府的千金。
“哦。”徐灿点了点头，“那你还不赶快回去温习，好在那日一炮……啊不，一鸣惊人？”
“恩，本公子就是提醒你一下，希望你做好准备，千万不要在那日崩溃了，哎，你也真可怜，平凡无故的得罪了陈鸿儒和于仲谦。”胖子一脸同情加可惜。
奶奶的，老子得罪他们不也拜你表妹所赐？
“哦，于仲谦又给你送邀请函了，确认你那日会不会到场。他们说你若是装病什么的，他们都可以理解，不去也没关系的。”胖子道，“不过我却知道他们打什么注意，他们这是和本公子一样，想绿了你啊！”
徐灿面皮猛然一阵抽搐，死死的盯着赵长令，原来这死胖子也没安什么好心！
胖子像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假装咳嗽道：“咳咳，本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想绿了你，本公子可以替你绿了他们。”
“你这……简直是春风啊！”徐灿佩服道：“又想绿江南先生了。”
春风又绿江南岸，恩，那个江南岸也挺倒霉的，被春风绿了一次还不够，竟然“又”被绿。
看来这群人渣，普遍撒网啊，虽然程灵绮那小妞不怎么样，但好歹是老子的娘子，这绿王八的称呼本才子说什么都不能被套上，他气愤的道：“告诉那几把，就说那天我一定去！”
“不好意思，说了点粗话。”
“咳咳……不……不粗。”胖子一张胖脸皱成了菊花，心道这小子够粗俗，去了不是找脸丢的嘛！
胖子显然耻于与徐灿为伍，匆忙的离开了。
待到胖子离开，徐灿才想起屋内还有个主没吃午饭，看了看天色，午饭时辰早已经过了，他便拎着药物补品朝厨房去了。
不一会儿便端着食盒从厨房回来了，打开门锁，一缕阳光照进黑暗的房内，床上杨紫凝双目紧眯，警惕的看着门外来人，待看到徐灿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饿了吧？出去给你买药把时间搞忘了，饭点已经过了，只能委屈杨女侠吃我做的饭了。”徐灿走到她的床边，很自然的将毯子掀开。
“你做什么？滚开！”杨紫凝低喝，看面部表情，恨不得杀了徐灿。
“女侠，你以为我愿意看啊，给你检查伤势！”徐灿将毯子合上，悠悠的道：“反正你都被我看光了。”
不理那小妞吃人的眼光，反正她也杀不了自己，徐灿将桌子上的药物拿过来，将那小妞轻轻的抱起，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口。
杨紫凝依偎在徐灿的怀中，满面羞红、愤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