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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算便宜点。”
“如此甚好,真是感激不尽。你店里的面做得好吃,在你这里住,吃面也方便。还能跟那几位仁兄学学经商做买卖的经验,实在好的要命。”
“哈哈,这几个破烂货天天泡在我这里,您在我这里住保管能听到不是本地的奇闻异事,肯定不会寂寞孤单。”
那几个人隔着桌子,也劝货郎在老耿店里住,货郎答应下来。面馆掌柜的老耿便替他担起担子,直接上了二楼。
货郎在面馆掌柜的老耿这里住了下来,上午吃完饭以后,他挑着担子在东昌府的大街小巷上转悠,天傍黑的时候,转悠着回来了,担子里的东西也没卖出多少。
这个货郎显然从事这一行时间不长,别的货郎挑着担子,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去,一边慢吞吞地往前走着,一边连敲鼓带唱,吸引百姓们来买他的东西。但是他与众不同,既不敲鼓,也不吆喝,闷着头挑着扁担健步如飞。如同战场打仗的兵丁一样。到了人多的地方也不吆喝,找个地方跟尊神像一样杵在那里不动了,支起耳朵来听人家在闲扯些什么。
到了第二天,货郎跟面馆掌柜的问徽州会馆在什么地方,面馆老板告诉他地方以后,他便挑着担子朝着徽州会馆去了。徽州会馆的山门紧闭着,站在会馆门口的空地前就能闻到浓重的蒜臭。货郎发现只有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从一辆一辆的马车驶到会馆前面,然后仆人们从上面卸下来大蒜和金银花,匆匆忙忙地运到会馆里面去。
货郎心里琢磨着:“看了面馆吃饭的那些山西伙计说得都是真的。”
接下来的几天,货郎在附近的街巷上有一搭无一搭地转一圈以后,便挑着担子等候在徽州会馆山门外不远的空地上。
这天,徽州会馆的山门早早地打开,货郎担着担子刚走过来。徽州会馆的管事的看见他以后,便朝着他走了过来。他到了货郎跟,看了看货郎担子里的东西,然后说:“货郎,每天挑着担子转悠能挣多少钱?”
货郎听了以后,嘿嘿一笑说:“大爷你真会开玩笑,走街串巷混口饭吃,哪里敢说挣钱呀。”
“货郎,你是本地人吗?”
货郎摇了摇头。
“如此甚好,不是本地人就更好办了。我这里有份差事你看你愿不愿意干?”
“什么差事?”货郎有些兴奋,他放下担子兴冲冲地问。
“这份差使倒不耽误你走街串巷地卖货。你每到一处,专门去人多的地方,到了那里之后,只需给他们说……”管事的说到这里,赶紧往四周看了看。
“我只需说些什么?”货郎咽下喉咙里涌上来的唾液,问管事的说。
管事的走到他跟前,嘴巴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说:“你每到一处,只需给他们说如今割辫子党越来越厉害,他们能借着清风割人发辫,辫子被割以后灵魂散尽,人必死无疑。”
货郎听到这里,不由地哆嗦了一下,他赶紧对管事的说:“大爷,这是我可不敢做,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如果被官府听说了还不宰了我呀。您老另请高明吧。”
管事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又小声说:“你瞅你这熊样,如果有官府的官差问你,你只说你是徽州会馆杨会长的伙计就行了,绝对不会有人动你半根毫毛。”
货郎眨巴眨巴眼睛又说:“你可别骗我。”
管事的指了指徽州会馆高大的牌楼说:“这里面的人说话向来都是一言九鼎,我先给你五两银子。这下你不用担心了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听到有五两银子,货郎爽快地答应了。
管事的又说:“刚才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到东昌府属下的县城集镇,到了人多的地方就说被割辫子党割了辫子之后,唯一的补救之道就是用泡有艾叶、稻秸、金银花、大蒜的水洗头,况且要再三说清楚,这四样东西缺一不可,不然只能在家等着灵魂出窍,暴毙而死。”
“行,这很简单。你把银子给我吧,我这就去。”
管事的笑了笑说:“你不用慌,明天清早你先来徽州会馆,到时候还会有人给你详细安排。明天辰时你到这里来就行了。”
“你还是先把那五两银子给我吧,万一明天我来了,你骗我怎么办。”
管事的又鄙夷地斜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来五两银子递到货郎手里。货郎兴奋地接过银子,他又听到管事的说:“你明天务必来,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十两银子。但是这事你谁也不能说,如果敢走漏半点风声,府衙里的官差会把你打个稀巴烂。”
“大爷,你放心。我不跟别人说,明天辰时我准到。”货郎把银子装进衣服兜里,满口应承着。
管事的朝他摆了摆手手,货郎点头哈腰地连声感谢,然后挑起担子离开了徽州会馆。
第87章 传谣()
第二天,货郎早早地离开了面馆,临走前,他给面馆的耿掌柜结了账,说接下来想到东昌府所属的县再转一转,过几天还有可能再回来。
货郎挑着担子到了徽州会馆。到了徽州会馆以后,昨天他遇到的那个管事的正在门口等着他,货郎到了以后,管事的匆匆忙忙地把他拉到了山门里面。
到了会馆里面,管事的把他带到一个屋子里。这个屋子里堆满了大蒜,除了大蒜以外还站着几个人,有江湖郎中、算命先生、说书艺人,这些人看见货郎进来,脸上先是有一丝惊恐略过。
货郎进了屋以后,朝着几个笑了笑,由于屋子里堆满了蒜,空间逼仄狭窄,货郎进来以后,无处容身,他们几个往里面挪了挪才给他挤开了一点地方下脚。
管事的反复嘱咐他们先在这里候着,不能卖出房屋半步,彼此之间也不能说话,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货郎挤到靠近窗户的地方,窗户半开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的情景。他看见管事的人又陆陆续续地带着几个人进了山门,然后被带进不同的屋子里。
快到晌午的时候,货郎看见管事的领着杨会长从别的屋里出来,朝着他们待的这间房子走过来,货郎赶紧把头扭了过来。管事的推开房门以后,杨会长也跟着挤了进来。
杨会长挨个盯着他们看,从头到脚的看,然后又警觉地问他们每个人的家乡住处,管事的在一旁则说:“杨爷放心,这些人都是外地的,绝对靠得住。”
杨会长挨个问完之后才放下心来,把昨天管事的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然后告诉他们几个,等天黑以后有人带着他们几个去阳谷。他们到了阳谷以后,该看病的看病,该算命的算命,该赶车的还是赶车,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每到一处就告诉遇到的当地人金银花和大蒜能辟割辫子党的邪术。等他们从阳谷回来以后,徽州会馆会给他们重赏。
中午,他们胡乱吃了些饭,好不容易挨到了天快黑的时候,管事的急匆匆地到了门口,小声告诉他们带上自己的东西,赶紧去会馆外头。
货郎挑着自己的担子,跟随这几个人到了会馆外面。牌坊下面停着几辆马车,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有辆马车已经一路向北走远了。管事的让他们上了一辆马车,等他们坐稳当以后,马车夫挥舞起马鞭,马车一路向南,朝着阳谷方向驶去。
半夜三更到了阳谷,他们在车上熬到天亮。天亮了,城门打开,几个人提前下了车,货郎挑着他的担子跟着后头也进了城。说书的在狮子楼东边的药王堂扎下摊子,算命的在他不远处落了脚。货郎则挑着担子在紫石街上转悠。
货郎往前走不多远,便会有人围过来问:“货郎,有金银花吗?”
货郎摇了摇头说:“我这里就有些笔墨纸砚,针头线脑,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药铺里才卖金银花。”
“这几天药铺里也没金银花,药王堂掌柜的老李说前几天,他药铺里来了些人一股脑地把金银花都买光了。老李说让再等等,说这两天南方的金银花就到了。”
货郎说:“得金银花到了,家里一定得多预备些,还有大蒜。”
“这两样东西都缺,我在这阳谷县城活了半辈子了,从来碰到过集市上买不到蒜的事,这不今年都赶上了。”
“有机会抓紧买,如今这两样东西可缺不得,您听说过割辫子党没有?万一辫子被割了,用这两样东西在加上艾草、稻秸洗头便可以消灾保命啦。”
围着的人一听,脸上满变得紧张起来。
“以后在家里待着不出门了,省得被割辫子党割了辫子。我以前听说过这群王八蛋都会邪术,割了辫子以后便做法念咒,把人的魂魄给唤出来。”
货郎又说:“不出门也白搭,如今割辫子党不近身就能割辫子,辫子被风吹着晃动两下,都有可能中了割辫子党的邪术。唉,防不胜防呀。”
“那怎么办呀?”众人围着货郎急切地问。
“只能用这四样东西泡水洗头,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办法。”货郎看着他们,一本正经地说。
“这样的话,咱别跟他废话了,赶紧去药王堂吧,去看看金银花到底到了没有,一会知道的人多了就更买不着了。”
就这样,紫石街上的很多百姓都开始往药王堂走,但是等他们到了药王堂,却看见药王堂门口早已经聚集满了人。这些刚才有的听说书的说书,有的找算命的预测吉凶,他们都把刚才货郎说的那些话给围观的百姓说了一遍,说书的巧舌如簧,说起这事来声情并茂,算命的神叨叨得更是吓人。就这样,书还没有说完,问吉凶的还没有问出来结果,众人便都跑到附近的药王堂等着买金银花。
药王堂的老李也是百口莫辩,劝慰诸位街坊四邻再等等,一批药材傍晚就到,这批药材里有金银花。有的人性子急,看等得人多,便提前回家取了银子一股脑地都给了老李。
好不容易等到天快黑的时候,运送药材的马车到了,众人一下子围了上去。老李怕他们把药材弄混了,好不容易把人群给推开,让伙计把马车赶到院子里。
马车刚进了院子,伙计突然告诉他说,车上的药材被县衙的官差给扣了,少东家小李因为说了几句难听的,人还被官差给抓去了。
老李慌了手脚,赶紧往外跑,想去县衙被儿子小李给弄回来。结果门口已经被百姓们围堵得水泄不通。老李说金银花被县衙扣了,这些那些已经给他银子的急了,他们都知道老李这人平素就喜欢贪小便宜,短斤少两,坐地起价的事情他已经就经常干。
围观的人群都不行,老李还惦记着他关在县衙的儿子小李,几次想冲出人群都被挡了回来。老李气急了,开始破口大骂,嘴里一边嚷嚷着喊:“别说没有,就是有也不卖。”
他这么一嚷嚷就把火药桶给点着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把他抬起来扔回到药铺里,然后嚷嚷其他的人赶快搜,哪怕把他这个药王堂搜个底朝天也得把老家伙藏起来的金银花都搜出来。
群情激昂,一群人把药铺里的瓶瓶罐罐,货架上的抽屉翻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有性子急的把瓶瓶罐罐给砸了个稀巴烂。有人开始砸,众人都跟着砸,很快药王堂里就一片狼藉。
有不嫌事大的趁机放了火,药铺一着火,众人都纷纷躲了出来,里面只剩下贪财的老李在呼天抢地地哭。火越烧越大,等他想逃出来的时候,又烟熏火燎地辨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到门在哪。一阵连哭带喊以后,便没有动静了。外面的人眼瞅着药王堂浓烟滚滚,火苗子冲天,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以后,房顶便轰然坍塌了。
站在人群外面的货郎也混在人群中胆战心惊地看着。药王堂化成灰烬以后,货郎左顾右盼地找说书的和算命的那两个同党,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他们两个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第88章 腰牌()
阳谷这事闹大了,天快晚的时候,徽州会馆的人找到货郎,吩咐他赶紧收拾好担子回东昌府。货郎跟着他到了东城门口,看见说书的和算命的正满脸紧张地在马车上候着他。货郎赶紧把自己的担子放到车上,然后坐上马车,他们连夜往东昌府赶。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徽州会馆,管事的正春风满面的等候在会馆门口。管事的对他们说,昨天他们几位在阳谷县城办得漂亮,药王堂被烧实在是起到了意想不到的轰动效应,杨会长非常满意,在原来说好的每人十两银子的基础上又给他们每人加了十两。
说书的和算命的拿到银子以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徽州会馆。货郎把担子挑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头回来说:“你们这么黑心贼,做这么丧天害理的事情,早晚得遭报应。”
管事的起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