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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府前阵子就说您老会去东昌府,吩咐小人时刻准备迎接您老人家,他还说伺候您要按当年乾隆爷在徽州会馆用膳时的标准。”
“你们一群人穷奢极欲挥霍无度,实在是可恶。这么说的话,那两个妓院的姑娘也是你花银子雇佣来的?”
杨会长摇了摇说:“那两个姑娘到东昌府已经有阵子了,一个多月以前,刘知府就吩咐我把我的旧宅收拾出来借给他用,他说要招待京城来的贵客。宅院收拾好以后,那两个姑娘便搬进去了。”
杨会长喘了口气,又接着说:“小人怀疑那两个姑娘是刘知府自己花钱找来的,自从她们两个住进去以后,刘知府三天两头地就去那里跟她们厮混。”
“刘知府说这两个姑娘是京城来的?”
“小人听他说是京城来的。这两个姑娘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大人一定得明察秋毫。”杨会长这会错以为两个姑娘没有伺候好福汉,怠慢了他,福汉这会是找跟那两个不懂事的姑娘有牵连的人撒气,他得想着办法把自己择出来。
“刘知府是割辫子党吗?”
“这个小人不清楚。”
“你想想他是不是曾经与什么秘密人士来往过?”
“京城里好像有刘知府的熟人,过年的时候他让我预备了银子和不少新奇的物件,说是要去京城见什么重要人物。”
“什么重要人物?”
“小人不知道。”
“刘知府经常从你这里拿银子?”
“拿过几次,我都吩咐账房登记在册了,包括他每次去徽州会馆的吃喝用度,我都详细记录着呢。您如果需要,这就可以去徽州会馆取来。”
福汉又问了些无关痛痒的细节,吩咐人把杨会长给抬了出去。几个官差冲动杨会长跟前,弯下腰,然后象抬死狗一样把杨会长抬起来,拖到公堂门口,顺手丢到不碍事的角落里,就像丢垃圾扔破烂一样。
杨会长象一摊泥一样瘫软在地上,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刘知府隔着他不到一丈远,他能清楚地看见杨会长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渗出来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绸裤。
刘知府看见杨会长绽放得如同桃花一样的屁股,听见漏了底的风箱一样的喘息声以后,顿时觉着嗓子发干,手脚发凉,胆发颤,怦怦跳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接下来公堂之上等待他的是什么。
时间如同凝滞了一般,他不知道煎熬了多长时间,才听见里面的福汉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声:“把刘知府带上来。”
话音刚落,公堂里的官差又开始学蛙鸣,烦人的“威武”声伴随着水火棍敲击地面时发出的冰冷的“咚咚”声。
刘知府在门口候着的时候,先前一直站着,因为身上的枷锁过于沉重,后来他便半蹲下身子,这会听到里面喊他的名字,他便慌慌张张地站起来,起得猛了些,先是一阵眩晕,接着眼前一黑,一脑袋栽倒在地上。
他倒在地上没动,觉着天旋地转,想缓过这一阵再起来。看守他的官差不乐意了,抬腿就是一脚,嘴里粗鲁地嚷嚷着:“想装死呀?快点起来,不然大爷我可不客气了哈。”他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来握在手里的棍子。
刘知府赶紧晕头转向地爬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地进了公堂。
迈过一尺多高的门槛,他眼前又是一黑,往前踉跄了几步,脚下一软,又扑倒在地上。刘知府摸索着爬起来,然后半跪半坐在公堂中间。
“刘知府,这两天在大牢里呆得舒服吗?”福汉嘴角上挑,略带讥讽地问到。
刘知府没有吭声,半跪半坐这个姿势既不雅又难受,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坐下后舒服多了,他瞅着福汉的德行,肚子不免有了些怨气,心里暗骂到:“福汉,您他奶奶的真不是东西。你因为私事到了东昌,我替你办了事不说,还好吃好喝好招待,把你当成神仙来敬奉着,你当时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如今倒好,反倒处心积虑地把我诓到了省城,还披枷带锁地入了大狱,我他妈妈地犯了什么罪,你个遭天杀的竟然恩将仇报,这么对我?”
刘知府想到这里,反倒变得硬气起来,他心一横,心里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他妈妈的死也要死得体面,死得光荣。”
他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冷冷地瞧了福汉一眼说:“托巡抚大人的福,我老刘在省城监狱这两天过得很舒坦。”
“好,好,刘知府你放心,以后这种舒坦的日子还长着呢,你等着慢慢享受吧。”福汉继续讥讽道。
刘知府坐在地上斜了他一眼,反倒不吭声了。公堂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审案子不怕哭天抢地,就怕被审的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这种人软硬不吃,刀枪不入,想咬他两口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福汉只能换换战术,他咳嗽一声,然后问到:“刘知府,你可知罪?”
刘知府索性硬撑下去,他望着福汉说:“我不知罪。”
“难道是我福汉故意冤枉你不成?”
“冤不冤枉我只有你福大人知道。我老刘不知道刚才杨会长怎么在这里嚼舌头说我的坏话。即便我老刘有一万个不是,降职罚俸我倒是也认了,我对大清朝一片赤诚,罪孽总不至于被披枷带锁地关进大狱。”
刘知府心里清楚,刚才杨会长肯定交代了他从杨会长那里拿银子的事情。既然这事福汉已经知道了,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他心里琢磨着:“他知道又有何妨?我当初给杨会长说了,银子只是暂借,等以后有了银子会还给他。”
福汉果然是这么想的,他刚问完刘知府是不是勒索杨会长银子了,被刘知府一番慷慨陈词给轻描淡写地给化解掉了。
刘知府说到兴致高的时候,甚至还指着在衙门口躺着的杨会长说:“自从我老刘到了东昌上任以来,借银子请吃饭都是姓杨的这个孬种处心积虑地刻意为之。你问问他我老刘什么时候强迫他了?”
刘知府说的这话倒也不假,自始至终都是杨会长象跟春藤一样地缠绕着他这棵大树,巴结他,主动地给他送这送那,如果这都算重罪的话,整个大清朝的官员就他妈妈的没有几个清正廉明的了。
但是他这么说并没有从福汉那里换到好处,他在公堂上慷慨激昂,弄的福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反倒让福汉更觉着他蛮横无理,对他厌恶到了极点,福汉的犟劲也上来了,他心里琢磨着:“别看你嘴硬,我这次一定要严查到底,我就不信你姓刘的没忘了罪证留下把柄。”
这样一来,刘知府的麻烦可就越来越大了!
第105章 审讯3()
“刘知府,如此说来,你倒是明如镜清如水的好官了?”福汉继续讥讽说。…
“我老刘虽不敢说比宋朝的包拯公正,比前明的海瑞清廉,但是在这大清王朝也算不得最差的。”刘知府斜着眼睛白了福汉一眼,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好吧,那你再说说东昌府抓割辫子党的事情吧。自从本巡抚到山东以后,严命抓割辫子党,各地知府都在忙活,为什么唯有你东昌府按兵不动?”
刘知府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说:“巡抚大人,你把割辫子党说的神叨叨的,你给我说说到底哪个人因为发辫被割而丢掉了‘性’命?”
这下倒把福汉给问住了,刘知府说的没错,各地报上很多割辫子的案子,但是很少听说哪个人因为辫子被割死掉了。
刘知府瞅着福汉不吭声了,他又兴奋了起来,接着嚷嚷着说:“依照我看,压根就没有他‘奶’‘奶’的割辫子党,不过是一些无知蠢货庸人自扰,杞人忧天罢了。”
福汉听到这里,不由地冷笑了两声,然后说到:“刘知府,按照你的意思,乾隆爷也是无知蠢货了,危言耸听了?”
听福汉这么一说,刘知府的脑袋不由地“嗡”了一声,在大清国的公堂上说乾隆皇帝是无知蠢货,那可是欺君,罪在不赦,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刘知府嘴角蠕动了两下,然后抬头看了看福汉。福汉端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面沉如水,一本正经。他虽说不知道乾隆皇帝已经别这事搞得寝食难安,但是看福汉不象是在吓唬他,很有可能乾隆已经知晓了山东闹割辫子党的事情。
刘知府一下子成了闷葫芦,闭上嘴不敢吭声了。
福汉顿了顿又说:“刘知府,你管辖的东昌府这阵子‘乱’得不成样子了,你听说过没有?”
刘知府不敢嚣张了,他垂下脑袋,低声说到:“回禀巡抚大人,那天您老到东昌府的时候,在徽州会馆酒席中间,那个无耻小人杨会长偷偷告诉我他雇佣人传播谣言,制造‘混’‘乱’,我当时就怒斥了他一顿。我原本想送您老回济南以后,要严惩他的,可是还没有来得急抓他,就被您老关进大牢了。”
福汉冷冷地看着他,继续说:“可是刚才杨会长招供,他说把倒腾大蒜和金银‘花’挣的黑心银子都孝敬你了。”
刘知府刚想辩解,福汉说:“姓刘的,你不用狡辩了。当时杨会长给你银票的时候,都被我的随从老那看见了。这事很好查证,你给老那的几张银票就在这里。”
刘知府吓坏了,忙不迭地磕头赔罪。
福汉说:“姓刘的,你到底与割辫子党有无牵连?”
刘知府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悲悲戚戚地说:“巡抚大人明察,我跟割辫子党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没有牵连,为什么东昌府的几个知县报告你抓到了割辫子党,你却推三阻四的不及时处理?”
刘知府趁着低头擦眼泪的当口,想了想说:“请巡抚大人明察,东昌各地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受不得那么多惊扰。我当心大张旗鼓地宣传抓割辫子党会‘乱’了民心,这阵子我暗中一直在查拿割辫子党。不敢有半点放松……”
还没有等他说完,福汉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使足了力气敲了声桌子,然后骂到:“你还他‘奶’‘奶’的狡辩说给割辫子党没有关系,我问你去年八月十五发生在临城的案子还记得吗?”
刘知府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福汉提到了他最不想提到的事情。他这半年活得不肃静都是这个案子引起的。
刘知府还想硬撑下去,他装模装样地寻思了半天,然后两眼茫然地说:“时间过去的久了,我早就忘记了。”
“姓刘的,等所有证人证据到齐了以后,我不怕你不承认。去年八月十五,临城的士绅梁五爷明明是割辫子党杀的,你为什么说是自杀?接替你的贾知县破了这案子,案子一破就给你递‘交’了公文,你故意拖延着不处理,事后又施诡计除掉唯一知情的正一和尚,这不明白着地担心事情败‘露’?正一死后,你又公然袒护妖僧巨成。光这些还不能证明你跟割辫子党有牵连吗?”
汗水顺着刘知府的额头流了下来。他心里直哆嗦。他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他担心的事情都暴‘露’了。两害相比取其轻,承认自己失察之责远比当成割辫子党的同谋合适得多,失察最多革职罢官,被当成割辫子党那可就是死罪了。
刘知府被彻底击溃了,他磕头如捣蒜,不停地哀求福汉嚷嚷着自己跟割辫子党没有任何瓜葛。无奈福汉脑子里总是他刚被带进来时的嚣张模样,觉着这个人‘阴’险无耻,嘴里说的每一句都信不得。
刘知府心里边也明白,单靠自己红口白牙地这么说没有用,这会必须得把给他出主意的梁六爷搬出来了,把梁六爷搬出来说不定自己的命运还有转机,不然自己的脑袋就到搬家的时候了。
“巡抚大人,当初审理临城的案子时,我老刘乃是秉公处理。如果我敢徇‘私’枉法,有半点闪失,梁六爷也不会同意的。”
“梁六爷是谁?”
“梁六爷是梁五爷的弟弟,他是户部尚书常大人的幕僚。”
“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按是非曲直秉公处理,如此重大的命案竟然听从于一个无职无品的幕僚,这成何体统?”
刘知府嘴角蠕动了两下,他没敢说话,但是心里却想谁敢说无职无品的幕僚不好使,如果不是梁六爷帮忙,他就当不上东昌府的知府。反倒是他这种小官,挂羊头卖狗‘肉’,卑微得跟粒芝麻一样,说话办事还不如巡抚衙‘门’里的奴才好使。
“当时处理梁五爷的案子时,我也发现其中有很多蹊跷,小人没敢秉公处理,就是怕得罪梁五爷的弟弟梁六爷。梁六爷是常大人跟前的红人,常大人那会又是山东巡抚,给我�